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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為君恃此凌蒼蒼01

李雙鯉在房裡,她並沒有睡著。

夜裡突然起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似乎發生了什麼驚人的事,她聽到許多男男女女的聲音,有哭聲、有驚駭聲,有人在大叫“屈指良”,也有很多人在叫“畢大俠”、“秋寒”。

最恐怖的是她聽見了有人說“他為什麼會死?”

“為什麼屈指良要殺畢秋寒?”

她遲疑了很久,終於決定開門。

拉開門的時候門外一個人正端著盤子準備敲門,她顫聲問:“秋寒呢?我要找秋寒。他在哪裡?他在外面是不是?”

宛鬱月旦攔住她,“李姑娘。”

李雙鯉盯著他衣裳上的血,渾身打了一個冷戰,“我要找秋寒。”

“他死了。”宛鬱月旦微笑的很悽迷,“兩個時辰之前。”

“你騙我!你們……你們全部都騙我!他好端端的怎麼會死?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死?”李雙鯉臉色慘白的抓住床柱,“陵宴答應我不傷害他的,陵宴不殺他、他怎麼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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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宛鬱月旦僵硬的微笑裡依然是這三個字。

“他死了……他死了我要怎麼辦?”李雙鯉傖然大叫出來,“他不可能撇下我不管的!”

“秋寒……是我碧落宮的人。”宛鬱月旦慢慢地說,“李姑娘,你日後若有什麼疑難或者需求,告訴我。宛鬱月旦當盡所能。”

“我不要!”李雙鯉連退三步,“我只要秋寒,我什麼都不要!”

“噹啷”一聲她倒退的時候把放在床邊桌上的一杯茶打翻了,怔了一怔,她舉起袖子“乓啷”一下掀翻了宛鬱月旦端著的壓驚的湯藥和簡單的宵夜,“我不要吃!”

宛鬱月旦站了起來,摸索著拾起地上那些砸破的碗筷,一地狼藉他宛若並不在意,但李雙鯉還是看見他的手指被鋒利的瓷片割破,流血了。“小心地上的碎瓷片。”他並沒有生氣,

收拾了碎片站起來,“我會叫人來掃地。”

李雙鯉又怔了一怔,“你……你不生氣麼?”

宛鬱月旦不答,過一會兒他很僵硬的微笑了一下,“因為我也吃不下。”

看著他指尖流出的鮮血,李雙鯉一時錯覺那是他故意尋找的痛苦,歉疚和悲哀同時泛上心頭,她的眼淚潸然而下,“我能不能……能不能看看秋寒?”

“不能。”宛鬱月旦斷然拒絕。

為什麼……李雙鯉怔怔的看著這個似乎很溫柔又似乎很霸道的人,為什麼不讓她見秋寒最後一面?

因為看見了,也只有哭得更傷心而已。宛鬱月旦開門出去,又帶上了門。

“怎麼樣?”李雙鯉的美貌的確比較容易引人關切,宛鬱月旦出來的時候有許多人問。

“很傷心吧。”宛鬱月旦說的雖然是盡人皆知的事,聽者卻都一陣測然。他沒有多理睬身周許多人,默默站了一會兒,往聖香房裡走去。

聖香背靠著床後的牆壁,屈膝坐在床 上。

他手上拈著一片方才回來時折下的樹葉,正在吹著什麼聲音。

宛鬱月旦開門的時候頓了一頓,彷彿在等房內幽異的曲調散去,才柔聲說,“我要回去了。”

聖香咬住那片樹葉,“是麼?”

