房子是二層樓,一共卻只有三個房間,看來孩子們得擠一擠了。
那院子亂得沒眼看……沉清秋皺了皺眉,先進了屋。
管理員有兩個,是一對夫妻,分別叫曹大剛和李勤花。
李勤花幫著她上下收拾,一邊道:“你啊,就是年輕不會辦事,應該讓張審判員給我們遞個訊息,我們把地方給你們收拾出來才好啊。”
這點小場面不用沉清秋應付。
張小魚笑道:“對不起,我們只想給爹一個驚喜,沒有考慮到這些,給您添麻煩了。”
李勤花一看這麼個小可愛,還這麼會說話,哪裡還顧得上生氣?
她連忙道:“沒事沒事,我們反正也是要打掃的,這不是怕耽誤了你們入住嗎?”
這時候沉清秋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她四處看過了,這房子內部倒是很新也很敞亮。
樓上的櫃子裡已經準備了床具和一些生活用品。
看著不像是家屬區管理處會辦的。
但她還是道:“我看見上面生活用品很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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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帶困惑。
李勤花連忙道:“哦,都是張審判員託人買的。他說你們這個夏天會過來,陸陸續續都買來先給收拾了。”
沉清秋感激地道:“謝謝嫂子了。”
李勤花一邊掃地,一邊都納悶,笑道:“跟我謝啥,不是說了,是你男人準備的。”
“他工作忙,就是動動嘴,還不是嫂子您幫我們收拾的。”
沉清秋說著,擼起袖子加入了打掃衛生的隊伍。
幾個小孩是早就開始了。
小魚去打水擦東西,小實去廚房收拾,苗苗在給小魚打下手。
至於芽芽……
芽芽在給苗苗打下手……
比如,苗苗把替換的抹布擰乾了,芽芽從中間再傳一道,屁顛屁顛地去遞給姐姐。
也就是說小魚組有三個人。
張小實在廚房喊:“來個人幫我嘛~”
苗苗連忙道:“來了來了。”
誰知道芽芽也跟過去了。
苗苗氣壞了:“你跟著我幹啥!你幫姐姐,我幫哥哥!”
芽芽扁了扁嘴。
還是小魚道:“都去吧,我這裡不用。”
苗苗滴滴咕咕的,還是帶著自己的小尾巴跑了。
李勤花目瞪口呆:“你家的孩子這是……”
沉清秋尷尬地道:“喜歡幹活。”
“這也太好了,走路都走不穩,就喜歡幹活了,我家那兔崽子怎麼沒有這麼個愛好了呢!”
沉清秋沒吭聲。
她心想我家女兒喜歡賣東西,二兒子喜歡做飯,三兒子喜歡打木頭,老兒子喜歡下圍棋。
幹家務,這段位太低了。
李勤花看沉清秋幹活也麻利,頓時一改對她“嬌弱不會做事”的初印象。
“不錯不錯,難怪能養出這麼能幹的兒女,原來是像你。”
沉清秋不好意思地笑笑。
“小嫂子,你是幹什麼工作的啊?”
張小魚立刻道:“我媽是副鎮長!”
沉清秋想阻止她已經來不及了。
就只能衝李勤花一笑,道:“公社時期當會計,後來運氣好就升上去了。”
李勤花目瞪口呆:“能幹人啊!”
這人長得是千里挑一的好,身條也好,幹活又麻利,會帶孩子,還能搞工作?
世上真有這種人?!
李勤花想起自家的大兒媳婦,那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啥不夠,瞬間氣得肝疼。
她也是自來熟,一邊幹活一邊跟沉清秋吐槽。
“……說她自己長得好,是讀書的料,不是幹活的料。我兒子也覺得是啊。”
沉清秋委婉地道:“有些人不擅長幹家務。而且能把工作做好,把書讀好,也很好啊。”
“屁啊!讀書也就那樣,工作到現在沒找到呢!被單位開了五回了!”
現在就是只剩下一個“長得好”了!
而且看了沉清秋,她覺得自己這大兒媳就連長得也不咋地。
她家的事情,沉清秋也不清楚,不好多說啥。
只是沉清秋一向不贊成家長把自己的孩子跟別人比,婆婆拿自己的兒媳婦跟別人家的比那就更傷。
說句不好聽的,你兒子也不如張大山啊。
雖說李勤花同志嘴裡,她那兒媳婦確實有點問題,不過沉清秋也怕她是戴了有色眼鏡了。
因此,沉清秋只是聽她唸叨,然後偶爾搭理兩句。
主要是,人在嘮叨的時候,一邊幹活其實更有動力。
很快就把一樓弄得閃閃發亮。
李勤花自己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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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大剛在外面整理院子。
因為他們長期沒來住,這個院子其實已經是被霸佔了的。
鄰居們往他家堆了很多東西,甚至種了一小片地。
種的地也就罷了,倒是那些什麼養的雞鴨啊,還有堆的一大堆雜物,是要叫他們弄走的。
曹大剛說得口乾舌燥在外面跟他們交涉。
其中有一家叫劉翠花的,她丈夫是軍區的一名上尉,軍銜比初來乍到的張大山還高。
不過她本人是一名鄉下出來的婦女……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個家屬區其實十有八九都是從農村走出來的。
只有她的性格最為潑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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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了很多雞鴨在沉清秋這邊的院子裡,到處拉屎。
此時曹大剛客氣地請她收走,她還不願意。
她大聲道:“這麼大一個院子,她住幾天?這不是浪費地方嗎?!我用來放雞鴨怎麼了?!”
