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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前夕

一陣急促腳步聲由遠而近,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扭回頭,與楊玉清齊齊向門口看去——

一個黃色身影停在門口,矛盾的目光在我和楊玉清身上轉了一圈。

陳瀚還穿著上朝時的朝服,胸前繡著騰飛的威龍,他負手挺立在明亮的寢宮門口,頎長的身姿,威儀的容表。熠熠明目在我與楊玉清身上轉過一圈後,籠上如紗的黯淡之色。

宮女太監高呼了聲太子千歲後,陳瀚邁出寢宮,一步步沉重中不失穩健。

走到我與楊玉清面前,他略垂下頭,微一福身:“兒臣給母后請安,給母妃請安。”

“皇兒回來了?”楊玉清迎了上去,慈祥的笑容不改當年,“累了麼?累了歇一會兒。”

我轉過身,低首坐在鵝黃色玉椅上,鵝黃色的玉椅在外面滲進明亮的光線下,流轉著柔和的光澤。我竟不敢抬頭去看那一副母慈子孝的活圖。手按在椅手上,觸控它沁潤的涼意。

只是一沉吟的時刻,我抬起頭,已掛回雍容沉著的表情,“太子與皇后娘娘許久不見,想必有很多悄悄話說,請兩位移駕到客廳,本宮這寢宮今日要好好收拾一般,去些黴氣。王德才,去喚奴才們奉茶。”

“不用了。”楊玉清揚聲而起,笑意連連,“這是本宮的寢宮,如何敢使妹妹勞累?還是本宮親自監督這些粗心的奴才。皇兒,今晚就留在暮雲宮陪母后用膳如何?我們母子許久不曾一起用膳,當年,皇兒還賴在母后懷裡撒嬌呢。皇兒還記得不?”

我挑眉看著陳瀚。

一個是慈愛不減的母后,一個是親生的母親,陳瀚為難地皺起眉頭,緊緊地抿著唇。楊玉清一眼不眨地盯著陳瀚說:“瀚兒要留下幫著母后收拾寢宮嗎?”她竟把誰留暮雲宮交由陳瀚來決擇。

如果陳瀚點頭,就是支援她回暮雲宮,如果他搖頭……

如果我要強意留在暮雲宮,以我今時今日的權勢,根本沒人可以阻擋。但那顆心卻七上八落地跳動著,這不單是誰留誰走的決擇,也是決擇陳瀚是鐵了心不認我這個母親,還是還有半點母子情義。

垂眉望著乾淨明亮的地板,全身如弦緊繃著。有多久,我不曾如此緊張過?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終傳來陳瀚沙啞的聲音:“母後,皇兒在漢陽宮備了桌酒席,請母後勞駕過去,讓孩兒好好地陪母后吃頓便飯。”

“皇兒、希望母後過去?”楊玉清微顫的聲音摻著無盡的失望。

陳瀚挽著楊玉清的手臂,清晰地說:“孩兒希望母后陪在身側,宮裡的路不好走,孩兒在身邊可以攙扶著母後。”他的話有兩層意思,一是他主意已決,二是怕我對楊玉清下毒手。

楊玉清無奈說:“好吧,皇兒長大了,母后得聽皇兒的。”她不得不妥協,她唯一的籌碼就是陳瀚,陳瀚可以讓她失望,但她不能讓陳瀚失望。她一步也輸不起。

看著他們親密地攙扶著離去,這一刻,我希望我是弱勢的楊玉清,可以跟他貼得這麼近。

我呵地苦笑一聲,我應該知足了,畢竟,他沒有讓我下不了臺,沒有強硬地與我對峙。這刻,他還念著我們的母子之情,哪怕很淡很薄,我也該知足。因為,或許是明天,或是下一刻,我們將會真正的決裂。

楊玉清,她可以做到的,十二年前能做到讓他仇恨我,十二年後的今天,她可以繼承做到的!我只希望,瀚兒能記得這十二年我們母子相依相扶走過風風雨雨的日子。

秋日的陽光在正午,還炙熱地烤著大地。

楊玉清望著頭頂耀目的太陽,希望它能驅去心底的寒意。

“母后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耳邊陳瀚問起。

楊玉清側頭打量身邊高大她許多的男子,這是當年那個窩在她懷裡的小男孩嗎?怎麼像一眨眼的功夫,就長得像個男人了?他偉岸的英姿,漠然輪廓下剛毅的下巴,兩道劍眉正憂慮地糾著。這個男人讓她既驕傲又害怕,他已擁有她希望的雄霸天下魄力,同時,他已不是當年任她哄說的小男孩。

“瀚兒,你怪母后與你母妃做對嗎?”楊玉清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話。

“母後,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楊玉清停下步伐,“過去的事,你都知道?”那麼,他會不會鄙視我?

