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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西寇東來

建安九年七月,馬騰、劉備興兵東進的訊息開始在許昌城內傳開,長安西北幾個郡縣陸續出現逃難的百姓,一時間流言四起,甚囂塵上,民間甚至有長安陷落,鍾繇兵敗被俘的傳言。

七月初四,自六月以來一直稱病閉門不出的丞相曹操上朝,當朝請命率虎豹騎出長安總督諸路軍馬抗敵,誓將馬劉寇匪逐歸西涼。曹操的謀臣郭嘉卻當廷阻攔,稱鎮守長安的鍾繇所部足以抵擋此番西涼兵馬的東進,無需丞相親自掛帥出征。漢獻帝不知道這對主臣在玩什麼花樣,斟酌權衡不敢定議,群臣也噤若寒蟬,最後直至散朝,也未能定論。

雖說曹操和郭嘉在朝上的一番做作多是偽飾,但是相府內的軍務決議卻不敢耽擱。畢竟西涼大軍壓境,倘若稍有不慎,被馬騰、劉備攻陷長安,全盤戰局將變得極為被動。

程昱將近期的探報做一總結道:“據安定一帶的細作回報,此次東來的西涼鐵騎均是馬騰的部屬,兵力約在數萬之間,至於韓遂所部是否隨從,目前尚不得而知。”

郭嘉搖頭道:“數萬是多少萬?不清楚敵人的具體兵力,難以定策。”

程昱道:“目前只知道西涼此次兵分三路,中路統軍的是馬騰及其長子馬超,左路統領是馬騰次子馬休,右路統領是馬騰三子馬鐵,每路兵力仍在等待前方探馬回報。不過此次西涼東犯,均在城郭之外示威數日即退,從未攻城,應是兵力不足以破郡,據此猜測每路敵軍兵力應不超過三萬之數。如此算來,此次西涼入寇的軍馬當在十萬之內。”

荀彧捋須道:“十萬賊寇不是小數目,以長安目前的兵力恐怕難以支撐,主公應考慮增兵馳援。”

曹操道:“我所慮者,是如何增兵,如何馳援方可令我方佔得先機,不至於陷入疲於奔命的窘境。”

荀攸沉吟道:“西涼騎兵來去如風,善於以戰養戰,用兵從不考慮後勤補給糧秣器械,行蹤難以揣度。若是能預先探得其進出路途,或能佔得些許先機。”

郭嘉忽問道:“仲德,敵軍兵分三路,訊息是否準確?”

程昱道:“敵軍行蹤飄忽,探報的可信度至多只有七分。”

曹操看向郭嘉:“奉孝何出此問?”

“在下有一猜測。”郭嘉指向壁上的地圖,“主公請看,被襲擾的幾處城池並非同時受襲,前後均有四天到六天的時間間隔,而且敵軍並未攻城,只是在城池外遊走示威後撤走,加之其所過村鎮雖皆遭燒殺屠戮,卻無擄掠人口財貨之舉,此與西涼之前的入寇大相徑庭。所以我猜測,馬騰此次並沒有裹挾大軍前來,他身邊至多只有三萬名西涼騎兵。騷擾各處的,全是這一支人馬而已。”

“奉孝的猜測雖然匪夷所思,但是不無道理。”曹操略作思忖道,“諸位可記得今年年初西涼方面的密報,馬騰所部及其轄下駐軍均在積蓄糧食草料。二月馬騰與西羌首領柯比能會晤多次,雙方互質子侄,如此鄭重其事,若說此番出動數萬騎兵只為擾我邊防,實難令人置信。諸位以為馬騰此番入寇的目的為何?”

“或為刺探虛實,或為誘敵之計,除此之外,難有其他。”郭嘉道,“在下以為當務之急是命元常暫代關西統領提調節度長安左近諸路軍馬,同時將屯紮於洛陽以西的樂進、李典二部西調,聽從元常節制,以增強長安防務。另外如今河北諸事已定,可命一上將領兵進駐洛陽,以應緩急。”

毛玠斟酌道:“馬騰此番東來,無論如何,勢必難以持久,不過旬月必退。元常老於邊事,洞曉敵情,必能謹守長安及諸處關隘,阻敵南下。在下以為此時不宜進行大規模的軍事排程,或應暫緩,以平息謠言,安眾人之心。”

曹操環顧眾謀士道:“諸位是什麼意見?”

“馬騰此番入寇,不循常理圍困城池重鎮,反而襲擾長安以北,實為試探長安北部邊防。不出數月,馬騰必傾巢東進,再犯邊界,直取長安。”荀彧肅容道,“元常精於戰陣熟知兵略,有其在長安主持大局,雖能為我方集結兵馬籌措緩急爭得時間,但稍有不慎,將萬劫不復。所以在下以為,調防之事實在不宜拖沓,應儘快進行。”

曹操默然不語,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郭嘉上前一步道:“主公還在猶疑什麼?若主公無意用兵,今日朝堂上也不必暗中授意,讓在下與主公起一番爭執。”

“奉孝聰慧的近乎聖人,這條將計就計,只好與你配合,否則如何能騙過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讓他們摸不清我的虛實。”曹操笑了起來,“至於調兵之事,便依今日議決,秘密進行,萬勿拖延。”

七月二十日,江州太守府衙。

孫策在接到許昌的詔書後全然一副淡泊的樣子,似乎對成都失去了興趣,只是在江州養兵屯田,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賑災度荒上。在其背後,由於揚州、江東一帶的糧食歉收,以及過度的軍糧支出,荊州等地爆發了饑荒,雖不至於餓殍盈野,卻也是饑民紛紛,甚至激起了武陵、零陵兩地的民變。儘管很快平息了,但孫策仍被張昭罵的狗血淋頭。

“兄長在看什麼?”周瑜走進中堂,看見孫策正對著手中的信箋怔怔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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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回過神來,揚了揚手中的信箋道:“子布的上表,公瑾有沒有興趣看看?”

