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照片
“歸雨，這次無論如何你都要來陪我，我好寂寞。”
“我陪你過週末？你們不要過二人世界？”畢竟高梧修平時可是很忙的，只有週日會抽時間陪陪末末。
“那個死人頭，我都已經幾天沒有見到他了，我決定要拋棄他。”
“好吧。”
假如沒有男人，桑歸雨還是很樂意去的。她和王末末性格投機，感情很好，以前上學的時候都是一起過週末。後來工作了，大家比較忙，相聚的次數就越來越少。
而且她要陪老媽，煩惱工作的事情，末末要陪男朋友，想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加上最近老媽有男朋友一起玩，而她又分手了，突然空下大把時間，去找末末也不錯。
既然高梧修不在，只有她們兩個人的話，相約在她家裡是最好的選擇，一來省錢還自在，二來大夏天在外面走實在不理智。
這是她第二次到王末末新家裡來，自從上次幫忙搬家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上次還有兩個男人，現在就只有兩個寂寞的女人。
“高梧修幹嘛去了，放你在這裡做棄婦狀。”桑歸雨覺得她一臉悽楚的樣子好笑。
“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和裴沐航分手了嘛，那個傢伙自己沒有女人愛，也不讓別人談戀愛。”王末末說話從來直爽，雖然他是高梧修的上司，可是不對就是不對，她才不會溜鬚拍馬呢，而且要不是他，修根本不會連陪她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他們現在雖然不異地了，可是他回來她已經睡了，他走她還沒有醒，和異地有什麼差別。
儘管理智告訴王末末，她和高梧修會這麼慘裴沐航一點責任也沒有，畢竟是他們自己主動要背房貸的，可是裴沐航完全可以更好心一點，比如勸一勸修，讓他不要心急，慢慢還沒關係的，嘿嘿嘿。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不讓別人談戀愛？”桑歸雨不想再提。
“什麼什麼，他要加班就去啊，幹嘛拉著我家的修，性格不討喜，怪不得你要甩了他的。”王末末其實也知道高梧修拼命工作不單單是因為上司壓迫，主要是他太傲氣，不想欠裴沐航太多，要儘快賺錢還債。
只是王末末雖然知道欠了裴沐航錢，卻不知道實際金額，高梧修並沒有把具體數字告訴王末末，如果她知道他欠了那麼多錢一定會更加心煩，他不願意讓她煩惱那麼多。
“別說了。”他們的問題她解釋不清，也不想解釋。
“你不要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王末末其實挺擔心她，分手了一定很傷心，這也是她叫她來玩的原因之一。“我看我們公司也有幾個青年才俊，下次一起去吃飯，我給你介紹介紹，現在的男人就喜歡你這樣宜家宜室的女人。”
“好啊，我也該到了要成家的年紀了，要不然要被老媽嫌棄了。她現在比我厲害，談了一個超級貼心的男朋友呢。”
“伯母威武！”王末末知道桑母單身多年，母女兩相依為命。
兩個人一起到廚房準備做飯，別看桑歸雨長得居家，王末末外放，其實王末末的手藝很好，而桑歸雨只能打下手。
王末末內心非常賢惠，喜歡做飯或是照顧男朋友，這個年代還有主動要求給男友做飯的女人已經很少見了，按照她的說法是，她覺得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把自己做的東西吃光光或是看著男人穿著自己準備的衣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這種幸福的感覺也許會打動桑歸雨，但是她一點也不喜歡下水和廚房的油煙，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練好手藝去討好一個男人。加上她吃飯隨意而且要求很低，味道差不多就可以了，老媽不在家，自己煮吃的都是用清水煮的。
“你不喜歡他了嗎？”這是王末末最懷疑的一點，她聽高梧修說過裴沐起質問裴沐航分
手的事情，貌似是因為桑歸雨移情別戀才分的手，但是小雨肯定不是這樣的人，上次影片聊天她也不敢仔細問，怕她傷心，她離得遠遠的沒法安慰。
