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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尋根

“魔族,其實也是人類。根據我皇家典籍記載,他們擅長用毒,能夠驅趕魔獸助其爭戰,他們信仰自然卻又天性邪惡,故被稱為魔族。傳說中魔族人人好戰,到處生事,最終被其他人類聯合屠滅,只有少數餘孽逃進了大陸西邊的失卻之地,之後再也不曾露面。這件事發生在上古神戰之前,距今已有上萬年了。傳說中,諸神之戰的最後戰場就在失卻之地,卻不知魔族又是怎麼活下來地。”

龍傲天語出驚人,將風無雙雷得外焦裡嫩。擅毒?好戰?能驅虎豹?信仰自然?除了天性邪惡這一條,其他的描述都和前世天朝的苗瑤族太像了,風無雙又恰好知道,苗瑤族的前身正是在天朝傳說中被稱為魔族的九黎。如此看來,龍傲天等人身上的蠱恐怕真和魔族有關了。

“無雙,你說地蠱究竟是什麼?我皇家典籍中可沒這種記載。”見風無雙半晌無語,龍傲天追問一句。

風無雙理理思路,說道:“簡單地說,蠱其實就是一種人工煉製的小蟲子,其種類很多,作用各有不同。陛下中的蠱叫做離魂蠱,主要是針對命魂的。我族前輩認為人有三魂七魄,魂若失,人未死卻命不在,離魂蠱的作用就是隔離命魂和身體的聯絡,等它完全生效時,列位雖然仍舊能吃能喝能動,卻已經死了!”

一眾人乍聞後果,驚得汗流浹背。龍傲天連忙追問道:“無雙,你可有辦法解除我們所中之蠱?”

“有,但我現在無法施為。你們所中之蠱深踞體內,強行破壞必遭反噬,到時候蠱除了人也死了。我需要用藥香將蠱引出體外,才好滅殺。現在的問題在於,配製藥香需要用到一味極特殊的藥材,我只在我族古籍上見過,卻不知如何翻譯名稱。”風無雙說著話取過紙筆,刷刷幾筆畫下一張簡圖塞入下首一位青袍老者手中,問道:“黃屠大師,您見過這東西麼?”

黃屠便是神屠藥劑的發明者,史上最傳奇的藥劑師。黃屠出身富貴人家,小時候也很不受家裡人待見,因其沒有魔法天賦,武技上也是資質平平。這樣的人,若平平淡淡過個幾十年,史書上隻言片語也不會留下,黃屠卻不是個肯認命的人。

黃屠一面努力修煉,一面用心研究藥劑學,希望能夠找到改善資質的辦法,結果卻發現自己在藥劑學方面天賦異稟,雖然沒能找到改善資質的辦法,卻依靠藥劑的力量活夠了兩百歲,而在這些歲月之中,黃屠從未放棄修煉。量變可以引發質變,資質平庸的人努力修煉一百多年,再加上藥劑的推波助瀾,黃屠終於積累了足夠的力量,在兩百歲時成功晉級聖階,成為了聖龍帝國皇家供奉。

一個活了幾百歲,整日要和藥材打交道的老家夥,只要世上有的藥材恐怕就沒他不認識的。果不其然,黃屠拿起簡圖瞧了一眼,立刻失聲道:“啊!生命之樹的樹根!”

……

聖龍帝國的西南角有一片形如雙環的原始森林,在雙環的正中間,一個貫通南北的棗核形大湖將整個森林隔成了兩片弦月,湖西側的下弦月便是精靈族的家園,妖月之森。

此刻在茂密的枝葉掩蓋下,正有一個半精靈苦苦地尋覓著前往精靈之都奎斯特諾斯的道路。半精靈一邊找路,一邊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狀似痛心疾首。

“丫頭啊!你到底是不是精靈啊,怎麼連回家的路也不認識呢?”

欲除蟲蠱先配藥香,若配藥香需取樹根,要取生命之樹的樹根便只有往妖月森林一行了。精靈族與世隔絕,一時半刻找不到合適的嚮導,風無雙想到那個神出鬼沒的能量體精靈,乾脆一個人跑來了。

剛一進入妖月森林的地界,風無雙立即喊出精靈少女,要求她帶路。哪知精靈少女兩眼一翻,乾脆利落地給出三個字:不知道!

面對風無雙的詰問,精靈少女振振有詞地道:“不知道怎麼啦?你不是說過麼,世上本來沒有路,走地人多了就成了路。反過來說,沒有人走自然就沒路啦,沒有路我上哪認識去!”

“你!好,我還不用你了呢!我自己走一條路出來行了吧!奎斯特諾斯又不能長腿跑了,我就不信找不著。”風無雙認準一個方向,朝著森林深處扎了下去。

平時找地方,只需飛到空中看看就齊了,可這次不行。精靈們崇尚自然,住的樹屋和周邊環境顏色很像,加上茂密的枝葉一遮,半空中什麼也瞧不出來。找個嚮導幫忙吧,嚮導又十分不給力,風無雙很無語,卻也沒什麼好辦法。

“切找到了又怎樣?就算讓你找到了奎斯特諾斯,也見到了精靈王,你想跟他說什麼?”精靈少女在風無雙周圍跳來跳去,毫不在意風無雙的態度。

風無雙沒好氣地道:“實話實說唄,還能說什麼。”

“哼哼那真是太好了!等你見了精靈王,就跟他說你需要一些生命之樹的樹根,你猜他會不會很熱情的招待你,然後再送你把鏟子讓你去挖樹根?”

