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隨著深淵漸漸離開他們的生活,大興也逐漸的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夏日的炎熱重新捲土而來,充斥在炎暑夏日中的大興好像就連地面也能冒出小小的火花。
秦川坐在正德茶樓的後街門口,邊上還有一個穆英。
正德茶樓的位置那是妥妥的黃金位置,正門在主街上,前面的路人川流不息的,古色古香的大門透露著一股別樣的雅緻。
而小門卻設在了後街上,一條還住著許多居民有些古老的小巷子。
雖然小巷不寬,還有些蜿蜒曲折的,不過兩邊收拾的倒也乾淨,沒有丁點垃圾或是傾倒的汙水。
除了她們兩個像是家裡的野孩子不回家吃飯跑到這裡來閒坐著之外,倒也有許多外人流連在這條小巷。
“我小的時候就經常坐在這看著他們,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麼,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那叫觀察眾生百態。”穆英的嘴角帶著一抹微笑,望著眼前來來去去的人們,和秦川說道。
“他們,都是做什麼的?”秦川也跟她一起打量眼前的那些人,不時提幾個問題。
“你看,就是那個個頭稍矮一些,體型有點偏瘦的,哦,腰間還系著一條毛巾的大爺,他是做豆腐的。”穆英沒有伸手去指,只是簡單描述了一些那人的衣著體型特徵,讓秦川自己去尋找。
“那大爺家裡每天早上起早做豆腐賣豆腐,已經連續有三十多年了,他們店就在後面再往後數兩條街,他家就在前面一點的地方,那個紅房子尖的後面。
這大爺每天早上六點到八點都是生意最火的時候,上午也有零散的顧客去找大爺買豆腐,還要豆漿豆渣什麼的都有,等到了晚上,也就是五點吧。”一邊說,穆英一邊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
不知怎麼的,她們坐在這裡,看著那泛著歷史痕跡的青石磚,望著一臉悠閒似乎並沒有什麼生活苦惱的人們,秦川無端的就是不想使用手機,用那些帶快了生活節奏的東西。
好像她坐在這個地方,聽著身後傳來的悠揚古曲,彷彿她也被連帶著帶進了那個悠閒自在的世界裡,沒有任何的煩惱,沒有任何的惆悵。
“小川姐,要不晚上請你吃火鍋?”穆英望著街道上那些悠然走過的人們,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提議起來。
秦川剛想點頭,卻意外地看見遠處一個比較眼熟的老大爺揹著一個小行囊,還戴了副墨鏡,瀟瀟灑灑的走過來。
幾乎不用多回憶,秦川很快就記起來這人是誰了。
想起上一次見面,秦川忍不住輕輕一笑。
邊上的穆英好奇的順著秦川的目光看過去,也是一愣,隨後轉頭問秦川:“小川姐,你認識徐老卦?”
秦川收回視線,看向穆英:“徐老卦?”
穆英點頭,視線往那邊輕掃一眼:“就是他啊,不知道原名是什麼,不過鐵口直算,大家都叫他徐老卦。”
點了點頭,秦川看見徐老卦也看見了她,在原地遲疑了幾秒還是往她這邊走過來,便回頭和穆英說了一句:“我也是找他算卦才認識的。”
前方,徐老卦已然衝著秦川走了過來。
兩人有些客套的各自露出一個笑容,還互相握手問好。
“上次一別,沒想到再見面小友氣色更佳啊!”徐老卦笑著稱讚秦川。
眨了眨眼睛,秦川也道:“老先生看起來亦是抖擻精神啊!”
徐老卦哈哈一笑,看向旁邊的穆英:“什麼時候小英丫頭都出落得這麼漂亮了,有沒有找好下家啊?”
