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有自知之明，廖局長沒有，他就是篤定自己不會看錯人。
等李田走了，他還打電話給沉清秋抱怨。
“你們到底是怎麼培養人的，怎麼粘性這麼強！一個兩個都調不走！”
沉清秋一聽，立刻反問：“您又想挖我們的牆角了？”
廖局長：“……”
沉清秋急眼了：“您怎麼能這樣，我們新所長上任才半年啊！您就等著來挖牆腳了！”
廖局長支支吾吾地道：“你們移過來的桉子我看了，得紀檢委和我們一起合作……”
“這個我知道。但是您幹嘛一定要挖我們的牆角！”
最終廖局長說了一句：“今兒天不錯哈。”
電話掛了。
沉清秋氣壞了。
三天後，老葛在縣裡開了經濟作風整頓大會。
沉清秋去參加的。
真不是他偏心張家屯，而是張家屯每次出事，他要保，但張家屯總能恰當好處地遞來筏子。
像這次，人證物證都有。
紀檢委和縣公安局聯合，雷霆出擊。
涉桉人員已經被帶走調查了。
老葛一肚子火，完全不用憋，撒得有理有據。
大會上，滿滿當當坐了幾百人的大禮堂。
沉清秋就坐在他講臺的正對面。
面無表情。
實際上耳朵差點被他震聾。
“那縣的經濟跑得快，那是相對於省內，出了這個省，去南方看看！人家才是飛速發展！”
“我們既然佔了這個先機，不說齊心協力，互幫互助謀求發展，竟然還有人惡性競爭！”
“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叭叭叭。”
“叭叭叭叭叭……”
他一個人，噴了一個多小時。
搞得後來他把沉清秋拎上臺，讓沉清秋去分享家具廠的成功經驗的時候……
沉清秋很嫌棄他用過的話筒。
這次分享是意料之中的。
因為家具廠是本縣第一個大規模，大比例自營工廠。
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拉外資。
張家屯雖然有錢，但為了修路和修電纜，還有發電站，其實已經很吃力了。
這些錢都是他們自己掏的啊！
沉清秋就講了一下“如何有效地調動鎮內資金”。
……
散會後，沉清秋領著黃小玉和嚴以蘭，打算去買油餅吃。
縣城有一家油餅超級好吃的。
她肚子小，吃不了太多東西，為了吃那個油餅，她連老葛的飯局都推了。
結果剛走出來，突然被人叫住了。
沉清秋回頭一看，發現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
黃小玉在她耳邊小聲道：“那是望山鎮的副鎮長劉博士，知青出身，今年剛調上來的，三十一歲，未婚。”
嚴以蘭：“……”
她的點是，黃小玉怎麼把人家的家庭情況都搞清楚了？
沉清秋的點則是：“他就叫這個名還是……”
黃小玉道：“他就叫這個名。”
說幾句話的功夫，人家追上來了。
沉清秋調整了一下表情。
她笑道：“劉副鎮長？”
劉博士頓時又驚又喜：“您，您既然認識我！”
沉清秋笑道：“像您這麼年輕有為的副鎮長，我怎麼會不認識。”
黃小玉和嚴以蘭相視一笑。
劉博士更激動了，連忙道：“您更年輕，更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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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笑眯眯地道：“我是運氣好，而且我們鎮長也很厲害。”
其實黃小玉說他是望山鎮的，沉清秋就心裡有數了。
那是那縣北邊的一個鎮子，離張家屯很遠，比去隔壁縣城都遠得多。
但那鎮子可沒有老杜，也就是運氣不錯，有一班能力不錯的年輕人在那邊工作。
劉博士還想繼續恭維她兩句。
奈何沉清秋的肚子因為思念油餅，衝她預警。
沉清秋道：“您快別這麼說了，說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對了，您這是，要去忙什麼呢？”
嚴以蘭立刻拍拍黃小玉，讓她學著點。
黃小玉曾經說過她最大的煩惱就是不知道怎麼拒絕別人。
瞧瞧她們頭兒這話術。
前一句直接截了人家沒完沒了的誇獎，後一句用關心別人的方式開了新話題。
要是讓黃小玉來說，她可能就會說：“我忙著呢，您別廢話，找我到底幹嘛？”
黃小玉衝她眨眨眼。
劉博士是來問剛才沉清秋在會上講的話的。
他不好意思地道：“您的聲音有點小……”
哦，那不是聲音小，是離話筒遠。
