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了……”
竭盡全力之後，周牧雪最終還是停止在了倒數第五十五級石階上，而許雲海，也折戟在倒數第五十級石階上。
兩人的排名，大致是四十名到五十名的樣子。
至於莫布羽，他就陪在周牧雪的旁邊……
“已經很不錯了!”
莫布羽給有些失望的周牧雪打氣道。
現在站在他們上面的，俱都是實力修為達到凡體七重之上的高手。成績最好的要數屠九夫和君子西幾人。
屠九夫位列第一，站在倒數第十級石階之上。
君子西次之，排在第二，倒數第十一級石階。
武厲侯和墨如東並列第三，倒數十三級石階。
姬長江和柳湘箐並列第五，倒數十四級石階。
其餘的部分天才，大多數也分佈在倒數二十幾石階到倒數四十級石階之間。
由此一來，實力高低幾乎一眼可見。
“但是，輸給許雲海這傢伙……不甘心……”周牧雪幽幽地說道，身子更加緊靠在莫布羽的身上。
“……”莫布羽報以苦笑，“下次還有機會。”
“嗯……”周牧雪細若蚊聲地嘟囔一聲，隨後好像筋疲力盡一般，陷入短暫的昏迷。
莫布羽見此，輕撫她的額頭。他知道周牧雪的身體狀況，所以沒有太大的擔心。
“美人鄉，英雄冢!莫布羽，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一面……”
就在莫布羽心神平靜，無限溫柔的時候，一道聲音彷彿一瞬間打破了所有的寧靜，化作轟鳴在他的耳邊炸響。
“你是……”莫布羽瞳孔大張，腦裡一瞬間閃現無數的鮮血殘肢。
鮮血長流，人倫喪盡。
那樣如同地獄般的景象，就算是莫布羽，也不想再經歷第二遍。
那是來自人類本能的最心底的抵觸情緒。
“呵~”
一聲輕笑，化作數不盡的嘲諷。
“時隔一年而已，莫兄，你還真是健忘呀！難怪能連自己生命中最珍貴的十年都能忘記……”
黑袍一抖，兜帽滑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
鼻若懸樑，眸若深淵。
同樣不過十四五的年紀，但是這位少年卻給人一種一眼千年，無盡滄桑之感。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莫布羽一臉冷漠，頭也不回地說道。
“莫兄當然不知道。”喻邪歪頭一眯眼，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畢竟忘了嘛…
…”
喻邪似有所指的話，聽在莫布羽耳裡，讓他一陣皺眉。
“我很好奇你跑來俠劍宗的目的，應該不只是來對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的吧?”
“呵～”
喻邪聞言一笑，“當然不是，莫兄雖然對我來說實屬摯友，但是僅僅為此，還不至於我屈身來到這種低階的地方……”
“哼!摯友?我可沒說過這話。”
莫布羽一聲輕哼，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喻邪。
“莫兄還真是無情，都那麼久的交情了……”喻邪頗有點死纏爛打的感覺，整個人帶著極其輕浮的氣質。
“不過，”喻邪話鋒一轉，隨即說道，“莫兄竟然也會主動加入俠劍宗這等小地方，實在太對不起你的天賦了!”
“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不用你來指手畫腳!”
說到最後，莫布羽少有的言辭犀利起來。
“啊呀～”喻邪聞言，誇張的雙手舉過頭頂，兩掌合十，低頭歉意地說道，“莫兄莫氣，實在是小弟多管閒事了，我住嘴，我住嘴!”
莫布羽不以為意，他瞭解喻邪，這個做作的傢伙，幾乎沒有什麼話是可信的。
他不予理睬，一隻手繞過周牧雪的腿彎，一隻手環在她的後背，把她整個人橫腰抱起。
“莫兄，情感，往往會使一個人變的柔弱。”
看見莫布羽抱起周牧雪，還有他動作上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溫柔，喻邪斂去笑顏，突然嚴肅地說道。
“這也不是你該擔心的事!”
莫布羽依舊冷漠，說著，抱著周牧雪輕鬆的踏上下一級石階。
“噠～”
腳步清脆空靈，驚動了不少旁邊的人。
他們早已個個氣喘吁吁，累的不成樣子。這個時候看見彷彿如履平地一般輕易自然的登上石階的莫布羽，都難掩心底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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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怪物?抱著一個人，還走的如此輕鬆?”
“怕不是……扮豬吃老虎吧……”
……
“呵～莫兄還真是無情吶，”喻邪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撥了撥自己的長髮，意味深長地說道，“不管怎麼樣，莫兄可是我一生敬重的人，如何能看見你墮落呢？”
“……”莫布羽沉默不語。
等到走到倒數第五十級石階，他輕輕地把周牧雪放到地上，擺個舒服的姿勢讓她半躺在地。
而她的旁邊，正毫無氣質地躺著許雲海……
剛突破凡體七重而已，能做到這樣的地步，莫布
羽發自真心地為兩人感到驕傲。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們……”
莫布羽突然回頭，朝著喻邪說了一句。
儘管他的眼神依然淡漠，但是喻邪從中看見了從來沒見過的堅定。
“呵～這個我可以保證，但是某些傢伙是沒法保證的……”
“如果有人傷害他們，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
隔著幾級石階，喻邪和莫布羽短暫地對望。
短短的距離，喻邪卻突然覺得兩人之間出現了一道鴻溝，一道即便他有著絕對的實力，也無法輕易越過的鴻溝。
“莫兄，來比試一場如何?”
喻邪突然提議道。
“不用了，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莫布羽乾脆地拒絕，在喻邪還有一絲疑惑的時候，天穹之上突然傳來一道道轟響。
“咚!”
“咚!”
“咚!”
三聲鐘鳴響徹山谷，驚起無數的飛鳥，驅動無數走獸。
“這……這是怎麼回事?”
鐘聲之大，震顫耳膜。而聽到鐘鳴，無數考核學生面露疑惑。
這時候，圓盤上站在一旁的侍奉堂眾弟子終於動作起來。
黃子琛邁著虎步，長身站在眾人身前，石階之上。
“我宣佈!”一聲仍舊穿雲裂石，吸引過來所有的視線，“三炷香時間已到……第一場考核——結束!”
“……”
短暫寂靜。
隨後整個圓盤掀起軒然大波。
“開……開玩笑!老子都還沒上呢，憑什麼結束!”
“考核前可沒說有時間限制!”
“對呀，你這是欺騙!”
望著底下神色激憤的眾人，黃子琛淡然道，“欺騙?誰又給你說考核沒有時間限制了?”
眾人一愣，好像確實沒有說沒有時間限制……
“你……你強詞奪理!”
“過多的猶豫會讓你錯失良機，一個武者，如果連嘗試都不敢，那不叫武者，而是廢物!”
黃子琛毫不留情面的話，把底下眾人說的啞口無言，臉上漲紅一片。
說完，黃子琛不再理會，領著其餘幾人，攙扶著受傷的小四，搖曳著灰衫，一步步登上石階。
他們身著灰衫，儘管地位低下，但是當初面對五百級石階的時候，能夠克服懶怠，勇敢地去嘗試，去爭取，而不是像底下這群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