“呃……我當然不能這麼說!”風無雙腳下一緩,輕聲自語道:“是呀,我到底應該怎麼說呢?我是一個半精靈,我很喜歡生命之樹,想要在家裡種上一棵,所以請允許我挖點兒樹根回去種上一種吧?嗯不,不行!”

“我是您的子民,也許是半個子民,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片領地。我要打造一個屬於半精靈的樂園,把所有的半精靈都保護起來,所以請給點兒樹根吧?噝好像也不行!”

“您看,我是個半精靈,我的父親是風落花,您不認識?那也沒關係。老話說落葉歸根,落花也得歸根是吧,我老爸是回不來了,可是我能回來呀,所以賞些樹根吧?不行不行,還是不行!”

“天吶!這都是什麼破理由!真要是說給精靈王聽,他不當場叫衛士射死我才怪呢!嗯?”風無雙一連編了好幾個理由,卻發覺沒一個用得上,正有些抓狂地時候,猛地心頭一冷。風無雙信手一抄,入手處竟是一根箭桿,鋒利的箭頭距離自己眼珠僅有一公分!

“我靠!什麼意思這是?丫不會是聽見了吧!”風無雙再一抬眼,無數點寒星迎面而來,耳中弓弦陣陣,顯是後面還有更多箭矢。風無雙匆忙撐開金鐘罩擋下第一波箭雨,隨後身形一轉,隱入一棵大樹後面。

“你看看,完了吧!我告訴你,精靈都是很小心眼兒的,就衝你剛才那些破理由不給你射成篩子才怪呢!”精靈少女也藏在一棵樹後,口中還在不停地數落風無雙。

“閉嘴!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哎?不對呀!”風無雙心頭猛然生起一絲怪異,疑惑著道:“你不是能量體麼?弓箭又傷不到你,你躲什麼?第一次見你時就是‘噗唧’一下摔出來的,你也太像實體了吧!”

“我呸!你才‘噗唧’呢!我從來就沒有‘噗唧’過!”精靈少女狠狠地瞪了風無雙一眼,語氣十分不滿。

‘會摔跤,會主動躲避箭矢攻擊的能量體,真是奇怪。難道她以前是有實體的?那又是誰把她變成了能量體呢?’風無雙心中疑惑不已,正要追問時,幾個風刃殺到,將風無雙藏身的大樹劈成兩半,箭雨又至。

風無雙嚇了一跳,連忙展開輕功,身形如一縷輕煙般飄向另一棵樹後,同時開腔大叫道:“停止射擊,有話好說!用弓箭招待客人不是精靈的傳統吧!”

風無雙的母親是語言學者,自己又有精靈血統,說出的精靈語純正無比。話音一落,箭手果然停止了射擊,一個聲音用精靈語回覆道:“弓箭的確不是精靈的待客之道,卻是招待你們這群奴隸販子的不二選擇!如果你夠聰明就立刻放了我的孩子,否則休想離開妖月森林!”

風無雙一聽竟是讓人當成人販子了,哪肯替人背鍋,急忙抗辨道:“我是從阿爾卡迪亞來的半精靈風無雙,是來拜見精靈王的,不是人販子。”

“你真的是半精靈?走過來讓我們看看!”對面沉默半晌,再開口時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不過聽得出來,他們還是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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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人販子會說這麼流利標準的精靈語麼!’風無雙暗罵一句,慢慢現出身形,朝著聲音的來處行去。對方也紛紛從藏身之處現形,幾百名穿著漂亮輕鎧的精靈衛士神色緊張地簇擁著一位面容威嚴的中年精靈迎了上來。

雙方相向而行,很快便打了照面。中年精靈細細打量風無雙一番才道:“真的是半精靈。你剛才好像說你姓風,你的父親是不是風落花。”

風無雙奇道:“呃?沒錯,這也能猜到?”

風無雙的手背輕輕撫過自己的臉頰,尋思著自己是否像極了從未謀面的父親。

“你不用奇怪,風姓在我族中也不多,近五百年來離開奎斯特偌斯的風姓族人,就只有你父親一個,他恰好是我父親的好朋友。”中年精靈為風無雙解了惑,又道:“我就是你要找的精靈王,雖然我很開心見到落花叔叔的兒子,但是很抱歉,我現在沒有時間招待你。我正在尋找我的兒子,他可能被人類劫去了。這裡離奎斯特諾斯已經不遠了,我先派個人帶你回去吧,有什麼事兒等我回去再說。”

“等等,我的王!”風無雙攔住精靈王,皺眉道:“您說可能是什麼意思?你不能確定嗎?”

“是的,我無法確定。”精靈王嘆口氣,講述了事情經過。

精靈們熱愛自然,對環境的破壞極少,相比於人類世界,妖月之森擁有更多的天才地寶。雖然精靈族與世隔絕,但是偶爾也會有人類商隊找到奎斯特諾斯,用糧食金屬等物交換稀有藥材。精靈族不冶金鐵也很少耕種,所以友好的商隊很受歡迎。就在昨天,精靈王剛剛招待了一支商隊。他們用了一個上午進行交易,然後享受過精靈王的宴請之後離開了,再然後到了晚上,精靈王就發現兒子不見了,房間中只剩下一個醉倒的侍女。

“就這樣了?您也不叫醒那個侍女問問,就帶人追出來了?”風無雙表示不解。醉倒的侍女很可能目睹了精靈世子失蹤的過程,精靈王為何不做詢問就胡亂追趕呢。

精靈王搖頭道:“不是我不想問,而是那個侍女被人灌了足足一杯醉半生啊!”

“醉半生?醉半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