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哈哈,錯的好離譜,好離譜。
凌湘兒感覺到喉頭一甜,支撐著從地上起來,卻怎麼也起不來,只能坐著,渾身虛軟無力。
血從嘴裡噴吐而出,無數的血珠落在了玄無冕的手背,那紅豔豔的看上去是那麼刺眼。
“為何要騙我,為何呢?”凌湘兒的淚掉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玄無冕,她感到無比害怕。
有一種未曾有過的寒意,從頭發散到腳底。
母妃,湘兒錯在沒有認清楚眼前的人真面目。
他對女兒只是利用,只是報復,從未有過一絲絲的愛意,一點都沒有。
玄無冕看著手背上的血珠,掏出帕子,一臉嫌棄的擦拭掉,用完的帕子丟在了地上。
一切舉止看在凌湘兒的眼裡,她的心痛到窒息。
“臣妾能否再問一句,皇上當初可有一瞬間對臣妾有過真心。”她不死心。
就算玄無冕的話再無情,再殘酷,她抱著奢望,想確定一次。
他的眼神充滿冷意,“沒有,未曾有過,一絲絲都沒有。”
凌湘兒什麼都沒說,垂下頭,灼熱的淚一滴一滴泛濫成災的滾落。
最後用盡全身力氣,從地上站起來,連續試了幾次,終於站穩。
什麼話都沒留下,她一點一點腳步蹣跚向前走著。
連玄庭佑都是假的,那她還能相信什麼呢?該相信什麼呢?
眼前一黑,凌湘兒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玄無冕眼睜睜看著她堅實的摔在地上。
他遲遲不動,看著倒在地上,不得動彈的,凌湘兒。
那一刻,他痛苦地轉過身,背對著凌湘兒而立。
母後,無冕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可母後,這一定是病了,不然怎麼會那麼痛呢?
玄無冕連站都站不穩,大掌託在了桌沿,用盡全身力氣。
只要能報仇,就算利用感情又有何妨呢?
他似乎還未領會為何會心痛,為何不忍再看倒在地上的凌湘兒。
容洛坐在凌湘兒的床榻邊,看著昏迷不醒的主子,心中暗自著急。
“公主,你快醒醒吧!”容洛輕聲呢喃。
她本也不會這麼快就走出天牢,是凌湘兒受了傷,昏迷不醒,由一幹太監送主僕倆回來。
她們回到鳳儀閣後,陳太醫早已等候於此。
處理完凌湘兒的傷勢之後,陳太醫開了藥,容洛領來藥,親手為凌湘兒煎藥。
可她不曾有轉醒的跡象,這令容洛很是為難。
這是哪裡?為何那麼多的白霧,遠處傳來的琴聲是那麼的熟悉。
“湘兒,是你來了嗎?”前方彈琴的人溫柔的問道。
凌湘兒一聽熟悉的聲音,笑著提起裙襬往前方跑去。
她三步並作兩步,進了涼亭,便蹲下身緊挨著凌妃。
“母妃,你怎麼會在這裡?”凌湘兒不解的問凌妃。
母妃不是應該在南郡國嗎?怎麼會在西霞國呢!
凌妃彈奏琴絃的動作戛然而止,“傻丫頭,這是南郡國啊,你才不應該在這裡。”
南郡國,她怎麼會回來南郡國了呢!
“母妃,你難道不高興見到湘兒嗎?”凌湘兒笑容可掬,撒嬌的說。
凌妃看著凌湘兒的撒嬌,有些哭笑不得。
“你呀!都已經是一國之母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
“不要,我就要母妃,母妃,你抱抱湘兒好不好?”凌湘兒撒嬌的說。
白霧逐漸散開,坐在石凳上的凌妃抱了抱凌湘兒。
“湘兒,母妃是個已死之人,你該回去,不該回來這裡。”凌妃催著凌湘兒離開。
白霧又開始變得濃烈,令人看不清眼前的宜人景色。
黑衣人跪在蕭佩瑤面前,“回稟太后,宋玉翎終於出手了,事情很順利。想不到小小的一包‘觀音笑’能令玄無冕方寸大亂,輕而易舉的陷凌湘兒身陷囫圇。早知如此,就該讓宋玉翎早早動手。”
蕭佩瑤認真聆聽著跪在地上的人解說,她的手搭在椅子扶把上,雙眼裡充滿了精光。
那張畫像不知道有沒有被宋玉翎找到?先帝遺詔是令她逃離冷宮的最佳辦法,若失去機會,再找法子出冷宮,恐怕難如登天。
“很好,她沒有令哀家失望,哀家要你辦的事可有辦妥呢?”蕭佩瑤指的是先帝遺詔的事。
此事本來是交給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來辦的,也不曉得他到底有沒有辦妥當。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頭也不抬,對蕭佩瑤的話,內心湧上了幾分擔憂。
要是眼前的人知道他沒有找到先帝遺詔,只怕蕭佩瑤會大發雷霆。
如何是好呢?
“看來,哀家是對你太寄予厚望了。”蕭佩瑤一副可惜的口吻。
她不想跪在眼前的人難做,只好替他說出實話。
有了蕭佩瑤的話,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頓時松了一口氣,蕭佩瑤算是暗地裡給了他臺階下。
“回稟太后,先帝遺詔的事卑職會繼續努力的。”那人向蕭佩瑤信誓旦旦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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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於黑暗之中的蕭佩瑤出聲,“罷了,此事哀家另想辦法。”
畫像一旦落入誰之手,就一定會引發軒然大波。凌湘兒的面容和她一模一樣,當初先帝為她作畫時,萬幸她是蒙著面紗,才不至於這麼快東窗事發。
待黑衣人離開後,蕭佩瑤從暗中走了出來。
她只能去找宋玉翎,她一向聰慧,這其中的玄機,只怕宋玉翎早已參透。否則,憑她,何故會氣定神閒,而不來向自己討取好處呢?
打定主意後,蕭佩瑤打算夜探央舞宮。
鳳儀閣內的凌湘兒被噩夢驚醒,她陡然睜開雙眼,猛然從床榻上坐起身。
“容洛,容洛……”凌湘兒喚了幾聲容洛的名兒。
情急之下的她雙手在空中摸索了一下,待她冷靜之後,回想剛才的動作,她放下的雙手,不知不覺又伸出一隻,爾後,小手在自己的面前揮了揮。
動作重複了好幾下,眼睛為什麼看不到,什麼都看不到。
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勁。
容洛正巧端著剛煎好的湯藥進來,走進內殿,見凌湘兒醒來。她忙把端在手中的托盤擱在了一旁的埃幾上,人坐在了凌湘兒的旁邊。
“太好了公主,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來了。”容洛握住上凌湘兒的雙手。
聽到熟悉的聲音,凌湘兒側著頭,眼神空洞,看似在看容洛,眼光卻不是停留在容洛的身上。
“天這麼黑,你為何不點蠟燭呢?”凌湘兒責怪容洛的粗心大意。
天黑?公主好奇怪,昏迷了幾天,眼下正天光大亮,怎麼說是天黑呢?
不對勁,公主一定是哪裡不對勁。
“公主,天際大亮,為何要點燭火?”容洛不解的反問凌湘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