陳瀚頷首,“聽雨姑姑曾對孩兒提過。”

聽雨?楊戀蝶貼身的宮女?楊玉清暗暗冷笑,“她也把你母妃逼死我母親的事告訴你嗎?”

陳瀚身形為之一僵,當年的楊夫人不是……隨即想到母後不是真瘋,又怎麼會殺死自己的親生母親?冷汗涔涔溼透後背,母妃啊母妃,你還瞞了我多少的秘密?有時,我真不想你這樣保護我,我希望你能坦城地告訴我應該知道的事!

楊玉清看在眼裡,冷哼:“沒有說吧?不用想也知道那宮女定是告訴你本宮不好的一面,而你母妃又多麼地無奈,最終迫不得已才做下的種種錯事,她是你的母親,你就選擇了相信。瀚兒,被逼死的那個人也是母后的母親!”

聽雨姑姑這麼疼我,是不會騙我的!陳瀚煩亂地說:“母後,過去的事,不要提了好嗎?孩兒一得知母后的訊息就馬上把母后接出來,就是想著了斷這段怨仇。孩兒只想母后能安享晚年,給孩兒一個盡孝道的機會。”

楊玉清馬上笑說:“皇兒別生氣,母後只是一時接受不了,不過母後答應你,會慢慢淡忘的。”見陳瀚臉色略霽,連忙轉開話題:“是了,瀚兒是怎麼知道母后被關在冷宮?”

“是一個以前在暮雲宮服侍過母後的老太監,前日孩兒在御花園遊逛時,他來告訴孩兒。他說母后以前待他不薄,求孩兒把母后接出來,重見天日,”那日,他得知母后還在世上,不知多麼激動。他早就以為母后遭了母妃的毒手,連屍體也不知藏在哪裡,哪知母後還健在人間。一得知訊息後,他馬上去了冷宮。同時,他也在想,也許,母妃不是我想象中冷血的人……

楊玉清聽了後,困惑了。誰啊?以前她對奴才都是嚴厲有加,個個口中雖不敢言,但心裡沒幾個對我有好感的。而且,他要是有這麼好心,怎麼讓我關了十年才說,而不是之前去跟皇上說?若是皇上知道我被她關在冷宮,說不定一生氣就廢了她這貴妃。

但不管那人是什麼目的,她都應該感激他,“改日,本宮定要好好謝謝他,要不然,就沒有今天與瀚兒團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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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不如搬到漢陽宮與孩兒同住。”

“不了,母后想回雅之宮住著,那熟,離三位公主的宮殿也近,可以跟她們說說話。母后聽左昭儀說了,下個月就是長公主的出嫁之日,母后想陪她說說話,以盡做母親的最後一點心意。不說不知道,瀚兒也長大了,按規矩,明年就能大婚了,有中意的太子妃嗎?”

陳瀚微微一笑,“這個明年再說吧。”

楊玉清陪笑過後,嚴肅地說:“瀚兒,皇上去了南方,是不會再回來掌管朝中之事。等你大婚後,去請皇上禪位吧,依你如今的能力和經驗,定能勝任帝王之職,你比皇上當年強多了。”

陳瀚嘆道:“這個以後再說吧,如今朝中之事皆由母妃把持,即使做了皇帝又如何,還不得聽她的?”他有理想,有抱負,同樣,他也有顧忌。

“以前是,但現在母後出來了,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瀚兒,不如你安排母後一起聽政,我們母子聯手,一定能把大權攬過來。”

陳瀚煩亂一揮手:“以後再說吧,孩兒有些餓了,先回漢陽宮用膳。”

“是啊,瀚兒不說母后倒不覺得餓了,不知瀚兒給母後備了什麼好酒菜?”笑靨背後,楊玉清暗有她的主意。這次重見天日,她不但要報仇,還要那無上的權力,只有擁有無上的權力,才不會任人宰割,十年前的錯誤,她不會再犯了。

賀在天生辰後的第三天,聽雨才回到宮裡。

我取笑她:“沒想到你會回來,我以為你留在公孫府等著上大花轎呢!”

“娘娘想笑聽雨就儘管笑,每次一出宮就被娘娘取笑,聽雨也習慣了。”聽雨愁眉難展,坐在我旁邊,“奴婢聽聞皇后娘娘出宮了,娘娘有什麼打算?本以為結局可以風平浪靜,看來又要起風浪了。”

“要說打算,你應去問她。想這麼多做什麼,說說你家王爺吧,你走之前,他有沒有說些挽留你的話?”