“我想……我還是把江湖想象得太簡單了。”宛鬱月旦的語調雖然溫柔,卻有一種異常的空洞,“秋寒不該死。”

“不關你的事,屈指良的武功太高,聿修或者還可以和他過招,可是聿修都不在。”聖香平靜的說,“是我的話不行,你更不行。”

“屈指良——大概就是那種只憑實力決生死的高手。”宛鬱月旦輕聲說,“看見這種人就知道江湖上為什麼總有人喜歡爭天下第一,沒有任何花巧可言的絕對權力,生殺予奪……”他說到“生殺予奪”四字時錚然擲地有聲,宛鬱月旦溫柔的語調裡冷冷的露出一絲嘲諷,剝去體貼溫柔之後露出的赫然是一種茹血的冷笑。

“我碧落宮——必報此仇!”他輕聲說,負袖轉身,關上了門。

聖香沒有挽留,靜靜握著那片樹葉坐著。

“可怕的年輕人。”容隱的聲音響自窗外,冷冷的說,“屈指良實該連他一起殺了。”

聖香笑笑,“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不僅有野心……也有慾望,懂得享受敢說也敢做……我其實——很羨慕他。”

“什麼都想要的年輕人,可怕的是他有能力、不驕矜、能隱忍、很謙虛而且本性不壞。”容隱淡淡的說,“這樣的人能做出什麼樣的事誰也不知道。”

“我卻很期待他能做些什麼……”聖香又笑了笑,“做些什麼給我看。”

容隱凝視著聖香,似乎在估量他說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終了他改了話題,“你打算如何聯李抗趙?”

“我一個人去。”聖香想也沒想的說,“我一個人去才有誠意。”

“你不怕李陵宴殺你?”容隱森然問。

“他還要利用我殺屈指良——不管是為了真報仇還是為了他散佈出去的那些為父報仇的藉口,他非殺屈指良不可。”聖香倦倦的說,“他能和背後秦王爺黨的屈指良相抗嗎?不能——不能的話他就要拉攏我,因為我才是……當今丞相的兒子啊……”他說到笑了起來,“容容,你是真的不明白呢?還是怕我不明白?”

容隱不答,冷冷的看著笑著的聖香,“這有什麼好笑的?”

聖香吐了吐舌頭,笑眯眯的說,“我哪有笑?所以我說我去才會有用,何況李陵宴家裡肯定設了不少陷阱等著火冒三丈的外頭那些偉大的劍客俠士,為了少麻煩本少爺還是自己一個去。你嘛……”

“我去找上玄。”容隱冷冷的說。

聖香一副贊他聰明了得的樣子笑吟吟的說,“就是就是,你告訴他如果他不聽話要造反,你就不把妹子嫁給他。”

容隱充耳不聞他這句話,淡淡的道,“那麼明兒一早我們各自上路,無論你我事情成與不成,八月十五你我京城相見。”

“去聿修老婆的百桃堂吧。”聖香一笑,“那裡比較安全,就此說定,不見不散,你可不要變成鬼魂回來,降靈會氣活過來的。”

“不見不散!”容隱一個拱手,負手而去。

從武當往南是一片不見邊際的崇山峻嶺,武陵山、雪峰山、苗嶺、梵淨山、雷公山等等都在這一路。

而最往南的一座高山叫做大明山。

大明山下有個小小的城鎮,叫做赴水。

赴水之所以叫赴水,乃是因為它的左近便是紅水河。

紅水河自苗嶺而下,經過大明山,向東為珠江入海。

南下的人要上大明山往往就要經過紅水河。

洪水河上橫著一條船。

那船本來是要渡河的,但是掌船的顯然完全不通此道,把船弄到了河心就再也弄不動了,任由船在水裡漂泊,結果就是橫七豎八的晃盪。但船裡人也並不著急,居然開了個爐灶在船頭煮東西喝,甚會享受。

清香嫋嫋。

一縷白煙在船頭飄蕩,凝聚不散,倒也好看。

時候是午後兩個時辰,南方的陽光並不大,何況此時已然進秋,有些涼意。

河邊遠遠的有個人在走,揹著個籮筐看起來像個老頭,近了才認出那是一個一身苗裝的少女,膚色偏黑,當是經常暴曬陽光所致,雜草結就的帽下一張面孔還算乾淨整齊,走著走著,她突然抬頭往船這邊看了一眼,眼神甚是詫異。

“你瞪著我的船幹什麼?要搶劫嗎?”一個聲音在她耳邊笑眯眯的說。

苗裝少女微微一怔,她為人似乎極是冷靜,雖然吃了一驚卻沒有變色,“那是你的船?”

