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已是晚上八點，姜羨付了錢和陸洲出了麵館。
外面的燈只亮著幾盞，卻照亮幽暗的小路。
西交這邊比較落後，城市美化做得不到位。這裡的經濟不發達，夜生活也少，店鋪什麼的更不用說了，彷佛是被丟棄的小狗，自生自滅。
安靜的街道兩個人並排走著。
姜羨摸了摸肚子，一碗十元的面就可以吃得很飽。
地上的影子拉長，可以看出陸洲比她高出很多。
姜羨猶豫什麼時候告訴陸洲搬家的事情，卻又覺得他們兩個之間難得這樣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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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夜裡涼，一件外套蓋在了她的頭上。
她的心跳漏了一整個節拍，那股松木的味道徹底充斥在了呼吸之間。
姜羨像是一個小娃娃被攏著，被包裹在陸洲的這份溫暖中。
哎！回去再說吧。
回家後，盛況不在，姜羨叫住陸洲：“你一會兒有空嗎？我和你說個事兒唄。”
她不好意思的眼神，令陸洲心猿意馬：“有啊，你現在說。”
姜羨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來的笑容，總覺得他們想的不是一件事兒。
“那個。”她將衣服放在陸洲懷裡：“我打算明天搬走。”
轟隆！
天氣忽然由晴轉陰，陸洲臉上的笑戛然而止，他冷著一雙眼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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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樣子的陸洲有種被拋棄的倔強。
他不說話，也不表達自己的情感，明明這個訊息令他不開心，可他還要忍著不讓發現。
“因為這裡太遠了，我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方便學習。”她想要解釋，不想讓這個少年難過。
陸洲沒有動作，無神的眼睛看向她，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你租好房子了？”
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已經找到了逃離的地點。
經過他的同意了嗎？
姜羨上前一步，陸洲退後一步，不讓她過來。
他上下打量一眼姜羨，覺得她就是個白眼狼兒，給她吃，給她住，她還要搬走。
可偏偏還不能掐死她。
“要滾，明天就趕緊滾。”陸洲說完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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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用力關上，好像要拍碎一樣。
姜羨嚇了一跳。
陸洲生這麼大的氣，姜羨作為一個成年人，不會不明白他的心思。
只是她不敢想，一個天之驕子，一個西交的窮姑娘，究竟哪一點令他執著，屢次三番幫助她。
她甚至想問問盛江究竟看上她什麼了？
搬走了也好，他們終究會走向不同的軌道。
姜羨回房間開始收拾東西，依舊是兩個箱子，她在想怎麼把他們搬出去。
盛況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陸洲房間的門也沒有再開啟。
第二天早晨，姜羨依舊做好早點擺放在桌子上。
房門輕輕關上，隔絕了兩個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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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洲一夜未眠，聽著聲音出門，桌子上和從前一樣。
她的房間也和來的時候一樣，乾淨，彷佛沒有人住過。
公交站，姜羨抱著東西上去，去往沐城一中。
到了地點的時候陳望已經在等著了。
“你就這些東西？”兩個小箱子，東西少得可憐。
姜羨點頭：“就學習的東西，還有幾件衣服。”
在學校大部分穿校服，倒是給她省錢了。
陳望幫她搬東西進了小區，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盛況摘下墨鏡看了一眼，我去姜羨。
她在搬家？陸洲同意了？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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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剛上了跑車，盛況就轟人：“我有事明天找你。”
女生被攆下車跺腳，罵了一句王八蛋。
盛況打開門，陸洲正坐著餐桌前，上面空無一物。
垃圾桶裡都是吃的。
暴殄天物，簡直浪費。
“姜羨呢？”盛況已經確定了答桉，但還是問出了口。
陸洲抬頭，挑眉，不屑道：“少他媽和我提她。”
姜羨就是一個白眼兒狼。
—
姜羨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停地打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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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轉身，看了看房間：“是不是灰塵太多了？”
“不是。”估計是有人在罵她吧。
週日上午姜羨自己一個人將房子打掃了一遍，又去附近的市場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很快，一個乾淨的屋子就出現在她面前。
陳望誇她能幹。
其實也不是她能幹，被困住的三年裡，她每天無所事事，課越少，她被困住的時間就越長。
她晚上失眠就會打掃衛生，盛江的別墅有三層，她一週就可以裡裡外外擦拭一遍。
盛江說：“你要是樂意就幹。”
她瘋狂地擦著地面，眼中的淚水滴在地上，無處可逃。
叮冬！
陳望的手機響了，寧芳艾特了全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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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老師：“期中成績已經出來了，大家自行檢視。”
同學們在後面回覆收到，陳望點開成績單。
他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回頭看了一眼認真忙碌的姜羨。
然後又看了一眼總分。
沒錯確實一樣。
610分同賀遇一樣，並列班級第一，全校第二。
“姜羨，恭喜你。”陳望是高興的，他沒想到姜羨這麼厲害，簡直就是隱藏的大神。
姜羨看了一眼沙發的裝飾，回頭好奇：“恭喜我什麼？”
“你看。”陳望遞給她手機。
姜羨先看到了賀遇，他的拼音在她的前面，再看後面，分數是一樣的。
其實這個分數對於姜羨來說正常，但對賀遇來說過於反常。
他因為和簡媛談戀愛，心思根本不在考試上。這下子連全年級第一的座位都讓隔壁班的張宇搶走了。
群裡很安靜，原因有兩點，賀遇不是全年級第一，土鱉姜羨上位了。
姜羨看了一眼各科的分數，內心打鼓，還好努力沒有白費。
她還給陳望手機：“謝謝你。”
“謝什麼？”他也沒有幫什麼忙。
其實從之前說題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姜羨的領悟能力很高，覺悟也很高。
這個分數是她應得的。
這天夜裡每個人的心裡都五味雜陳。
月亮都覺得恐怖躲進了烏雲裡。
——
週一上午，姜羨早早起床去學校。
她腦子有點兒疼，昨天晚上夢到了陸洲。
他掐著她的脖子，凶神惡煞的模樣：“誰允許你搬走的？”
姜羨拍著他的手：“我就是覺得離學校近。”
大概是看她太難受陸洲勉為其難放開她並且威脅：“你等著姜羨。”
她搖了搖頭晃掉陸洲。
“早上好，姜羨。”陳望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她身後。
“早。”姜羨同他一起走進教室。
週一早上的教室格外沉悶，尤其是賀遇周圍那一圈。
大概是因為這次糟糕的成績，賀遇在認真學習，一改往日的得意。
寧芳在教室裡背著手轉悠，雖然一班的平均分比二班高，但第一的丟失令她氣得牙癢癢。
“賀遇，你出來一下。”寧芳走到他座位旁邊。
背書的聲音小了一些，同學紛紛豎起來耳朵等著寧芳說話。
“你這次為什麼沒考好？”
他們在走廊的地方，姜羨偷偷看了一眼。
賀遇剛好看向她，眼神裡帶著憤恨。
姜羨摸了摸鼻子，眼神回懟，你自己的問題別怪別人。
落後就要捱打，這都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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