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裡這幾天總是食慾不振,每次派人送去的飯都被原封不動的端了回來,司鄞律起初以為是她跟自己置氣,想要用絕食來表示她的抗議。
司鄞律推開臥室的門,看到早已經冷卻的飯菜,而唐裡則是躺在床上背對著他。
心底嘆了一口氣,還是耐心的端起了粥想要喂她喝兩口。
“起來。”
完全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唐裡睜開了眼,但是沒理他。
司鄞律企圖廢除她雙腳的這件事成了唐裡心中的一個坎,怎麼也過不去。
見唐裡不答話,司鄞律上千強制將她抱了起來,看著唐裡一雙眼睛充滿怨恨的望著他,他心底一涼,卻還是擺出了一副無所釋然的模樣。
“不管怎麼說,身體是你自己的。”
“既然你知道,你又有什麼權利對我那樣做?”
唐裡憤然說道。
司鄞律舀了一勺粥遞到唐裡嘴邊,聽見她的話手頓了一下,卻還是低著眉耐心的等她開口吃飯。
“如果我說我錯了呢?”司鄞律的話幾乎如同蚊子聲一般讓人聽不真切,但確實又是在認錯的語氣。
“錯了?”唐裡冷笑一聲,推開了司鄞律遞到嘴邊的粥。“司鄞律,你也會認錯嗎?”
可笑至極。
就算是他真的認錯了又有什麼用?
“會的,如果你能原諒我的話……”
“司鄞律,你別說笑了,你我二人根本不存在能用對不起三個字能解決的問題。”
司鄞律倒是第一次見唐裡露出這樣怨懟卻又嘲諷的語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駁她,柔下了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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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飯好嗎?其他的事,我們以後再說。”
再一次將湯匙遞到了唐裡嘴邊,這次卻是被唐裡一手掀飛了司鄞律手中的飯,黏稠的粥灑了他一身。
看著自己釀造出的後果,在看著司鄞律低沉的表情,唐裡心中一驚,怕是又把司鄞律惹火了。
可還是硬著膽子說道:“吃不吃飯是我的事,身體也是我自己的,至於我想怎麼樣,還是懇請您別過問了,因為這都跟你無關。”
司鄞律站起身來,脫掉了被唐裡弄髒的西服扔在了一旁,面無表情的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低沉著聲音問道:“跟我無關?”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片刻有開口道:“既然這樣,我怎麼對你也與你無關對吧,因為這都是我的事,你也無權過問。”
司鄞律想打太極一樣把她繞進了圈子裡,還沒思索出他話裡的意思,又看著他轉過身重新倒了一碗粥,端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吃……”
話還沒說完,想要躲開的身子卻又被司鄞律拉倒了身前,捏住了她的下顎,狠狠一用力便輕易痛的唐裡張開了口。
司鄞律從未有這一刻的耐心,一隻手鉗住了唐裡的下顎,另一只手拿起湯匙舀了一勺粥,強制喂進了唐裡口中。
唐裡被司鄞律牽制住的下顎痛的很,她雙手扒在他的小臂上,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撼動他。
只是半推半就的被司鄞律喂進了一口粥。
來不及下嚥,接下的一勺就已經到了口邊。
“嗚——嗚——”
唐裡想要吐出口的話全都被憋了回去。
司鄞律這種讓她沒時間喘氣和咀嚼的餵飯方式,將她折騰的半死不活。
不出半分鐘,早已大汗淋漓。
司鄞律看到唐裡被他折騰成這幅樣子,也是無比鬱悶的,一面在怨恨自己為什麼總是輕易被唐裡挑起怒火,一面又怨恨唐裡為什麼不能乖乖聽他的話。
發現她是真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司鄞律才算是停下了手。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道:“如果你以後還是不想吃飯,我不介意這樣幫你吃飯。”
“我介意!”
唐裡看著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來氣的很,但是剛說完一句話,胃裡的嘔吐感翻湧而來,讓她禁不住捂住了嘴。
掙扎著走下了床,卻忘記了腳上的上,剛一落地便跌落了下來,幸虧司鄞律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唐裡來不及開口說話,就推開了司鄞律,蹣跚著幾乎是接近爬的姿勢奔向了廁所。
掀開了馬桶蓋,“嘔”的一聲將司鄞律喂下去的飯吐得一點不剩。
可是腹中的嘔吐感還是不斷的襲來,讓她根本直不起腰來,抱著馬桶恨不得將自己的膽汁都吐得一乾二淨。
司鄞律走進來看著吐得只剩了半條命的唐裡,心疼的想要上前將她扶起來。
結果唐裡再一次吐得天昏地暗的,彷彿要將自己的命喪至於此,這讓司鄞律不敢再輕易碰她了。
只是輕撫著她的後背,想讓她好受一點。
“怎麼了?”
