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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渡人難渡劫

“佳懿,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去西軍探望父母的路上。”

“原諒我提前啟程,我只是不想看你送別時強忍的淚水,我不想看你在送別時的落寞心碎;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因別離而憂鬱的眼睛,不想讓你看到我漸漸遠去的傷感背影······”

“我這樣做,是我自私自利,是逃避、是怯懦——可是,也許只是因為,我愛你······”

“等到我回返,差不多是十八歲生辰。我說過,到十八歲的時候,我就娶你。你說你那時都二十四歲了,比我大了六歲,恐怕公公婆婆有疑慮······這有什麼可擔心的?女大三、抱金磚,你這相當於兩塊金磚給我抱著,我賺大了!哈哈,你現在可以先準備好嫁衣,等我歸來,你就會成為幸福的新娘子啦!”

——

程洲一路西行,穿靈寶過潼關,越華山臨渭河。一路領略祖國大好河山,一邊感嘆:當演員的時候來陝西拍過戲,回到古代再來看——這時候的西北,高大樹木也不多見,只是貼地植被尚可。

大宋與西夏的百年戰爭,雙方你爭我奪;建城修堡、製造軍械這些需要砍伐大量樹木;士兵燒火做飯取暖、懷疑有埋伏、點火燒林······這些因素加起來,導致西北巨大的無森林地帶;還造就並確立了一個名詞:黃河。

在宋以前,黃河叫“河水”、渭河叫“渭水”、長江叫“江水”,漢江叫“漢水”······就是說,以前所有的河流字尾都是“水”字。只有黃河這條“水”,才能叫“河”;長江那條江,才能稱呼為‘江’。

之後,到西北的森林被砍光,黃土高原名副其實之後,這個“河”裡,泥沙太多、太“黃”了,於是,“黃河”的叫法在宋朝才慢慢成了這條河的定語。

在渭河渡口,程洲指著河中三層甲板的大船對高寵感慨道:“未曾想,渭水裡面還能走這樣的大船呢,只知大唐建都長安時可經渭河直通黃河。”

高寵卻不知道這有什麼值得感嘆的,“渭河如此寬闊,能行大船也不足為奇吧?”

程洲沒法跟他說以後黃河那麼寬也不能走船了,他只得笑笑不言。

程洲忽然覺得背後似乎有目光盯著他,他猛一轉身,卻似乎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即逝。

在渡口這熙熙攘攘、魚龍混雜的混亂景象中,他感受到危險的氣息。

高寵也發現他突然轉身,問道:“有異動?”

程洲:“無妨,我們搶先上船。”

現在程洲已經在高寵的指導下學會了騎馬,可是馬對搖晃的船甲板是天然抗拒的,兩人費老大勁才把馬匹趕上了渡船。

將馬匹關進了圍欄,程洲就守在船舷跳板邊上,盯著後面陸續上船的旅客看。

他剛才強調要搶先上船,為此還多花二兩銀子,就是為了佔據先手來觀察。在對面河岸渡口的時候,人混馬雜;他在明、敵在暗,很難識別。現在他佔據主動,敵人要想追來,就必須一個個排隊從跳板走上船來,是怎樣也躲藏不了的。

細節決定生死,活著不容易啊。

終於,緩緩走來一人引起他的注意。

一個女子,非常嬌小玲瓏的女子。估摸身高一米五不到,這其實在宋代是正常身高;揹著個大琴盒,牽著雜花騾子。程洲覺得這個女子有些面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眼見那柔弱女子費力的拽騾子上船,直白的高寵就藏不住意圖了,他手腳不停的晃動著,轉身朝向渡船跳板,眼看他就要去幫這名女子——

程洲趕緊提醒他:“去不得!騾子很溫馴的,她可以拉上來。這跳板如此狹窄,上面已有一人一騾,你龐大身軀再站上去,這時如果有敵人射一弩箭,你避無可避!即使運氣好避開了,也只能跳下河去躲一劫。到那時,你我慌亂之中各自受困,必死無疑!”

