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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是與非

那個揹負重劍的男人手執長劍,那個讓世界都安靜下來的男人,此時的他的背影給人一種蕭索之感。血液順著長劍低落到那已經匯聚成窪的小坑中,滴答,滴答彷彿長街中只有那血液滴落之聲。

“哎~”所有人都聽到了他那微乎其微的嘆息聲,落寞的情緒蔓延在每個人心裡。就連那被大人緊緊摟在懷中的孩童都聽到了這聲“我錯了麼?”

“謝謝。”依舊在顫抖的婦人從驚恐之中略微清醒了些,可是她那誇下的液體和那雙腳的抖動已經說明了她此時動不了了。

“嗯。”弄髒了龍炎封寒的長生並不願意在此時歸鞘。落寞的身影傳來了粗重的喘息聲,伴隨著那蒼鷹的離去而離去。

“你沒有錯。”一邊幫長生清理血跡的華雲飛突然開口。身為朋友華雲飛明白長生此時心理並不好受,或許他救了那婦人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被扒了上衣,那麼這個婦人會在千夫所指之下倍加煎熬,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個沒人的地方上吊。他明白長生此時心中有糾結又或者是愧疚,只是他沒有對那個婦人說對不起。又或者是那三十二人,同為人造成三十二個哭墳,所以他很落寞他在懷疑自己他在自責。

“雲飛,為什麼這個世界沒有了秩序。”在河中呆坐已經將一片河域染紅的葉長生此時心理在承受著煎熬,那街頭惡行還有那快意恩仇,若是從書中看是如此的爽快。可是當經歷過以後看到那一個個恐懼的眼神,忽然心中多了一種憐憫和愧疚的情緒。

“秩序是強者給弱者制訂的規則,無論是道儒法佛皆是如此。不過是帝皇之術,那愚夫愚婦在律法面前束手無策,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可那些像我這般的高粱子弟卻可以肆意妄為,便是因為我們有欺壓之人皆比我們弱。而律法在強者手中是武器在弱者手中是枷鎖。而這一切的根源皆是人皇無道,生為最強者卻一心想著剝削,而這個強大的國度也就此腐朽。”為長生清理的華雲飛很是輕易的將這番話說了出來,能說出這一番話便可以看出華雲飛的思想已經跳脫出了這個時代。又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這樣的人才會聚到一起的。

長生:“你和我想的不一樣。”

華雲飛:“嗯。我看過哀鴻遍野,看過悲歡離合,看過那繁華的南京城,看過那面黃肌瘦的吃草老農…最後我明白了人若是想做點什麼不是懷著一腔熱血就夠的,所以我帶著面具,除了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

長生:“你想做皇帝麼?”

華雲飛:“不想,但是我想讓百姓吃飽,讓百姓能有法可依,我想讓這個國家不再是某家的而是這片大地上的百姓的。”

長生:“是與非。”

華雲飛:“今日不想明日,做了便知。”

長生:“好。”

華雲飛:“會死很多人。”

長生:“那一定要為我刻一塊碑,還要在我墳前種一顆長青樹。”

落於山峰之上的蒼鷹看著那極遠處河流中的二人,那被洗淨的河水沒了那血紅色,陽光的反射似乎讓二人的眼眸中也反射出了光芒。天地風起時,那開之北方的寒意也悄然而至。

河南道,相比於河南道此地已經像是兵荒之年一般,隨處可憐那面黃肌瘦的人,又或者是那坍塌焚燬的房屋。“匪患。”長生看了看那還在燃燒的房屋還有那地上的痕跡給出了這樣的結論。

“怎麼還有小孩的哭聲,去看看。”尋著聲音出處便見那棟已經坍塌一半的房屋,而那斷斷續續的啼哭聲便是從那完好的一半房中傳出的。“長生你快看!”只見華雲飛掀開一塊鋪在地上的木板,而那地下赫然是兩個孩子,看起來**歲的孩子手中還握著把鐵片磨成的短刃,而那約莫三四歲的孩子在其背後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哭聲。可是那小手始終捂不住那哽咽抽泣出的哭聲,滿是灰黑的小臉上寫滿了恐懼。而那執刀的孩子握著的匕首一直對著掀開木板的華雲飛,只要華雲飛伸手下去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刺出去。

“啊~少爺!”一把拉出那個大點孩子的長生哪會怕那小短刃,哪怕讓其在身上捅兩下也休想破了他護體內力。只是被抓出來的孩子驚恐的呼喚著還在洞低的少爺,而那個小的孩子恐懼的蜷縮在一角只是一個勁的哭絲毫沒有抓住他哥哥的意思。

“叫個屁。老子是吃你了還是打你了。給老子站好!還有你!在哭就把你喂野狗!”長生話一出那身上本就不多的煞氣瞬間震懾住了兩個孩子,一個如同木頭一般站在地上一個被嚇的只有哽咽聲。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聽到沒!”孩子沒有說話只是恐懼的看著長生,小小的身板在寒風中不知是嚇的還是冷的有些發抖,而那瘦弱的身材在此時還努力的挺起胸膛展現自己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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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拿出乾糧和水囊的長生只是在孩子面前吃著,他是想給這個孩子吃,不過長生的意思很明顯你說就有的吃。

“狗子。”孩子用那稚嫩帶著顫抖的尾音來回應長生,可是那眼神確是直勾勾的盯著長生手上的乾糧。看的出這個孩子已經很久沒進食了,而從周圍的環境看估計已經有一兩天了,不過一兩天沒吃東西還能挺著個身子說明這個孩子根子骨還行。

