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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血洗天門(求收藏 求推薦)

天作紅光,一如血洗;八百裡鏽雲壓城,遍野寒風嗚咽,“摘星攬月”四字大旗被這獵獵之風一吹,直在城頭噼啪抽打。

虎軀未暖,鮮血已涼。

除卻獵獵風聲,空天曠地之間唯剩沉重的喘息聲。

鐵弾銀弓、金刀闊斧,直做金紅之色的火盆間,斜插著百餘記備以離弦的箭鏃,朱漆鐵門緊鎖,這鐵門之上赫然掛著那妖獸大風的一顆大好頭顱。

此間萬事齊備,眾將士的額頭之上仍不免冒起一層細汗。這一戰,成敗生死,只在瞬息之間。

天門關被圍,萬計獸軍一望無邊,只見黑壓壓的惡獸整軍林立,城門正前萬獸簇擁當中,一方鎏金轎子明晃晃地矗立其間。那金轎中人辨不清相貌,眾人也不敢放眼觀瞧,那股子凜冽的殺意,竟是叫這城上久經沙場的三位上仙一陣惡寒,不用細想,那金轎中人定是劫數本尊無二。

萬計獸軍低吼嗚咽,數道怨毒的目光毫不遮掩地釘向城上眾人,卻不曾有一者殺將上來。想來此間惡獸不下千萬之數,那災劫竟可單憑一己之力令其下眾獸甘心蟄伏,又該是怎樣的修為?

其修為之深厚,又怎能是我一眾凡人所能理解的?

壓抑,叫人喘不過氣一般的壓抑。

那三位上仙在流汗,擦掉又流,似乎是要把自己一輩子所喝下的水份都給流出來一般。

“兀那妖獸!天理昭昭,你等誅殺萬千凡人,早已是人神共憤!而今又膽敢來這天門關撒野,你等可是知罪?”

乘上之中單于氣勢之上就本已處劣勢,獸軍虎視眈眈按兵不動,不出幾刻,眾將士的鬥志便要被那浩蕩獸軍磨個精光。

這個時候總是要有人站出來說話的。

此間城下眾妖獸恍似一體同心,全做聾了一般,依舊自成林立之態,眾人只聽聞城下的喘息之聲更重。

高宏見城下無人應聲,又復高聲道:“我不知道你等卑鄙惡獸出於何等目的犯我神州仙脈,你們滅了人世,滅了萬千靈長人傑又有何用,我人類的浩蕩山河豈是爾等可以覬覦的?這城樓上掛著的獸首你們可否看真切了?這便是與我人類爭鬥的結果!”

城下依舊靜謐一片——除去那些愈加粗重的喘息聲,和時而發出的叫人膽寒的磨牙聲。

大軍行至城下,不進不退卻只是原地不動卻是何用意?那劫數是要活生生地將我等困死於此嗎?

那它便大錯特錯了!

這關隘前寬後窄成倒漏鬥狀,是行至摘星崖必經的,也是唯一的一條通道。

關隘背後花繁葉茂,除去是我本門不說,單單是這裡的走獸飛禽就夠守關將士足足吃上三兩個月。

萬餘記妖獸大軍單是湊集食材便已是個大問題,你等若是派兵出外覓食,我等便自會通知門宗暗中派人出山滅之。屆時以此之法將你等一一蠶食,剩個劫數自己面對我堂堂一個摘星崖,就算你不吃不喝無礙,又能成得何事?

若是依舊按兵不動,那我等便在此以不變應萬變,待那一眾妖獸餓了個頭暈眼花,便藉機一舉將你這妖獸軍團端了!最壞的結果也無非是眾獸撤兵,我等也無非是繼續死守天門關而已,什麼天下眾生之事,我等不管便罷!他們若敢強攻,那便要試試我等這弓車火弩,饒你們是群皮糙肉厚的怪物那又如何?畢竟是一眾**凡胎,單單是那偌大的十數架弩車也不是搬來白白吃素的!

忖到這裡,高將軍已然忍不住勾起嘴角,兀自咽了口吐沫又復高聲道:“你等若是想在城下困死我摘星門人,那便乾脆試試看。不過你等要清楚,摘星上仙自有上天保佑,任你是天王老子打來,也要乖乖地下馬受降不然乖乖滾蛋。我奉勸你們還是撤兵的好,天門關這地方,不是什麼東西都進得來的!”

