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鄞律怒了,搭在扶手上的手掌幾乎要將手下的木椅拍碎,可見他心中的憤怒。
怒視著凱瑞斯和小七,那眼神看起來就像是只要他們找不回唐裡自己也可以去領罰了。
“司少。”凱瑞斯硬著頭皮說道:“我懷疑是施航帶走了唐裡。”
“這還用你說嗎?”
司鄞律鄙夷的看了凱瑞斯一眼。
這不都是明擺著的事嗎?施航和唐裡……哦,不對。
施航和唐裡的屍體同時消失,這件事是個人看起來都知道兩者脫不了關係,再加上施航曾經還在唐裡身上裝過追蹤器,這樣看來定然是他無疑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司鄞律眯著眼睛像只貪婪的毒蛇,盡顯危險的訊號。
“司少,您只能見到屍體了。”凱瑞斯低著頭極其小聲的說道,可還是傳進了司鄞律的耳中。
瞬間,他的神情就落敗下來,哀傷的不像話。
是啊,他怎麼忘了。唐裡死了,唐裡已經死了,就算他們找回了唐裡,他能夠見到的也只有屍體了。
自此,他和唐裡就是陰陽兩分隔了。
“滾。”
高傲的獅子只發出了這唯一的一聲怒吼。
小七踢了凱瑞斯一腳,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明明唐裡死了,司鄞律就已經夠傷心的了,凱瑞斯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直找死。
“司少,我們現在就去。”
小七應了司鄞律的話,然後扯著發呆的凱瑞斯,離開了司鄞律的房間,還給了蕭叔一個眼神,示意他給司鄞律一個安靜的空間,讓他能夠展示出他的脆弱。
就這樣,房間裡蕭然安靜了下來。
橘色的夕陽將司鄞律拉出了巨大的陰影,看起來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那男人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彷彿死去了一樣,直至好久才聽到他發出孤獨的祈求。
“唐裡,你不要離開我,唐裡——”
而後,在沒有一絲聲音。
一個男人的心也在此埋葬了。
——
昏昏沉沉的醒來,腦袋漲得像快要爆炸了一樣,想要動動筋骨,卻發現這是個奢望。
唐裡突然睜開了雙眼,就此算是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看著這陌生的地方,唐裡以為自己到了地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地獄吧,應該是地獄。
她這樣的人,哪有上天堂的資格呢。
眼前突然伸出一雙手在她眸前晃了晃。
“唐裡?”
熟悉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誰?
唐裡費力的動了動腦袋,轉了轉眼睛看向了這個熟悉的人。
蘇阿姨?!
你怎麼會在這?
唐裡動了動唇想要說話,折騰了半天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閻王憎恨她憎恨到連她下地獄也要剝奪她說話的權利嗎?
可是,為什麼蘇阿姨會在這呢?
唐裡越慌越著急,反而越越說不出話來。
驚慌失措的模樣看的蘇媚笙滿眼心疼。
“唐裡,你因為情緒起伏太大了,所以導致你的神經受損,才會造成你的失聲。你身體上的病我都可以幫你看好,但是這心裡上的病……”
施航!
聽到這個聲音唐裡就發了瘋,但是怒火中又夾雜著一些恐懼。
施航做的事情足夠她痛恨他一輩子了,看著唐裡轉到他身上無比憎惡的眼神,無奈的笑了一下,想要解釋。
“唐……裡,那件事也不是我想的,我是受了司鄞律的委託,才……再說,我哪知道他竟然會要求我對你做那種事。”施航看著唐裡緊盯著他不放的眼神越來越恐懼。
急忙說道:“你放心,你的傷我一定會幫你治好的。大不了,大不了你要是好不起來,我就對你負一輩子責任唄。”
話說的倒是輕巧,可誰願意讓你負這個責任。
可是,這樣看來自己是沒死。
朝著蘇媚笙投向了一個疑惑的眼神,想要開口問問她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又是為什麼施航會跟蘇媚笙認識。
這都是她解不開的疑惑。
可是始終是無法發出聲音來。
蘇媚笙接受到了她的訊息,給了唐裡一個安心的笑容,握著她蔥鬱的手指說道。
“從你走後,我就一直擔心你。後來實在是忍不住怕你出了些什麼事,有朝一日我見到隸斯的時候也不好跟他交代。所以……所以我就去黑市找了人,暗中追尋你的蹤跡,最終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合著這個施航是蘇媚笙找來的人啊。
“看吧,我其實是被派去保護你的,你居然還一直給我擺臉色。”
施航趁著蘇媚笙解釋的時機,賤兮兮的想要抬高自己的身價,結果在看到唐裡的一個眼刀甩過來之後,就慫了下來,像只洩氣的皮球。
所以你就能對我為非作歹了?
