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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楊牧王,叉手禮

其實楊牧的想法,程洲大概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這次從明面上來看,楚雄楊氏第三次崛起的時機好像還不錯。

此刻段氏和高家都在忙著攻打緬甸,現在國內非常空虛;如果楊牧想搞事,就必然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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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雖說是三足鼎立,但一到關鍵時刻、段氏和高家總是會不記前仇的聯合起來對付楊家;從來就沒有一家會找楊家來聯合去對付另外一家的情況出現,這真的讓楊家非常鬱悶——你們特麼的就那麼恨我?

這回,楚雄楊氏卯足了勁要給段氏高家算總賬。

“在高泰明來找我商議‘合兵’攻打緬甸之後,我猶豫了很久;後來高家和段氏幾次派人來催我發兵,我都遲遲難以決斷。”

楊牧說到這裡微微一笑:“直到我在酒樓偶遇丁先生,我裝作楊家的一個幕僚來問丁先生,您認為我應該怎麼辦?丁先生說‘當然是答應出兵了、而且給出的兵力要和段氏、高家一樣多,以此迷惑他們倆家。之後······’我趕緊就捂住丁先生的嘴,不敢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繼續說下去!哈哈,自那時起,我知道丁先生就是我期待已久的蕭何、孔明啊!”

“丁先生給我出主意,調集威楚府下屬土司的私兵送去騰衝前線;如果有哪個土司、酋長不聽調令,就說這是大理國國王的命令、誰不服從的就以國法治罪!果然,威楚府屬下二十土司就有九個抵制這項命令;我就讓聞隆帶領左護軍去蕩平了他們。”

程洲聽他一一解讀,明白了何癲給楊牧出的餿主意:先拿國法大義來壓你‘這是國王的命令’、‘事關國運的一戰’,你支不支援?誰不支援,誰就是全民公敵!

雲南這一塊地盤,直到千年以後的中華民國時代還有不少土司(相當於原始部落的酋長);那在古代大理國時代,地方土皇帝的獨立性就可想而知了。基本上大理國就是一個由幾百個大小‘土邦’組成的聯邦國度。

大理三巨頭中,段氏的直屬地當然就是大理府了,高家的基本盤是繕闡府(昆明);而楚雄楊氏佔據的威楚府統制面積是大理府和繕闡府加起來的兩倍,實力遠超兩家之和。

在後世的二十一世紀,楊氏依然是雲南白族第一大姓,有個名人就是舞蹈家‘楊麗萍’。

楚雄楊氏的勢力太過強大,這才是段氏、高家屢次聯合起來壓制楊家的根本原因。

只可惜楚雄楊氏一直沒有優秀的領導人,無法把實力傳化為勝利。

當然,其中的一個客觀原因就是:咱們楊氏這個中型土皇帝下面也是幾十個小土皇帝,我也指揮不動他們啊!

“丁先生讓我把消滅掉的土司地盤登記造冊,拿出三分之一分給其他聽話的土司;把抄家得來的錢銀物資充作軍資,把滅門之後搜刮的奴婢女子賞賜給將士們傳宗接代。再把所有的男性俘虜送到騰衝緬甸邊境去充軍作戰,我們楚雄楊氏的貢獻的兵力可是比段氏還要多呢,哈哈!看他還有何話說?”

楊牧對何癲(丁文)的一系列安排都非常滿意,只恨自己沒有早日結識於他。

“如今,騰衝前線那邊的戰役打的是焦灼激烈;而我這裡卻收攏了屬下土司的所有私兵和糧草,我的左護軍、右護軍的兩萬將士們又都得到獎賞、士氣正盛!這次起兵有有丁先生這樣的世外高人指點、和燕趙猛士聞隆相助,可以說是十拿九穩萬無一失。我只擔心天朝上國的態度,希望程相公回到東京之後多多美言!”

——

他拿出幾張票據和一箱財寶:“雲南自古盛產寶石,這是我挑選的各色無瑕疵的幾顆石頭和一些地契、錢莊匯兌銀票;區區薄禮,還望程相公不要嫌棄。”

推到程洲面前,還沒完呢!他神秘的小聲說道:“銀票是中原洛陽孟記商號的通存通兌、數籌不連續,我們在益州(四川)採買和到中原打點,都是走的孟記票號,非常好用。”

程洲聽樂了,大方的把禮物收下。

自己的金錸錢莊完全交給姐夫武晨躍打理,外面也都以為是‘武’氏產業,利潤主要是用來支撐情報機構‘縱橫司’的消耗。而這些灰色交易,當然走孟記那邊比較穩妥。因為孟記是百年老字號,背後有不少皇親國戚的股份,信用堅挺。

