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艾因茲貝倫城堡。
攀爬在石牆上的爬山虎枯杆在寒風的搖擺下發出“倏倏”的聲音,讓這經年累月無人居住的巨大建築散發出鬼屋般的氣息。從外面看不到任何燈光,城堡的大門仿若一張來自深淵的巨口,用其內部的黑暗震懾著一切闖入者。
走廊深處的未知裡,懸浮在空氣中的兩個綠瑩瑩的鬼火,更是將詭異的氣氛推到了極致。
“既然來了就現身吧,鬼鬼祟祟的可不是什麼正道的做派。”
從門內走出來沐浴在皎潔的夜光下,金髮的少女如此厲聲喝道——那所謂綠色的鬼火實際上是少女那流動著湖光的眸子。
“雖然我確實不是正派,但是卻不想讓您看輕呢。”
解除了靈體化而現身的,是銀髮赤瞳的魔女。
不過騎士王卻沒有回應她的招呼,而是凝視著魔女身後的森林。霧氣四繞的樹叢中,伴隨著穩健的腳步聲,漸漸現形的是身負重甲的騎士,以及——
“caster姐姐!”
一把接住從騎士寬厚結實的肩膀上跳下的小姑娘(1),銀髮的魔女抱著她向後退了幾步,為這個一幕的主角空出場地來。
“吾王。”
“蘭斯洛特。”
沒有圓桌,沒有誓言,沒有背叛,沒有王妃,沒有王國,甚至連騎士也將歸於歷史,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兩個最完美的騎士會面了。
沒有斥責,沒有命令,沒有抱怨,沒有辯解,沒有怒吼,僅僅只是相互喚了一聲千年依舊的稱呼。
沉默再度降臨,王與臣,騎士與騎士,就那麼相顧無言而立,如同幾天前在酒宴辯論的最後的那種狀態,不過這次沒有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空氣被某種溫柔的安寧包裹著。
……
不過無論怎樣和諧,這樣的沉默還是終將會被打破,沒有了assassin,這次起到破局作用的是被季子莫名其妙帶到戰場的櫻。
“啊~唔~,姐姐,長江叔叔和那位姐姐在做什麼啊?”
因為季子和雁夜兩人制定的養成……我是說育兒……我的意思是撫養計劃,櫻的作息時間非常之標準,習慣於九點半上床的好孩子此時已經感到了睏意和疲勞,於是一個包含著些許埋怨的哈欠就這樣迴盪在寂靜的夜色裡。
“高手對決前總是要烘托烘托氣氛的,櫻醬以後就知道了。”
“我現在就知道哦——這就是姐姐說過的裝.逼吧!”
“咳咳!”季子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嗆死,“這個,那個,嘛,確實也差不多,不過女孩子不要說粗話!平常我是怎麼教育你的!”
就是因為你平常的教育才把這孩子帶成這個樣子的!吐槽的慾望在蘭斯洛特心中激盪許久最後還是被強行壓抑住了——雖然之前被小女孩說裝.逼確實有點尷尬,但是形象還是要維持的,吐槽什麼的太掉時髦值了。
“咳咳,吾王……”
“沒什麼,蘭斯。你此刻出現在這裡自然不會是為了無意義的發呆,拔劍吧。”
“呵呵,您眼中的神采與之前判若兩人,彷彿回到了當年一起衝鋒的時候。”
“多虧了你的那位盟友啊。”
兩位騎士同時轉頭看向在一旁與櫻互動的季子,後者現在正在強迫蘿莉戴上貓耳作為之前不淑女行為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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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er姐姐的粗口才是最多的!憑什麼懲罰我呢?”
“嗯,你說的有道理。”
銀色的頭髮上多了一對雪白的貓耳,手上也戴上了貓掌,長長的披風下面隱約可以看到一條擺來擺去的尾巴。
“哇哦,超讚!”在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的鏡子前“搔首弄姿”,“竟然這麼合適,果然不愧是主席大人。”
“好了,櫻,輪到你了,you-suffer-ith-me!”