“喜歡，一直都喜歡。”她不想隱瞞，也沒有必要對末末隱瞞，更說不出不喜歡這樣的話。只是看到王末末更疑惑了，好心解釋：“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不是嗎？”
“那總會有原因的，是因為什麼非得分開呢？”末末可不相信無緣無故就分手這種事情，況且她看得出來小雨很喜歡裴沐航，既然喜歡更不應該隨隨便便分手。
“我們不合適，兩個人條件和身份相差太多了，也許戀愛的時候看不出，可是以後生活總會慢慢露出這些問題的。我想要和愛的人結婚生子，可是更害怕到最後愛會變成恨。而且，你知道的，我身體不大好。”
“你還是在擔心你的身體問題嗎？”王末末抓住重點，一看到桑歸雨一副被猜中心事的表情，不禁拍拍頭嚷道：“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提分手的，你是豬嗎？你不是完全好了嗎？難道病好了也不行？這又不是犯罪，還要一輩子戴著枷鎖？”
王末末對她的行為特別不以為然，覺得她太焦慮自己的問題，難道生了病一輩子不能結婚了？
“這是不是犯罪，可是很多人都害怕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找工作那會兒被歧視的。”
“現在的人都沒有腦子，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只有等事情落在他們頭上才會理智。”王末末越說越生氣，又想到前兩天看到辱罵兒童的新聞，“像前段時間就出了新聞，罵生病的小孩子，那生艾滋病的小孩是不是都該關起來不能上街呀，真是無知。”
“好了，你不要生氣，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算了，越說越氣，還是不要想了，我給你做豬肘子。”沒有什麼煩惱是美食解決不了的，末末在桑歸雨來之前就特地買了她愛吃的菜。
“我的最愛！哎呀，真的好煩啊，為什麼我不是個男人呢？要是我是個男人，才不管什麼有錢沒錢，從遇到你那天就直接把你娶進門。”哪像高梧修，以自己還沒有什麼積蓄為名一直拖著，不肯結婚。
男人就是這樣看重自尊看輕女友，多少積蓄才算可以成家呢？如果一輩子都攢不夠，是不是要女朋友等到下輩子？真是噁心。
“要不你直接去做了吧，變成男的，我們雙宿雙飛。”
“好主意。”
“死相，等你哦~”
“哈哈哈……”
裴沐航和高梧修出差，本來連著週六日要待足四天的，但是因為預報說過後的天氣會很惡劣，只能提前一天回去。下飛機以後，他們搭上從機場往市區的車子，裴沐航靠著打盹，但是並沒有睡著，時不時能夠聽到高梧修發出奇怪的聲響。
那是因為高興鼻子發出的哼氣音。
“你在看什麼？”他不是那種容易開心的人，平常在公司都是公事公辦，不假辭色。
“是末末發的照片，她和桑歸雨兩個人在過二人世界，叫我不要回去了。航，我被拋棄了，要不你收留我吧？”
桑歸雨？裴沐航探過頭去，看著王末末發給高梧修的幾張照片，做飯吃大餐，還有唱歌的自拍照。
他不知道原來她唱歌的樣子那麼深情，他們從來沒有一起去唱過歌呢，她吃飯的樣子好可愛，雙手捧著個大骨頭在津津有味地啃著，臉頰塞得鼓鼓的，看得他都覺得餓了。
天知道自從鬧分手之後，他的胃口一直很差，對什麼都沒食慾。哼！這個女人過得倒是格外逍遙自在，心寬體胖。
“現在那麼晚了，她們還沒有睡嗎？”以前戀愛的時候他總要在十點之前給她打電話，因為她晚上的作息很規律，十點半桑母會準時催她睡覺。
“應該已經睡了吧，這是白天發的照片，剛剛在飛機上沒有看到。”高梧修語氣真實而慵懶，輕吹的風一般，含著平日裡少見的溫柔。
“都睡了嗎？”裴沐航雖是問話，可是聲音不大，又是看著車窗外的，飄飄渺渺，不知道是向誰發問，高梧修覺得他很奇怪，“你在想什麼？”
“想去看看。”
他們有多少天沒有見了，從那天遠遠地在車子裡面看見過以後，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換了新老闆工作怎麼樣，還有沒有和少東牽扯。呵，他在心裡自嘲，他這個被拋棄的人在這裡操什麼心。只是還是忍不住想再見到她，如果她睡著了，不再對他那麼冷淡，他是不是可以假裝他們還是像以前一樣。
