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與周靖明的電話,秦川睡了一個並不太安穩的覺,當然,她現在也不需要睡覺,只是她覺得她還是應該按照人類正常的生活習慣去生活。
第二天一早,風雨無誤的穆英似乎帶著滿身的朝氣和露水有些興沖沖的敲響了秦川的房門。
秦川開啟房門,淡淡的目光在興高采烈的穆英身上轉了一圈,隨後道:“進來吧。”
穆英見她這樣忍不住有些訕訕的收起了笑容,跟在秦川身後走進了房間。
坐在沙發上,秦川也無心再問她昨天已經說好了不讓她來怎麼今天又來了,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有些拘謹的坐在秦川的對面,穆英輕咳兩聲,狀似好奇的樣子環顧四周:“這裡還行啊,我以前都沒來過大興,聽說這裡的灌湯包特別的有名。”
“請讓我請你?”秦川道。
穆英立馬尷尬的假笑:“沒有沒有,我就是聽說……”
“走吧,我也沒吃早飯,請你一頓。”說著,秦川站起身,拿錢揣進褲兜,率先往外走去。
留下穆英,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該跟上去還是留下,摸了摸頭髮,有些糾結的還是跟在了秦川的後頭。
“額,秦小姐……”穆英剛剛開口,在看見秦川望過來的眼神之後馬上改了口:“我叫你小川姐好不好?”
秦川轉過了頭,穆英便直接道:“那,小川姐,嗯,其實來的時候我也知道,就是您跟我們處長說的,不過吧,您也得聽我解釋,我來之前我們處長還特意讓我跟您好好說說。”
開了電梯門,秦川微不可見的頓了下腳步,隨後繼續若無其事一般的走了出去,而穆英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並沒有發現秦川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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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知道,我們當初幹的就是這份活,是啊,是有些危險,不過那也算不了什麼,畢竟就像我們處長說的,這世界到處都充滿了危險,就算是走在大街上可能一個花盆掉下來都有可能砸死人呢。”
穆英先是很正經很嚴肅的說著,但馬上就反應過來:“哦,我們處長不是說您,就是,也是之前說過的一句話,是為了說我們的。”
“這家?”停下腳步,秦川道。
愣了一下,穆英抬頭看過去,才發現是到了地方,然後馬上用力點頭:“對對對,就這家,我之前在網上看過他家的點評,說是很不錯,非常正宗的。”
秦川抬腳走了進去。
“二位要點些什麼?”坐在靠窗邊的位置,老闆娘馬上過來點單。
秦川輕輕揚了揚下巴,示意讓穆英點,老闆娘馬上看向穆英。
小店不大,沒有什麼選單,不過就是一些普通的灌湯包和早餐而已,都寫著名字和價格掛在了牆上。
穆英快速的點了幾樣,又算計著自己和秦川的胃口,稍微多點了一些。
等老闆娘拿著單子離開,穆英又繼續道:“所以像是我們啊,畢竟也進了這行這麼多年了,其實早就知道有很多事情可能根本不在控制範圍的,可是那又能怎麼辦,就像是這世界上壞人那麼多,就總要有好人用性命去填補出這個窟窿。”
“當然,我也怕死啊,誰不怕死,畢竟能安然無恙的活到這麼大也是怪不容易的。”小聲的說了一句,隨後穆英又道。
“但是那又能怎麼辦,這樣的事也必須要有人做啊,小川姐,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特別孤獨的人,我忘了是在哪裡看到的,但是他就是去守燈塔的人。
那個燈塔建立在海中央,是非常必需也必要的東西,而且還不能通電,他只有一盞煤油燈,只有自己一個人,就要很辛苦很辛苦也很孤獨很孤獨的一個人站在很高的燈塔上,面對著周圍四面八方的大海,然後每天做著特別枯燥的記錄。”
穆英的表情很認真,秦川也看著她,似乎是被她說的感染了。
“可能我說的不夠好,但是這是真的,最孤獨的人,可是這樣的工作都有人去做,我們呢,享受著美好的世界,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一根釘一塊瓦,我們生來就在這個世界上有自己的位置,可能同樣的事情不會有人會比自己做的更好了。”
輕輕的握了握拳頭,穆英一臉的鬥志昂揚,好像現在就要豁出命了一樣。
秦川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突然忍不住笑了。
穆英微怔,隨後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臉上也浮現兩團粉色:“怎麼了小川姐,是我說的不對嗎?”
嘴角仍帶一絲笑意,輕輕搖了搖頭,秦川微嘆了一口氣,“沒什麼,其實你們也不用這麼害怕,我只是想提醒你們小心一點,畢竟,你們跟這件事也沒什麼關係,到時候只要不瞎攙和就行了。”
穆英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不過馬上就皺起了眉,說話也有幾分遲疑:“可是,歸墟派的山門就在大興附近,而且每三年一次的九州大會也是在大興召開……”
“什麼?”秦川有點驚訝的問她,隨後壓低了聲音,表情也開始變得難看:“你的意思是嗎,如果到時候發生了什麼,他們都會參與進來?”