萬計軍團中,最顯眼的便是那個巨大的鍍金轎子。

只見那劫數斜跨在金轎中央,隻手拄著面頰,面無表情地盯著城樓上的說話者。看不出情緒,直若盯著個死人一般。

身旁的檮杌已是被那將軍的幾句言語氣得渾身發抖,全身的骨骼劈啪作響,似是隨時便會炸開一樣。可它不能妄動,主上沒有發話,妄動就等於尋思。

劫數的呼吸很輕,不論城上的凡人說些什麼,他卻依舊緘默不語,似乎真的有在認真聽那老將軍的訓話。

主上究竟要做什麼!

未等過了幾時,就連那混沌也開始喘起了粗氣。

我等乃是洪荒獸神與天同壽,莫說是個小小的人類,即便是天公在此也要給上兩份薄面。我等何時受過這等窩囊閒氣,主上還等什麼?怎個只顧聽著那廝在上面絮絮叨叨,莫不是會怕了這些自以為是的人類?

“你等修成此道也實屬不易,若是肯聽我一言,那便快快撤兵吧。我等保證出了這天門關,只要不傷及到摘星安危,你等所做何事全當看不到便罷……你們的總將是誰?可是那劫數,你們莫不如……”

此時那劫數終於懶散地動了動身子,緩緩伸出另一只手指向天門關大門,面無表情地冷聲道:“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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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的聲音並不算大,每個人卻具是聽個真切。

城上的眾將士上仙還未等反應,只聽得一聲振聾發聵的獸吼,萬計獸軍終是如奔雷之勢直撲城門!

動如火略,不動如山!

這哪裡是群心智未開的蠻獸,這分明就是一整只訓練有素的鋼鐵大軍!

萬千人類的確聰明伶俐不假,可他們難免都有一個壞毛病——在面對自己避無可避,又萬分恐懼的事情之時,他們總喜歡滔滔不絕個沒完。不管身邊有沒有人在聽,他們只是想說,似乎只要滔滔不絕地說話,自己就會沒那麼害怕。似乎只要將那可怕之事說個一無是處,那自己便必定會神佛附體,所向披靡一般。

而那劫數利用的自然便是這一點,方才一直緘默不語倒不是因為怕,只是為了等。

親眼得見自己手下屍體受辱,一顆大好頭顱被懸在城上示眾,這本就瞧不起人類的惡神又怎會不怒?但是他知道,而今比他更加憤怒的必定是那萬記獸軍。

他當然完全可以直接下令派兵沖垮了這一座搖搖欲墜的天門關,不過這樣做實在卻太便宜了那一眾趾高氣揚的小人。

他在等,等得自己手下將士的怒氣升至頂點,等著群蠻荒兇獸的怒火足將漲破血肉才要動手,好比此時。

這滿腔怒火終得爆發的妖獸鐵騎,一股子無從宣洩的磅礴殺意戰意已被那無能將軍催至極點,萬軍藉著這股氣勢,就算不吃不喝一併吞了摘星崖都不是件難事。

說起如何帶兵打仗,這萬計大軍也許半個都不懂。不過他們日夜過得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對於戰爭,他們期待的也並非是勝利,而只是活下去。

種種用兵之策,莫非正是些天生天化所感悟而出的天性?

城上的一眾上仙如何都想象不到,這群妖獸竟然毫無徵兆地說打就打!

但見城下已是被氣紅了眼,滿腦子嗜血殺意撲將上來的一大片兇獸,這一眾將士哪裡還有了與之一戰的**?只消與那群殺神對望一眼,濃重的血腥氣味便似撲鼻而來,那一眾方才還目空一切的守關將士登時便丟盔棄甲做鳥獸散。

“不打了,不打了!我們投降,上神饒命,我們投降!”

眾將士嘴裡告著饒,腳下已是屁滾尿流地向城內瘋跑,不過他們當真逃得掉嗎?

死到臨頭才懂得告饒服軟,當你們嚴刑拷打,逼問大風我大軍下落之時可曾想過要放過他?

這些他們當然問也沒問,回答那一眾將士的只有鐵爪,利齒,和血盆大口。

大風沒有猜錯,那個被自己稱作主上的男人當真已是叫這一眾仇人盡數下來償命了。殺我一人,我便叫你全城老少給他陪葬!