“別碰……嘔……”
唐裡甩開了司鄞律的手,沒出兩秒又吐成了一條喝醉酒的狗。
這樣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司鄞律打電話想要叫施航過來,剛掏出了手機,唐裡彷彿有什麼察覺一樣看了他一眼。
“司鄞律,別再讓我見到那個叫施航的人!否則,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唐裡話說的嚴重,這讓司鄞律也不敢輕易拂了她的意思。
知道上次的事對她的傷害挺重的,司鄞律也不敢再一次挑起她的怒火,乖乖的撥通了小七的電話。
“叫蕭叔來。”
“誒?司少,蕭叔前天被您派去東南亞了,您忘了嗎?”
這麼一說,司鄞律倒是想起來了,那這怎麼辦?
施航唐裡不願意見,蕭叔現在又不在,司鄞律看著還在吐得唐裡微顰了下眉。
“儘快找個醫生來。”
聽出了司鄞律口中焦急的語氣,小七心慌的問道。
“司少,您出什麼事了?”
“不是我。”
“唐裡?”
“嗯。”
“好的,司少,我這就讓凱瑞斯聯絡醫界的人,請您稍等。”
“儘快。”
司鄞律掛了電話,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唐裡,不過卻還是被她拒絕了。
唐裡覺得吐過好多了,扶著手邊的扶手強撐著站起身子漱了漱口,拖著受傷的右腳一步一步想要挪回臥室裡,卻發現只要輕微一搭腳就痛的她眉頭直皺。
也不知道剛才自己哪來的意志力,不怕痛的就跑了過來。
司鄞律看她走到是實在艱難,也不管她對自己的厭惡了,直接將她抱緊了懷裡,陰著臉將她輕輕放回了床上。
摸了一下唐裡虛脫到脫水的臉,心疼的開口問道:“為什麼不說?”
“呵?”唐裡動了動身子想要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半晌才開口回覆:“不是您讓我吃的嗎?現在有怪到了我的頭上,司鄞律,你給我扣的這頂高帽我可承受不起,如果沒別的事,請您出去吧,我累了。”
唐裡下了逐客令,是真的不想看到司鄞律。
“我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唐裡彷彿貓被踩到了尾巴,突然暴躁起來,指責著司鄞律說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程嗔她對你的恨都是她的命,你不知道我百般逃離卻次次被你抓回來是我活該,那敢問司少您知道什麼?”
一句不知道如果能解決世間所有的事情的話,那是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被原諒。
“我沒想要她的命。”
“可她已經死了!”唐裡情緒激動起來,但說到這卻突然悲哀下來,喉嚨幹啞到想要落淚。“她已經死了,你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對不起。”
司鄞律還是一副正然的樣子站在唐裡身前,卻卑微的像顆隨風而倒的蘆葦。
“出去!”
“唐裡……”
“滾!”
唐裡突然爆發向司鄞律怒吼道,隨手將一個枕頭扔向了司鄞律,砸中了他的頭部,卻沒見他動彈。
許是覺得唐裡真的是需要安靜的空間,司鄞律想了想還是默不作聲的走了出去。
然後留下唐裡一個人在房間裡哭的天昏地暗,嘶吼的聲音像困獸一樣,嗚咽難停。
而司鄞律則是貼在門上,聽著她的哭聲,難以挪開腳步。
摸了一下眼角,司鄞律竟然發現自己掉下了眼淚,不過他那副一臉漠然的臉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會哭的人。
可是他就是那樣直直的站在門前,眼角不停的往下流淚,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他覺得自己和唐裡就像是隔了兩條永遠難以逾越的河流,他跨不過去,而唐裡不願意過來。
每當他向她靠近一步,再抬頭時,他就會發現唐裡已經距離他很遠了。
“司少?”
凱瑞斯疑惑的靠近了司鄞律,卻發現他心中敬畏的那個人此時正在無聲的哭泣。
卡了卡嗓子,凱瑞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落淚,只能逼迫著自己不去觸碰他的尊嚴,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說道。
“請的醫生已經到了,還懇請您去看一眼。”
“嗯。”
司鄞律在轉過身來,已經恢復以往那副漠然的樣子,又成了凱瑞斯眼中那副尊貴的神。
走進客廳的時候,一個曼妙的女人背對著司鄞律。
小七見司鄞律進來,立刻站起了身子介紹道。
“司少。”
還沒等她開口,那女人已經轉過神來,微*著司鄞律一笑,開口說道。
“司少您好,我是傅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