點了點頭,穆英說起話來有些吞吞吐吐:“而且這一屆的歸墟派掌門,陽煦真人,還是個喜歡登高一呼的,若是讓他知道了這件事,恐怕他就得宣揚的所有修士都知道……”
“兩位的灌湯包。”老闆娘將幾屜蒸籠拿了過來,隨後馬上著急的又回了後廚。
將蒸籠往中間推了推,穆英打量著秦川的臉色,卻看不出來什麼。
“吃吧,別想那麼多。”看穆英的表情似乎沒有最開始那麼輕鬆了,秦川不再想那些,對她示意桌子上的幾屜包子:“該來的總會來的,躲都躲不掉。”
穆英深色凝重,悄悄地向秦川靠攏,低聲道:“小川姐,我用不用告訴他們疏散群眾啊?”
秦川愕然,旋即搖頭失笑:“不用,你放心,沒到那種程度。”
看見穆英漸漸放寬了心,秦川也跟著說起了別的,只是視線似乎在不經意間輕掃了一眼周圍那濃郁密集到甚至能將她切成幾百上千塊的黑色線條。
如果這是一張漁網,恐怕一網下去三年不再有魚。
然而秦川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就如同沒看到有一縷淡淡的,如同是蛇一樣的黑色煙霧不斷在她周圍的網格上來回蜿蜒爬行。
對面正放鬆了心態開始大口吃包子的穆英,卻好像壓根就沒發現自己的身邊都有些什麼。
吃過了早餐,兩人又沿著大街小巷溜達了一圈,算是轉一轉這個名都古城。
秦川能看得出來,穆英似乎很興奮的樣子,畢竟於她而言,秦川與平常那些需要她時刻密切監視以及小心的人不同,再怎麼說,秦川和和她大師兄學了三個月的劍術,且那三個月她雖然也是公職在身,但兩人經常陪練,多多少少也相處出了一兩分的同門師姐妹之情。
而如今她又能跟著秦川很悠閒自在的漫步在這座歷史有名的文化古城裡,幾乎算得上是公款旅遊了,她怎麼能不高興。
再者,秦川還是個有錢人,本著萬一這一次要是留在大興了,以後她的這些錢可真沒人替她花了,秦川花起錢來也是毫不手軟,讓穆英也更加興奮啦。
隨著兩人快節奏的大致在這城市最有名的幾處地方都轉了一圈,秦川也注意到不時從穆英身上飄落的,幾乎肉眼不可見的蒲公英種子。
不過她也注意到了,幾乎所有的蒲公英種子飄落還沒等飄落到地面上,就碰到了空中連綿的黑色細網,而後,帶著一抹淺淡的霧氣,輕輕地墜落在地。
等晚上回到酒店之後,秦川狀似不經意的偷偷藏了一顆穆英身上飄落的種子。
瑩白中帶著幾分淡黃的小顆種子,就像是一顆小米一樣大,特別不眨眼的被藏進了秦川的衣兜。
走進房間裡,秦川隨手關上房門,穆英晚上在她的隔壁單開了一間房,不過眼下還是二人處在一起。
當黑色的霧氣漸漸從秦川身上溢位,甚至已經充滿了整間房,將那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黑色奸細完全的趕出房間,秦川這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那種無時無刻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讓她覺得就好像是在記者的鎂光燈下,好像自己做出的所有的動作,甚至說過的話都被放大到萬千螢幕上,被億萬的人觀看。
坐在沙發上,秦川開啟電視機,讓電視劇裡人物的說話聲傳到房間裡,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而穆英也果然很有興趣的坐在沙發上開始看起了電視劇。
“你也喜歡看這個啊,我也很喜歡呢,原來還以為出任務看不到了呢,沒想到居然也能收到這個臺啊。”穆英從桌子上拿過剛買回來的小零食,一邊吃著一邊盯著電視機看個沒完,嘴上還不停歇的和秦川說道。
“還好,我以前喜歡。”瞟了一眼電視機上的內容,秦川說道。
“哦?以前喜歡,那現在呢?現在不喜歡了嗎?為什麼。”穆英饒有興趣的回過頭問道。
“不知道。”秦川盯著電視機,額角卻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了一滴冷汗。
穆英仍然毫無所覺,吃著薯片,嘎嘣脆響的,看著電視。
良久,秦川沒有轉過頭,只是臉色在昏黃的夜燈下顯得似乎有些不太對。
“你的本型就是蒲公英是嗎?”秦川突然問道。
穆英點了點頭:“對啊,就是一朵蒲公英,不過你放心啦,一般人抓不到我的,因為蒲公英的種子滿天飛呀!”