穆英臉色一紅:“您怎麼又來打趣我,見到老爺子不容易,不如今天晚上請老爺子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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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卦一笑,確實搖頭婉拒了:“不了,已經約了幾位老友,小英丫頭的好意我就收下了,下次吧。”
又互相說了兩句,徐老卦這才開始告辭。
等臨走之前,不知怎的,徐老卦突然突然想起一件事,拿出手機:“不如小友給老夫留一個微信吧,以後有什麼事也方便溝通。”
秦川點頭,自然沒什麼可拒絕的。
同樣拿出了手機,然而秦川只是輕掃了下徐老卦的二維碼,卻沒想到馬上在她的手機頁面裡就蹦出來了徐老卦的個人信息。
只不過這個人被她標記為“做廣告賣訊息的”。
秦川一愣,抬頭看向徐老卦,徐老卦也同樣在看著她。
不過很快,二人相視一笑,只不過秦川的笑容有些尷尬,而徐老卦的笑容隱含深意……
告別了徐老卦,穆英給秦川講著有關徐老卦的趣事。
“按理說這個徐老卦應該也是修派的修士,不過他的性格比較古怪,怎麼說呢,就是修士也是有好人有壞人的你知道吧,不過在他這,不分什麼好壞,有些時候只要給錢他就能給人家算卦,有些時候甚至不要錢,完全免費的。”
這個秦川相信,畢竟她就經歷過這麼一次免費的卦。
“一開始徐老卦在修派裡頭人緣挺好的,因為他算得比較準。”穆英說道,然後又給秦川解釋:“這個算卦呢,要怎麼解釋,其實也是靈學上的一種,不過最近這幾年被太多的人攪臭了,也不是每一個人看幾本一經八卦周易就能看得懂手相面相給人算命了。”
頓了頓,穆英才道:“不過不得不說,徐老卦這門手藝真的是,算得特別的準。”
“別說是那些個小事,就是算陰陽,甚至算氣運等等,他都能大致的說出一二來,而且極準。”穆英毫不掩飾的稱讚著,
“不過他這人也有一點不好,就是他的脾氣比較古怪,上一次,督察處和總局聯合抓一個人,結果就因為徐老卦一直幫他,我們用了好長時間都沒能抓到他,一直到後來控制住了徐老卦,這才抓到他……”
穆英帶著秦川往裡頭,還一邊說著有關徐老卦的事情給她聽。
外面,戚嶼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了,正坐在大廳靠角落一點的位置,黃昏時刻的橘紅色夕陽從窗戶邊上透出來,灑在他的身上,金燦燦紅暈暈的,卻也顯得掛在他嘴角的那抹笑容格外的柔和動人。
等秦川看見戚嶼的時候,忍不住一愣,隨後才恢復正常。
邊上,穆英停下了話頭,看了一眼戚嶼,偷笑了一聲,問秦川:“小川姐,你和戚哥現在怎麼樣啊?”
如今全督察處包括特派總局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戚嶼在追她的事,這些人目前也沒發表出個什麼態度,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觀望還是樂見其成。
反正現在戚嶼表現的都已經如此明顯了,可秦川卻一直都沒有收到任何一個人的勸告或是關心等等這樣的話。
斜眼看了穆英一眼,秦川哼哼了一聲:“什麼怎麼樣。”明知故問。
穆英“嘿嘿”一笑,表情有些猥瑣:“就是,就是,你答應了沒有啊?”
秦川翻了個白眼,似乎並不想和穆英說這件事。
“晚上不是要去吃火鍋,走吧,帶上他一個。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戚嶼才終於提出了一個有建設性的話題:“過幾天我想去天山,你去嗎?”
秦川一愣,腦子裡不自覺的想起有關天山的各種美景以及當地的特色等等。
“去天山做什麼?”秦川問道,不過隨後就見戚嶼輕輕閃爍了一下目光,便也當即識趣的沒再多問。
而旁邊的穆英聽著兩人好像打啞謎一樣的對話,卻是神色不變仍像之前一樣吃著東西。
好似沒聽到兩個人說話。
“那你準備在那邊呆多長時間?”秦川問道。
“大概一個月兩個月左右,去嗎?”戚嶼道。
秦川猶豫了一下,“什麼時候去,讓我考慮考慮。”
“大概一個星期之後吧,可能除了我們還有別人,你也可以帶其他人一起,相信我,你不會後悔的。”
見秦川看他,戚嶼嘴角微翹,又加了一句:“我並不是去旅遊賞風景的。”
吃著牛頭丸子的穆英低著腦袋,可心裡面卻在東想西想,既然不是旅遊欣賞風景的,那就是去辦事的嘍,可是又有什麼事要去天山才能辦?
