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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話 主意

“你對砒石這東西很懂?”

葉連翹不由得抬起眼皮,將平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平安和元冬兩個是松年堂請回來的女夥計,在藥材上頭,自然不可能甚麼都不懂。可是……砒石這種玩意兒,她這松年堂裡的坐堂壓根兒沒見過,平安卻能說得頭頭是道,感覺……有點丟臉啊……

“也稱不上是非常瞭解吧。”

平安很是嚴肅地清了清喉嚨:“在去松年堂做事之前,我也在藥材行當裡做過事,知道砒石有大毒,所以格外留心而已。這東西毒性猛,內服需得非常小心,就連外用時敷在患處,也得十分注意份量和使用時間,稍有不慎,便可能造成區域性中毒。不過,若是將其放在香袋之中,平日裡並不直接觸碰,應是不至於帶來任何不妥。”

“唔……”

葉連翹將她的話仔細聽了去,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

“況且,葉姑娘你瞧。”

平安伸手將那細碎的砒石捏了起來,送到葉連翹面前:“這砒石個頭很小,就算毒性再大也是有限,蘇四公子對藥材很是瞭解,想來,之前必然是斟酌過的,我想不會有問題。”

“這個我當然明白。”葉連翹對此十分贊同,“沒聽見曹師傅說嗎?蘇四公子讀過的醫藥書,摞起來比咱們小書房的桌子還要高,莫說是我這半吊子了,即便是我爹那樣的正經郎中,藥材方面的知識,也未必就有他淵博。”

“那姑娘在擔心什麼?”平安望向她的臉,“看起來,葉姑娘對這砒石的使用有疑慮?”

葉連翹不願把她也扯進這渾水裡,頭先兒蘇大夫人的那些話,自是不會與她細說,隨便敷衍了兩句,將事情遮了過去,心中卻是生出一個念頭來。

她忽地想起,葉謙曾與她說過的一些話。

某些藥材,是決計不能與酒同用的,譬如說葉謙用來泡腳的草烏,若與酒同用,便會使人的皮膚產生灼燒感,同蘇大夫人用完展皺膏之後的狀況十分相似。不知這同樣有劇毒的砒石,會不會也是如此?

雖然平安說,這東西只要不直接接觸,便應當無礙,但那樣猛烈的毒性,又怎能讓人全然放心?

“那個……”她想了想,一個沒忍住,開口問道,“砒石能否與酒一同入藥,平安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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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的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臉色也愈加肅然:“不行,絕對不行的!以前那藥材行當裡的老師傅便同夥計們千叮萬囑,讓他們在摸過砒石之後,千萬不能立刻沾酒,因酒能使毒性發揮得更強……葉姑娘,你問這個做什麼?”

“啊,隨便問問。”葉連翹搖搖頭,衝她一笑,話題就此打住,再沒有多問一句。

……

兩人將桌上那些個藥材歸置好,仔仔細細地洗了手,見已臨近午時,便叫上葉冬葵,一同去城中尋了一間小飯館兒吃午飯。

下晌再沒旁的事,葉連翹同那客棧掌櫃問明了府城裡幾間藥鋪的所在,便打發平安出去置辦些藥材,又讓葉冬葵前去幫忙買些用得著的器皿工具,預備趁著這幾天在府城的工夫,將幾種供大夫人秋冬使用的美容物品制出來,自個兒則拿出隨身帶著的藥書,打算好生斟酌一番。

書倒是擺在眼前了,人也在亮亮堂堂的窗邊坐定,只不過,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說實在的,這事兒有點不好辦了哎……

蘇時煥在那香袋中加了砒石,究竟是單純地想要利用它來殺蟲去腐,還是另有目的,現下葉連翹不得而知,那麼在蘇大夫人那邊,又該如何回話?

那母子倆,原本就早有嫌隙,若照實了說,誰知道會不會掀出什麼大風浪?

嘁,他們姓蘇的,就算打得翻了天,跟她也沒半點干係,可……萬一弄得不好,她兩頭不是人吶!蘇大夫人和蘇時煥,哪個她也得罪不起,一旦惹得任意一方不快,往後就決計沒好日子過,莫說現下她還領著松年堂的工錢,即便是往後,她自個兒出去做那美容養顏的買賣了,人家想要找她的麻煩,還不照樣易如反掌?

誰讓她只是個小蚊子?慘哪!