而用來行賄和送禮的銀票甚至是小額的紙幣(交子),程洲用現代的理念要求他們必須把編號打散、還要把新票作舊,這樣使用起來就更安全了。因為在宋代對

經濟案件的查辦已經達到初步系統化了,有經驗的監察御史和刑部老籤頭都掌握了金融犯罪的規律。

大宋朝廷雖然腐敗潰爛,但體系還沒有完全崩壞,謹慎從事總是沒錯的。

——

楊牧現在信心爆棚,看樣子已經是準備好當國王了。

周邊這些屬國,誰想奪權上位都得顧忌中原王朝的反應;中原王朝在儒家禮法制度挾持下是非常固執的,歷史上甚至有幾次出兵進入鄰國‘懲治犯上作亂的逆賊’。相反,如果事先主動與天朝上國溝通、得到中原的支援,那無疑就相當於吃了定心丸!

“楊總管放心,我回東京以後會向宣和皇帝(宋徽宗)陛下稟報‘緬甸乃我華夏‘胞波’兄弟,大理段氏貪婪殘暴、無故侵略攻之!’‘有心向中原仰慕王化者楚雄楊氏也,起兵撥亂反正、解救黎民於水火。’‘今楊氏掃清汙穢深孚人望,亦謙卑上表向大宋稱臣。懇請承襲大宋金紫光祿大夫、大宋雲南節度使、大理國王之位’!楊總管,你看我這樣稟報可還行?”(‘胞波’是緬甸語:親兄弟。緬甸最早以孟獲後代自稱、自認是華夏的兄弟)

程洲笑盈盈的看著聽的心花怒放的楊牧。

“哎呀!這,哈哈,這真是······多謝程相公啊!感謝感謝、感謝您的深情厚誼,我楊牧繼位之後一定還有大禮回報!”

——

陰山腳下,前套草原(河套的東半部分,今呼*和晧特周邊)。

“蕭幹——!”

“你這個中原賊、背信棄義的賤種!竟然出賣我們?”

梅爾契納氣急敗壞,指著對面女貞陣營裡的蕭幹怨毒的咒罵。

蕭幹是心繫天下的人,哪裡會在乎梅爾契納這等臭魚爛蝦?

他只顧低眉順眼的對身旁的金國小將稟報:“宗弼將軍,這位陣前叫囂的就是黑汗國援軍主將梅爾契納。您仔細看看他們現在的狀態,我一路引著他們在陰山亂轉,把他們的戰馬耗得四蹄打顫、騎手累的腰塌背駝,現在要拿下他們易如反掌。”

“嗯,我注意到了。對面的戰馬不停的甩頭吐舌,已經不堪驅馳了;騎手們在馬背上扭腰挪胯,肯定是都磨破了襠、顛散了腰。這八萬人確實不堪再戰,已經廢了。”

蕭幹一愣:看來得從新評價這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小將了。

他竟然從我提醒的跡象中還注意到這麼多細節,小小年紀就凸顯出未來名將的風範;金國僅僅一個偏將就這麼厲害,女貞蠻族也不完全是靠運氣反殺遼國、還真是出了不少人才啊!

“宗弼將軍果然明察秋毫,蕭某佩服!”

蕭幹叉手一禮。

“唔,蕭幹大王一直用中原禮儀?”

那金國小將卻被蕭幹的這個叉手禮引出興趣,

“哈哈!你們契丹人曾經自認華夏之主,亦與宋國分稱北朝、南朝;有例在先,現今我們女貞人又如何做不得華夏之主?”

蕭幹大吃一驚!

如果說原先他對這個‘宗弼’只算是高看一眼的話,現在的他簡直就是震驚了:這個偏將究竟是誰?從他話語透露出的學識、格局來看,絕非等閒之輩誒!

完顏宗弼,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

可惜以他蕭幹(路東)在後世的學渣本質,根本就不知道完顏宗弼就是靖康之變以後與岳飛對抗的大名鼎鼎的反派——‘金兀術’!

——

女貞人原先生活的黑龍江流域畢竟偏僻,還處在原始狀態。

完顏宗弼跟完顏宗翰、完顏宗望是一輩的人,但是年紀小了二十多歲。

完顏宗弼(金兀術)在上述兩人死後成為金國的頂樑柱,學識和格局自然是一等的。

他現在還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雛鷹狀態,但自小學習的華夏典籍已經開啟他的視野;中原禮儀教化早已經在金國上層被當做時尚全面普及,底層民眾跟著學也是遲早的事。

叉手禮,可以說是一個劃分族群的標準:你是蠻夷還是文明人,就看你用的是什麼禮儀!