沉清秋直接讓黃小玉把自己的演講稿給了他。
“不是什麼有用的東西，難得您感興趣，就送給您吧。”
劉博士激動萬分：“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沉清秋愣了一下，才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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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鎮的具體情況不一樣，就是我們也常常被葛副縣長說步子拉得太大……”
她做的每一個決定其實都是有風險性的。
而且風險不小，她不想害人。
劉博士連忙道：“有機會，想去張家屯參觀，希望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倒是不麻煩……”
沉清秋的話術可能也不是很管用。
她數次想結束談話，但還是被留下來說了好久。
這就直接導致她們從縣政府出來的時候，肚子叫個不停。
三個人一起叫。
你方唱罷我登場，真的好熱鬧！
黃小玉還道：“我覺得那個劉博士對您有意思啊。”
沉清秋皺眉：“我是已婚婦女，你別胡說八道。”
黃小玉咧嘴笑：“這種事我從來不會看錯。”
嚴以蘭無奈了，但還是道：“她說的對。”
人總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天賦。
沉清秋對此毫不在意，甚至連臉都沒有紅一紅。
“他那不叫有意思，叫崇拜。而且，他是個事業腦，擇偶觀會受影響，與其說對我有意思，不如說是把我看成了他未來事業的美好化身。”
黃小玉：“？？？”
沉清秋在油餅攤前流口水：“老闆，給我十個油餅。”
然後她一個人吃了兩個。
老闆一邊炸她一邊吃。
第二個才給了嚴以蘭和黃小玉掰著吃。
剩下的囑咐老闆不要炸透了，回家復炸才能像剛出鍋一樣酥脆。
……
劉博士是滿心打算要來張家屯參觀，不過他工作也很忙。
等他過來的時候沉清秋已經走了。
沉清秋要休一個長長的假期！
……
小魚放暑假的時候，家具廠的運作已經上了軌道。
甚至比沉清秋之前想的還要快多了。
這邊的市場對物美價廉的傢俱實在是太飢渴了，一個半月的功夫就已經開啟了市場然後返單不斷。
甚至還有人慕名前來。
這麼大的一個廠子，短時間內也完全沒必要再去展會了，員工也到位了。
沉清秋直接請了半個多月的假。
帶著四個孩子，請吉利開她家那輛公爵王，以及攢好的大包小包的食物，就朝著光子鎮出發！
出發之前她很激動，甚至沒告訴張大山，打算給他個驚喜！
這一路上她都在飄。
爾登坐在後面，小聲道：“真的不行嗎？我不能跟你一起留在光子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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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魚道：“不行啦，我要帶弟弟們，沒時間帶你。”
爾登委屈地道：“我比你大，我不用你帶。”
吉利輕咳了一聲：“爾登。”
爾登生氣地道：“憑啥我不能待在那……”
“因為你還要照顧晏先生和高先生！”
那兩個社恐，雖然在張家屯也算生活得不錯，但挺依賴爾登的。
張小魚看向他：“你既然比我大，就要會帶人啊。”
從張家屯開車去光子鎮，不繞路的情況下，走了半天。
沉清秋跟吉利說好了，讓她先把車開回去，然後半個月以後來接他們。
吉利利索地提著爾登就走了。
張家屯的軍銜在那，家屬區是給他們預留了小樓的。
本地地廣人稀，光子鎮也是一樣。
家屬區全都是獨棟小院。
隨軍的家屬們毗鄰而居，大多都在院裡種了不少作物。
有的是在鎮上工作的，孩子們也在專門辦的學校上學。
可以說，就算他們什麼都不錯，也能得不錯的照顧。
家屬區還有管理員。
吉利是陪著沉清秋把流程走完，入住之後才走的。
她給管理員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還有和張大山的結婚證，就順利拿到了屬於她家的那個小房子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