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昔死亡的畫面投射在整片天空，灰堡城外的每一個人都能看到這令人悲傷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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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些人不認識他，也覺得魔族這樣子殺人炫屍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個投射技術難度並不大，聖女峰高地有一面高聳的透鏡塔，黑裙少女命人把來自天堂之門的聖光照映在勝昔和洞穿他的巨劍之上。
然後用身邊自帶的小鏡子把這個亮閃閃的景象透過透鏡塔投射到天堂之門所處的那一片天空。
從技術上來說，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光路是可逆的，既然能反射過來，自然也可以投射出去。
從人文關懷上來說，實在是太卑鄙了。
在人族的高層，很多人都認識勝昔的身份。
“安息，一路走好！”威廉在胸口划著十字架說道。
他的身邊是戰鬥到力竭的聖殿騎士們……
“兄弟，怎麼會這樣子，唉！”嘆息的淺農說道，指揮全軍的令旗已經讓他的手臂痠麻，而大地騎士團也已經損耗到不需要用令旗，便可以全盤指揮全軍的地步……
“我軍萬夫長居然被敵人洞穿了。”獵刀緊鎖眉頭站在原地，望著天空巨幅投影畫面發呆。
雖然跟這位新任的萬夫長沒什麼交情，可為什麼心裡就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悲涼感。
……
“失去一個機會了麼，呵呵”最上義矗立原地，望著天空，瞭解到自己認為唯一可能改變局勢的兩點變數之中，其中一個結局已定。
……
“噗！”墨淵吐出一口老血來。
“大祭司，您怎麼樣了……”眾祭司關心的問道。
天堂之門迅速的暗淡下來，只憑藉著它自身帶來的聖光在維持，沒了聖教的輸入，它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輝月率先把心力交瘁的墨淵扶在懷中。她用盡最後一點兒法力給墨淵治療著。
其他祭司為墨淵診斷了一下說：“輝月聖女，別過於著急了，大祭司他只是消耗過大，再加上急火攻心導致的短時間昏迷，休息片刻就好了。”
“可，可是，”輝月望了眼天空說道：“可是人類聯軍還需要神的指引，咱們這兒斷掉了，戰場上怎麼辦？”
眾祭司低下了頭，有人默默說道：“大局已定，人類命中註定有此一劫。”
……
灰脊荒原的南面，傑克山的山脊之上，一處低矮的山口位置。
一支由人類、精靈、矮人、地精工程機械組成的多種族部隊正在翻越山脊。
一名威風凜凜，長髯紅須的矮人將軍問主將道：“奧古斯都，你說光明王國和魔族在灰堡城一戰結局已定？通知各族準備撤退？”
他的面前是一位衣飾華貴，裝錶精美的騎士凱甲主人，約摸四十來歲，精神奕奕神采飛揚，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大權在握者。
奧古斯都說道：“沒錯，天堂之門後繼乏力，整體呈現出發虛的狀態。地面硝煙滾滾，但魔族一旦從新掌握天空的主動權，地面部隊去再多，也只是延長被擊敗的時間罷了。”
“你知不知道，咱們長途跋涉有多久沒有正式補給了，就連灰堡城也不進就走！豈不是拿戰爭當兒戲嗎！”紅鬍子矮人將領鬍子一顫一顫的說道。
“銅須，我實話跟你說吧，要不了多久時間，灰堡城將會變成一座死城。你還想去那兒獲取補給嗎？想都別想！”奧古斯都目不斜視的拿望遠鏡觀察著戰場形式說。
“那咱們怎麼辦？”銅須不滿的嘟囔道。
“撤軍！”奧古斯都斬釘截鐵的說：“乘敵人還沒有封鎖無盡大沙漠的退路，趕緊跑！”
“又要鑽進一次沙子滿天飛的蜥蜴窩！哼！都怪你，帶軍不利！”銅須不滿的抱怨道：“看你將來怎麼向議會元老們交代！”
伴隨著矮人離去的步伐，奧古斯都最後用望遠鏡看了一眼戰場。
“最上義兄弟，不是我不幫你。局面已經成了這幅樣子，哪怕搭上我這支部隊，也是上去送菜的份。”奧古斯都自言自語道：“你吶，還是自求多福早點兒撤退吧。”
