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凌湘兒的心早已被玄無冕傷透。
凌湘兒走進天牢，撲鼻而來的腐臭味令她想作嘔。
每走一步，仿若越加接近死亡。
“容洛，不要怕，這輩子你我主僕一場，生死相隨。下輩子要是你我還能相遇，我一定當牛做馬報答你。”凌湘兒笑著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容洛。
容洛也抬頭，對視著凌湘兒的雙眼。
“公主，容洛不怕。不能和公主同年同月同日生，能和公主同年同月同日死，是奴婢莫大的福分。”那遙遠的故鄉，這次終於回來了。
兩人被關進了天牢，進牢房前，她被迫脫去了一身威儀萬千的鳳袍，還有鳳凰釵。
容洛也是，除下了宮服，包括珠花。
兩人坐在潮溼發黴的爛稻草堆上，地上有老鼠時不時跑出來，還有到處亂跑的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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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洛，有機會的話，你還是逃走吧！”凌湘兒忽然覺得眼睛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支撐多久，等雙目失明後，就徹底失去了生存的力量。
未等到容洛回答，牢房的門被開啟，進來的獄卒走到了凌湘兒身邊。
“皇后娘娘，皇上有請。”獄卒礙於凌湘兒是西霞國的一國之母，說話很是恭敬。
凌湘兒聽到獄卒的話，站起身來。
容洛用擔憂的眼神看向凌湘兒，生怕她遇到什麼危險。
“不必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凌湘兒安慰替她擔心地容洛。
目送著凌湘兒離開，容洛跟著緊張起來。
凌湘兒被獄卒帶到了審案的大堂，只見玄無冕端坐在上方。
她的目光不經意與玄無冕的對上，那一瞬間她的心是如此平靜。仿若，她不會在乎玄無冕的一言一行，甚至對他感到心灰意冷。
曾經，她想過千方百計迎合。而今，沒必要了。
他未曾信過她，宋玉翎有事，玄無冕相信的是宋玉翎，而不是她。
正因為如此，凌湘兒看著玄無冕的眼神波瀾不驚。
那顆心彷彿被冰封，再也不會蕩起漣漪。
“皇上，人帶到。”獄卒抱拳做輯，對玄無冕恭敬地說。
他揚起手，揮了揮，屏退了站在審案大堂的獄卒們。
此時，只剩下了凌湘兒和他兩人。
“你和蕭佩瑤一樣，蛇蠍心腸，對翎兒下劇毒時，你難道一點都不掙扎嗎？”玄無冕半眯起著眼，口吻冰冷。
凌湘兒不怒反笑，本以為不在乎了，能真的徹底放下了。
可當玄無冕傷人的說出口，凌湘兒的心一陣刺痛。
玄無冕，你把對宋玉翎的信任，分一點點給我也好，為何你能一口咬定，我手段兇殘，下毒害宋玉翎。為何，你不調查清楚，事情的始末，或許與我無關呢！
“你笑什麼？朕難道說錯了，凌湘兒你敢說不是你下的毒手？”玄無冕挑起劍眉，與凌湘兒對視。
她笑而不語，對玄無冕冠在她頭上的那些子虛烏有的罪名感到心痛。
罷了，事到如今，她說什麼都沒用的。
“不否認，的確是我下的毒。我為何不能下毒害她，你說的對，我心狠手辣，手段兇殘。”凌湘兒將罪名攔在身上。
根本不懼怕玄無冕如何看待她，事已至此，有些話不必說，也不必解釋。
玄無冕聽凌湘兒承認了下毒毒害宋玉翎的罪行，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凌湘兒說的好像是氣話。
下毒的事，真的與她無關嗎？那麼，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想不出，鳳儀閣除了凌湘兒之外，有誰對宋玉翎有如此深刻地仇恨。
“凌湘兒，你若是認罪了，就上來畫個押。”玄無冕給凌湘兒最後一次機會。
他還未等到凌湘兒開口，她已經走上前來，拿起筆，眼睛不眨，親手畫下了押。完事後，她將手中的毛筆丟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願同你和離，西霞國一國之母的位置我凌湘兒不稀罕。”她挺直背脊，笑著凝視玄無冕那雙充滿危險氣息黝黑雙眸。
如果痛，那就痛到底吧！
凌湘兒對玄無冕徹底死了心，不再抱任何的希望。
看到凌湘兒一臉倔強的樣子，玄無冕從椅子上起身，慢慢地走到了她面前。
“凌湘兒你別忘記了凌妃還等你回去，南郡國還有一群等著看你笑話的皇室貴胄。”他總能輕而易舉的挑動她內心的傷。
在她的傷口上撒把鹽，是他一向以來最厲害的本事。
抬起頭，對視玄無冕慍怒的雙眸，凌湘兒卻笑了起來。
一邊大聲笑，眼淚一邊流下來。
“要是你想報仇，就儘管來。自從嫁給你開始，我每天都活在地獄裡。”她緊握粉拳，若是恨眼前人，不如恨自己的無用。
玄無冕對凌湘兒的隱忍，那未曾有過波動的鐵石心腸，居然隱隱有些痛。
他到底是怎麼了，難道病入膏肓了嗎？
還是蕭佩瑤說的對，他也跟著動了情，原本是假意的情，如今卻真的動了心。
“你真的不懼怕才好，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你的嘴巴硬，還是你的骨頭硬。”他勃然大怒，怒然拂袖。
“來人，給朕用刑。”他高聲一喝，侯在外面的獄卒走了進來。
兩人架住凌湘兒，另外兩人拿出刑具。將刑具套在凌湘兒的十指上，兩人用力一拉，刑具夾住手指，頓時劇痛襲擊她的理智。
“啊……”凌湘兒放聲嘶吼。
鑽心刺骨的痛比不上玄無冕對她趕盡殺絕來的痛。
她真的好想痛快的求一死解脫，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和死根本沒什麼差別。
痛的站也站不穩，凌湘兒頹然的倒在地上。
一頭冷汗，渾身都被冷汗浸溼，她的雙眼充滿了血絲，朱唇也咬破了皮。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那麼狠毒，無冕，我只是想得到寵愛，得到你的另眼相看。
不求你的真心實意，只是想依靠你，能得到你的保護。
可你的心不肯前進一步，始終不肯。
“殺了我，不如痛快點送我下地獄。”倒在地上的凌湘兒啞著嗓子喊了起來。
玄無冕聽完她的話，胸口悶悶的，好像透不過氣來。
他對獄卒揮揮手，要他們暫且退下。
走到凌湘兒旁邊蹲下身來，“從始至終，朕沒對你沒有一絲絲的情，從娶你開始，包括讓你掉入朕一開始佈下了的局。”
局？什麼局，為何她聽不清楚玄無冕的話中之意。
“看你那麼可憐的份上，朕不妨對你實話實說。”他的笑在凌湘兒的眼裡變得無比邪佞。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在凌湘兒心頭，“玄庭佑，你是玄庭佑。”
她驚呼之下喚出了玄庭佑的名字，沒得到玄無冕的回答，當看到他臉上的冷笑時，所有真相全部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