愛情有時候就像吸.毒一樣，明知要放下，可是那種蝕骨噬心的痛就像纏繞在身的蟒蛇，越絞越緊，眼看自己沉淪卻無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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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諷刺不是嗎，他這樣的驕傲之人，被甩了之後竟然還執意要去乞求她的愛，什麼時候他變得這樣低微，低到自己都覺得陌生，仍求不得。
裴沐航向來一帆風順，不管是求學還是工作，交友或是戀愛，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苦頭，這次算是栽了天大一跤，會有這樣的自嘲很正常。
“修，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失敗？”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夠好，兩個人才會變成這樣子。
“你指哪方面？”他從來沒有看到他這麼沒有信心的樣子，愛情向來不讓人省心。“你已經很好了，只是有些事情要看緣分，愛上的人同樣也愛自己，這樣的機率其實很低。”他說著自己能想到的安慰話。
“如果真的很低，我這樣就屬於大多數，也不算倒黴了？”知道自己不是唯一會有這樣痛苦的人也算一種安慰嗎？
高梧修認真地看著他，他不知道裴沐航和桑歸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不覺得桑歸雨不愛裴沐航。作為一個局外人，他看得更清楚：“我覺得你已經遇到了。”
“我曾經也這樣覺得。”他還想過要向她求婚，真是好笑！
“那現在呢？你還這樣覺得嗎？”不管怎麼樣，他希望裴沐航和桑歸雨都能夠獲得幸福。
“現在我不知道了。”他原本是非常堅信的，只是看到小雨和少東在一起的那一幕，他猶豫了，心中禁不住興起懷疑的念頭，如果她愛他，為什麼要分手，為什麼要和別的男人糾纏在一起？
即使可能會再次受傷，裴沐航還是忍不住跟著高梧修來到他家。
夜已經深了，屋子昏暗安靜，只有路燈照進陽臺的光線，影影綽綽間能看到家居擺設。桌子上還留著剩菜，主臥裡面沒有人，然後他們在次臥裡看見兩個並排睡著的人。
大概是白天玩瘋了，太疲憊，兩個男人的出現並沒有吵醒她們。高梧修沒有出聲，掀開薄被，輕手輕腳地把王末末抱回自己的房間，他現在只想著和末末溫存，看也沒看一眼身旁站著的裴沐航，反正他也不是來看他的。
裴沐航站在床邊，看著床上毫無動靜的桑歸雨，他最初只是打算看一眼就走的，可是看到她安心的睡顏，根本挪不開腳。
王末末離開後留下的位置，被薄被圍成一個圓圈，好像期待有什麼人躺進去一樣，桑歸雨原本就睡在靠裡一側，裴沐航可以很方便地躺在她旁邊。
他看著她睡覺的樣子，不知不覺也躺了下來，她真的很乖，就像那天她在他身邊睡著一樣，全身筆直仰天躺著，雙手放在兩側。
怎麼會有這麼老實的人？這麼老實的人怎麼會欺騙他？
如果她愛的人真的是別人，為什麼願意把第一次給他，如果她愛的是他，為什麼這麼輕易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她讓他不解。
他挪了挪，想靠得更近一點，能聞到她的香味，還可以聽到她細微均勻的呼吸。更顯夜晚的靜謐，只是他的心卻開始鼓譟，忍不住伸手去觸碰。
剛要摸到她的臉，突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嚇得他縮回手，是桑歸雨的手機，怕吵醒睡著的人，他慌忙起身找手機，大晚上的如果沒有急事，休怪他發火，對方聽見電話接通就親切地問：“哥，地鐵九號線有新開沿街商鋪……”
裴沐航直接掛了手機，這麼不識相還想賺錢？隨手把手機放回桑歸雨的包包裡，正要爬回床上去，看到包裡面掉出來一張白紙，密密麻麻寫著字。
撿起來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張照片，還是他的照片。
她不是說沒有拍他的照片嗎？竟然還偷偷洗出來，口是心非的女人。
裴沐航手裡拿著照片，看著熟睡的桑歸雨，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