“才不要——”
……
“那是一個,”停頓了半天的騎士終於找出了一個詞來形容季子,“奇妙的傢伙。”
“怎樣都好,蘭斯洛特爵士。”王淡淡一笑,“你不是要借劍來傳達一些事嗎?拔劍吧!”
“那麼,冒犯了,陛下!”
看著一掃酒宴時頹靡狀態的主君,蘭斯洛特最後在心理感嘆一下caster的神奇。明明自己都無法說服的王,卻因為她而釋然了許多——這份恩情,我也只有以這份武藝來回報了!
騎士們沒有再將注意力投向一旁的魔女,即使是相處敵對陣營的saber也是如此,彷彿完全不擔心季子會隱藏什麼陰謀似的。
然後——
“呯!”
【契約與勝利之劍】(ecalibur)與【無毀之湖光】(aroundight),兩把藝術品般的聖劍相接而摩擦出的火花,劃亮了這深邃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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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坂邸。
西洋風格的別墅,庭院打理修剪的十分整齊,四季常綠的植物將這裡裝點的如同迷你莊園一般。
但是今晚,在賞心悅目之外,整棟大宅多了一份肅殺之氣——藏在噴水池與大理石工藝作品之間的寶石與籠罩在這片空間的結界,洩露出來的魔力流就算沒有魔術知識的普通人在經過的時候也會感到後背上的寒毛直豎。
與其說是一棟宅邸,倒不如說是一座嚴陣以待的要塞。
而攻打它的又是誰呢?
隨著大地萬物漸漸褪去夕陽的餘暉,一股肆無忌憚的氣息伴隨著一陣與之不符的蹣跚腳步接近了正門:
藏藍色的衛衣,灰白一片的亂髮,雖然有所緩解但還是猙獰十足的面龐,因為舊傷未愈所以馱著的背,走路一瘸一拐但卻堅定不偏移——
間桐雁夜,以正面突破的方式,攻向了遠坂時臣重重防禦之下的工房!
院子裡設定的索敵結界在第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入侵者的資訊在第一瞬間就傳達到了時臣那裡,然後自律性防禦結界也迅速展開,“束縛”、“詛咒”、“衰弱”、“魔力阻斷”、“指向性火焰攻擊”等等魔術全都向雁夜招呼而來,而後者竟然既沒有用對抗或者化解作用的魔術應對,也沒有防禦與躲避的意思,於是一瞬間魔力衝擊的爆炸盡數作用到了入侵者身上。
“如此的無謀,如此的魯莽。聽聞他還反叛了間桐髒硯奪得了間桐家家主之位,終究也不過這種程度嗎?那麼會被他打敗的髒硯實際上也不過爾爾嗎——間桐家的衰落程度遠大於預計,那麼將櫻過繼過去或許是件錯誤的決定,間桐家真的能開發櫻的資質嗎?”
一邊觀察使魔傳過來的畫面,時臣一邊如此思考著,形象的當然也一如既往優雅地坐在天鵝絨椅子上。
不過數秒後,當爆炸掀起的塵土散去,露出的畫面讓遠坂時臣不禁動容:
間桐雁夜仍舊那麼駝著背一瘸一拐的走著,步伐完全沒有變化,彷彿之前聲勢浩大的攻擊不曾發生過一般。更令時臣驚訝的是,那些被觸發的魔術結界現在也全部被破壞了,而破壞那些寶石節點的竟然還是一開始發射出去的火焰彈!
不但在第一瞬間化解了控制型魔術,而且還反過來操縱對手的攻擊魔術反打回去嗎?了不起的技巧,雖然仍舊對間桐雁夜這個人有很多意見,但這一手已經足夠換得時臣的尊敬了。
“叩!叩!叩!”
