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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挖盜洞是體力活,我自告奮勇地要多出些力。師父只交待了兩,一是必須筆直地往下挖,因為這樣路線最短也最安全;二是盜洞的大能容納一個人上下就行,也就是直徑大約四十公分左右,這樣最省工時。我師父您練過鎖骨功當然沒問題,可我就不行了,我塊頭比您大在這麼的洞裡非憋死不可,於是硬把這洞挖得寬敞了一些。

等挖到快一人高的深度時,師父在洞壁的兩側挖了些馬蹄形的洞,是用來踏足,然後又在房間裡找了一簸箕,讓我把挖出來的土就裝在簸箕裡用雙手舉上去遞給他,他就直接把土堆房間裡,我想明天管事那家夥進來看到滿房間的土非傻眼了不可。

也就是過了個把鐘頭,正當我幹得大汗淋漓渾身是勁的時候,手裡的鏟子突然碰到了硬物,再也挖不下去,我師父您趕緊把手電筒對準這兒照看看到底是什麼,一看之下,原來是碰到了青磚!我沒想到這麼快就挖到了墓穴,抬頭一看,這盜洞才兩人多深呢。

興奮之餘,我對這青磚下面的空間還是有些陌生害怕,不敢貿然破磚而入,師父讓我把盜洞最下邊的空間挖大些,我正有此意,於是繼續動手,清理之後,露出來的青磚就更多了,而且好像是中間高四周低,像個拱起來的大鍋蓋。

師父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形,我就把這情況跟他形容了一下,然後問道:“師父,我正站在這大鍋蓋上呢,您看我是不是撬開這些磚,就可以破洞而入了?”

師父在上邊不敢大喊,但還是非常急切地:“千萬不要!這是穹隆,上面的磚千萬動不得,一動整個墓室就塌了!”

我一手剛舉起鏟子要往下敲,聽他這一,只好停了下來,我師父還是換您來吧,這關鍵時刻還得您老人家親自出手。

師父下去以後,順著大鍋蓋的弧面把盜洞傾斜著繼續往下挖,又挖了大約一人多深,直到露出一面直立的青磚牆,才停了下來,又跟我解釋,這壁上受力均勻,從這兒開洞進去,不會影響墓室結構的穩定。

師父先用鏟柄把其中一塊青磚輕輕地往裡敲,可整塊磚都敲松了卻就是敲不進去,於是就試著把它往外抽,結果一抽就抽出來了,一連抽出了十七、八塊磚,裡面卻像是還有一堵牆擋著,師父不能再抽磚了再抽這牆非塌不可,於是就用手去裡邊摸,一摸之下,那不是磚也不是石頭,就掄起鏟子使勁往裡捅,捅了幾下就捅開了一個大洞,然後就催我快兒上去。我剛納悶好不容易挖開了洞他怎麼就不進去,但隨即想到這墓穴裡頭的空氣多少年不流通了,我們要是就這麼貿然入內,就算不被毒死,也會窒息而死。想到這我就趕緊往上爬,幸好這盜洞不深一會兒就爬回了房間裡,師父也緊跟著上來了。

師父解釋:“這個墓的位置雖然比較淺,但裡邊的大不明,我們先讓它散會兒氣,待會兒進去的時候,還是要盡量少呼吸,另外,還得帶一條幾十米長的塑料管,實在憋不住了,就輪流用管子來呼吸新鮮空氣。”

我聽了不得不佩服,心想這盜墓還真是一門技術,幸好師父是個中好手事事都有防備,我以後還得多向他虛心求教。

這屋子其實也不大,為了讓下邊墓裡頭的空氣流通得更快,我走到視窗,看到外頭沒什麼人經過,就把門窗都開啟了,師父也走了過來,抬頭看著外面的夜空,半晌不作聲。

隔壁哭喪的聲音繼續傳來,不僅沒有低下去,反而越來越響了,其中有個女人的哭聲尤其淒厲,搞得我心神不寧,但一想到人家家裡剛死了人,而且還是那樣的慘死,同情之心立刻代替了煩惡之感。

我師徒二人一時無話,就這麼站著等,也不知過了多久,師父忽然低聲道:“今晚是yīn歷十六,月亮正圓,天上看不到紫薇星,yīn氣必然極旺,這墓穴裡頭很有可能發生屍變,子,我就是看中你膽子大,這才讓你跟著我,不過你要真是塊盜墓的料,還得看看你膽子是不是真的夠大,師父我以前也收過幾名徒弟,平常打架砍人什麼事都敢幹,但結果都還是過不了膽量這一關……”

我:“師父,管他裡頭是屍變還是鬼變,只要有您這高人鎮著場子,我什麼都不怕。”

師父了頭:“好,有料沒料,咱今晚就見真章,這就下去吧!”

我們估摸著下邊的空氣散得差不多了,於是整理了一下工具,將一些不需要的東西拿出揹包,又把呼吸管的一頭固定在洞口,另一頭拿在手上,然後一前一後再次爬入盜洞,為了證明我的膽量,我在前面打頭陣,在臨近青磚牆的時候,我停了一下,抬頭猛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然後就從洞口鑽了進去。

師父在後面亮了一支蠟燭,我看了看腳下,地面並不深,我直接跳下去就站住了,師父也跟著跳了進來,我抬頭一看,頭上果然是圓弧形的,大約有兩米多高,師父把它叫做穹隆,古人相信天是圓的,所以才把墓室的也修成這種形狀。

不過這墓室的內壁並不是裸露的青磚,而是有些像現在用石灰敷平的牆面,趁著用呼吸管換氣的時候,我問師父這是什麼材料,師父這叫白膏泥,能起到密封作用,剛才被捅破的就是這層東西,我仔細檢查了一下洞口,那掉下來的幾塊白膏泥足有十多公分厚。師父嘖嘖讚歎這墓裡頭不得了,白膏泥越厚,外邊的溼氣就越進不來,裡邊的東西就越不容易腐爛,可見這裡邊一定寶貝無數。

進來的這間墓室並不大,只有八、九個平米,裡邊卻什麼都沒有,但東南西北都有通道,通道又矮又窄,通向哪裡也看不清楚,我見師父也不話,便自行向其中一個通道走去,走到裡面,才發現這通道挺長的,蠟燭的火不夠大,光線不能及遠。我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心裡根本沒底,雖然跟師父打過包票不怕,但這時也只敢一步一步謹慎地往前挪,就這樣走了大約十多米遠,前方還是黑乎乎的不見盡頭。我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不對勁,就停了下來,師父在後面也停住了,我們倆幾乎同時脫口而出:“那哭聲!”

對了!我們在上面的時候,隔壁哭喪的聲音一直沒停過,我們聽著聽著也就不在意了,可是自從下到墓室裡之後,這哭聲卻仍然在耳邊作響,因為習慣的原因,我們起初並沒有意識到這種不正常,可是這會兒終於醒悟過來了,我們鑽入了幾米深的盜洞,又從那麼的口子進入了墓室,再走了十幾米的狹隘通道,怎麼可能還聽得到如此清晰的哭聲?更何況這哭聲在墓道裡聽起來,雖然少了幾分刺耳,卻多了幾分悽慘和yīn森,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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