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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水結晶第一節與你邂逅PART39

這個低窪的沙坑就像救星一般及時敞開胸懷將歐陽國文摟入,還來不及上望的他只聽得驟急的彈雨呼嘯著從頭頂上掃過,歐陽國文不由捏了一把汗,心想若不是及時避開,肯定會嚐到變成蜜蜂窩的滋味,逃過一劫的歐陽國文也來不及向這位救命恩人道謝,他尚要施展渾身解數脫離險境。

在空中狩獵的直升機畢竟沒辦法做到緊急剎車,它們從上空轟隆掠過,然而,這只是暫時擺脫敵人的犀利鷹爪,因為,當它們再次撲至之時,呆在沙坑裡的歐陽國文鐵定會成為甕中之鱉。此外,即便就是沒有來自空中的威脅,地面上的獵手也不會旁若等閒,他們不一會便把歐陽國文藏身的沙坑包圍得水洩不通。

此情此景,歐陽國文似入囚籠,陷於無計可施之境,敵人指揮官也認為獵物可能中彈受傷,迫於無奈才像蠍子一樣鑽入沙坑,而鑽地的蠍子可與把頭埋入沙堆的鴕鳥沒有實質區別,要捉起來豈不易如反掌?只是,他沒想到他採取的捕獸戰術並不適宜對付像歐陽國文這樣的人物。歐陽國文何許人也,他雖然不是長久過著蹈鋒飲血的日子,如同武士一般嗜好戰鬥,但由父輩那裡繼承而來的聰明才智,加上與生俱來的超凡能力也已然使他成為一位絕世高人。

從大的方略上講,歐陽國文之所以陷入困境,也是因為以他為代表的這一派神民,(神民即是他們這類人的稱謂,在現世他們則被稱作為“使徒”)選擇的是藏隱於世的鬥爭策略,所以才在咄咄逼人的對手面前顯得弱勢和被動,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軟弱無力,只能類比四處躲藏的老鼠,歐陽國文可不是一隻老鼠,即便把他比作獵物,一隻聰慧過人並且具備驚人能量的獵物,也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對付的角色。

敵人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團團把歐陽國文藏身的沙坑圍住,然而,出於慎重他們並未向沙坑逼近,他們只是張開大網敬候,將獵物一網成擒的任務自然交由三隻獵鷹執行較為妥當,畢竟小命是不能白白相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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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不急於展開地面行動完全在預料之中,靠近他這只武裝到了牙齒的獵物,可不是明智的獵人會採取的戰術,他們只需等獵物從沙坑跳出,然後給予子彈侍候,又或者讓捕獸網套住藏在坑內的歐陽國文。此外,他們並未停止射擊,所以,這當會,密集的彈雨還沒消停,如此一來歐陽國文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脫身,可謂躲得起初一,逃不過十五。

繼續龜縮在這個沙坑裡只能坐以待斃,腳踏懸浮滑板,匍匐在沙地上的歐陽國文呼著大氣尋思對策。

落在坑邊的子彈濺起一陣陣的沙塵,就像暴雨一般蓋頭撒下,重新戴上頭盔的歐陽國文看到了掛載在胸前的手雷,頓時計上心來,他摘拉下保險,往四周陸續扔出五個手雷,這五個閃光煙霧雷依次炸開,爆出強光的同時,化學物質也揮發揚起了濃濃的煙霧,他藏身的沙坑周圍慢慢被濃煙籠罩,強烈的閃光讓對手配帶的紅外目視鏡變得一片光亮,不由減弱了射擊力度。歐陽國文用此招數的目的看起來很簡單,他恐怕是要借煙霧與強光作掩護往外突圍,然而,獵手們並不慌急,這片瀰漫在小範圍內的煙霧以及短時間的強光給予不了獵物任何遮掩,他們只需繼續給予子彈侍候,他們想,量歐陽國文也無鑽地之能還能借煙遁了。

單靠這片煙霧與閃光掩護自然無法脫身,歐陽國文實則另有盤算,煙霧瀰漫開之後,他驅動滑板冒著暫為減弱的彈雨躍出沙坑,並逆著風向再扔出幾個手雷,以此補充即將散盡的煙霧,手雷炸開,敵人都誤認為他要在這個方向強行突圍,於是調轉槍口往爆炸地點射擊。火力雖然被吸引開,緩解了壓力,但幾顆子彈還是從歐陽國文的眼前驚險射過,在頭盔邊響起的嗖嗖氣流就似有一把把鋒利的劍不停地劃過,即便戴著頭盔,即便敵人用的可能還是橡膠子彈都一樣時刻要命,歐陽國文不禁冷汗直流暗呼幸運。