“嘟！”的長號聲響起，這是自由聯邦的野戰軍撤軍的號角。
……
“衝啊！”光明王頭戴金冠，身先士卒衝殺在對陣魔族的最前線。
全部的王國戰士望見國王的旌旗，無不從中爆發出僅剩的潛力。跟著國王一起對地面戰場的敵人發動猛烈的衝擊。
“嘟”的微弱號聲傳到戰場之上。
武官提醒最上義道：“王上，你聽，這好像是來自產自自由聯邦遠山郡的犀牛角吹出來的聲音。”
光明王持劍而立，在戰火喧囂中認真聽了聽幽遠的號聲。
他說：“自由聯邦撤軍了，咱們唯有靠自己了。”
“啊”武官驚訝得差點兒叫出聲來，幸虧最上義及時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那，現在怎麼辦？咱們要不要也撤？”武官問道。
“撤什麼撤，”最上義說道：“我軍士氣正旺，此時撤軍，豈不淪為國士笑柄！”
他爽朗的一笑說：“聽我的，再衝一次！哪怕是前進得一點點，為灰堡的居民爭取一點兒逃生的時間也是好的。”
“好，王上，我聽你的，這輩子都聽你的。”武官不知為何，心中悲痛萬分，而手中劍，卻握得更穩了。
義姬，你一定要幸福啊，哥哥會在天國保佑你的。最上義大喊著衝鋒的口號殺向敵人，心中，卻止不住的想起自己至親之人的臉龐。
你從小調皮，總是給我惹禍，大臣們都不喜歡你的樣子。唯有我最理解你，其實你只是有一顆自由的心靈，不想受到束縛罷了。
最上義心中突然湧起無數的話語，想要對最親的人述說，可是，眼前這種情況，又有誰會傾聽呢？
父王和母后去世之後，王國的重擔便壓在了你我的身上。在巴特恰爾的扶持下，我們從少不更事的年紀，成長到今天的樣子。
雖然我知道你很討厭哥哥凡事都要徵詢巴特恰爾意見的樣子，也很討厭巴氏一族在蘇諾城裡作威作福的樣子。
可是，沒辦法，生在帝王家，原本就沒有那麼多無拘無束的自由。
哥哥不爭氣，今後要把這種不自由傳遞給你了。
願你，帶領我王國子民繼續向前，如同吾父吾母一樣，建立一個強大、令外人不敢欺辱的光明王國吧。
哥哥無能，給你留下了一個爛攤子，抱歉。另外，也希望你能早日尋得自己的幸福。
光明王揮劍之間，淚水，卻早已爬滿他的雙眼。
“王上，你怎麼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身邊的武官問道。
“啊，沒事，”最上義說道：“進了沙子而已。”
……
“轟！”
塵土和沙子漫天飛揚。
一座巨大的銅人出現在原祈神臺的下方。
“咳咳，”輝月躺在銅人的手掌中，問道：“怎麼回事？”
“是祈神臺倒塌了。”墨淵勉強坐起來說。
“大祭司，您沒事吧。”眾祭司都和墨淵在一起，待在巨型銅人的另一只手上，他們關切的詢問道。
“沒事，我這兒有好幾個銅鐵傀儡，”墨淵說道：“是狗頭人挖塌了祈神臺，幸好我這兒有所準備。”
煙塵散去，所有祭司和僧侶都被幾個銅人捧在手心裡。
再看銅人的腳下呢，是鮮血濺開的地面，看來，銅人出現的一剎那，狗頭人就已經被它們踩死了。
“咱們現在怎麼辦？”有人問墨淵道：“大祭司，你替我們拿主意吧，聽說，安東尼達斯已經帶著魔法師軍團逃走了。”
“咱們也撤退。”墨淵說道，引起祭司和僧侶們一陣歡呼。
的確，這一場血戰下來，不少功力不濟的僧侶殞命灰堡城。
有被魔癮者殺死的，也有被雙足飛龍投彈炸死的，還有因為驚懼和混亂失蹤的。
而大部分活著的人呢，又都精疲力竭，再也沒有能力戰鬥下去了。
如今大祭司發話，要撤退了，誰能不歡呼雀躍呢。
輝月望著天空死去的救世主影像，她能理解大祭司做出的決定。只是有些恨自己，沒能阻攔或者照顧好救世主，辜負了墨淵的信任。她有些慚愧。
“走吧，這兒的結局已定了！”墨淵一聲呼哨，幾個銅鐵人就猶如開掛的機器人一般走了出去。
因為它們自身巨大的重量，無論踩到哪兒都是“嘎吱”的地板碎裂聲。而坐在其手上的人，卻感覺無比的平穩。
眾人紛紛感慨魔法傀儡的神奇，居然不遑多讓與地精機械中的大型載具。
相比於銅人傀儡，地精機械中的大型載具在大陸的平穩和速度知名度倒是更加為人所知一些。
“唉，救世主啊救世主，”墨淵在心底懊悔道：“你這身後還有一系列事件得靠你去引發呢，你這一走，讓我教的典籍記載豈不成了一紙虛文。”
大祭司煩惱滿腹得帶著眾人往東邊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