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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軍師會之

“楊指揮使、陸都虞候,今日事有蹊蹺,你二人且退回中軍再做計較!”

何癲對尚在敵船上的楊再興、陸文隆大喊。

楊再興、陸文隆彼此對視一眼,笑了。

二人此時已經徹底掃清了這艘敵船,六十名死硬派水匪精英被團滅,各個都是死無全屍,場面很不人道。

這兩位的打法,很沒有禮貌。一艘戰船上的面積,幾乎只能容下他倆施展;其他討逆軍將士也沒法上去幫忙,真要是去了,很可能被他倆當敵人一起給“弄”得碎碎的,再鋪一地。事後,也無法分辨拾撿屍體裝殮以供家人祭祀。

所以別看這麼多兵將,只聽得前面吶喊酣戰,跟水匪打的相當熱鬧;卻只有楊再興、陸文隆二人出手而已。

湖面上其他的水匪船隻,不敢再上前;但也沒有四散奔逃,只在五十米外鼓譟吶喊,

“官兵也是良家子,休要為虎作倀!”

“朝廷不仁,官逼*民反!”

“寧死不降!打進汴梁,活捉趙佶······”

“種田無糧果腹、打魚無食一鱗,黎民何其悽慘?”

——

討逆軍官兵們用抓鉤把那艘鋪滿人肉碎末、血腥無比的水匪戰船拉了回來。

楊再興和陸文隆跳回討逆軍戰船。楊再興雖然平時樣子萌蠢,可並不真的是笨蛋,他對何癲說:“觀今日水匪陣勢,見匪首已死竟然不退;遇我倆逞威斃敵而淡然不驚——敵陣之中,必有高人執掌。”

何癲點頭稱讚:“再興此言中肯!那水匪想必今日只為圖謀程總管,眼下他們不知總管生死,是欲觀結果而定進退。”他想了想,又嘆了一口氣:“可惜此刻程總管治傷修復不能現身,我方難免軍心浮動、難以禦敵;我不能讓大軍在我們陌生而敵人熟悉的大湖裡冒險。”

“我知道你們倆有些累了······你們,想不想為總管報仇、平定水匪?”何癲又開始挑事,這個時候當著眾人的面,誰還能說不想為程總管報仇?再蠢的人也不可能蠢成這樣,何況這兩人都是容易熱血上頭的,一撥弄就“炸”了。

“何參軍您吩咐吧,我不累!”

“對啊,我也不累,何參軍您說怎麼幹?”楊再興、陸文隆都立即抖擻精神表態,生怕讓何癲看出自己有一點點疲憊的樣子。

要是程洲在場,肯定得揍何癲這個壞蛋。

程洲是屬於更保守、更謹慎的人,他最擔心高寵、楊再興這樣的熱血青年,被刺激了就頭腦發熱的蠻幹。歷史上的許多猛將,都是在死拼幾個時辰之後,力竭而死。

如果當時有人控制一下戰役節奏,注意提醒和保護這些猛人,那很多悲劇是可以避免的;而這些名將也有更多機會達到更高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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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癲跟一般人思路不一樣,他冷血、他是能狠心犧牲的。只要能達成目的、‘有這個必要’,何癲連他自己也可以犧牲,他可不管別人怎麼想。

有的人,就是喜歡追求那種像煙花一樣、瞬間爆裂綻放的極致快感;為了像煙花一樣美麗、為了不被庸碌的俗世束縛、為了活得轟轟烈烈、為了激揚酣暢的揮灑人生,他們不惜自毀。

何癲和楊再興就是這種豁的出去的人。陸文隆只是年級太小、不懂事,在旁邊跟著起鬨。

“好啊!程總管沒有看錯你們,我更是為有你們這樣的好兄弟感到欣慰!”

何癲繼續蠱惑:“我剛才想到,敵人一定是算到程總管遇刺之後、我軍必定無心戀戰。所以他們即使也死了匪首卻也不慌亂——或者,這個匪首王慶,是水匪的其他頭領假扮的!對,肯定是這樣,這就說得通了。”

何癲此時變得興奮異常,完全進入了狀態!他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死的這個一定是假王慶。

——

“我頭先這麼沒有早一點想到呢?這就說的通了。常理來說,這種由窮苦黎民組成的烏合之眾,是不可能在匪首死後還那麼淡定的。一定是真的王慶還在敵陣中指揮他們,所以他們才不害怕。”

“剛才我真的是想撤退回營的。現在看來,我們不僅不能回營避戰,我們還必須要在今日‘一擊潰敵’才好。不然,以後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何癲興沖沖的把岳飛也拉過來:“我的計劃是這樣,再興和文隆,你們去那艘敵方戰船上撿幾顆人頭,掛在桅杆上像水匪示威。水匪一定沒有想到,我軍在沒有程總管的情況下還會主動進攻他們。”

