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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師父,為今之計,只有從別處挖一個地道過去,如此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既不驚動那些礦工,也能把那兇穴給端了。

我這挖地道的工程量也太大了吧,搞不好還被活埋在地裡邊,師父您有把握嗎?

師父這就是土夫子的絕活了,你子跟我多賣些力氣,咱保證三天之內直搗黃龍。可是大白天的咱不能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下去,下去一定被人發覺,現在不如先吃些乾糧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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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從旅行包裡拿出一些乾糧和水,招呼我一起吃,我師父您原來都準備好了早就想幹一票大的是不?

師父這野外作業就是要準備充分,你子往後要學的生存技能還多著呢!

吃飽之後,師父讓我找個避風處休息一會兒,自己則下山去把車停到一安全的地方免得被人發現懷疑。

山上地方不大,我琢磨了半天,終於在一處遠離邊緣的大石頭旁歇了下來,以免又被兇穴迷惑掉下山去。只是這一天來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讓我始終保持jǐng醒狀態難以入睡,於是只好努力讓自己閉目養神,可還是翻來覆去地怎麼都不踏實。師父回來後看到我痛苦的樣子,便你子得趕快休息,等會兒可是一晚上沒得閉眼,完就靠在另一邊打起盹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似乎快要睡著了,卻忽然被師父拍醒,趕快起來準備下山。

我一看天sè,雖然已經明顯暗了下來,但畢竟還沒有全黑,就問師父是不是再等等。師父要行動就得趁現在,這時候暮sè蒼茫燈還沒亮大夥兒又忙著做飯誰也看不到你,等天黑了大家歇了萬籟俱寂的時候,一響動都能引起懷疑。

一番話得我心服口服,於是一起下山,這下去的山坡,比我們從背面上來的那片山坡要平緩一些,爬下去倒是頗為容易。很快到了山腳,工棚就在我們前方幾十米遠了,偶爾有礦工在外邊聊天乘涼,但昏暗中誰也不來注意我們,終於,我們到達了目的地,這是一處我們在山上早已觀察好的被廢棄的礦洞,雖然距離工棚尚有三十來米,但已經是離得最近的安全藏身之所了。

進了礦洞,我放下了揹包,師父:“這挖盜洞的活,就是開始的時候動靜最大,等挖到地裡邊幾米深的時候,聲音就不容易傳出來了,這會兒外邊還挺吵鬧的,得趕緊動手。”

我看這時候洞裡面已經很黑,只有靠近洞口的地方還勉強看得清楚,而且離工棚也更近,於是隨手拿了一把鐵鍬,便打算從這兒挖下去。

師父擺手阻止了我,又從包裡拿出一把奇形怪狀的鏟子,我湊上去仔細一看,那鏟子又細又長,呈半筒狀,鏟頭則像個月牙形,打造得頗為jīng致。

“這是專門用來探路的?”我問道。

“嘿!子還真對了,這叫探鏟,也叫洛陽鏟,有經驗的人不僅用它探路,還能知道下邊有沒有墓穴,裡邊有沒有寶貝。”師父回答。

這探鏟一直裝在包裡,連著的柄自然很短,不過師父抓住後邊的尾巴,又變戲法似的抽出了三、四截,就像一根特大號的天線,一下子變成了兩米多長,而且每一截還能分別固定住,讓它們不至於縮回去。

師父兩手舉了這探鏟,像舉國旗似的,鏟頭朝下,然後直直的往地裡插了下去,不料才下了半米來深,就怎麼也下不去了,像是碰到了石塊,師父把這鏟子連著一筒土一起提了上來,又換了個地方再試,誰知情況還是一樣,沒多深就下不去了;師父皺著眉頭,又走遠了一些,連續試了三四處,結果都是一樣。

我心裡一動,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於是激動地:“別是這下邊就是墓穴了吧?探鏟或許是碰上了上的石板?”

師父搖頭就罵:“子別瞎猜!這下邊要是墓穴,我還會看不出來!”

“那您老人家怎麼就知道它不是?”我有不服氣。

“你聽好了,凡是墓穴上頭的封土,都是回填土,這土的成sè、溼度都跟周圍的土不一樣,我老人家用鼻子一嗅就嗅出來了。”

“您老人家的鼻子可真神了!”我,其實我心裡已經知道他所言不假,但還是嘴硬道:“那您嗅出來這下邊到底是什麼?”

