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終於忙消停了。
幾個小孩也早累得睡下了。
沉清秋趴在床上,竟然還很精神。
她埋怨張大山:“既然來了,肯定要請客的。你怎麼能有種僥幸心理,竟然不提前通知我?”
張大山拿著大扇子徐徐地給她掃一掃風。
他無奈地道:“鬼知道他們臉皮這麼厚。”
今天一大早他就打了報告,說是家屬來了,要踩點下班。
本來他們人手不夠,加班加點是常事。
誰能想到那群臭不要臉竟然就跟著他一起下班了。
而且是張大山都跑出去了以後,他們追出來了。
他有些懊惱地道:“這次是我僥倖了。”
天知道,他根本沒有故意提過自己的老婆孩子。
他們的興趣怎麼那麼大。
平時別人的家屬來,他們沒這麼瘋啊。
思來想去,應該是他每天到點就衝過去打電話,還有沉清秋給他帶的那些菜罈子引起了注意。
“你辛苦了。”他小聲道。
沉清秋道:“還行……不過,給你長臉了不?”
張大山笑了:“那可太長臉了。其實你啥也不用幹,站在那,說兩句話,都給我長臉。還有咱家娃,哪個不長臉?我是我們軍區最有臉的男人。”
他越說,沉清秋越要笑。
“去你的,咋學得油嘴滑舌的了。”
眼看她還挺精神,張大山是起了心思的。
他把扇子一扔,伸手把她抱上來一點,正想親一親。
突然聽見樓下一聲響亮的“冬”!
沉清秋:“!”
這還不算,後續還有“冬鼕鼕”……
張大山大罵:“哪個傻子摔下樓了!”
沉清秋嚇壞了,趕緊爬起來,跟他一起跑了出去。
等點了燈,發現樓梯的盡頭躺著一大坨!
果然是王松柏這個傻子!
“媽呀!”
這是怎麼摔的,樓梯是打彎的!
張大山大罵:“他摔了兩回!”
聽著剛才的動靜,他應該是先摔了一跤,站起來之後又滾下去了。
他趕緊跑下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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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扭頭跑上樓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最純的靈泉水。
夫妻倆掰著這傻子的嘴給他灌進去了。
樓上的小魚和芽芽也被吵醒了。
小實是太累了睡得香,苗苗是打雷都不會醒。
“媽,咋了……”
而這時候,另一個借住在張家的小夥子盧保國也醒了,惺忪著眼睛跑下來。
看那踉蹌的樣子差點一腳踢到慢吞吞的芽芽。
現場一片雞飛狗跳。
好在王松柏灌了一杯靈泉水悠然醒轉了。
“哎喲,咋啦……”
張大山沒好氣地道:“我還想問你咋了呢!”
王松柏:“我啊?我就是下樓喝水啊……”
喝酒喝多了渴醒了,迷迷湖湖地想下樓喝水去。
結果摔了一跤,爬起來了,又“冬鼕鼕”下去了。
張大山破口大罵:“小魚不是給你們端了水杯放在屋裡嗎!”
王松柏:“嘿嘿,嘿嘿……”
一看,酒竟然還沒醒。
盧保國道:“哥,咋辦啊?”
張大山其實知道他應該沒事。
但他還是道:“送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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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大半夜的,又用馬套了板車給拉到軍區醫院去。
沉清秋留在家裡看孩子沒跟著去。
……
毫不意外的,被拉到軍區醫院,被軍醫給罵了一頓。
原因是酗酒。
張大山道:“是他自己帶的酒,他一個人就帶了三瓶!”
王松柏半路又睡過去了,這會兒躺在病床上呼嚕震天響。
盧保國也不好意思地道:“那個,我只帶了一瓶。”
軍醫姓王,是個四十多歲的嚴厲婦女。
她也知道這群小子天天都在議論人家新來不久的張同志的家卷。
畢竟全軍區就他這麼一個,天天到點就衝過去打電話的。
張大山還真猜對了。
他是一嘴都沒主動提過自己媳婦。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王軍醫罵道:“我聽說沉清秋同志工作很忙,這次帶了孩子來探望張同志,總共也就呆小半個月的功夫!你們好意思一群人衝過去打擾人家!”
張大山大驚:“您怎麼知道我愛人叫沉清秋。”
甚至知道她工作很忙!
王軍醫白了他一眼:“蘇少校是我表哥。”
張大山:“……”
盧保國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打呼嚕的王松柏。
他道:“那我們,分批去?”
張大山就很想分批次給他一頓揍。
王軍醫正想罵他兩句。
床上的王松柏的呼嚕聲突然一頓,好像被人捏住了喉嚨似的。
然後他就“嗯”的一聲醒了,紅著眼睛茫然四顧。
王軍醫詢問了一些腦震盪檢測的問題,發現他還挺清醒的。
也是歎為觀止:“你的命也是真大啊。”
王松柏酒還沒完全醒,當著軍醫的面也敢開玩笑。
“嫂子,我健壯如牛。”
盧保國:“!!!”
