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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誓守長生

距離災劫降世的預言迫在眉睫,方傑、羅裳而人奉門宗密令,遍及江湖之上以圖四凶枉死之魂。哪知二人才復離開師門不足半月便後院失火,此間仙門四脈藉以玉公子暫離師門之際,合圍長生門,門人死傷無數,血魔老兒竟也葬身敵手。四脈翹楚義軍已成破竹之勢攻上山去,看來大破山門在如今,也只是時間問題。

長生崖山陰之路被破,賊匪門戶大開,摘星、沖天峰耳脈正欲一鼓作氣直攻山頂之時,卻復碰到了一群討債的惡鬼。

長生一脈,怎會接應得這般迅速……

“老鬼可是你們殺的?”

從這以後,司徒先生和七月十四一眾便不再多說半句話,只顧一前一後地迎著這兩方宗派越逼越近,他們走得很慢,每每邁出一步,卻好似都踏在這仙脈正宗的心坎上一般。

饒是兩脈門人不下百記,可無奈這山路狹窄,再多的門人又當如何?觀之長生門那一眾援軍,百餘門人竟無一子認為自己可以活著下山。

漫山遍野的蕭瑟殺意,即便豔陽高照卻直駭得人脊背發寒。

那幾人的目光直若透骨鋼釘,叫人不敢直視。四目相對之間,蕭不讓這堂堂幾尺男兒竟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兀自涕泗橫流起來,“你們別過來!你們要做什麼,別過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別過來……”

那六個人恍若聾了一般,沒有表情,腳步也根本沒有停下。

腳步不停,更是緊接著“嗆啷啷”的四聲龍吟。

惡鬼尋仇,劍在手上。

那一眾門人當即不約而同地側身放行,讓開了一條通路,好似當今便迫不及待地直欲與那二子撇清關係一般,而那二人就這麼被孤孤單單地袒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你說句話啊……慕白!嗨呀!你倒是說句話啊!”

慕白並沒有動,他好像早已完全被此情清醒嚇呆、嚇傻了一般。

他若是還有殺招為何還不發動,難道偏偏要等那一眾惡鬼真來取咱性命的時候才肯動手嗎?

蕭不讓等不了,也不想等。

他不想死。

“各位上仙大俠……”蕭不讓說話間,躬身便是一記響頭,滿臉淚痕,哪複方才斬殺血魔的那股子狂傲狠勁?

只聽他哭聲求饒道:“求大俠饒了小人一命,是我該死,我該死!”

這男人一面用力抽著自己的嘴巴,一面跪爬至血魔那具屍體旁,連連磕頭道:“我是小人,我是畜生!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們長生門,求你們饒了我吧,求求你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司徒先生看了看前方的七月十四,卻是幽幽道:“門宗叫我們下山做什麼?”

這司徒先生所問的,不正是斬殺了鬼見愁與劍一的少年?

只聽那人塑模樣的男人冷聲道:“守山。”

司徒先生又道:“許州金家那一眾門人卻又是如何了?”

男人冷哼一聲,卻是沒有答話。

這老人問得自然是句廢話。

蕭不讓的心頭又是一緊,兀自把頭埋在兩手之間渾身巨顫。江湖之上早有所聞,見過七月十四的只有兩種人——將死之人和斷氣之人,許州金家那攻山一眾來了不下百人,如今莫非都是……

司徒先生嘆了口氣,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叩頭不止的蕭不讓,也不知是說與誰聽,自顧幽幽道:“門宗只叫我等守山,好似未曾我等殺人啊。”

那男人竟是看也不再看他,“你是你,我是我。”

這老人若有所失般地長嘆了一口氣,又是淡淡道:“他們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

“可否容我先問上他們幾句話?”

五人之中一名短髮勁裝的少女終是不自覺地冷哼一聲,冷冷道:“七月十四只聽門宗一人指示,你老糊塗了嗎?”

“這我當然知道……”老人嘴上說著,臉上卻已蒙上了一層薄霜,“不過小娃娃……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何況,老朽只是想叫你們遲些動手罷了……”

棧道上百餘記生者兀自覺得呼吸一窒!這老頭子究竟學得什麼功夫,單單只動了怒意便叫人遍體生寒……可更加奇怪的是那四個人。

人塑模樣的領頭男人當即擺了擺手,滿臉非但不驚不懼,竟然滿是癲狂嗜血。只見他喘著粗氣冷笑道:“老四……你也真是多嘴!罷了罷了,莫要叫這些雜種看了咱的笑話!不過……老頭兒,你若是哪天有興趣叛門下山改投這狗屁正道,千萬要告訴我知道……你的命,要留給我收拾……”

“一炷香的時間,足夠你把問題問完了。”

說話間,那男人拍了拍身邊兩個人的肩膀,五人當即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

老人兀自望著那五人的背影,苦笑著咧了咧嘴。繼而又低下眼來,盯著跪伏在地抖似篩糠頭也不敢抬的蕭不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少年,你抬起頭來看我……”

司徒先生說著緩緩擠出一絲微笑,柔聲道:“你們這群人皆道是為民請願,替天行道。那我問問你,何為道?”