站在她背後的是一位身穿漢服腰懸玉佩的少年人,怪不得那船在江上漂泊原來主人早上了岸,但見這少年人眉目玲瓏眼神靈動,一股笑吟吟的模樣甚是惹人好奇。苗裝少女上下多看了他一眼,“你的藥要熬糊了。”

“我在煎藥。”少年人皺著眉頭,“它實在太難聞了,糊了就糊了吧,算了麻煩死了我不吃了。”

苗裝少女這才微微的有些詫異,“煎藥?藥不是這麼煎的。”

“我只見過煎蛋,沒見過煎藥。”少年人皺著眉頭,“管它呢,大概差不多。”

苗裝少女此時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煎藥和煎蛋……你也能混在一起?”她動了動鼻子,“你這藥裡有丹參、赤芍、川弓、紅花、降香……你這麼隨便煮……主治婦人月經不調……”她大概覺得極是好笑,抿起了嘴忍住不笑,但那模樣已是笑了出來,“藥是不能亂煮的。”

少年人乾笑一聲,“我又沒煮過,怎麼知道還會煮錯?幸好本少爺已經決定不吃,阿彌陀佛,好事做得多就是有好報。”

“你有病麼?”苗裝少女被他逗笑了,神情沒有先前那麼冷漠,“我的醫術還不差,要不要我幫你把脈?”

“有啊有啊有啊,本少爺身體虛弱、病得很嚴重啊,只差一點點就要死了。”少年人拼命點頭,“我頭痛胃痛手痛腳痛全身上下到處都痛,哎呀累死我了。”他說著在河邊的地上隨便坐了下來,“不過重要的是不是本少爺有病,是本少爺發現那邊村裡有個老頭和本少爺是一樣的毛病,本少爺一時善心大發,想煎個藥回去給他看看能不能救回他的老命,不過幸好本少爺及時決定不吃自己煮的東西,會死人的。”

苗裝少女淡淡一笑,“那你很善良。”

“當然,本少爺當然很善良。”少年人嘻嘻的笑,用袖子扇了扇自己,“漂亮的小姑娘,小生有緣知道你的芳名麼?”說著他有模有樣的做了一個大揖。

“我姓潘,叫玉兒,並不是本地苗人。”苗裝少女淡淡的說,“我和你一樣,是個漢人。”

“啊,那我可以叫你小玉。”少年人大喜,“我叫聖香,小玉你幫我去治病。”他認識了人之後徑直把別人當朋友,一把拉住潘玉兒的手,“來來來,救人一命勝造七極浮屠,那是很了不起的很節省建築材料的事,看你聞藥的本事就知道你很了不起……”

潘玉兒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驟不及防已經被他拉著拖了十幾步,“放手!”她出來採藥,回去藥爐裡還在煉丹,怎能和他去救人?何況這人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知道是誰!

“你不和我去救人嗎?”聖香轉過頭來已是一臉泫然欲泣,“那老頭家裡有七八個兒孫,他死了兒孫沒人照看會很可憐的。你忍心嗎?算了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為了避免你晚上後悔睡不著你還是和我一起去救人。”說著他拖起潘玉兒就走。

這人怎麼這樣……潘玉兒哭笑不得,她是這附近有名的女大夫,除了名的脾氣古怪難請下山,這裡的人都敬畏她像神仙,今天卻被個連煎蛋和煎藥都分不清楚的大少爺拖去治病?

沒過多久,她已被聖香拉到了大明山腳下的一處村落,這村子背山臨江,路途難走因而人口不多,聖香一回來就引起一陣歡呼,村裡的孩子們都笑嘻嘻的奔出來看他,“聖香哥哥這麼快就回來了?”