歐陽國文冒險機動,是要在敵人的紅外目視鏡恢復正常觀測之前完成一個驚險動作,而且必須迅速,因為敵人的直升機即將撲至,這片小小的煙霧在旋翼的風壓之下,頃刻間便會煙消雲散,另外,也多虧這會的風勢減弱了許多,如若不然,這陣小煙又哪能靠得住?那是駕煙西歸的節奏。

歐陽國文駕駛滑板在煙霧裡繞起圈子,就像童心未泯地玩起了旋轉木馬,如果得見其所為,獵人們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肯定會認為這只獵物也許是被逼瘋了,但是,他們絕對猜不到歐陽國文的真正用意是要借圓周運動把滑板的速度迅速提高,至於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就接著下回分解吧。

串串流彈從歐陽國文身旁劃掠而過,可惜都離目標差之毫釐,也真得歎服歐陽國文這個時候的離奇好運氣。兩三圈之後滑板達到預期速度,歐陽國文忽然制動並使滑板打側往沙地鏟去,沙子被衝力拱推而起,掀堆起一個小沙丘,而地上並未留下明顯的擦滑痕跡,這正是歐陽國文要冒著彈雨做旋轉木馬遊戲的效果。

濃煙在風吹之下不一會就會散盡,時間緊迫之下,歐陽國文可沒辦法慢慢地去挖一個沙坑。

目的達到,接下來歐陽國文還要讓自己的坐騎盡其餘力,他發動懸浮滑板使其獨自往外衝去,以此製造假象迷惑敵人,使他們誤以為獵物是在冒死突圍,而他則在掀堆起的沙丘旁快速躺下,並用沙子將自己淺淺地掩埋,這一招可以說是故技重施,但歐陽國文這時正是要變成一隻蠍子,把自己暫時地隱藏起來。

見“獵物”從煙霧之中突然衝出,獵人們的子彈狂猛地往它身上招呼,直升機也於此時趕到,它們鎖定目標射出了捕獸網,這次不失準的大網終於套住了獵物。被大網牢牢套住的滑板失去準頭掙扎著墜撞在沙地之上,並拖著大網狼籍地滾動開來,如果此時貿然突圍,歐陽國文明白這就是下場。

這個時候握著紅外望遠鏡的敵方指揮官卻咬著牙狠狠地罵娘,因為他隨即便發現獵物並不在網中,被大網困住的只是懸浮滑板。但他明白,獵物決計無法施展飛天遁地之術,歐陽國文必定還呆在原處,當然,也有另一個可能,就是他被子彈擊中摔下了滑板,但是,無論情況如何也該是時候紮緊包圍圈的袋口,於是他下令部分手下收擾推進搜尋獵物。

直升機得令懸停在沙坑上方,但無須藉助旋翼的風力,夜風也早已經把濃煙吹得消散殆盡,儘管視界恢復清晰,這幫四處搜尋的獵人卻不見獵物的蹤跡,歐陽國文就仿如散去的煙霧一般消失無蹤,莫非他又玩起了藏在地底下的魔術,如果是,這次可就沒那麼靈了,幾個趕到沙坑檢視的手下,立即向指揮官報告。

獵物決計不會憑空消失,肯定就藏匿在沙地之下,這位指揮官一邊暗念好一隻狡滑的蠍子,一邊下令眾隊員保持高度警戒並仔細地搜尋四周的沙地。眾人應令散開搜尋,外圍的人員則持槍警戒以防獵物突圍。

趁著敵人尚未發現自己,潛伏在沙地裡的歐陽國文看準時機破沙而出,鬼魅一般立站在一位騎乘著懸浮滑板的倒黴鬼身側,這位士兵前一刻已經查覺沙地上的撞擊痕跡有異,可是尚未等他轉頭呼叫其它同夥,歐陽國文的鐵拳便蓋面地招呼過來,這記雷霆一擊打得他仰頭摔下了滑板,歐陽國文順勢抓住駕駛杆跳上這部繳獲的懸浮滑板。

歐陽國文奪騎向外突圍,這個時候他手中的自動步槍還可以毫不客氣地往敵人身上招呼,但是在密集的隊形中,獵人們卻不敢隨便開槍對付他。歐陽國文一邊射擊一邊從一個個準備攔截他的騎手跟前左閃右躲而過,此外他還再次扔出幾個閃光手雷,敵方的隊伍頓時又亂作一團,在未等他們伏下舉槍射擊之前,歐陽國文就已經衝出包圍圈往外衝去,被閃光耀目並咬牙處於憤恨之中的指揮官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灰頭黑臉的他在這次行動中可以說丟盡了顏面。