周瑜苦笑搖頭道:“小弟還是不看了。張先生的責罵,小弟不敢有任何反抗,謹在此恭恭敬敬的領受了。”

“算你狡猾。”孫策將信箋收起,“子布在信中責我急功近利,不知與民休息,在‘來未久而恩威不足以壓眾心’的情況下擅動刀兵云云,與曹操的心急之說頗有相似之處,令人深省。”

周瑜道:“兄長,事分緩急,有些事情當急,做起來刻不容緩,有些事情當緩,欲速則不達,不可一概而論,子布先生所論的民事畢竟與兵事不同,其中或有曲解之處。”

“那就不論民事,單論兵事。我這幾日靜下心來思考,發現我與曹操的征戰經歷極為相似,無論面對怎樣的對手,或強大或弱小,能夠持續作戰的週期都非常短,曹操與我分別有曹昂和仲謀坐斷後方,這種情形原不該出現,說來還是家底單薄。”孫策沉吟了片刻,“平定川東,已經是向前邁出的一大步了,其他事情,不妨從長計議。以現在的形勢,不宜再生波瀾,有些事情還是要慢慢來,火候不到,終歸是不成的。”

“小弟明白兄長的意思,兄長是想藉機休養保護轄下的元氣。”

“是有這方面的考量,休養民生與征伐不宜同時進行,所以我暫時沒有攻擊成都的打算。”孫策坦然道,“另一方面,許昌雖然對劉璋做出了一門滅絕的裁斷,我們卻不能趕狗入窮巷,總要給他為自己分辨的機會。否則一旦狗急跳牆,我們面臨的問題將會相當棘手。”

孫策旋又笑道:“但是也不能讓劉璋這麼舒服。傳令興霸每五日引兵西向巡哨一番,略作挑逗便退回來,不必接戰,再命一舌辯之士去見張魯,許以厚利,誘其引兵入寇川北。”

“不知兄長準備許以張魯何等厚利?”周瑜問。

“六百裡商於之地。”孫策笑道,“這些事情,公瑾自己斟酌施行,不必事事報我。我是‘虎侯’不是‘狐侯’,只識兵法軍略,不擅陰謀詭計。”

周瑜也笑了起來:“兄長倒是推脫的乾淨。也罷,小弟便承了‘詭道’的虛名,只是怕張魯不似楚懷王那般痴傻。”

“漢中沒有屈大夫,卻有靳大夫。”孫策道,“張魯謀士楊松,生性貪婪,公瑾可以從此人身上下手。千百兩黃金白銀而已,如果能挑起戰端,這單生意實在划算的很。”

周瑜領命稱諾,孫策又問道:“最近北方有什麼訊息?”

周瑜道:“馬騰和劉備在長安以北馬不停蹄的遊弋了月餘,本月初已經施施然退回安定了,駐守長安的鍾繇未敢追擊。許昌方面的兵力似乎尚未集結嚴整,只有洛陽的樂進、李典所部先行馳援長安。”

“尚未集結嚴整?是為了迷惑馬騰所放出的煙幕吧。大規模的排程仍能如此嚴密的封鎖消息,曹操是軍事和政務的雙重天才。”孫策讚歎了一聲,“馬騰倒也乖覺,其退回安定後有什麼動作?”

周瑜道:“只有零散的探報,據傳馬騰將武威、天水的精銳盡數回撥,集結的兵馬總數約在十萬上下,其中至少有五萬騎兵,每人帶兩匹戰馬,配馬刀,帶弓箭。”

孫策聞言為之咋舌,自己的風火騎兵雖稱東南的第一騎兵,但是在十萬匹純種的西涼戰馬面前只能算是小兒科了,況且近年來風火騎兵的戰馬折損率相當驚人,由於水土不服,張繡帶來的三千匹戰馬幾乎損耗殆盡,而進一步加劇軍馬缺失情況的是曹操的封鎖。雖然馬匹這種物事已經出現在雙方商人的交易貨品名單上,但是賣入江東的駿馬清一色都是騸過的。孫策也曾命商人駕長舟經海路前往北方引購種馬,但是馬匹在海船上似乎更加水土不服,這類交易不過徒耗時力而已。

孫策驚歎道:“十萬匹純血的西涼戰馬,真是令人眼紅到發狂的積蓄。面對這樣的軍力,曹操的虎豹騎只怕也難以匹敵,凶多吉少。”

周瑜猶豫了片刻道:“曹操的戰術一向是以強大的步兵陣勢阻擋騎兵的衝鋒,獷平一戰,十萬烏桓騎兵面對配合弓箭的曹軍步兵戰陣寸步難進,曹操此次應該會故技重施。畢竟騎兵對沖是實力的比拼,曹操的虎豹騎至多不過一萬,無論如何精銳,以一敵五,難免會被西涼騎兵的狂潮吞沒,曹操承受不了這樣的損失。”

“曹操的戰法,每每出人意料,令人想來就熱血沸騰。可惜不能親身在場,看不到絕世的一戰。”孫策笑笑,“不過想來總有在戰場上相見的一日,也就不值得惋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