“阿普金爺爺在哪裡?”聖香笑眯眯的問。

“在房間裡休息。”

聖香拉著潘玉兒進了阿普金的大門,片刻之後潘玉兒已然認命在阿普金家裡煎藥,聖香想要纏死一個人的時候往往獵物是不可能逃脫的。

“丹參、赤芍、川弓、紅花、降香、黨參、玉竹。”她起了藥爐煎藥,聖香嗅了嗅,“我的藥裡面還有拍子仁、何首烏、酸棗仁、五味子、菖蒲和細辛。”

“他只是心臟衰弱,沒有失眠和心跳失常。”潘玉兒解釋,“你的鼻子可也好得很。”

“本少爺的鼻子一向有許多人羨慕。”聖香摸摸鼻子,“這下好了阿普金老頭欠我人情,我問他事情他就不好意思不回答我了,哈哈哈。”他小人得志的一邊竊笑。

“你想問他什麼?”潘玉兒詫異。

“他說這附近有很胖很胖的大灰兔子。”聖香強調,“我很想要一隻,但是小氣的老頭不告訴我在哪裡有。”

很胖的灰兔子?潘玉兒閉起眼睛,不想和這少爺生氣,“藥煎好了,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哪裡?”聖香隨口問,“青竹紅牆那裡麼?”

“嗯——”潘玉兒陡然退步,“你——”

聖香支著下巴饒感興趣的看著她,“我猜在這個地方這麼厲害的漢人大概都是李陵宴的鄰居,你別害怕我不是神仙。”他居然在那裡解釋,“我只是順口猜一下不小心猜中了而已。”

“你找李公子什麼事?”潘玉兒冷冷的問。

“嗯……你不知道本少爺的美名可見你也不知道李公子的大名。”聖香笑嘻嘻的看著她,“我去找他串門聊天、吃飯喝茶,是好事、你放心我不會騙你的。”

青竹紅牆是祭血會在大明山的據點,也是李陵宴的老家。這地點是容隱聿修和清靜老道推算出來的,至於怎麼算出來聖香懶得知道,反正容容說的大概就是不可能會錯,他就這麼來了。潘玉兒顯然不知道江湖上任何事情,李陵宴在她心中說不定不僅不是一個壞人、還是一個情人。聖香想到這裡就咬著嘴唇吃吃的笑,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潘玉兒並不是一個多麼有閱歷的女人,但是她很聰明——她知道聖香故意嚇了她一跳的目的是讓她回山給李陵宴示警,這樣他就可以跟在她後面順利的找到青竹紅牆所在。所以她不走,她端了塊椅子坐了下來,就坐在聖香對面。

“李公子並不是一個壞人。”她很聰明,當她發現聖香也很聰明的時候,她選擇動之以情。

“我沒說他是一個壞人。”聖香笑眯眯的說。

潘玉兒淡淡一笑,“也許吧,但是我感覺到你身上有一種……所謂俠義道的味道。”她說得很誠懇,“李公子並不是一個壞人。”

“俠義道和我是朋友,說不定傳染了些臭氣給我,你不必當真。”聖香眨眨眼,託著下巴,“你打算說李陵宴的故事給我聽麼?說吧,只是不要再說‘李公子並不是一個壞人’,你別誣賴我說他是壞蛋。”

“李公子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潘玉兒誠懇的說,“我是李公子的大夫,沒有人比我瞭解他的痛苦。他自十歲起生有一種怪病,感覺不到痛感,無論刀劍加身都不會覺得痛楚。這些年來逐漸轉變為手足麻木失去觸覺,這種麻木如果蔓延到了胸腹之間他便會因為呼吸麻痺死去……那會是非常痛苦的,死的時候比什麼都清醒。所以他比誰都珍惜現在,親人如有所求他有求必應,他自己從來不求任何東西,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種壞人!”

聖香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頭,“你見過不溫柔的李公子麼?”

