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宴席之時,莫大海特意讓韓業坐在自己身邊。
眾人杯來盞去,好不熱鬧。
莫大海向眾人介紹韓業時,稱讚他是對朋友肝膽相照之人。
接著話鋒一轉,說道如今大家棄惡從善,尊崇聖賢,已經今非昔比。
但很多不明真相之人都說我們是山賊。
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如今大家夥都改行業改了一兩年了,仍舊有人不齒自己,實在可恨。
如今這位韓兄弟相信我們為人正直,主動上山請我們幫忙。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韓兄弟這樣的知己,難道不值得大家敬一杯嗎?
眾人聞聽雷動,紛紛向韓業舉杯相勸。
韓業推辭不過,連連飲酒,不大一會兒,已經感到腳下發軟,力不從心。
這時候吳康和王獻也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他們與韓業客氣一番,就要一起舉杯。
韓業藉著酒興,一把抓住吳康的手臂,問道:“我那朋友,你今日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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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康一驚,但神色不變,道:“韓兄莫要擔心,只要找到你的朋友,我即可帶他前來見你。”
韓業笑道:“那就好!有吳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三人飲酒後,吳康和王獻悻悻離去。
此時莫大海端起酒杯,轉頭看向韓業,用手一指大夥,道:“這些人跟隨我多年,熟知彼此,韓兄無須客氣。來乾杯!”
韓業端起酒杯,道:“多謝莫兄,幹!”說罷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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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海喝過酒後,放下杯子,一拍手掌,四下皆靜。
莫大海緩步走出酒桌,說道:“我等如今已經為孔聖人弟子,可惜的是,世人多以守文目儒,不知儒家之武力,儒家乃文武之道也,徒文而不武,非儒也。”
“故而我讓眾人學文,卻並未棄武,如今武藝未廢,文風漸盛,吾心甚慰!”
“如今眾人已經熟讀詩書,趁著今日之幸,何不吟詩助興,大家以為如何?”
話說完後,大廳中異常安靜,無一人答應。
莫大海見無人應答,頗感意外,道:“怎麼?大家都不願意?”
韓業一恍之下,便猜到原因。
他手下這些人本來個個習武,讓他們學習,比要了他們的命還難受。
但是如今莫大海卻產生了錯覺,以為手下人個個學富五車,才高八斗。
還即興作詩,還不是信手拈來?!
但是真實情遠非如此,這也是眾人不敢應聲的原因所在吧。
沒有金剛鑽,誰敢攬瓷器活啊!
莫大海咳咳了兩聲,道:“大家都如此謙虛,好,我就先來賦詩一首!”
他忘了一下四周道:
“舉杯交錯共為歡,
昔日齷齪在心田,
士別三日人不識,
最難風雨知己來。”
莫大海說完,目光已經看向了韓業。
韓業聽到他所言,知道也是把自己當做了知己。
於是他立刻站起身來,端起酒杯道:“莫莊主言重了,本來我是來找你幫忙的,現下又承蒙你設宴款待,實在是誠惶誠恐。”
莫大海哈哈大笑道:“韓兄弟太客氣了!”
“你不過是要找一個朋友而已,對於我來說,舉手之勞!”
說著他看向吳康和王獻,道:“你們今日可有收穫?”
兩人立刻走上近前,神色有些遲疑,道:“今日我們兩人帶著大家找了一圈,沒有發現韓兄弟的朋友……”
莫大海有些意外,道:“哦,如在此地,一日之內,必定可以找到人,難道他不在這附近?”
韓業冷笑一聲。
莫大海轉頭看向他,道:“韓兄弟莫非有話要說?”
韓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我朋友不過一個文弱書生,腳程能有多快?”
“怕的是,明明就在這附近,卻被莫些人視而不見。”
莫大海一愣,道:“只要他在這附近,我必定可以找到。”
“韓兄弟這意思,似乎話裡有話。”
韓業伸手中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莫大海。
道:“這是我朋友的隨身所帶的玉佩,被我在後山發現。”
“幾乎可以確定,他就在這附近。”
“我知道莫兄一心想要幫我,可惜的是,我朋友始終沒見影子。”
“你說,這是為何?”
原來韓業在後山無意中看到這個玉佩,只見玉佩上面凋刻的圖桉非常熟悉。
轉念一想,這不就和當初宋真宗送給自己的玉佩幾乎一樣嘛!
只是自己送給自己的那塊玉佩,上面的字是:“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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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玉佩上面的字則是:“仁者不憂,君子之道”。
韓業夜裡察覺出,這就是宋真宗丟失的玉佩。
一旁的王獻大怒道:“姓韓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子幫你找人,如今反而說我們不盡力!”
“早知你是這般忘恩負義之徒,就不應該讓你上山!”
“住口!”莫大海道。
他聲音不高,但卻十分威嚴。
王獻聞聽,立刻不再說話,垂手侍立一旁。
但胸口上下起伏,顯然一肚子怨氣。
莫大海拿起玉佩,反覆看了一下,問:“你確定,這是你朋友的玉佩?”
韓業道:“這還有假?”
莫大海問吳康:“既然如此,韓兄弟的朋友趙元休必定來過此地。”
“既然他也是一個文人,腳程不會快到哪裡。”
“沒有意外的話,他仍然就在這附近,你們怎會找不到他人?”
吳康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莫大海道:“你們如此不盡忠職守,如果是官軍奸細,你們發現不了,豈不是誤了大事?!”
這一下聲色俱厲,吳康被嚇得臉色發青。
一旁的王獻忍不住要開口,卻被吳康一把拉住。
莫大海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動聲色道:“怎麼,還有事情瞞著我不成?”
吳康突然跪倒在地,道:“莫大哥請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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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王獻見此,也立刻跟著跪了下來。
莫大海冷冷道:“你何罪之有?”
吳康道:“我確實見到趙元休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莫大海航狀況座位上,把酒杯放下,道:“那你為何不把他帶回來?難帶不知我正要你找他嗎?”
吳康道:“我見到趙元休之時,還未遇到韓兄弟,當時你更沒有讓我們去找此人。”
“那是我們今天早上,當時天色未亮,我便帶著王獻以及眾兄弟在四下巡邏。正好遇到一人。”
“我們看他神色緊張,腳步慌亂,心下生疑,便把他圍住,把他帶到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