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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水結晶第一節與你邂逅PART134

歐陽國文感到正是這位神秘對手的存在,才使得局勢有了如此微妙的變化,從一開始的遊艇遇劫一直到陸斯登城堡的奪寶行動,期間所發生的古怪現象就足以證實這點。而且,還可以肯定這位神秘人物絕對不在光明會的陣營裡,因為,無論是對這個死對頭組織又或者是對敵營裡的個人而言,聖物水結晶都是志在必得的物件,即使此行要碰面的奧加修斯真的抱有調和宿怨、轉移矛盾的誠意,他也不可能用放任對方奪走聖物而不加攔阻的方式來表達

“友善”。另外,在這位神秘人的操縱下歐陽國文雖然三番四次得以逃過大劫,但並不代表對方揣有善意,這背後必然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基地這層的地下空間諾大寧靜,燈火通明,人員的活動並不見得有多繁忙,即便現在化作神話中的隱身人,但身處虎穴歐陽國文心裡未免帶了幾絲危機感。觀望著周圍,他不由想起與妻子伊蓮娜夜遊陸斯登城堡的那一幕,那是個寂靜、有皎潔月光映照,湖岸邊尚有野花搖曳的仲夏之夜,當歐陽國文拴好纜繩泊定小船,牽著抬頭上望而顯得驚喜連連的伊蓮娜踏上岸邊後,周圍幽寂的黑暗卻突然間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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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國文當時說不出這究竟是直覺所致,還是本來就潛藏著兇險的生平讓自己產生了不安,反正,這是一種無法言明的詫異警覺,歐陽國文覺得黑暗中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監視他與伊蓮娜的一舉一動。放在當時,歐陽國文只能認為是謹慎過頭以至產生了不必要的虛幻警覺,但是,現在,這道已經被慢慢遺忘、幾乎消逝殆盡的奇異警覺又被重新清晰地放大,歐陽國文頓時又有了另一個驚顫的覺悟,或許,這位神秘人物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在謀劃現在所發生的一切。

但這怎麼可能?!

雖然他面對的敵人肯定擁有一切讓人意想不到的手段,但開始運籌於數十載前的陰謀必然要有所圖,不可能只為了耍別人一個束手無策,編導一場只為了看笑話的猴戲。另外,既然這個神秘人物可以施展手段放任別人“死裡逃生”,甚至讓意義重大的奪寶行動也變得“簡單順暢”,那麼,再作反向思考,他要扣住對方的命門豈不易如反掌?每當想到這點歐陽國文都會有種軟弱乏力、尤如喪失官感的絕望,任誰陷於這類困局中都會感到未來渺茫,使盡任何力氣也無法擺脫困境。

歐陽國文這會更加明白,這個神秘人物首先要奪走的東西並非聖物,水結晶才不是他志在必得的東西,他所要的其實是對手的自信。攻的至高境界,莫過於擊垮敵人的心理防線,如果連這關都能攻破,這名勝利者還有什麼不能實現的目的,以此看來,這個神秘人是比奧加修斯、奧加爾特之流還要更加高深、更加精於攻心的恐怖對手。

他究竟是誰?所幸,歐陽國文尚未算當局者迷地毫無頭緒,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個問題也不難得到與最終答案必定挨邊的回答,他極有可能是一個自己十分熟悉的人,又或者是在暗中摸透了別人底細的陌生人,因為,假如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不瞭解對手,不深諳所有的來龍去脈,根本無法佈下這個陷人於無從發力的迷局。

歐陽國文的後脊頓時冒上一股冰冷沏骨的寒意,由此不難得出結論,假如沒有轉機,歐陽國文根本沒有機會扳回危局。試想,連應付獨一的一個光明會都尚且讓他感到無從發力,如果加上這個竟然能在重大問題上故意放水還不知有何目的的對手,他豈不更加沒有勝算。

所以,如果將歐陽國文策劃的這次行動比作為亡羊補牢,那他這位牧場主經營的羊圈出現的漏洞實在大到無法彌補的地步,應該說,這個時候用補牢的方法來防止狼吃羊已經無濟於事。

可是,尚有一句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也所幸他這位歷經考驗的首領未被危局震懾得丟失勇氣與智慧,破損嚴重的羊圈固然不能用杯水車薪的方法來彌補,但並不代表他就此到了無計可施的絕境,因為,歐陽國文還有最後一個辦法,那就是新建一個羊圈。當然,想要東山再起、另起爐灶還得拿得出本錢,所以,更得幸於他的前輩們為這樣的時刻準備了一位無比強大的助手,否則,歐陽國文在遊艇遇襲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完敗。