潘玉兒一怔,“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你見過不是在病床前盡孝的、或者不是對親人們有求必應的李公子麼?”聖香笑眯眯的問。

“沒有……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說明人有許多面,好人還是壞人有時候誰也說不清楚,我不喜歡把人分成好人還是壞人。”聖香做了個鬼臉,“就像本少爺雖然很善良也不一定就是個好人一樣。”

“你……不是李公子的敵人?”潘玉兒蹙起眉兒。

“不是,我是來和他聊天吃飯、喝茶下棋的。”聖香一本正經的說。

當潘玉兒和聖香在阿普金家聊天的時候,李陵宴已經很快接到聖香抵達大明山的訊息,柳戒翠一別頭,“我去殺了他。”

“等等。”李陵宴並不阻攔,舉起左手食指。

一個月白衣裳的男子幽魂般出現,“尊會主令。”

“墮月,你和戒翠一起去。”李陵宴含笑,“他今日才來,已經比我想象的有耐心許多,只可惜他不帶那些想殺李陵宴揚名立萬的英雄豪傑一起來……”他嘆了口氣,“戒翠,你殺了他帶了他的心一起回來,娘已經兩三天沒有新鮮人心吃,我怕她會受不了。”

“我只管殺人,挖心的事你叫墮月。”柳戒翠冷冷的說。

“尊會主令。”年約三十五六的俊美男子是李陵宴“四裂月”侍者之“墮月”。這四人原是李成樓身邊劍童侍女,男女均靈秀如玉,李成樓頗為得意。如今二十多年後劍童侍女均已長大成人,在李陵宴身邊儼然為祭血會心腹。

柳戒翠性子火辣,說走就走,一甩袖子人已經搶了出去,墮月對李陵宴一禮,如影隨形跟了出去。

青竹小院竹影之間一個修剪花木的人影緩緩直起背來,那是一位髮髻蓬鬆衣裳迤邐的女子,算起年紀她也已三十出頭,但看容貌依然二十三四一般。“會主,你當真以為柳戒翠殺得了聖香?”她低聲問,聲音如明珠嬌水,一聽就恍惚整個人都沉了進去,要死在那種嬌柔的深情中。

“殺不了。”李陵宴又嘆了口氣,“懷月,叫你不要剪它,你怎麼不聽話?花草高興怎麼長、就該讓它怎麼長。”

那蓬雲霧鬢的懷月低聲說,“我喜歡剪。”頓了一頓,她又說,“殺不了,所以你讓墮月跟著去?”

“有一個人兩個月前就已經在大明山上,我卻一直找不到他。”李陵宴慢慢的說,“你知道麼?”

“玉崔嵬?”懷月手握剪刀從花叢裡走出來,她是那種特別嬌柔的女人,從花裡出來華麗得猶如仙子。

“嗯……”李陵宴慢吞吞的說,“洗月火燒秉燭寺,雖然沒有傷了秉燭寺多少人,但是很傷秉燭寺的威望,是不是?玉崔嵬在漢水臨陣倒戈,連累了不少寺眾死傷,聽說寺裡對他很不滿意,他必須做件能夠服眾的事兒,對不對?”

“他要來殺你麼?”懷月眼也不眨一下。

“不知道。”李陵宴笑笑,“我只知道如果聖香遇到危險,他說不定會出來救人。”他柔聲說,“玉崔嵬的弱點,就在他實在太迷戀‘被當作平常人’的感覺,這一點除了聖香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尤其他又那麼美,很容易讓人起邪念的。”

“你讓墮月去保護柳戒翠?”懷月低低的嘆了口氣,“我不喜歡那個女人。”

“但是她卻很有用。”李陵宴微笑。

“她是一個很好利用的傻瓜,對不對?”懷月很溫柔的嘆了口氣,繼續彎下腰,修剪她看中的花叢。

“她不傻。”李陵宴居然很惋惜的跟著嘆了口氣,“只不過……愛錯壞人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