這個事兒,當真是越想越讓人發煩,要拿主意絕非易事,葉連翹琢磨得頭殼發痛,乾脆將手邊的書一扣,站起身來,開門走出房間,倚著欄杆四下裡胡亂張望。

過了中午的飯點兒,樓下的大堂便冷清下來,小夥計搬了張凳子,坐在大門口的陽光裡,腦袋一栽一栽地打瞌睡。掌櫃的瞧見了,上去便老實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腳,笑罵兩句,將他拎了起來。

小夥計人是清醒了,可鋪子裡眼下實在沒事兒做,他也就有些百無聊賴,撓著後腦勺嘿嘿笑道:“掌櫃的您別忙著罵人呀,我也得補補覺不是?晚晚都守在客棧裡,生怕有人找茬,我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橫豎現在也沒啥事兒……”

他說到這裡,忽地一拍腦門:“對了,有個事兒想跟您打聽來著呢——這兩天住在咱們店裡的那兩位……對,就是個頭很高的那倆人,是外地來的捕快老爺吧?瞧著好威風!”

“你問這個幹啥?”

掌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嘿嘿,我這不是想著,倘使他倆真是捕快,我夜裡也能鬆快些嗎?咱店裡住著兩個捕快吶,若真有那不開眼的小蟊賊來攪和,立馬就能逮個現行兒,咱連去衙門裡報案都省了,這多好?”

“你能不能盼著咱鋪子裡點兒好?”掌櫃的啐了他一口,“敢情兒你還在等著歹人上門吶?過兩天安生日子,便渾身不舒坦?”

小夥計被他罵得直往後躲,卻也不惱,嘻嘻哈哈地笑開了。

葉連翹扒在樓上的欄杆邊兒,將他倆的話一字不漏地聽了去,立時有如醍醐灌頂。

對哦,衛策跟她住同一間客棧,那件糟心事,她那心思簡單的哥哥怕是幫不上什麼忙,但或許……可以同衛策說說,討個意見什麼的?

不行,家裡老爹正防著她與衛策往來呢,這要是再給揪住了把柄……

可是,她老爹遠在清南縣,有什麼好怕?

……還是不行,要是被衛策那家夥知道她六神無主,去找他討主意,尾巴還不翹上天?

再說,他都說了來府城是為了公事,這會子八成不會在客棧裡呆著吧?

她只管在心中轉了無數個念頭,腳下卻仿似不受控制,鬼使神差般已經往衛策和宋捕快住的那間客房走了去,眼看都行至門口了,又突然倒轉過來,如此往復,幾次三番,生生把自己當成個陀螺,滴溜溜地轉。

這客棧開了有些年頭了,二層的樓板不大結實,即使她將腳步放得很輕,踩上去仍有些吱吱嘎嘎地響。

許是被外頭有些詭異的腳步聲所擾,待她第四次走到客房門口,正要倒轉回去時,屋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衛策皺著眉一腳踏了出來。

“你是屬耗子的?吱吱吱的折騰什麼?”

他很不客氣地瞪了葉連翹一眼:“你在這兒幹嘛?”

葉連翹憑空給嚇了一跳,忙就往後退了退,嘴上卻不願意認輸,下巴一昂:“這地方你買了?我……我在這兒走走不行啊?”

衛策像看白痴一樣盯著她瞧:“嘖,我問你在這兒幹什麼?”

“我散步!”葉連翹理直氣壯道,“好了,現在我散完了,要回屋了,回見啊回見!”

話音未落,轉身就想溜。

“葉連翹。”

衛策簡直要給她氣笑了,費了老大勁兒才忍住了沒樂出來,低低喝道:“我記得你很討厭我拎你的脖領子,你要是不想在這府城的客棧裡丟人,就給我回來,站好了不許動,別逼我動手。”

葉連翹氣得直咬牙,在心裡將他鼻子眼睛頭髮問候了一個遍,很知道他這種人,是絕對說得出做得到的,只好悻悻地又回去了,蔫頭耷腦在他跟前站定。

衛策於是抱著胳膊往牆上一椅,伸長了腿,似有意無意地擋住了她的去路:“說吧。”

不是……您這是什麼姿勢啊?太像耍流氓了好嗎?

“你來府城幹嘛的?”葉連翹又暗暗地罵了他一句,“該不會是有什麼大案子吧?前兩天我爹的醫館開張,你和宋捕快他們不是來了嗎?當時看宋捕快的意思,好像你們很忙似的,這次來府城,為的也是同一件事嗎?”

“你在外頭轉悠半天,就想問這個?”衛策懶洋洋地掃她一眼,“我可沒耐性跟你兜圈子,要說就說,若是不想告訴我,趁早回屋老實呆著去,不許再鬧出吱吱嘎嘎的動靜來。”

“我本來就要走了,是你非要叫我回來的,還威脅我……”

葉連翹很委屈,卻更明白,這貨跟他說理是說不通的,到底憋不住,開口道:“那我說了?其實吧,就是這麼回事……”

詳詳細細,將今日之事的前因後果絮叨了一遍。

衛策默默地聽完,面色沒有絲毫改變,唇角動了動:“所以你是來找我討主意的了?知道求助,總算不太蠢——我等下還得去府衙,這事兒晚上再與你說,只不過,我幫了你,你拿什麼報答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