高寵頓時驚愕無言,對於程洲的說法,他歷來都是信服的。

那背琴女子,此時卻已經上了船。高寵訕訕而笑,“呵呵,未必如此兇險吧······”話到此處,那女子正把騾子引入牲畜圍欄,不知怎的,高寵的棗紅馬就嘶鳴彈跳起來,似乎痛苦不堪。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高寵即刻衝過去檢視自己的坐騎,程洲張張嘴,卻也沒有發聲喊住他:好像,我也不該阻攔高寵愛惜自己的坐騎吧······

此時,就覺得背後異變突起;程洲一直警惕著,馬上做出應激反應,側身緊接著一閃一蹲;一根小臂長的熟銅短棍就在背後斜掄下來。

如果是直上直下,程洲必然躲過;這次卻是斜掄砸下,程洲躲過後腦,卻還是被銅棍砸到他右肩頭,雖然他一蹲之下卸了銅棍一部分威力,但被擊中之下,整個右肩到手臂也是痛徹心扉,不能發力了。

生死關頭,程洲的“蠻痴兒”名頭卻不是白叫的,蠻痴血性上來——他即刻反擊,僅以左手支甲板,右腿不顧危險就往後面勾踢。“嘭”的一下,就踢個正著。

對方完全沒想到他受創的一瞬間就能做出反擊,即時中腿後退。

程洲一擊即中,身體趕緊翻轉過來,卻仍然是保持低姿蹲地,以減少受攻擊面積。

他依然左手撐地,馬上又接一個掃堂腿掃勾······

那刺客被剛才的倒踢踢中之後,緩了一緩正待舉棍又砸,程洲的掃堂腿已至,刺客腳踝被勾個正著,“邦”的一聲就摔個仰八叉!銅棍也掉了,程洲順手撿起來,再看那刺客,卻是駝炳。

駝炳本是一介落魄書生,不會武藝,而且人到中年;他能把刺殺行動策劃並執行到這一步,已經是他的腦力體力極限了。

他仰躺在船甲板上,知道敗局已定,事不可為。

駝炳淚流滿面,咬牙切齒的咒罵程洲:“你這奸險小人!那天在皇陵還裝模作樣的說要和解,事後卻又來毒害二郎。高完去探查說你未曾離開伊川縣,我卻不信。”

他連咳帶喘,恨恨的噴著字兒,“前後二郎只與你一人有大仇,他生前最想殺的只有你;你再怎麼偽裝,兇手也絕不可能是別人!你、你這奸人,唬得住小姐,卻難騙我!可惜,我未能為二郎報得大仇,你他日自遭天譴——!”

駝炳最後的憤恨嘶吼,聲音淒厲粗嘎;聽到各人耳中,刺的人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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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從牲畜圍欄看完熱鬧,又被這邊動靜吸引過來。

這裡大部分都是關中本地人,不瞭解洛陽那邊的情況,他們七嘴八舌的猜疑,也看不出所為何事,只知道是有人尋仇。

高寵手中拿了一個帶血的小鐵針走過來,看到甲板上躺著一個中年人,不停的咒罵著程洲;又見程洲右臂無力的垂著,疼痛難忍的樣子。他驚奇的問道:“金童,這卻是何故?”

程洲心說你真是一時只能專注於一件事啊,我這邊如此危急,你一點沒注意到!也難怪,高寵因為精力特別集中才能把槍法練到極致。

程洲此刻內心被駝炳擾亂了。

他本來以為孟二郎的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駝炳這酸儒,還有點先秦義士之風,竟然就認定了咱是兇手,非要來捨身來為孟二郎報仇。

雖然這個駝炳能力有限,但忠心可嘉;難怪孟二郎肯一直用他這個廢才。

程洲也很生氣:你的主子連續殺我三次就是我活該咯?只准他殺我,我不能反擊、只能等死?

唉,你這種人做事,‘只站立場、不問對錯’!太可怕了。

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倒也不好把他駝炳怎樣。

程洲對高寵說:“高寵,趕緊去請那位背琴姑娘過來。”

高寵才一張望,就聽到“我在這裡,程金童是找我嗎?”背琴女子淡然的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程洲面前。

她笑盈盈的看著程洲,“程金童你好,我是得月坊的琴師樊凡,我們那天在二郎的花園中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