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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伴我同行

程洲腦子裡嗡嗡的,差點宕機——咱還以為作的萬無一失超隱秘呢,咋你倆都知道是我幹的?

他雖然內心慌亂,但是也沒有蠢到家;這種謀殺大罪,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做的,你也不能當眾承認吶!

程洲即刻面露詫異的說道:“小娘子何出此言?我們見過嗎,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駝炳卻躺在地上高聲叫道:“那天樊凡姑娘撫琴,並沒有發現是你。是我猜到了,只有你這個奸人有此狗膽;於是我威逼利誘樊凡姑娘助我幫二郎報仇,我叫她故意露臉在渡口吸引你們的視線;然後到牲畜欄用袖箭射傷棗紅馬,那大塊兒當然會跑去檢視馬匹;再趁著你失神,我自上前結果你性命便可。樊凡姑娘被我脅迫,此事與她無關。”

“是嗎?”程洲看向樊凡。

那樊凡此時的雙眼萌萌噠看著程洲,沒有一點束手就擒的覺悟;她滿臉天真的追問程洲:“那天上毒茶的奴僕不是你嗎?應該是你吧?”

對上這兩個死纏爛打的傢伙,程洲也是無奈了。

此事久拖無益,圍觀群眾太多,他想對這兩人做點什麼也不可能······

船已抵達北岸,程洲有了盤算:不能讓駝炳在不明真相的群眾面前繼續給我潑髒水,搞的他成了被迫害的苦主、我是十惡不赦的大反派似的;此事,必須暫時打住,不能再糾纏下去了。

“二位想必是誤會了。我跟駝炳你確實遇見兩次,第一次,你在橋頭伏擊殺我;第二次,你命令奴僕圍砍我;加上你的主人早前也設計殺過我一次,你們總共刺殺了我三次······三次啊!只怪我命硬,沒死成;這讓你們很不開心是吧?那這個的確是我不對了,我為我還活著向你道歉!”說完,程洲對駝炳叉手一禮。

“可是你們因為這個就怨我,卻是冤枉我了!你們有沒有想過,殺不死我,是因為你們無能?”

“我這個人很大方的,只要我還活著,以前的事就不會放在心上。駝炳,你走吧,我沒有對不起你,更沒有對不起‘他’。你來殺我,我卻不殺你。你的主人死了,你感覺很痛苦對吧?你也體會到了他的生命的可貴咯?”

“可任何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我不應該被別人隨意殺死;你也不應該死的毫無意義!所以,我也珍惜你的生命,不會殺你。你如果覺得殺我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那你以後還接著殺我吧,我抓到你還會放你走。”

高寵聽了焦急的去拽程洲的手,“這怎麼可以?他、這,還還······”他聽到這才明白了事情經過,腦子一時間消化不來。反正高寵覺得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駝炳。

程洲心說:不這樣還能怎樣?你沒看見周圍這麼多人圍觀?不放他走,難道當眾殺了他麼?這事如果鬧到官府插手來調查,我也得沾一身屎;還不如故作大方,賣個人情,還能讓圍觀群眾傳揚我的仁義之名!

程洲對琴師樊凡擠出紳士般的微笑,“這位小娘子我的確從來沒見過,你剛才問的事,我完全聽不懂;你如果擔心路上不安全,上岸之後我可以護送小娘子一程。”他說這些話,其實是在暗示威脅:樊凡你小心點,別再亂說話了,不然上岸之後有你好看······

樊凡這時就自我解嘲的咯咯笑了起來,笑得似風擺荷葉、花枝亂顫;她笑了好長一會兒,才以抱歉的語氣說道:“久聞程金童大名,奴家心嚮往之卻不得見,好幾次央求駝炳伯伯引見一二。苦思不得之下,這才追尋到此湊個玩笑,金童豈可當真?”說完之後,神態依然很懵懂無知的樣子,還有點害羞的咬了咬嘴唇呢。

程洲皺皺眉:你這演技,倒是比楊天寶強的有限。

程洲也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好個玩笑!程某聽得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樊凡姑娘竟然如此鍾情於我,我早已是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啊!你這點玩笑,我自然甘之如飴。來來來,眾鄉親都已上岸,我們且上岸說話。”

待上到河岸,眾人踏步於官道之上,駝炳垂頭喪氣的往地上一坐,負氣的喊道:“剛才人多,你不好下手。現在眾人都散去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也不必再假惺惺了!”

程洲卻不理駝炳,他只對樊凡溫柔的說:“樊凡姑娘剛才不顧個人臉面,當著眾人的面就說傾心於我······程洲我實在感佩莫名!我豈是那無情無義之輩?你即一路來尋,那肯定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與我分開咯?來,咱們一路同行,看遍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那樊凡小娘子張口結舌,“我我······”程洲不由分說,牽著她的騾子就走;高寵哈哈一笑,跟了上去。

駝炳坐在原地也蒙了:這個奸險小人,剛才說的那一大段,都是些什麼奇怪俚語?三生三世和十里桃花是怎麼湊到一塊兒的?

走了幾步,樊凡終於忍不住了,“金童金童,金童且住!我被駝炳所迫,今日對你確有冒犯之處,還請恕罪!我本弱質女流,也是無法可想啊!您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一回吧!”

程洲“嘿嘿”冷笑,“這麼說,你根本不喜歡我啦?哎呦,可傷了我的心呢······”

“那,你打算怎麼走?是要跟駝炳回洛陽去嗎?”

樊凡:“我卻真是要返鄉的,此去延安府。”

程洲質疑的盯著她看了好久,“你這還是捨不得我嘛,真的會這麼巧?我就是去延安府。”

這時只聽得那駝炳在後面喊道:“我老家就是延安府!”