“他、什麼時候成我家的……娘娘,你一點也不擔心皇后娘娘?”

“她無非想參與聽政,或者弄法兒挑拔我與太子的關係。”我拿起毛筆,一字一筆地練起字。練的是陳望的字,每次想他的時候,就喜歡借他的字來寫我的名字。

聽雨磨著墨,“娘娘許久沒練過皇上的字,是想皇上了吧?要不,去找皇上,這裡的事都不管了。”

我一筆一劃認真地寫著,“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瀚兒提出讓皇后聽政的話,我就答應他,然後趁機退隱。”

“何飛呢,娘娘決定不管他了?”

筆尖一頓,在雪白的紙上留在烏黑的一團,丟下毛筆,坐在臨窗的軟椅上,執著花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

聽雨把桌上寫過字的紙都收起來,然後放在火盆裡燒掉。我會臨摹陳望筆跡的事是一件很大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曉。聽雨一切弄妥當後,走到我面前,收起花扇,“如今秋天氣涼,再扇就受涼了。”

我拉著聽雨的雙手,第一次那麼無依地問她:“聽雨,你說,我該怎麼做?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聽雨苦笑:“如果是我,更加不知怎麼做。公孫家與何家是世交,兩家交往甚深,前幾日回府時,何伯伯還親自登門,要我在太子面前給何何飛說幾句好話。天下人都知道太子與何飛不睦的事了。說起來,太子的性情奴婢也越來越不能摸透了,如果娘娘一走,太子真的會對何府上下幾百條人命下手?”

“以前,依他的性子,有五成的可能會!現在,有九成的可能。楊玉清素知何飛是支援我的人,她是不會放過與我有關的人和事。她已不是當年只會狠的人,她已學會深沉心計,可能,會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

“娘娘,奴婢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之前,奴婢已把娘娘與皇后恩怨告訴了太子,可那時沒想到皇后會出來,就故意隱瞞了楊夫人死的事,你說,皇后娘娘會不會拿這事做文章?”

我肯定地說:“一定會的!不過這事對我影響不大,我與太子已冷戰到這地步,也不差這一件事了。好了,別提那女人,來,我們敷面膜,我們這年齡,要好好地保養,要不然皺紋會越來越深的。”

能行樂且行樂,我越來越難猜測明天的日子,我已經慢慢失去主動權。不過,我也越來越不怕,越來越灑脫了,因為我已經不怕死了,如果死了又再次投胎,再次面對曲折的話,我也不怕了。

但是,有一個人,他怕了。

“蝶兒。”何飛十萬火急地衝進御書房,拂開我剛整理好的奏摺,“皇后出來了?”“是。”

何飛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我說:“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她不會放過你的,快想法子對付她,要不要我給你弄些毒藥……”

“千萬不要!”我打斷他的話,“如今宮裡不是一年前的宮裡,吃不準哪個是太子的心腹,萬一打草驚蛇,更是把我們母子關係推到深淵。你放心,她奈何不了我的。最多,我去南方找陳望。”

“蝶兒,你走了,我怎麼辦?現在,我想走都走不了。而你,要想走的話,那些莫名湧出的黑衣人呢,萬一他們半路追殺如何是好?又或是他們跟你到了南方,把他也害了?”

“這事,我已交給公孫乘風全力追查,我會在走之前把所有攤子都收拾好的。”

何飛這才舒心地笑了:“好,我相信你。不過,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剛才我入宮時,看到你的父親楊得文也跟著入了宮。你留意一下皇后召他何事,最近楊大人頻頻拜訪朝中人物,可能要為皇后聽政鋪路。”

我冷笑一聲,參政是兒戲嗎?

“蝶兒,雖然你大權在握,但不能掉以輕心,這麼多年了,難道你不知道一子輸全盤皆輸嗎?還有,你與你父親,應該聊聊,十幾年了,你們都不曾來往,不管如何,他是你父親,當年的錯,或許有原因的,你不想與他解開這疙瘩?”

“他不是我的父親,我已於他無任何關係。”

“楊夫人去後,他一個人孤家寡人不容易啊……”

“別說了!”

何飛見我發火,只得收了口。

“出去吧,省得礙我的眼。”

何飛愁著臉,“好,我走,你不生氣就好。蝶兒,我最後哆嗦一句,我們年紀不小了,都為人父母,應該要學著瞭解他們。我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