歐陽國文的對手算計得再精明,也還是沒有預料到似在垂死掙扎的歐陽國文手裡竟然還有一張壓箱底的王牌,雖然,這是山窮水盡之時才被迫擲出的殺手鐧。不過,對歐陽國文的對手來說,既便有這位末世天使出場也構不成嚴重威脅,單一的這張王牌還不足以讓歐陽國文在輸局中翻盤,只是新增了這種可能性。誠然,歐陽國文的對手們此時還未真正瞭解這位天使的實力,否則,他們必定會更加嚴陣以待,而由於他們的“鬆懈”,於是也就給了這位本該束手待斃的大叔極大的迴旋空間,讓他有機會策劃鹹魚翻生的出奇一幕,這也是他的對手怎麼也意想不到的。

而且,如非逼不得已,歐陽國文絕對不會動用這股到了窮途末路之時才會使用的兇險力量。另外,雖然陷於難以脫身的危局,但歐陽國文的心情還算是謹慎樂觀的,這種樂觀並不是源自先前兩次“重大行動”的順利達成,而是他啟用的末世天使邁上了正確的軌道,逐漸成為可以信任的強大助手,然而,這個利好因素和其它好消息都尚算其次,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在於,蒂法不計前嫌地承認與接受了他這位不稱職的父親,並且義無返顧地接受下交託予她的重大使命。

所以說,這才是歐陽國文在極端危局中尚存信心的唯一原因。

在通風管道搜尋線纜的工作暫告一段落,尤娜要迅速完成歐陽國文交待的另一個重大又最關鍵的任務,她準備動身再出發,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有一個小小操作要完成,基於持續監視敵人動向與收集資訊的需要,她還得施加手段以便在離開後還能實現這個目的。

只見她伸出手尖,以金屬指甲在通風管道的管壁上畫起小圓圈,看似柔弱綿綿的輕輕一劃,實質上具備切割任何硬物的強大力量,只見得厚實的金屬管立即如軟膏般被切開,澆鑄她身軀的神鎧金屬賦予了她的指尖神奇一般的硬度,宇宙中的任何硬物在它的手指下恐怕都如同豆腐一般的軟弱。

金屬圓形切片被尤娜機械頭髮接住挪於一邊,另幾束頭髮則從她的小揹包中取出一個特殊裝置,這是一個方盒子狀帶有外接電線的發射裝置,它被放置在線纜一側後,尤娜立即實施焊接操作,將這幾根電線與要連線的電纜精準並快速地焊接好,這樣一來,這個裝置就能在後續的時間裡收集資訊,並實時發送給她這個控制者。

藉助這個特殊裝置尤娜能及時知悉基地的一些動向,同時還可以控制一些關鍵設施的運作,為了這次行動歐陽國文可以說做了最周全的安排,這些零零散散的操作也是整個嚴謹細密行動的重要一環,而且,對一般人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實施的任務,所以也只有她這位擁有機械身軀的天使能夠勝任歐陽國文設計的角色,不說其它,單是像現在這樣的隱身就不是隨便能具備的技能。

就在主僕二人配合無間地實施滲透行動的此際,基地一角的一間指揮室裡。

“奧加修斯閣下,你大可輕鬆安排你的腳步,因為,這裡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望著立體影像,在做現場指揮的一位男子用自信且泰然的語氣致意道。

此時,在暗黑的海底下,搭乘奧加修斯的利奧特方舟號正全速往芬蒂斯行進中,歐陽國文不按常規出牌的技巧的確打亂了這位敵方頭目的安排,比如現在,他正在為及時出場而顯得行色匆匆。

“弗拉度,你所說的一切還欠缺一些東西才能成為一切,不要小看了你這位曾經的朋友,他不會只擁有把別人耍得跟在屁股後面急追的技巧。”

單一的立體映像無法反映奧加修斯身邊的環境,不過,從這句稍帶點自嘲的話語當中,弗拉度卻能心領神會地“看到”這位新上司身邊會跟著哪一類角色,這一點自是不必感到奇怪,為了保護主人的安全,這趟秘密舉行的會見奧加修斯必定會調派與對手的助手相對稱的角色,想到這些他不由露出微微的一笑。

然而,立於奧加修斯身後的莫特埃琳卻比弗拉度更瞭解如此安排的意義,在沙特沙漠圍捕歐陽國文之時,這樣不對稱的力量自是不必調配,但是,每當遇到需要首領出面的場合,這些機械天使都是必定會被調遣的強大武器,因為,只有她們才有足夠能力保證最高人物的絕對安全。只是,奧加修斯為了這次秘密舉行的會見而調派天使卻有更深層的考慮。