登時間,這剛剛還看似銅牆鐵壁牢不可破的天門關,已然變成了一片哭號地獄。

戰局雖是一邊倒的局勢,可我們也莫要忘了,這城上還有三名修為已以臻化境的上仙在,蕭青峰吃力地自一具妖獸屍體中拔出仙劍,嘶聲道:“雲間老兒,你在哪!可是還活著!”

“哦!”

大片的廝殺聲瞬間便蓋住了這老人的答話,老人只得扯著嗓子吼道:“老夫無恙!不過這妖獸怎個恁的多,似是根本殺不乾淨……”

說話間,這老人又復踢倒了一頭意欲偷襲的惡獸,喘著粗氣複道:“我等恪守之地已是此間最最狹窄之勢,長此以往下去,我等就算不給那群妖獸生吞活剝了,也早晚要被活活累死在這!”

“不準跑,回來!你們這群廢物……快快回來迎戰!”

面對的是人也當好說,可如今要與之一戰的,是一群不怕死不知痛的蠻荒兇獸。的確有講說是軍令如山,可倘若自己不逃,那便必定會被那一群妖魔活活吃了。

軍令軍威確不可犯,不過這群將士還沒有傻到白白等死的份上。

高宏已是震怒,“一群飯桶,都他媽的是一群飯桶!擒賊先擒王,你們兩個老家夥若是脫得開身幹嘛不找那總將尋尋晦氣?”

總將?對啊!

應付這萬餘記妖獸,就算自己的體能無窮無盡,最少也要打上個幾天幾夜才能將這大軍斬殺乾淨。可若是我等可以殺了那領軍的災劫呢?

到時上將身死,群龍無首,這一群心智未開的怪物又能攪得起多大風浪!

忖到這裡,二人說動就動!

“將軍殿後,我等去去就來!”

眾獸軍見這兩名上仙此刻已是覬覦本將頭顱,理應全力阻撓將其圍殺。只是那萬餘記妖獸非但不去攔阻,更是懶得向那災劫嘶吼警示,你若是想去,那我等便讓路給你。轉瞬間,萬獸的矛頭卻是一齊指向了那個斷後的高將軍。

“快去快回!唔!”

一時分心,這將軍的虎背已是被眾獸結結實實地咬上了一口,轉而也不再多看那兩個飛身出城的盟友,專心地應付起這一片妖獸來。

這群心智未開的蠻荒惡獸,雖有人統領指揮,卻絲毫都不懂得護主一事。許是這一戰還有勝算,只要那二人可以聯手要了主將的命!

不過……事情真是這般還好!

是那群獸軍當真不懂得護主一說,還是這主將根本便用不著自己保護?

但見那天門關此時已做煉獄血城,金轎上的劫數仍是手拄面頰一臉漠然之態,似是連眼睛都未眨一下。三大兇獸仍舊伴其左右動也未動,具是一臉森然,看不出表情。

劫數這邊略一轉眼,盯著白衣饕餮看上許久,終是笑道:“你餓不餓?”

饕餮聞言神色一凜,悄悄地咽了口吐沫,慌張道:“微臣不餓!”

劫數大笑,“你是不敢餓吧……你等可知,孤為何不叫你等加入戰局?”

三兇聞言具是把頭轉向劫數一邊,頷首莊重道:“主上心意,臣等不敢揣摩……”

“你們啊……個個本事非凡,為何說起話來卻要如此畏首畏尾!”

劫數搔了搔鼻翼,又玩味道:“那一眾**凡胎的血肉又有什麼好吃的?你等何不瞧瞧天上?”

未等眾人抬起頭來,只聽得天上一人朗聲道:“邪魔受死!”

那天上之人,不正是方才在城中與眾獸纏鬥的雲間和蕭青峰?

說話間二人已是齊齊發功,雲間上仙一擺手,又是兩道金光甩出,不正是生擒了大風的那兩條幌金繩?蕭青峰提劍虛指去路,一身青光大放,這落劍氣宗的功法已隱有大成之象。

萬軍從中直取上將首級,這當然是行軍打仗大智大勇之舉。不過可惜他們用錯了物件,此刻他們要對付的並非是一眾凡人,而今之舉,卻好似自尋死路。

金繩不偏不倚地釘向劫數面門,劫數自也是躲也沒躲。

那兩條金繩在半空中卻已被一隻大手死死攥住,這奪繩之人,正是檮杌!

