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張昊在文玩店裡簡單對付了一頓午飯，店裡沒有食堂，但有微波爐和蒸鍋，可以提供加熱服務，所有員工都要自帶午餐，否則就只能餓肚子。
下午，他繼續留在店裡幫忙。
可能是訊息傳開了，陸續有人慕名而來，其中大部分都是洋面孔。
“你好，我手上有一副油畫，不知道你們收不收？”
說話的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爺爺。
聽口音應該來自對岸。
“收。”張昊點點頭，“不過我們只收近代以前的油畫，現代作品是不收的，還請見諒。”
相對來說，現代作品水太深了，而且很多畫家還在世，容易被人薅羊毛。
“請放心，我手上的作品是莫奈的油畫《睡蓮》系列之一，完全符合你們的要求。”
“《睡蓮》？是真跡嗎？”
張昊雖然對油畫瞭解不多，但也是聽說過莫奈的大名，這位是印象派代表人物和創始人之一。
“當然，我不會拿威廉家族的信譽開玩笑的。”
老爺爺不自覺加重了語氣。
“老先生怎麼稱呼？”
張昊一邊讓人通知老爸和二姐夫，一邊將老爺子請進了一旁的招待室。
“你可以叫我老威廉。”
“好吧！老威廉，你想喝點什麼？茶或者咖啡？”
老威廉眼睛一亮，毫不猶豫道：
“請給我一杯咖啡，謝謝。”
他已經小半年沒喝過咖啡了。
張昊親自泡了一壺咖啡，這些咖啡都是他提前囤的速溶咖啡，數量有些多，於是拿了一些放進店裡，用來招待貴客，同時也是為了彰顯實力。
“不是什麼好咖啡，請多多包涵。”
老威廉迫不及待地接過咖啡：“有喝的就不錯了，自從來到惠城，我幾乎跑遍了本地大大小小的二手貨交易市場，可惜一直都沒買到咖啡。”
“我們大夏人更喜歡喝茶，一般喝咖啡的都去星巴克，普通人家裡很少有儲備。”張昊笑著解釋道。
“難怪。”老威廉小心喝了一口咖啡，頓時豎起大拇指：“真香！”
“儘管放心喝，這一壺都歸你。”
張昊大方道。
話音剛落，張崇信和斯蒂文帶著三位鑑定師走了進來，聽說是莫奈的作品，當然要重視。
一番介紹過後，雙方直奔主題。
老威廉親手拆掉了包裝紙，然後將油畫交到了張崇信的手上，畢竟這一位才是文玩店的真正老闆。
張崇信仔細打量了一番油畫，緊接著便將油畫轉交給了三位鑑定師。
他不懂油畫，看了也是白看。
三位鑑定師拿到油畫後，當場鑑定起來，除了油畫，老威廉還提供了一份拍賣證明文件，真實性相當高。
這一鑑定就是半個多小時。
好在最終證明了這副油畫是真的。
當然了，為了保險，在真正交易之前，還需要進行複檢。
不過，這都是以後要考慮的事情，當前最重要的是商量價格。
價格談不攏，一切都是白搭。
“老威廉，你這副畫…打算賣多少錢？”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
張昊接過話來：“如你所願，我們願意出五百萬。”
這是眾人根據市場行情，商量出來的最終結果，也是低價。
“五百萬？你們沒開玩笑吧？這可是大名鼎鼎的《睡蓮》，我當年總共花了4.25億才拿到手的。”
老威廉難以置信道。
“老威廉，今時不同往日，眼下整個古玩市場已經崩了，特別是你們西方的收藏圈子，本來價格就虛高，五百萬真的不低了。”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西方正在全面走向沒落，與之相應的，藝術品市場肯定會大受影響。
“不可能，你們這是在趁火打劫。”
老威廉憤憤不平道。
同時作勢要重新收起油畫。
張昊聳了聳肩：“老威廉，不要意氣用事，我相信來之前，你肯定去過其它地方，應該能感受到我們的誠意。”
“五百萬絕對不可能。”
老威廉連連搖頭。
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是停下了。
對方說得沒錯，他之前去過不少地方，有拍賣機構，有私人買家，出價最高的也才三百萬。
原因其實很簡單，從去年到現在，流入市場上的名家油畫數以萬計，直接把整個市場沖垮了。
斯蒂文立馬跟進道：“老威廉，我們新店開業，為了打響名聲，才會開出這麼高的價格，你不要錯過了。”
“斯蒂文，惠城隨便一套房子都不止五百萬，你們這個價格恕我不能接受，我賣畫沒別的目的，純粹就是為了買房，不然沒必要。”
“我這邊有個建議，隔壁韶城的房子比較便宜，房價只有惠城的三分之一，你可以考慮一下。”
斯蒂文幫忙出了一個餿主意。
韶關在惠城的北邊，位於三州交界處，嚴格意義上屬於內陸地區。
“NO NO NO，除了惠城、深城和香城，以及首都珠城，其它城市暫不考慮。”老威廉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幾個城市當中，也就惠城房價是最便宜的，最貴的珠城是惠城的三倍多，如果有選擇，他肯定首選珠城。
張昊攤了攤雙手：“老威廉，我們不跟你玩虛的，五百萬就是我們的底線，加一毛錢都不可能。”
“八百萬怎麼樣？我可以買一套小點的房子。”
老威廉丟擲了自己的意向價。
“抱歉，我們真的沒辦法答應。”
張昊搖了搖頭。
“斯蒂文，東方有句諺語，'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看在老鄉的份上，能不能幫幫我？”
老威廉把希望放在了對方身上。
斯蒂文嘆了一口氣：“老威廉，如果我是你，肯定見好就收，眼下大部分人都朝不保夕，市場行情只會越來越壞，而且惠城的房價還在不斷上漲，這一減一增，差的不是一兩點。”
“我知道，可我真的不甘心。”
老威廉狠狠錘了一下大腿。
“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斯蒂文放棄了勸說。
“老威廉，要不你回去再考慮一下吧？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在這個週末之前，五百萬的報價一直有效。”
張昊擺出了送客的姿態。
剛剛服務員來報，店裡又來了一位大客戶，這次同樣是油畫，而且還是梵高的，似乎比莫奈還要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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