“岩石!是從山體上延伸下來的整塊的岩石!”師父收起了探鏟,無奈地:“這兒是肯定不行了,還是另外找地方吧。”

我一聽就立刻明白了,這附近的銅礦,大多都在山體裡面,只有這一處礦洞,半掩在地下,看上去離開山體很遠,再加上已經被廢棄,不會有人進來,所以才被我們選中,誰知它根本仍是山體的一部分,只是延伸出比較遠而已。

我走到洞口往外看,無人進出的礦洞雖然還有幾處,但離開工棚的距離都要比此處遠得多,即使是這裡,師父要挖到工棚下面,也得三天的時間,那其它地方就不用了。何況這種挖地道的活,距離越長意外就越多,看來這從礦洞打地道過去的辦法肯定是行不通了。

我跟師父二人束手無策,一時都靠在洞口發愁,這時外面天已全黑,屋裡燈都亮了,工棚那兒似乎還挺熱鬧,礦工們這會兒也都該在吃飯了。我突然發現那兩排屋子的頭上,也就是東南角那兒,有一個房間還是黑的,對了!那不是管理處的房間嗎!裡邊白天有人,到了晚上是沒人住的。之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我用手一指,再跟師父一,他立馬叫好,我:“師父,就是有兩難處,第一,那房間離礦工們住的地方太近,這要是動起手來,還不把他們給驚動了?第二,這管理處的房間明天一早就會有人進來,到時肯定會發現我們。”

師父:“那地方下去就是墓穴的範圍,憑你師父的能耐,一晚上就能解決所有問題,明兒一早他們進來之前,我們早已收拾傢伙走人了,至於會不會被隔壁礦工發現,我就沒把握了。”

我想了想:“礦工們經常在吃晚飯的時候喝酒,之後可能還會打會兒牌,這時候房間裡挺鬧的,可能不會注意到隔壁的動靜,不過時間不會太久,因為他們白天幹活太累,所以八、九鍾就會睡覺,師父您看有問題嗎?”

師父搖了搖頭:“這就難了,畢竟挖盜洞這活不可能一聲音都不發出來,要是下面的入口被石板封住了,還得用斧子把它砸開。”

他這一我也沒轍了,雖礦工們未必會拿我們怎麼樣,但這種事被人發現了肯定不妥,要是礦場裡管事兒的人也知道了,那就麻煩了。

正在為難的時候,從最外邊大門口的方向突然走進來一夥人,看上去大概有十來個,那些人聲音挺大的,而且還有女人在裡邊哭鬧,他們一路走向工棚,那工棚裡邊就有人迎出來了,然後又一起進了屋子,裡邊頓時傳出更悽慘的哭嚎。

我們立刻就明白過來了,這兒白天剛發生了慘禍,現在一定是家裡人趕過來了。這慘死的二人都是當場死於非命,連送醫院都沒有必要,估計這會兒遺體還在屋裡擺著呢。

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我跟師父趁亂趕快向管理處走去,到了門口發現那上邊有把鎖,我想反正我們一晚上就完事兒,就問師父要了一根鐵棍,一下子把鎖給撬了,然後進了屋子,再把門從裡邊關上。

管理處的房間不大,大約只有二十來個平米,放了兩張桌子和一個櫃子,其它就沒什麼東西。不過這房間裡的隔音效果確實很差,我們在裡面還能清楚地聽到隔著幾個房間傳來的哭喪聲。

乘著大夥兒都在一起安慰死者的家屬,我們趕緊拿出傢伙動手,這工棚本來就是平房,搭建得極為簡易,地上直接就是泥土,師父又拿出探鏟,裝好了之後一下插了下去,這回果然沒有阻擋,師父雙手握著探鏟慢慢往下按,那鏟子就一路往下鑽,一直到快沒了手柄才停住,這下去已經有兩米多深。

我幫著師父一起把探鏟提了上來,師父開啟手電,檢視那提上來的土的成sè,接著又用鼻子去嗅,然後朝我頭:“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