莫特埃琳扭頭回望,在她身後四位整裝待發的美豔嬌娘正在列隊等候命令,派出四位天使的用意不言而喻,上面剛提到,保護主人自然要調派強大的護衛力量,但是,在一次行動中出動四位威力強大的天使用意顯然不僅限於此。莫特埃琳十分清楚,這位主人奧加修斯在這點上可謂機關算盡,如此安排將助他從容地出席這次秘密會見,而不用理會這樣的秘密是否能夠成為秘密。

這位主人顯然有如下的用意。

假如這次會談沒有談出結果,這四位天使將能保證讓此行前來會見奧加修斯的歐陽國文再也無法從龍潭脫身,如此一來,眼前的這位主子還能有一個無從挑剔的藉口來解釋,這次秘密會見他只是設下一個完美的圈套來收拾敵方首領,如此居功至偉的成績肯定會讓奧加爾特欲斥無言。另一種情形就是,就算互為死對頭的雙方達成協議,這四名天使嬌娃也能順便演上一出驚天動地的雙簧,與末世天使來一場勢均力敵、驚心動魄的戰鬥,只是到最後還是遺憾地讓祭品饒幸逃走,如此情形也同樣能讓他的秘密操作不授人予把柄。這一連串的安排說明奧加修斯在某種程度上肯定十分瞭解受歐陽國文驅使的天使具備何等的能力,如此佈局更是進可攻退可守,不得不說只有這個城府韋深的上司才能審度並構思出來。

“恕屬下欠缺考慮,在你大駕光臨之前,就由我來做你們會晤的引見人吧,我深感榮幸。”弗拉度恭敬地行以鞠禮。

奧加修斯本想利用這個問題奚落曾為歐陽國文手下的弗拉度,不過,對方的回答等於提前設下了一堵防線,此刻再挑起話頭只能落個無趣。

“那你真要給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奧加修斯說完關熄通訊映像。

這位上司影像消隱後弗拉度不由在心內冷笑,但如此情形也早在意料之中,在這種場合與形勢下他必定要成為棋盤上一隻用以衝鋒與擋子彈的棋子,正如剛剛分析的那樣,這一切都服務於奧加修斯精心策劃的這次會見,只是,成為炮灰才不是弗拉度所願,應付這種情形對他來說也只像搬開前進路上的一塊石頭,而不是防備不可預測的陷阱。

“彼可,該準備好歡迎儀式了。”弗拉度示意站在身後的手下彼可道。

“但願他還在路上,可我覺得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有些反常,蹤跡顯示他最後出現在利雅得的機場,之後不知所蹤,他一向善於玩鬼把戲,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怕他來個出奇不意對吧,彼可,看來你在動腦子了,你說得很對,到現在還這麼安靜是過於反常了,這也是他一貫以來的作風,所以,越是這樣就代表他已經到了。”弗拉度扭身詢問一位操作人員道:“有沒有一個小時內,從周邊空域經過的飛行器記錄。”

“請問弗拉度先生,你需要什麼樣的篩選條件?”

“來自沙特利雅得的。”

“請稍等。”

這位操作員按篩選條件查詢起資料。

“弗拉度先生,你這麼肯定他是乘坐飛機嗎?”彼可問道。

“彼可,他肯定要藉助一對飛快的翅膀,別忘了,他現在還有個了不得的助手陪著,在這種情況下,他反而沒必要在這一點上耍花招,不過,他倒可以玩玩捉迷藏,這也是他接下來的目的。”弗拉度望向閃動著眾多小螢幕的巨大監控顯示牆。

“他現在無處可藏。”彼可盯著螢幕搖頭肯定狀地答道。

“不錯,無處可藏,但是,彼可,我們也不能大意,他就是這樣的傢伙。”

“弗拉度先生,一個小時內來自利雅得從周邊空域經過的飛機,一共有四架。”先前按要求進行查詢操作的操作員將結果告知這位臨時指揮官。

“最特別的是哪一架,我指的不是一般的客機。”

“有一架小型客機,時間就在40分鐘前。”

“這裡的防空雷達看來需要換換了。”弗拉度輕嘲式地笑道。

“弗拉度先生,你是指~~”

“彼可,在歡迎儀式舉行之前,我們還真得和他玩一場捉迷藏,看來,他準備了一些很了不得的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