等吃過了飯,秦川和戚嶼照樣溜溜達達的回酒店,穆英則跟他們揮手告別,她今天晚上回她師父在大興的房子裡住,這幾天她都是白天去找秦川,晚上自己回去睡覺的,早就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時刻盯梢。
等把秦川送進房間的大門,戚嶼站在門口想了想,正好對上秦川疑惑的目光。
“我去天山是準備解封印的。”戚嶼說道。
秦川一怔,不過看向走廊上的攝像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好,什麼時候走提前和我說一聲。”
戚嶼笑了笑,點頭回了房間。
隨著夜色漸深,似乎大家也到了要休息的時候了,然而這個夜晚似乎也並沒有多少人準備提前入睡。
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面夜色的秦川,突然接到了一通來自老熟人的電話。
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秦川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後接起電話。
很快,秦川穿了件外套拿著手機出了門。
樓上的房間裡,戚嶼的目光一路跟著秦川,似乎透過那鋼筋混凝土的水泥牆面能看到她去了哪裡,又見了什麼人。
不過很快,戚嶼移開了目光,望向空中的繁星點點。
當秦川到的時候,沈紹峰早已經坐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環視四周,秦川沒有意外,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並沒有安靈和方舟他們。
拉開凳子,秦川坐在沈紹峰的對面,舞臺上,歌手那沙啞的嗓音正在演唱著一首悲情的傷心歌曲,似乎是在敘說關於一段傷感的愛情故事。
炫彩燈光交錯的酒吧裡倒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亂七八糟,只是有幾個坐在角落裡的都市男女在互相講述著自己可悲的人生經歷罷了。
沈紹峰給秦川點了一杯酒,叫什麼名字秦川沒有聽清,只是在昏暗的燈光下輕輕地審視著今天晚上的沈紹峰。
良久,沈紹峰突然笑了,然而那笑聲裡頭似乎充滿了疲憊與無奈。
“在看什麼?”沈紹峰問她。
秦川輕輕挑眉,沒有回答他,眼神裡帶著一分見慣了世事的漠然:“約我是有什麼事?”
沈紹峰也笑:“怎麼沒有事情就不能約你了嗎?”
然而秦川還是那副神情,嘴角雖然掛著一抹輕笑,可是眼神還是一片平靜。
有些尷尬的,沈紹峰收起了嘴角的笑容,漸漸地也同秦川一樣,面無表情。
就這麼坐了好久,直到侍應生將秦川的那杯酒端過來,才算是勉強打破了沉默。
淺嘗了一口,秦川放下酒杯,玻璃質地的杯子與大理石面的桌臺輕輕相碰,發出清脆的“叮”一聲。
沈紹峰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又一直都沒有說得出口。
“安靈他們還好嗎?”又喝了一口酒,秦川打破沉默率先問道。
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搖了搖頭,沈紹峰的表情有些難懂:“好也不好,不過就是查案子,在哪不是查,反正只要我們接手的肯定有人命,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也沒什麼不能看的。”
秦川望著沈紹峰,等著他說之後的事情。
“不過,這死的人也太多了點吧,呵,就像是人命不是命嗎!”略帶著些嘲諷的語氣,沈紹峰和秦川諷刺著那些個命案。
秦川面無表情的看著沈紹峰,似乎在從他嘴裡等著什麼樣的話。
沈紹峰也同樣定定的看著秦川,良久才道:“是不是上一次我說錯了什麼,總覺得似乎我們的關係好像一下子就遠了。”
目光輕輕閃爍了一下,秦川確實沒想到沈紹峰居然到這會兒了還會說出這樣的話。
“並沒有,你只是,說了句實話。”秦川扯了扯嘴角,眼神平淡,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沈紹峰。
眨了眨眼睛,沈紹峰的臉色稍稍有些複雜,不過還是一直注視著秦川的眼睛。
“他們都走了嗎。”沈紹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