程洲、高寵、樊凡三人一起回頭看著駝炳:······

駝炳尷尬的搓著手,訥訥無言。

一時間,天地俱靜。

還是程洲發話了:“駝炳啊,看你也不肯說話;但我猜你的意思吧,你也是要回延安府,想跟我們一起走?”

駝炳大窘!

他撓撓後腦勺,最後把脖子一耿,不情願的回了一個字:“······嗯。”

程洲:“哦,那別耽誤時間了。你趕緊去牽你的白鼻騾子過來,咱們趕緊上路。”

高寵:???

樊凡:······

他程金童如此深不可測?連駝炳的坐騎早都注意到了,莫非,這次的行動一開始他就盡在掌握之中?

駝炳:······

他真的是太上老君弟子轉世麼,竟然知道那頭白鼻騾子是我騎來的?原來,他根本從頭到尾識破我的計策,一直在戲耍我啊——我輸得太徹底啦!

程洲:這頑固老爺子啊,忠心是夠了,就是太蠢!那白鼻騾差點被一個‘蕃頭’(纏頭巾的回紇人)順手牽羊拉走,我看那騾子不願走跟他犟,我就瞪那蕃頭一眼試試,結果那蕃頭心虛,嚇得放開騾子就跑了。這白鼻騾子看駝炳坐在地不走,它也遠遠站著不動,那它肯定就是駝炳一路上的坐騎咯。這多簡單的事,為什麼他們三個都驚訝的看著我?

——

一個奇怪的組合上路了。

原先還是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現在都說要去同一個目的地······這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合常理;但程洲卻毫不在意。

高寵數次提醒程洲:不能帶著這兩人一起走,太危險!

程洲看不回應他的擔憂也不好,就說:“日久生情嘛,我們這樣一路作伴,說不定就成了生死之交呢!”

程洲的直覺告訴自己,駝炳跟樊凡各有盤算,並不是一路人。而且,如果這兩人還繼續想暗害他的話,任他倆躲在暗處謀算更讓他難受;現在他倆願意跟在身邊,反而讓他感覺安心不少。

當天夜裡,在客棧平安度過一晚,第二天清晨繼續趕路。

半個雞蛋黃一樣的朝陽在天地交界處掛著。隨著黃塵漫卷,朝陽的顏色越來越紅······這就是所謂的‘血日’現象吧,程洲於是說。

駝炳就有意無意自言自語道:“今日再走到傍晚,就能遠遠看見延州佛塔了。”

這意思好像是在對某人說:如果要動手,今天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程洲點點頭,看來這個駝炳對延安府還真熟悉,他說這次要回老家,可能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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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轉到一處丘陵,卻已經走出了官道。

這是一條經年累月的人踩車軋而成的土路。路沿著塬上往前延伸,路的兩邊植被稀疏,見不到高大樹木;塬下的小山谷裡種著小片的粟米(小米),遠方看著像河谷的地方,都是乾涸的河床;此處已經是典型的黃土高原景象了。

駝炳吸了吸鼻子,又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倒是個好處所······”

高寵也不理會駝炳指的什麼意思,他頭一次感受大西北的壯闊蒼涼之美,目光四處循縈著,彷彿像一個驕傲的將軍在巡視著他的戰場······這就是無數好男兒建功立業的地方啊!高家祖先的光輝事蹟和縱橫沙場的豪情,讓高寵陷此刻入了深深的意*淫之中。

突然樊凡就“呀!”的一聲喊,“你們看,前面地上有人?”

三人這時就都看見了。

前方路中,斜躺著一人,渾身遍佈帶血的傷痕。離他(她)不遠處,還有一輛破舊馬車翻到在地;整個場景,看著像是被強盜劫掠過的遺蹟。

觀察了片刻,樊凡顫抖著說:“這、這,賊人走遠了吧?那那人,像是個女子,不知死沒死······”說著,目光就看向三個男士,意思很明顯了:你們男子漢過去瞧瞧啊,如果有活口需要救治呢!

程洲這時卻只看著駝炳。

駝炳冷哼一聲,“我駝炳今年五十有三,浪蕩世間半生,什麼江湖把戲沒見過?這屍體,明顯是被人故意橫擺成這樣,讓過客不能經過道中行走,只能下來檢視。那馬車翻倒,不見有滑出的車轍印痕,那定是幾人合力將馬車就地翻倒的,做做樣子來蒙人。”

駝炳對高寵說:“大塊兒,遇到這種情況,且不可下馬過去查驗。如果被劫多時,倒地那人全身浴血,哪裡還能不死?你把包裹裡的弓箭拿出來,射那屍體一箭便知道結果。”

他見高寵拿了弓箭出來卻還在猶豫,卻是急了,“射中之後,若無隱患,我們自將她好生埋了,也不負她!若她還活著,也不差多這一處箭傷,我們給她救治便是。快射——!”

程洲看著此時展現江湖老炮風範的駝炳,不禁點點頭,又搖頭笑了,有些感慨:這人吶,不能太早就小看了他啊;頭一天你可能還覺得他完全是個廢物,過一天你就又發現他自有異能。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他就是不想多造殺孽才留著駝炳的性命。地球上的遊戲,每個人物的存在都有意義,只看你能不能把他放在合適的位置。

高寵望看程洲,程洲卻看著駝炳,“駝炳大叔說的很好,你就射一箭再說!”

高寵引弓搭箭,略一瞄,就待射去——此時,驚變即生!

面前那倒翻的馬車中,突然就‘呿、呿’兩聲箭嘯,兩箭分別疾射站在程洲兩邊的高寵、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