“我會派人和你們一起上那艘敵船,操船向對面的水匪船陣逼近,給他們壓力。水匪見我軍不僅沒有撤退反而還來進攻,肯定會措手不及慌亂起來。那個“真”王慶就不得不現身出來指揮,收攏住這些亂賊。”

“我指揮中軍船隊跟在你倆後面一段距離,岳飛你善使強弓遠射,你上去再興的船,躲在桅杆上的刁斗裡。你隨時觀察再興、文隆對敵軍的挑釁,看敵陣那邊有誰在指揮調動兵力前來圍剿,你用箭射那個發號施令的頭領即可。”

何癲對這三人安排了,又轉身對幾個都頭、隊將命令:“你們回到各自船上命令全體將士——只要看到岳飛一箭射出,我軍所有的弓弩手要一起射向岳飛的箭落之處。”

何癲用手背蹭了蹭下巴上的山羊鬍子,咬牙切齒的獰笑著:“好你個王慶,程總管他是天降金童,豈是你這賊子能算計的?嘿嘿,還敢利用我們的一番好意來謀害我們。我這次要是讓你跑了,我就不叫何癲!”

他本來也不叫何癲。

——

中軍主將旗艦上。

程洲的傷口並不深。這兩把短小的解魚刀,雖然利於隱藏,但是平時只用來割開魚肚,刀刃鋒利,不在於桶刺的威力,所以並沒有開血槽。在“王慶”被割喉的情況下,刀尖只扎穿皮甲刺程序洲腰肋裡面約一寸的深度。

傷口已經不流血了,程洲又喝了“那碗”雜糧粥,他現在的精神好轉了很多。

他對董先輕聲說道:“趁現在監軍折彥直還在前面觀戰,你找個親衛進來躺在我的病床上,然後命令眾親衛守住門口,任何人來探傷,都只准在門口觀望。”

“你隨我悄悄轉移到一艘小舢板上,我們必須馬上返回大營。你拿著這張軍資調令,應付沿途的哨卡盤問。如果有人問到,就回答你是要回岸上大營調配火油來湖中助戰。”

——

淮南水匪陣中。

“大、大頭領,官軍······官軍又壓過來啦!!”

水匪小頭目代裕鴻驚慌的從甲板上滑進船艙,趕緊把突變的軍情報告給真王慶。

羽扇綸巾的王慶正在船艙和一名風流倜儻的士子下圍棋。

如果不知道他倆身份的情況下,僅看這外面開闊水面和眾多戰船對峙,再看這船艙裡面兩位“豐神俊朗”“舉止優雅”的下棋人物,你一定以為這是在拍《三國演義》、兩個演員在扮演周瑜和諸葛亮呢。

“哦?官軍又來攻我——會之,這卻是何故?難道那蠻痴兒沒有死、傷的也不重?”假周瑜真“王慶”問對面的“會之”。

那表字“會之”扮演諸葛亮的士子,聽到這不祥的警訓,微微皺眉,用心聆聽了一下窗外的響動,說道:“應無大礙。官軍既無喊殺聲,也沒有千帆競渡的船槳聲,想必只有一兩艘戰船前來刺探虛實而已。”

王慶聽了他的分析,把疑問的目光轉向那剛進來稟報戰況的小頭目。那小頭目驚訝不已:“貴客真乃大才也!您、您居然足不出船就把外面的戰況猜中啦!嘿嘿,陣前確實只有一艘戰船前來挑戰,後面的那些官軍戰船只是緩緩在遠處綴著,並沒有起速。”

那“會之”聽了這番誇讚,轉頭傲然一笑。他放下摺扇,起手端起茶杯,微微的沾唇一泯,只堪堪打溼了一點嘴唇皮膚,就道了句:“好茶。”看他這一番上流社會禮儀,做得是相當的到位,渾身透著天生貴族的那種優越感。

王慶將他這番瀟灑自如的‘高大上’的表演看在眼裡,心中不禁暗自折服:九皇子給我派來的軍師,真是不簡單吶······看看人家這派頭,畢竟是東京城裡的錦繡人物啊!雖然只二十歲的年級,見識卻遠在我王慶之上,厲害厲害!!

那“會之”將茶杯放下,將摺扇拿起,大冷天的就繼續搖著摺扇。

只見扇面紙面潔淨,並無花草樹木山石這些畫描裝點;素白的扇面,只有用工筆正楷題了一個“秦”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