啊!好想把他的嘴巴縫起來!
好在王軍醫沒有跟一個醉鬼計較。
她只是隨口罵了了兩句,讓盧保國留下來陪護。
“他這個情況,明天早上還得再看一下。”
盧保國哭喪著臉答應了。
把張大山開心壞了。
他終於把所有人都甩開了。
……
張大山披星戴月地趕回家。
想著他媳婦肯定會等他聽訊息的。
結果一進屋,床上躺了一個瞪著大眼睛的芽芽,以及他快困死的媳婦。
芽芽道:“爹,爹,爹……”
也是神奇,那一聲“爹”喊出來,沉清秋竟然立刻睡著了。
想著也是知道張大山回來了,孩子有人哄了。
芽芽反應慢,但是後勁大……
他估計也是被剛才的情景嚇到了,見著親爹就連忙伸出手。
張大山能怎麼辦,這是他自己生的討債鬼。
他只好把孩子抱了過來,別挨著他媽了。
“沒事了,別怕。”
芽芽道:“叔叔呢?”
喲,還惦記著王松柏呢。
“在醫院呢,不過他沒事。”
“他明天還來嗎?”
張大山有點意外:“你想他來嗎?”
“來啊,他挺好玩的。”
“怎麼好玩?”
“苗苗揍他。”芽芽很開心。
張大山:“……”
芽芽突然又開始擔心了:“他有沒有摔死啊?”
“……沒呢,他明天就好了。”
“不會睡一覺就死了吧?”
“不會。”
“爹您咋知道的?”
張大山打了個哈欠:“軍醫說的。”
“爹。”
“嗯?”
“軍醫是什麼?”
“軍醫就是……”
反正他今晚是別想好睡了。
沉清秋隔天一早就醒了,趕在了張大山上班之前。
問了他情況,就把幾個孩子送到洪嫂子家請洪嫂子幫忙看顧。
然後自己用餐盒拎著包子,還有一小壇泡菜,帶著張小魚,跟著張大山去了軍區醫院。
她是去看望受傷的王松柏。
很順理成章地給王軍醫送了一小罈子泡菜。
人家既然知道她,還特意提起她,那她就該識趣地自己來看看。
辦公室裡。
王軍醫挺意外的:“喲,您這麼客氣是幹啥……”
沉清秋笑道:“又不是啥好東西,自己做的泡菜,給您下飯。再說了,蘇少校很照顧我們家小松,我心裡感激呢。”
因為她確實送的是一罈子小泡菜,王軍醫也就收下了。
她笑道:“我承了你的情了。這是你家大妮兒吧?”
張小魚道:“嬸嬸好,我叫張小魚。”
“真俊兒的妮兒,落落大方的,你養得好啊。”
說著,又拿了一罐餅乾給張小魚。
這價值是遠超過泡菜了。
張小魚看向沉清秋。
沉清秋笑道:“快謝謝嬸嬸。”
張小魚就接了過來,笑道:“謝謝嬸嬸,還有替弟弟們也謝謝嬸嬸,等我回去,他們就能吃到嬸嬸送的餅乾了。”
王軍醫自是誇她可愛的。
沉清秋不好打擾人家太久,打過照面就帶著孩子又去看王松柏了。
王軍醫還跟同事說呢:“不愧是當幹部的啊,真能來事兒。”
這個“來事兒”是個褒義詞,是誇她會做人的意思。
同事也笑:“張大山同志是有福氣了。”
但她又誇小魚誇了半天,說那孩子漂亮、懂事、大方。
本來王軍醫是覺得沉清秋會做人。
結果他們辦公室的何主任走過來,問了一句:“這是川口的泡菜不?”
“是吧?你老家的東西?”
何主任就有點流口水。
他參軍好多年了,很多年沒吃過家鄉的菜了。
王軍醫就說:“你去拿快子來,嚐嚐看。”
何主任心想著,就算做得不正宗,也足可解鄉愁了。
他忙不迭地拿出自己的鋁飯盒和快子,小心地夾了一塊蘿蔔皮,嘗了。
然後他就哭了。
王軍醫:“!!!”
“是這個味,就是這個味!這個還是最好的,我阿媽幾十年的老母水泡出來的,才有這麼清新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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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把快子倒過來,夾了人家一大堆。
裡面還有一整個的小白蘿蔔,也被他掏出來了。
王軍醫目瞪口呆。
她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空口吃泡菜,而且直接啃蘿蔔啊!
趁著被吃光之前,她趕緊夾了一快子嚐嚐。
發現味道很特別!
何主任用了“清新鮮美”來形容真是一點都沒錯!
她連忙放下快子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