可是外面的天上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大興的蚊子恐怕都不會輕易地就能飛出去一隻。
“會不會有人傷害到你,我的意思是說,那些種子。”秦川又道,語速有些微微的加快。
穆英想了想,搖頭:“不會的,一般只要
等晚上回到酒店之後,秦川狀似不經意的偷偷藏了一顆穆英身上飄落的種子。
瑩白中帶著幾分淡黃的小顆種子,就像是一顆小米一樣大,特別不眨眼的被藏進了秦川的衣兜。
走進房間裡,秦川隨手關上房門,穆英晚上在她的隔壁單開了一間房,不過眼下還是二人處在一起。
當黑色的霧氣漸漸從秦川身上溢位,甚至已經充滿了整間房,將那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黑色奸細完全的趕出房間,秦川這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那種無時無刻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讓她覺得就好像是在記者的鎂光燈下,好像自己做出的所有的動作,甚至說過的話都被放大到萬千螢幕上,被億萬的人觀看。
坐在沙發上,秦川開啟電視機,讓電視劇裡人物的說話聲傳到房間裡,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而穆英也果然很有興趣的坐在沙發上開始看起了電視劇。
“你也喜歡看這個啊,我也很喜歡呢,原來還以為出任務看不到了呢,沒想到居然也能收到這個臺啊。”穆英從桌子上拿過剛買回來的小零食,一邊吃著一邊盯著電視機看個沒完,嘴上還不停歇的和秦川說道。
“還好,我以前喜歡。”瞟了一眼電視機上的內容,秦川說道。
“哦?以前喜歡,那現在呢?現在不喜歡了嗎?為什麼。”穆英饒有興趣的回過頭問道。
“不知道。”秦川盯著電視機,額角卻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了一滴冷汗。
穆英仍然毫無所覺,吃著薯片,嘎嘣脆響的,看著電視。
良久,秦川沒有轉過頭,只是臉色在昏黃的夜燈下顯得似乎有些不太對。
“你的本型就是蒲公英是嗎?”秦川突然問道。
穆英點了點頭:“對啊,就是一朵蒲公英,不過你放心啦,一般人抓不到我的,因為蒲公英的種子滿天飛呀!”
可是外面的天上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大興的蚊子恐怕都不會輕易地就能飛出去一隻。
“會不會有人傷害到你,我的意思是說,那些種子。”秦川又道,語速有些微微的加快。
穆英想了想,搖頭:“不會的,一般只要不被有心人看見並且特別標記,是不會有人知道我在哪裡留下了種子的。”
“那大興之外呢,有沒有?”秦川又問。
穆英搖了搖頭,有些不太好意思:“我目前的範圍就只到大興裡面,外面還不行……”
隨後穆英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怎麼了?”
秦川搖頭,沒什麼,可心裡卻在算計著大概的時間。
“那你分出去的種子一共有多少,或者都在什麼地方你能感覺得到?”秦川最後問了一句。
穆英點頭:“可以的,不過這也有個時間限制,而且不能被損壞。”
說著,穆英好像挺沒心沒肺的笑了一聲:“放心好了,小川姐,沒事的,真出了什麼問題我會自己逃跑的,你放心,這麼多年還從來都沒有人能看出我是怎麼逃跑的,除了空中的風,沒人能抓得到我!”
秦川閉了閉眼睛,再沒搭理穆英,只是驀然站起身往臥室裡走:“我累了先休息,你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穆英一愣,想了想,也把電視關了:“那好,小川姐,我就先不打擾你了,晚上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叫我啊!”
留給穆英的只是一扇被無情關上的大門。
摸了摸鼻子,穆英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不過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秦川的房間。
而實際上,剛剛關上房門的秦川卻是已經雙腿無力的癱坐在了沙發上。
屋子裡沒有開燈,一片黑漆漆的,秦川好像渾身都在顫抖,臉色難看的嚇人,眼神中有掩藏不住的恐懼。
或許每一次她見到那個人,她都會如此的,如此的軟弱吧。
從內心深處自然而然產生的臣服和敬畏甚至讓她生不起任何一絲的反抗之心,甚至她想都沒想過,要如何去抵抗他,然而這也是更讓秦川畏懼的一點。
原先充斥在房間中的黑色霧氣漸漸收縮,當初是怎麼將那些外來者趕出去的,如今就是怎麼被那些外來者重新趕回來的。
直到所有的魔氣全部迴歸秦川身體,可屋子裡卻始終空出了一塊什麼都不存在的空間,在那周圍,是大片濃郁的甚至分不清現實與噩夢的黑暗,只有那一個地方,空出了一個人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