長生:“狗子,先吃飽來,我有話問你。雲飛把那個也抓上來。還有別讓那個一下吃太多會撐死的。”

狗子:“你和他們不一樣。”

長生:“一樣。只是我是路過這。給,小口小口吃,別一下吃太多。等下撐死了可就浪費我糧食了。”

兩個孩子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可是隨後長生就看出兩個孩子的區別了,大的就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從其行為來看性格是讀書人家的孩子,而另一個若是沒有華雲飛在一旁恐怕幾口水下去就得撐死。

“你叫他少爺?那你是什麼。”掰下一塊白麵烙餅遞給孩子的長生指了指那個那一邊的孩子。

“嗯,是的寧府小少爺。我父親是寧府長工,老爺讓我照顧小少爺,每年多給我家二兩銀子。老爺可好了還讓我陪少爺讀書,只是少爺還小經常被先生罰站。……”有了吃的孩子顯然就健忘了許多,說起往日的事情眉飛色舞的。從孩子的口中能得知這裡原本是寧家村,而他父親是這裡唯一大戶長工,幾天前來了一夥馬賊他帶著小少爺躲到了床底下的窯洞裡。這兩天下來沒吃沒喝也不敢出去,直到長生把華雲飛把木板掀開。對於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他只是聽到了很亂很亂的聲音,孩子的表達能力不夠應該是混亂之中的喊殺聲。

“家裡其他人都住哪,除了你父親還有你母親。像什麼爺爺奶奶之類的,你知道麼。”長生不想說他的父母不在了之類的話,對於他來說還不如得知他親戚家將其帶過去就好了。而孩子確是一無所知,至於爺爺奶奶聽他父親說已經沒在世了。

“現在兩個孩子估計都是孤兒了,長生該怎麼辦。”一臉疼惜之色華雲飛哄睡著了兩個孩子在火光下於長生商量著對策。

“不好說,不過我現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長生從那碳火中刨出個紅薯遞給華雲飛,這紅薯可是好東西放在地窖中過冬不僅可糧可蔬菜,還可以等明年開春種下將那藤葉去皮炒了吃也算一番風味。

“我呢在想,我們去西夷幾千裡說好聽點是遊歷積攢閱歷光交好友。說不好聽點就是去作死順帶上個墳。所以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收幾個小弟,這樣一來去西夷不會空手而歸。二來你我二人在亂世中將要有所作為,所以這人一定要有而信得過的便是我們現在窮得叮噹響還願意跟著我們的人。”捻開一塊紅薯皮,不錯黃的泛紅。不得不說這長江中下游水土養人,就連這紅薯都是品質最好的甜心紅薯。可是在好的紅薯如今也養不活這兒的人,哪怕天災之時也不會有這般慘不忍睹,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可見**勝過天災。並不是說糧食不夠而是,活著的人並不一定吃的到。

“馬賊?”一點就透的華雲飛試探性的說了句確定下自己的想法,不過這紅薯確實好吃可是他沒長生不怕燙的本事,一個紅薯在左右手來回折騰顯得有些滑稽。

“我可沒那麼錢去買馬,這幾千裡路下來若是沒匹馬這人也就廢了。我看中了馬,人可以不要。”恍然大悟華雲飛噢了一聲,這馬在中原是稀罕物若是驢倒是常見。而武朝產馬無非就是西部滇馬,北部草原,和西北高原馬。而這三種*馬滇馬耐力最好速度最慢,高原馬速度和耐力介於兩者之見是重騎兵最愛用的馬之一,而那草原馬速度快而且經常出現一些寶馬就例如速度耐力和體型絕佳的汗血寶馬。而無論是哪種*馬在這中原腹地都是極缺的,一般的駐軍萬人也不過最多千騎可見其少。

大青山姑且叫這個名字,因為沒有本地人的帶路到這山腳之下以是黃昏,這一片山脈並不算多麼寬廣但是既然是山脈容納幾萬人是不再話下的,而且平原中的山脈無論是野獸還是野菜皆是繁多的哪怕這隆冬之日也能尋到不少的食物。此地並不像北方那般一入冬便是不見一點綠,滿山的青樹依舊繁茂只是少了些翠意。

“山脈中一定有馬賊,可是該如何找到他們?”華雲飛拍了拍馬屁股讓它自己去尋找吃食,這經過訓練的馬就是這點好哪怕不拴馬韁繩它也不會跑。

“等。這馬賊如今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程度了,按理往常來說會隔很久下山打劫一次。可是從寧家村我們待了那麼久也沒官兵過來的情況來看,說明他們很可能幾天就會下山打劫一番。只需要跟著回山的隊伍就能找到他們的老變,而我們只需要在那山頂眺望即可知道他們何時出山歸山。”夜色籠罩下的大青山看不清模樣,尋了處獵戶小屋的兩人決定長生進山而華雲飛留下照顧兩個小鬼。而一夜無眠的長生正在思考一個問題,就是他在哪,這裡有長江也一定有黃河那麼這裡還是地球。可是武朝是歷史上沒有的,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這裡全都見著了,哪怕就是現在的他也是一個二品高手。

魚肚白初顯長生便知道自己該動身了,那山勢險峻是不適合騎馬的,配帶好兵器拿了三天量的乾糧和水囊便登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