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張昊陪著焦市長準時赴約，地點就在能源部下轄的招待所裡，對方直接要了一個大包廂。
看到客人到了，殷部長先是看了一眼手錶，然後才起身迎接：
“老焦，這位就是張董吧？真的是久仰大名了。”
“沒錯，就是他。”
焦化賢笑著點點頭。
“殷部長，您好！”張昊問候道。
客套過後，殷部長緊接著話鋒一轉：“二位來晚了，等下必須自罰三杯。”
“殷部長，真的是太抱歉了！”焦化賢滿臉歉意，趕緊解釋道：“不瞞您，我們倆特地提前了半個小時出門，但沒想到路上居然這麼堵，短短五公里的路，竟然用了四、五十分鍾。”
“現在是下班高峰，沒辦法。”
殷部長回了一句。
焦化賢忍不住發出感慨：“珠城的發展太快了，上次過來開會，當時還是夏天，大街上都沒這麼多人。
真不愧是首都，跟這邊一比，我們閩德簡直就是在原地踏步。”
“確實，首都的發展有點嚇人。”
張昊緊跟著附和道。
殷部長一邊安排服務員上菜，一邊搖著頭解釋道：“首都確實發展得很快，但也沒到你們說的這種誇張程度，之所以多了這麼多人，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聯邦下面的各機關單位，已經全部搬遷了過來，另外還有公司總部，以及各大城市的代表處等等，零零散散加起來起碼有幾十萬人；
其次，從年初開始，由於海外政局不穩，陸陸續續湧入了上百萬移民，後續應該還有不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有錢人，新移民政策根本攔不住他們；
最後，咱們本土也有不少人選擇搬過來，特別是北方地區，根據最新的統計數據，本土的移民數量幾乎是海外移民的兩三倍。”
“這得有三百萬人了吧？比珠城原有的人口都還要多，容納得了嗎？”
張昊不由得錯愕道。
“當然容納不了，這裡面有三分之一的人分散到了周邊幾個城市。
珠城也是費盡了心思，為了應對這一波移民潮，就在上個月，剛剛兼併了香山最南邊的三個城鎮，準備大興土木建一批保障房。
等房子建好後，他們再搬回來。”
殷部長介紹得非常詳細。
張昊忍不住詫異道：“幹嘛非要賴在珠城？就說旁邊的惠城、香城和深城，都是超一線城市，哪一個不比珠城好？”
“因為首都有聯邦最大的軍區。”
“呃，沒聽說啊？軍區在哪？”
張昊抓了抓頭髮。
這個理由確實很強大，有錢人不缺吃喝，最迫切的反而是安全問題。
“就在恆琴島上，恆琴島也是珠城最大的島嶼，大概有一百平方公里，島上不僅有陸軍基地，同時還是海軍總部所在地，據說要駐軍一百萬。”
“一百萬？整個聯邦好像都沒這麼多軍隊吧？”張昊皺了皺眉頭。
自從內戰結束後，聯邦一口氣裁掉了三分之二的軍隊，接下來幾十年又陸續搞了幾輪大裁軍，最終把軍隊總人數控制在了百萬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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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國民警衛隊的興起。
殷部長笑著解釋道：“這點軍隊不算什麼，上面剛剛透過了擴軍的決議，準備將軍隊規模擴充到五百萬。”
“什麼？難道真要打仗了？”
張昊差點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在夢境裡，雖然也有擴軍，但也僅僅只是將軍隊規模擴充到了兩百萬，連現實中的一半都不到。
蝴蝶效應越來越大了。
“張董不用擔心，打仗倒不至於，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有備無患。”
殷部長沒有多做解釋。
焦化賢見聊得話題太沉重了，於是連忙打岔道：
“殷部長，咱們今晚喝什麼酒？”
就在三人剛剛說話的功夫，服務員已經把菜都上齊了，簡簡單單三菜一湯，有葷有素，還算不錯。
“不喝了，明早還要起早開會呢！”
殷部長搖了搖頭。
焦化賢放下了手中的茅臺酒：“那就不喝了，喝酒傷身體，咱們多吃點菜。”
張昊見狀，立馬端起面前的茶杯：
“殷部長、焦市長，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二位一杯。”
“張董客氣了！”
……
半個小時後，三人吃得差不多了。
畢竟總共就三個菜，外加一個海帶排骨湯，再吃也吃不出花來。
焦化賢趁機詢問道：“殷部長，我們提交的煉油廠專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審批下來？”
“這個…怕是有點難辦啊！”
“原因呢？我有些不明白，煉油廠不是越多越好嗎？你們能源部難道還嫌產量多？”焦化賢面帶疑惑。
“老焦，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殷部長不禁唏噓道。
張昊忍不住插嘴：“怎麼說？”
“實話告訴你們，中東幾個產油區前景不明，原油產量非常不穩，沒有原油，建再多煉油廠也是白搭。”
“憑啥啊？總不能因為主觀猜測，就否決了我們的專案吧？”
焦化賢不滿道。
殷部長搖了搖頭：“這叫風險管控，眼下物資緊張，應該把有限的資源用到刀刃上，而不是盲目擴充產能。”
“殷部長，您就別跟我打官腔了，這裡沒有別人，能不能跟兄弟我透個底？”
焦化賢輕聲試探道。
殷部長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思索了片刻後，最終揭開了謎底：
“老焦，告訴你也行，你們不要外傳，上面準備全面升級鵝城的大亞灣石化工業區，計劃將現有的1200萬噸煉油能力，直接提升到每年4500萬噸，你們也是運氣不好，剛好撞在了槍口上。”
“這不是欺負人嗎？我們閩德距離惠城足有上千公裡，能有什麼影響？”
焦化賢整個人忿忿不平。
殷部長語重心長道：“老焦，危急關頭，咱們要服從大局。”
“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焦化賢不想輕易放棄。
既然上面如此重視石化產業，那他就更要積極爭取了。
張昊緊跟著勸道：“殷部長，焦市長也是迫不得已，最近一段時間，閩德接到了不少投資，加起來有兩千多億，市裡是真心需要一座煉油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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