蕭不讓看了看身後的七月十四,苦著臉搖了搖頭,卻又是把頭埋下。

司徒先生仍是微笑道:“你大可不必懼怕他們!我等雖說不上大仁大義,卻還不是些出爾反爾之輩。他們既說叫我把問題問完,一炷香之內就定當不會傷你毫髮。不過老朽苟活了百年有餘卻仍是參不透你們口中的大道。你到是說與我聽,究竟,何為道?”

蕭不讓顫聲道:“除魔自是大道,你等是魔是妖,是惡人。你等自然明白不了!”

司徒先生緊接著又道:“那何為正邪?”

“我……”

蕭不讓剛欲開口,卻是生生地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司徒先生大笑,“若是說你等為正,我等是邪……那正是何意?邪又是個什麼東西?”

見蕭不讓不再開口,老人卻又是看嚮慕白柔聲道:“你又來說說?”

慕白咬著牙,又憤恨地搖了搖頭,好似根本不想與這老人多費口舌。

“天地造化,順應自然便是正,逆天而行便是邪。你等修道練體卻都是些個逆天續命的功法,用著所謂大道之名,卻與我等又有何區別?你我之間還不都是邪?”

老人見眾人也不言語,又道:“而你們眼中,自家的修行法門就都是正道。變化繁多,另闢蹊徑便是逆天,便是邪道。你等自命為天,不正是世間第一大邪?”

慕白終是忍不住厲聲道:“我等修行具是歸真於世、順應自然,又哪裡來的大邪?你等好殺成性,又哪裡來的另闢蹊徑?你這老人,滿口道理卻都是歪理!”

“你又幾時見到我們好殺成性了?”

老人又緩緩道:“佛前八部眾,夜叉羅剎食人無數,卻為被佛祖奉為護法?殺便是邪,那何又為惡?你等師門混淆正邪善惡,還修得什麼道!順得什麼天!”

慕白別過臉來也在不看他,自道:“你這老人盡是歪理,我不與你說了!”

老人笑道:“那也罷,只是我再問問你,你腳下的卻是什麼?”

“嗤!”

慕白冷聲道:“你老糊塗了,我腳下的是山,是你們長生崖!”

老人搖頭道,“你錯了,我腳下的是我。”

慕白咧了咧嘴,“這老東西瘋了,你是山,那山又是什麼!”

老人道:“山是河流,是明月,卻都是我。你等眾人皆被俗相所擾,看不見何為真我,何為山川大地。才要為了一己私利闖我山門,手上滿是鮮血,仍要背個救世為民的美譽。我是何物?我,不正是世界天下?見山不是山,見水何曾別。山河與大地,都是一輪月。你等修學多年,竟連萬物本相都看不清楚,便受人蠱惑妄種惡因。倒當真是一班苦命之人……你們走吧!”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這老人肯放我們走?

蕭不讓從地上連滾帶爬地站起身子,顫聲道:“你肯放我們走?”說著卻也不禁回頭看看七月十四那幫煞星。

那群人竟仍是揹著身子看也不看這一眾正人君子,其中復有一人冷笑道:“一炷香的時間還沒到,你等若是腳力過人,只管下山便是。不過手刃些個會跑會逃的人,總比些個任人砍殺的木頭強……老頭兒既說讓你們走了,還不快滾!”

“這……”蕭不讓苦著臉望向司徒先生,想來這老家夥只說了叫我們下山,卻沒說不取我等性命……下不下山還有什麼分別!

那老人卻也是別過臉去再不看他。兀自一甩雲袖,道了聲:“走吧。”

早知長生門這般臥虎藏龍,我等幹嘛還要以身犯險闖這山門?

不過只要可以逃得下山,多少還會有些希望。

一炷香的時間……

哦不,此間已剩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蕭不讓如今真是一肚子苦水無從宣洩,只盼著快快回了沖天峰,快快叫門宗將自己保護起來。一望那摘星崖的慕白,那子卻仍是晃似嚇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動也不動。人人皆道是摘星上人如何如何,卻沒看出來都是些膽小怕事的聳包!

忖道這裡,蕭不讓自是沒好氣道:“慕白上人,長生門眾大俠開恩放我們生路。你為何還不走,你還呆在這裡作甚?”

慕白輕聲道,“等人。”

蕭不讓的身形當即一窒,不由得小聲道:“等誰?”

此時前方不遠處卻是又聽得一人朗聲道了句:“等我們!”

而與此同時慕白也終是裂開嘴角,興奮道:“四大派掌教到了。”

聞得慕白此言,七月十四一眾立時別回身子,腰間佩劍已復提在手上,司徒先生也是坐地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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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自是處理門內法規,司掌山門刑罰一職。若是論起權職,也僅僅低了首座一頭。既是如此,這四人的修為又怎會是等閒之輩?

如今四大門派掌教即已齊聚這長生崖上,為何還不見門宗丁凡?他倒究竟是在怕些什麼,莫不是已被何事所擾絆不開身?

那一眾小小山門宗主倒是可以應付,四脈掌教齊聚長生崖卻叫這六個人如何是好?

只聽聞七月十四那個領頭男人一馬當先地縱身躍上山頭,冷著臉把劍當胸一橫,冷聲道:“佈陣守山,闖山者死!”

正可謂:

一話正邪兩難斷,卻道長生行路難。

四脈聚頂除魔日,業障焚身無人還!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