走到門前的雁夜十分禮節性的敲了三下,用那去拍恐怖片都不用化妝的臉露出了一個嘲諷十足的笑:
“間桐家家主間桐雁夜,特來向遠坂家主討教一些魔術問題,事先沒有預約實在抱歉,但還是請賞臉一見。”
“呵呵。”
聽到如此挑釁發言的時臣,嘴角也劃過了一個優雅的弧度。
“既然被邀請了,那麼不出面給個回應的話也太不符合禮節了,不是嗎?”
優雅地將手杖挽過一個花,再整理好衣領,時臣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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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坂邸外,可以清晰觀察到別墅的小丘。
衛宮切嗣最後一次除錯著狙擊槍的準星——剛才已經確實看見間桐雁夜與遠坂時臣發生衝突,雖然根據以前的情報間桐雁夜作為魔術師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和遠坂時臣相媲美的,但是既然敢如此大搖大擺的方式並且還選擇對手的魔術工房為戰場,想必一定是準備了什麼的吧。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雁夜實在無謀愚蠢之極,不過切嗣一點也不指望這個。就算對雁夜不清楚,但是對方有caster在,那個詭異的servant絕對不會做出沒有深意的安排。
所以現在最恰當的做法是等雁夜與時臣爭鬥之後坐收漁利。
將眼睛對準熱成像瞄準儀以方便監視,但是——
“納尼!”
視野內一片猩紅,難道是器材壞了嗎?不可能,這個是自己親手檢查過的,每一個細節都確認過沒有問題了。
那麼,是對方有什麼干涉措施嗎?時臣擅長的火魔術確實可以很輕鬆地干擾熱成像,但是時臣對這種科技產品應該是沒有任何瞭解才對,也就是說這種干涉來自於雁夜,或者說,是來自於——
“又是那個caster嗎?”
從聖盃戰爭開始到現在一直處處受制的那種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被對方瞭如指掌的那種針對——從之前得來的情報所說的,那個caster近乎作弊般的能力似乎是真的!
那麼,關於聖盃戰爭的真相,此世之惡的事情莫非也是……
某個被切嗣強行關住的門在他腦海裡再度有了開啟的趨勢,而這一開啟,就再難以合上,猶豫與懷疑從中不斷湧出,將衛宮切嗣這臺精密的機器的螺絲一個個鏽住。
“真的?”
“假的?”
“真的?”
“假的?”
“真的?”
“假的?”
“真的?”
“假的?”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北風呼嘯的掩蓋下,某個正義使者陷入了無限碎碎念直至崩潰的迴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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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三家似乎簽訂了什麼協議的樣子。”
……
“理所當然的事情啦,我們這邊三方結盟的事情根本沒有掩蓋嘛,他們如果不想被逐個擊破的話也只能暫時站在統一戰線的說。”
……
“不過也不需要擔心,他們是被迫綁在一輛戰車上的,而且目的還有衝突,之間也沒有任何信任或者情誼可言,與我們之間的聯盟可完全不同。”
……
“不過就算是這麼鬆散的聯合,一些簡單的情報共享估計也是會做的吧,也就是說,我的某個‘小秘密’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
“哈哈,確實是我故意散播出去的,這也是為了讓他們無法放開手腳的一種策略啦。而且這下被公開的話,也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再之前----------------
“看起來非常死不瞑目的樣子啊,想知道為什麼我每次都能準確地找到你們嗎,沒有信條的刺客?”
“我可是與聖盃戰爭有因果的英靈,只要是參與了聖盃戰爭的,無論是master還是servant,甚至是協助者的情報,我都可以向翻閱報紙一樣隨心所欲地瀏覽哦。”
“也就是說,你們的一切我都清楚——真名或者寶具,status或者技能,乃至於你們的過去經歷。”
“不相信?無所謂,就將這個作為你的遺言留給你的其他分身與master吧,再見!”
-----------------------------------註釋-----------------
1、肩膀上不坐小蘿莉的黑叔叔不是好的狂戰士。
---------------作者的話-------------------
為什麼更新這邊反倒另一本書的收藏上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