而叉手禮又是與春秋、秦、漢所流行的‘揖禮’來區分時代的標誌,叉手禮盛行在唐、宋、金遼、金、元時期,直到蟎清時期完全消失······原因就不用多說了。

叉手禮是一種主要用於站立時的行禮方式。

宋人《事林廣記》載‘凡叉手之法,以左手緊把右手拇指,其左手小指則

向右手腕;右手四指皆直,以左手大指向上。如以右手掩其胸,收不可太著胸,須令稍去二三寸,方為叉手法也’。

即:雙手手指交叉於胸前而表示敬意的禮儀。

這種叉手禮,無論男女老幼都可以不分什麼‘男女左上右下’的使用;叉手禮不像拱手、作揖那樣行完禮手部動作即結束,而是放在胸前繼續這一動作一段時間。有“叉手不離方寸”之說,方寸即心臟部位,這裡指的是胸前。

叉手禮能在唐、宋、金遼、金、元時期成為通用禮,是因為它沒有秦、漢以前的那些禮儀的過於繁瑣、講究(容易弄錯動作丟臉),但又足夠莊重。

完顏宗弼刻意聊起這個話題,一方面是炫耀學識、表示咱也是文明人,另一方面也確實表達了他個人夢想入主中原的雄心壯志。

可惜金國還輪不到他‘金兀術’做主,要不然他早就策動對大宋的攻勢了;佔了它中原也不能停手,咱還要看看江南美景呢!

——

“蕭幹大王,我帶領的這五千騎兵雖然人數不多,但在以逸待勞之下擊破這幫毫無戰意的破落戶還是沒問題的。你的六千族人就歇了吧!”

完顏宗弼輕蔑的瞅了對面八萬黑汗騎兵一眼,就準備拔刀發動。

“且慢!”

蕭幹灑然一笑:“宗弼將軍,我還有驚喜送上,何必急在一時?”

“哦?”

完顏宗弼高興的點頭,右手一個‘請’姿勢,示意他展示驚喜。

蕭幹策馬走近黑汗主將梅爾契納。

梅爾契納在對面看這兩個敵將完全不理他,只顧著聊天玩,他正鬱悶呢。

見蕭幹終於上前搭話,梅爾契納忍著肚餓,頂起最後的力氣大吼起來:“蕭幹賊子,你把我們騙得好苦!說什麼指引我們到河套來有吃有喝、搶錢搶女人,你這個混蛋卻把我們引進女貞人的伏擊圈?你還敢上前,是來送死麼?”

蕭幹擺擺手:“梅爾契納,咱倆以往並無冤仇,只是命運作弄啊!你我在這種境況下相遇,我也是迫不得已,只好請你先死了!”

他說到這裡一揚手:“你看這是什麼?”

梅爾契納下意識的往後收韁繩、上身往後一縮,要躲蕭幹的‘暗器’。

“黑······”

‘噗’!

梅爾契納剛想喊‘黑汗國的兄弟們,跟他們拼了!’結果只喊出一個‘黑’字,就被身後的親衛吉良斯砍掉了腦袋。

關鍵時刻,你只需要喊一個‘殺’字就足夠了;之後很可能八萬黑汗騎兵就發動起來搏一搏,那女貞人和蕭幹這邊會付出多少代價就不好說了。

唉,越簡單越有力量不懂?

“哇!”

黑汗人一片大譁,完全崩潰了。

在生死存亡危急關頭,咱們的頭人老爺咋還被自己人殺了呢?

吉良斯用刀紮起梅爾契納的頭顱,轉身對族人大聲喊道:“梅爾契納已死,我吉良斯就是你們的新頭人了。蕭幹大王向長生天起誓過,只要我們投降就能保全性命、還有烤羊肉吃!”

他最後這一句簡單粗暴的‘投降就能保全性命、還有烤羊肉吃’,徹底擊潰黑汗人的心智;他們飢腸轆轆瞎跑了這麼多天,主要是還帶著婦孺老幼哭哭啼啼的,確實頂不住了。

大夥兒紛紛棄刀下馬,先在地上躺會兒,讓磨破皮的襠部休息一下······

——

“嗯,不賴!蕭幹大王,你送的這份大禮我收下了。”

完顏宗弼撫掌讚歎。

如果能不犧牲部下的話,他當然願意招降。

對於蕭幹的事先佈局,他也深以為然:要是我,也會試著先買通對方的心腹以備萬一。

“你不用擔心你的前程,你們契丹人的‘天祚皇帝’我們都能善待,你完全可以放心的歸順金國為朝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