曹大剛無語地道:“哦,這要是在你們老家,人家的房子沒人住,你就自己拿來用啊?”
劉翠花道:“對!俺們村都這樣。”
曹大剛急死了。
張大山之前交代過,他媳婦愛乾淨,這些東西不能一直在這兒。
他之前就想勸著劉翠花把東西弄走,實在是勸不動,更沒想到沉清秋突然就拖家帶口地來了。
聽著外面吵得越來越大聲,沉清秋出來了。
她笑了笑,道:“喲,咋了這是?”
曹大剛看著沉清秋那柔柔弱弱的樣子,也實在是很怕她被劉翠花跳起來給揍了。
或者被罵哭?
誰知沉清秋徑自走向劉翠花,主動交涉了起來。
劉翠花剛開始還挺衝,後來態度就漸漸緩和了。
沉清秋上輩子可以說是飛揚跋扈,這輩子有了這個難得的基層工作經驗和溫暖的家庭,她性格變了。
她學會了一個最重要的技能,那就是同理心。
她能明白,人家也不是故意這樣的,確實是她老家就是這個觀念,養成了慣性思維。
當然,打擾到別人了。
這份同理心,就能讓沉清秋很好地跟對方交流。
她指了指伸長脖子往外看的幾個孩子。
“嬸子,我這邊,確實有這麼多孩子,而且不好管,萬一揪了只雞,打死只鴨,我這……”
劉翠花臉色一變,確實是有這種可能的。
沉清秋尷尬地道:“到時候我咋辦呢?總不能叫我賠吧?我肯定是不賠的。嫂子您也蒙受了損失,麻煩不是?”
劉翠花黑著臉道:“那你為啥不能管好你家娃?!”
這話換別人聽了,直接爆炸了!
你的雞鴨趕到我院子裡來,佔了我的地方,還要我幫你照顧唄!
但沉清秋就是一臉愧疚,笑笑:“就是……實在是看不住啊,這不是提前跟您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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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旁邊一個看著四十來歲的嫂子就開口了。
“翠花,人家就是擔心看不住,這才提前跟你說了。要真少了,可就不是人家的責任了。”
劉翠花急得一跺腳:“那我咋辦?我院子裡根本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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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勤花臉都黑了:“放不下,你還養這麼多?是早惦記著人家的院子就是你的了是吧?”
曹大剛也道:“這院子是屬於公家的,可不是你的,你這叫什麼?叫佔集體的便宜……”
沉清秋看氣氛烘托到這兒了,她趕緊出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沒這麼嚴重”,沉清秋對劉翠花道,“您看,想想辦法呢?”
劉翠花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她院子裡都種滿了,生怕雞鴨叨了作物,所以才把雞鴨都趕到這邊的空院子來的。
但現在她不搞又不行,要是雞鴨被搞死了,她心疼。
於是她只能把雞鴨都趕回去,先放在自家一樓了。
看這樣子還想等沉清秋走了,再趕過來。
沉清秋看著這一地的雞鴨屎,頭都大了一圈。
偏過了一會兒劉翠花還提著簸箕回來了。
她繃著臉道:“我可不是要佔集體便宜,我是看她不在,浪費了這麼大一個院子可惜。我給她打掃好了,不會影響她。”
說著,誰也攔不住,蹭蹭就開始掃啊。
真是……
沉清秋琢磨著招,還對她笑了笑。
剛才幫著說話的那個嫂子,上下打量了沉清秋一回,笑了。
她主動自我介紹,說她叫洪綠平,丈夫也是軍區法庭的審判員。
眼看著那劉翠花瘋狂掃地,她還安慰沉清秋。
“其實她算好的了。咱這家屬區東邊,有個更狠的,幸好你這院子沒讓她佔了。”
那邊那個,佔院子才狠呢。
不但佔了你的,也不心虛,你要是回來了還埋怨你要讓她收拾。
有一回,被她佔了院子的人回來了,她黑著臉幫人家隨便收拾了一下,收拾得也不乾淨。
還衝人家發火:“你最近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回來兩天我就收拾得要死。”
嚇得那家人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屬於自己的地方。
這位洪嫂子壓著嗓子說得繪聲繪色的,還模彷人家的表情。
沉清秋笑得不行。
不過嘛,她扭頭一看,劉翠花確實掃地也是很認真的。
但這不代表劉翠花就比那位強。
因為劉翠花……她弄這些雞鴨的時候,壓根就沒打算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