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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青塘尾聲

“這個孟佳懿,為何寄來衣物,她是何人?你們何時勾搭成奸?速速道來,休想騙我······”

“嗬?你看看,哎呀!你看這褥衣,我呸——竟然還有肚兜、下衣咧?知不知羞?這等貼身衣物,豈是一般人能幫你顧慮的?快說——!”

面對折彥璋兇巴巴連珠炮似的追問,程洲也只有報以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了······

“嗯,彥璋,這個······她,她是不如你的!”程洲知道,這種時候說其他的廢話都沒用,不能把別人當傻子。女人一旦吃起醋來,智商直接翻倍!這個時候,一定要執行“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鬥爭策略,轉移視線。

何況,程洲說孟佳懿不如折彥璋,也沒說具體是哪裡不如。比如:她打仗不如你。這是實情,也不算貶低孟佳懿。

折彥璋一聽“她不如你”這句話,兇巴巴的態度一下子變柔和了,竟然高興起來:“哈哈!是嗎?她哪裡不如我,嗯——唔,她她;你講清楚嘛······我要聽······”

這種事情,哪裡能扯的明白?程洲只好用行動證明,他撲上去以嘴封嘴···兩人翻倒在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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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的話,百分之一百正確:“床頭吵架床尾和”!只是,在具體將這句話落實到操作上有點少兒不宜,所以才簡練的總結了這‘七字’真言,就看你們個人的領悟能力了。

——

程洲本來已經叫駝炳發出了信鴿,叫孟佳懿不用寄衣物了,自己很快要回洛陽。

他平時也很小心,取託運包裹的時候將折彥璋支開。程洲並不是想欺騙她,只是感覺愧疚,想把那些尷尬的場面延後也好······

何癲和駝炳這樣的宋代土著文人,對程洲處理男女關系的含糊勁二很是不滿:他倆覺得,你程洲作為一個副營級軍官、一個前程遠大的男子漢,卻整天對女人低聲下氣、百般討好——這成何體統?

主家男人,收進六七個小妾也不足為奇;你跟哪個姑娘來往還要和女人商量?真是惹人恥笑啊!

——

興宋堡。

童貫很欣賞何癲的作法,覺得他對青塘的一系列處理手段完全可行。童貫直接拍板:“就這麼辦,官家那裡,我去說。”

宋徽宗趙佶派童貫統領西軍,在當時其實是不得已的最優選擇。

西軍內部幾大家族,有的好的穿一條褲子,有的勢同水火;關係很複雜。

而且朝堂裡面的文官和西軍的關係也不好,經常掣肘,不惜犧牲國家利益的在後勤物資和情報上搞小動作,常常導致宋軍與西夏的戰爭失敗。

閹人童貫直接代表皇帝,讓他去西軍當主帥,可以把西軍的關係理順,也便於協調與東京朝堂文官的關係。

童貫進入西軍之後,在與西夏、青塘的戰爭中打了很多勝仗。其實,以大宋超出西夏數倍的實力,這些戰爭是本來就應該獲勝的。失敗的那些年,全都是耗在內鬥上了······

——

按照何癲的安排,總共七萬餘民的青塘部族,就此成了興宋堡的城市居民。

西夏王子李安,他這次傾其國力的翻越祁連山運來大量糧草,全都便宜了宋軍。耗糧大戶——三千鐵鷂子人、馬皆沉入湖底,省下來的,足夠青塘部族和宋軍過冬之用了。

人多糧足,鳥湖裡還有的是美味湟魚。童貫命令愛將曲端組織這七萬免費勞力,將另外三面城牆也修建起來。並由曲端接手統領黑豹騎,暫時駐防興宋堡防禦。

何癲還建議在旁邊的崗察山上建一座小堡,在此可以瞭望二十多裡,可以預警;也能兼做烽火臺向西寧州方向報訊。童貫很高興的接受了意見。

童貫對何癲說的“欲據青塘,必守鳥湖”大為贊同。

以前大宋的“熙寧開邊”雖然成功了,可戰略還是太保守,只敢把隴右都護府治所建在偏居一隅的河州;那裡太靠近關中了。顯得大宋沒有底氣控制高原,河州離青塘中心位置太遠,根本無法震懾青塘部族。

如今直接把治所建在鳥湖邊,相當於捏住了青塘的蛋*蛋,這才是徹底掌握此地的關鍵。此地扼守古絲綢之路的南線,走柴達木盆地、經蔥嶺達西域,真真的是好所在。

雪山上淡水永不枯竭,青海湖的裡湟魚肥美取之不盡,只要把城堡建好了,要守住這裡簡直太輕鬆。

興宋堡不僅僅是一個位置優越的軍事基地,還是一處發展經濟的豐潤寶地。

何癲建議在興宋堡裡辦教育、推漢語,將所謂的青塘王益麻黨徵的住所也建在城裡,又將老藩王和其他幾個兒子帶回中原東京,防止益麻黨徵不老實——你不聽話,我就再用老藩王或你的親兄弟取代你。

何癲還組織西寧州的部隊,把青塘其他部落首領的孩子都送到西軍,安排他們在西軍與西夏的邊塞作戰,去與西夏結仇;這樣就徹底斷了他們與西夏和好的念想······只要這樣持續執行下去,青塘就會牢牢的掌控在大宋手裡!

童貫經過一系列觀察,他太喜歡何癲了,簡直驚若天人!可當他瞭解到何癲是蔡京的敵人,就沒有招攬何癲的心思了。

雖然童貫已經是這個時代難得的實幹家,可他也不至於為了一個何癲去得罪當朝宰相。

——

何癲、駝炳這樣的士林失意之輩,只有在大西北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才有機會出頭。

‘富貴險中求’、自古邊塞易封侯!這裡跟中原,完全是兩個世界。

大宋對青塘的統制,終於徹底穩固了;夏國經歷這次慘敗之後,還得面對國內的饑荒,沒有任何能力再來干涉青塘高原。大宋駐守西寧州、河州的軍隊,開始分批撤往陝北駐紮或者整編、裁減。

原來需要山長水遠運上高原的大批軍糧、物資,現在只需要運到陝北,路程縮短一大半,損耗也相應減少;總量也不再增加(軍事預算是有慣性的,不會隨著人數裁減而馬上減少,因為既得利益者反對)。

國家的軍費壓力開始緩慢減輕,程洲為此,做出了一點微小的貢獻。

而西夏現在的狀況,可以說是岌岌可危。可是,大宋總是在關鍵時刻短路,這麼好的乘勝追擊‘趁你病要你命’的機會,朝堂高官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它放棄。

其實背後的原因很容易弄明白:文官集團不允許武人集團連續立功,他們怕武人集團因此水漲船高而無法壓制。

皇帝本人難道不希望開疆拓土、萬世傳頌?他當然希望!

可掌權的是文官——皇帝自小‘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能有什麼見識?文官們想要矇蔽他還不容易?這根本不需要串通,根本就是文官利益集團的自覺自發行為。

因為利益一致,他們都知道怎麼做對本群體有利。

除了蟎清,在漢人的朝代,文官們都是極力阻止皇帝出宮巡視的,連秦始皇出巡也被指責為耗費巨大、侵擾民眾。其他朝代更不用說了,皇帝都被當寵物一樣關在皇宮囚牢裡面養著。哪個皇帝敢於出巡的,那就是你人生的汙點,你必定被史官寫成昏君!

治理天下是我們儒生士大夫的職權,皇上您就高高在上當個吉祥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