好歹是唐裡還不知道他在她腳踝裡安追蹤器的事情,不然的話,唐裡怕是氣的直接能說話將施航痛罵一番。
“唐裡,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蘇媚笙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聽說……你已經嫁給時舜了,再怎麼說,你也是他合法的妻子,你還活著的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他?”
聽到這話,唐裡只是不停的搖頭,表示她的拒絕。
她現在根本無法再原諒時舜了,他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還那樣對待自己,自己好不容易從他身邊逃脫,讓他以為自己死了,如今怎麼可能會再回到他身邊。
蘇媚笙不知道他們兩個發生過了什麼事情,但是無論怎麼樣,她始終是支援唐裡的,捋了捋唐裡額前的髮絲,柔聲說道。
“好,我們不讓他知道,也不會讓司鄞律知道。誰都不會知道這件事,唐裡,你放心,安心好好養傷就行了。”
不小心觸碰到了唐裡額頭的傷口,看她痛的渾身一顫,還硬撐著笑容蒼白著臉給了蘇媚笙一個感激的笑。
蘇媚笙就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唇不讓自己當著唐裡的面哭出來,急匆匆的跑向了門外。
天知道她在看到施航將傷痕累累命懸一線的唐裡帶回來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心情顫抖著雙手接過那具身子的。
唐裡是已經死了,最起碼在外人看來是這樣沒錯。
可是這件事只有施航知道,唐裡其實是陷入了假死狀態,也就是所謂的“詐死”。
唐裡其實還有一口氣,只是因為她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了,所以這口氣她一直憋在了肺裡不讓自己活過來。
說到底還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施航好歹是醫界的傳奇人物,傅鑰救不回來的人不代表他救不回來。
再花費了三天時間,事實證明,施航成功了。
而這三天,蘇媚笙一直守在唐裡身旁,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唐裡醒來的時候身邊沒人。
蘇媚笙捂著嘴唇貼在門框上,淚水一直漫延到唇角。
唐隸斯,你的女兒這麼像你,可怎麼辦呢?
她這一生註定崎嶇不堪,看起來讓人那麼心疼。
唐裡,你該怎麼辦呢?
“你今後……有什麼計劃嗎?”
施航跟唐裡兩人待在同一個空間總覺得渾身都被她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只能沒話找話的問道,也不管唐裡能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不過他的問題卻讓唐裡陷入了深思。
今後?有什麼計劃?
唐裡覺得自己必須得好好想想這個問題。
她想做什麼?她想讓時舜死。
這個念頭一直徘徊在唐裡腦海中。
讓時舜去死,那就讓時舜去死好了。
可是這個時候的唐裡卻不知道,時舜早就被她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時家。
寂靜的房間裡,在夜晚來臨之後還是處於漆黑一片。
看的仔細了,才會發現這房間裡還有一個人像鬼魅一樣遊蕩在房間裡。
“唐裡……”
時舜無意識的踢翻了身旁的紅酒瓶,醉的像一條狗一樣沒有一點意識。
只是默唸著重複不斷的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名字。
“唐裡……嗝”
濃重的酒氣燻天,他紅著臉眯著雙眼隨手又撈起了一個酒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巴裡倒。
“你這個女人,真是無情啊。”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話越說越悲涼。
“你怎麼就捨得將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呢,明明我,明明我那麼那麼愛你,你居然敢將我一個人留下來。”
他眼神飄忽不定,時而柔情似水,時而又狠厲的彷彿要將唐裡從“墳墓”裡扒出來抽筋斷骨。
“你居然敢死!”
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憤怒了起來,直接將手中的玻璃瓶扔了出去,碎裂的玻璃渣四下炸裂,其中有幾片直接扎進了時舜的手掌裡。
“呵呵……”
時舜還是笑,摸著扎在手掌裡的玻璃碎片,笑的像個傻子一樣。
黑暗中讓他看不到自己的傷口和流出的鮮血。
他只知道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他的手無意間觸碰到一塊較大的玻璃碎片,然後他探索著攥進了手裡,在黑夜裡慢慢的將它靠近了自己胸口的地方。
唐裡在同樣的位置受過傷,所以時舜也生出了一種念頭來。
閉上眼睛,彷彿突然清醒般的說了一句。
“唐裡,我來陪你了。”
然後他一狠心,將鋒利的碎片刺進了自己胸口的位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