直升機在他的狂怒叫囂下緊追而去,但歐陽國文也不會無招以應,他舉槍往上便射,並且利用走走停停的動作與這三只獵鷹周旋。

另一批直升機也緊急由前方趕至加入圍捕軍團,可見,為了這次圍捕行動敵人是下了重本,然而,歐陽國文心裡非常清楚,對手尚未動用真正的力量,以現在的被動局面看來,如果對手真要收拾他這只獵物只需輕輕地拍拍手,說句實話是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出動人海戰術對他進行窮追猛打只能說明對方手下留情,唯一不明之處就是這番所為意欲如何,但是,至少能肯定絕不只是為生擒他如此簡單。

而且即便是這樣,與對手纏鬥也不能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無論運氣有多好,束手就擒又或者是被擊落也只是時間問題,歐陽國文利用地勢一邊躲閃一邊吸引從身後追來的敵人往他設定的陷阱方面靠近。

另一方面,歐陽國文也真的變得不好過,由於屢屢受到耍弄,追著他的這幫獵人已經幾近狂怒,子彈交織成的火網毫不客氣地歐陽國文身上蓋去,現在他們再也不理會是否能夠將獵物生擒,歇斯底里的他們此刻恨不得將歐陽國文碎屍萬段,由後上方追至的直升機也時不時地射出捕獸網,其精準程度逼使左閃右躲的歐陽國文避得驚險萬分。

幸虧前方不遠就是設伏地點,藉助這裡又能狠狠地打擊敵人,並消耗他們的有生辦量。而在這記反擊之後,歐陽國文便會鑽進東側的山丘地帶實施第二段行動,所以,成敗與否關鍵都在此一舉。這時,歐陽國文還希望妻子的在天之靈能夠保佑自己,然而此情此景祈求神靈保佑並不是一個可選項,因為他本人便是執行神旨之人,求神庇佑其實等於求己,危難時刻歐陽國文還得依靠自己的力量殺出重圍。

前方是一片較為平坦的沙地,這裡就是為敵人準備的另一個陷阱,此外,還有赫拉德父子為歐陽國文預先築好的掩體,他緊急剎停懸浮滑板,側向使滑板墜地,做出剛才剷起沙堆一樣的動作,並在鏟停處落入一個事先挖好的沙坑內。

這樣子的動作初看是為了躲避捕獸網的威脅,不失為個好辦法,但是從後方追來的大隊瞬即便會追至把他逮個正著,那歐陽國文豈不是自掘墳墓,自投羅網?然而,歐陽國文等的正是這一刻,敵人的大隊人馬如其所願地撲至,其實正中下懷,他於微笑中按下了起爆按鈕。

這片“雷陣”並非先前他交待赫拉德父子挖設的像極開挖油井的那個炸陣,威力儘管要遜色很多,但招呼一群對他窮追猛打的獵人卻綽綽有餘,敵方指揮官怎麼也無法預料到,獵物費盡心思就是要將他們領入預先設下的陷阱裡頭,儘管不得不說他們事先也已經預見到了這些因素,但是,問題正在於他們並無這片地區的詳細情報,歐陽國文選擇逃至此地至少有一點是絕對正確的,敵人不知道在這裡還有侍奉他的另一派“侍徒”,正是因為如此,歐陽國文才有可能策劃一次絕地反擊。

由於歐陽國文的逃竄方向朝著山丘,命令手下分路追擊截其去路才是正確的做法,但他們這班獵人已被戲耍得幾乎失去理智,被激怒的敵方指揮官也暫時失去判斷情勢的能力,清明的腦袋被怒氣衝渾,自然難免莽撞糊塗,他率領隊伍直直闖進了歐陽國文早就設伏以待的雷陣中。

遙控方式引爆的炸藥在他們的隊伍後方追噬著炸開,震天動地的炸裂聲中,揚起的沖天塵沙像驚濤駭浪一般將準備四散躲開的獵人們捲入,將他們淹沒在狂湧的煙火沙浪裡,直升機上的同夥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怎麼也無法想象這只被追得東躲西藏的獵物,會在這裡為他們準備了一場如此盛大的煙火宴會,現在他們只能聽到指揮官呼天搶地的絕望叫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