“不知死活……”

這赤膊大漢也不賣弄,單手向下一拉,高喝道:“給老子下來!”

天上那雲間上仙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已是被一股蠻橫之力生生地拉向地面,迎接他的便是一顆鐵打鋼鑄般的拳頭。

一招便能制住我那條百鍊金繩?這是什麼功夫!

另一邊的蕭青峰眼見此景還哪有心戀戰,一身催至大成的功法轉瞬強運至足下,虛空一踏,看這架勢已是要抽身遠遁。

地上的白衣書生卻是自顧舔了舔嘴唇,冷笑道:“哪跑!”

話音方落,旋即誇張地張開大口,奮力一吸。

天上的蕭青峰只覺得身形一窒,而後便是一股磅礴的吸力,拉得他瞬間便如個斷線風箏一般直墜下去!

眼看著食物飛到面前,這白衣饕餮哪裡還有了方才那份儒雅之態?只見他雙手伏地,轉瞬又以個野獸之態飛撲上去,眨眼間便將那蕭青峰撲在身下。也不猶豫,伸手向下一掏,已是將這廝的一刻尚在跳動的人心挖了出來,旋即便狼吞虎嚥地將其塞進嘴裡。

可憐這蕭青峰傲視江湖數十載,一刻活心被生生地挖了出來卻還未死透。親眼得見自己的心臟被人生吞,這才不甘地斷了氣,下體卻已然溼了一片。

雲間上仙自是沒有看到方才這兇殘的一幕,被那股磅礴之力拽下來的同時,面門上已是被人生生地砸上了一拳。

其後只叫他聽到耳畔風聲不絕,已是被那壯漢立時打碎了五官,生生地倒飛了出去。

七葷八素之際,這老人家還未容等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剛剛張開眼睛,那赤膊大漢卻已然是又出現在自己的頭頂,藉著那身子下墜之勢,直來直往又是向著他的腦袋轟出一拳。

“轟隆!”

這一拳已是將大地轟出個幾尺見方的大坑,登時間,巨坑之中腦漿四溢。

渾身已是沾滿紅白血肉的檮杌殺得性起,已然狂性大發,此間雙拳緊握又復向天大吼了一聲。

“吼!”

天門關瓦礫劇顫,仍在打鬥的人獸卻具是被這一吼震得愣住了身形。

傷我主上,你等有這膽子,可惜卻沒這本事!

那兩個人……死了?

心念一散,這將軍身上卻又是中了妖獸一爪。

檮杌那一吼不但吼破了一眾守關之人的膽子,更加叫萬計獸軍的獸性更勝從前。眨眼之間,這浩蕩一片獸軍已是快將高將軍那只單薄的身影吞噬了。

生死攸關,這將軍哪裡還有了那副指點江山的將帥之態,獸海之中只聽得他嘶聲吼道:“龍衛何在?吾皇快快救我!吾皇……哇!”

“可惜了你這份儒雅扮相,怎個吃起東西來還是恁的狼狽!若是被窮奇那廝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通奚落了!”

這邊廂,那滿身是血的檮杌也不理自己的摸樣,竟是調侃起一邊的饕餮來。饕餮卻也不惱,托起身上的衣服隨手一抖,那一身的血色哪還有了蹤影?隨口又道:“好你這廝!你怎個不瞧瞧你自己?我等這一身化相皆是變化得來,狼不狼狽又當怎樣?”

一旁還未動手的混沌卻道:“吃了個修行上仙,你可是飽了?”

“飽?”

饕餮這廝一舔嘴唇,“你幾時見我飽過?不過主上不下令,我等又怎敢……”

話未說完,只聽得四面山峰一陣稀稀疏疏地金石交擊之聲,眨眼間四面山頭已是被一大群金甲金盔之人站滿。滿目耀眼金光,就是連劫數本尊也被晃得眯起眼睛。

但見此景,檮杌自顧邁出一步高聲道:“來者何人?”

空天曠地之間即刻便響起迴音,“你等殘害我九州子民千萬,已犯天怒。當朝天子麾下,金甲龍衛!”

正可謂:

天門關前寧玉碎,血灑城頭無人回。

萬里悲秋忠骨冷,不見金甲龍城衛。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