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辦公室。
雖然是一國媒體的頂尖人物，但是黃山的生活並沒有過於奢華。到了黃山這個層次，物質享受已經不是生命之中的最大追求了，他需要的是政績，一筆一筆可以寫在歷史上的功勞。這基本上是國家高層所有人都在追求的事情。華夏的政客也好，商人也罷，在底層的時候想著升官發財，但是真正站到一定位置的時候，升官發財已經不去想了，更多的是為了名聲。因為體制在這裡，華夏五千年底蘊鐫刻在骨子裡，華夏的政客不會屈服於強大的勢力，只會屈服於民心，這一點和其他國家不一樣。歐美那邊的政府表面上是民主的，但是這種民主是為少數人服務的，同樣也有和華夏一樣制度的國家，但是他們的國家現在更像是封建王朝。所以華夏的政府高層，無論私德如何，在公德上是沒有問題的，這種政治風氣造就了華夏的脊樑，華夏的文化核心，以及從落後到屹立世界民族之林只用了幾十年的華夏速度。而商人同樣如此，最高等級的商人被稱為儒商，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秦玉河和張長林。其中秦玉河最突出的成績是創立了中山大學，保留了大部分華夏文化，而張長林所做的事情更厲害一點，資助早期革命，從國外拿來了國家蕭條時期最重要的一些生產資料。除了這兩個人還有葉明珠的爺爺，同樣是商場強人，但是內心依舊是為國家考慮的。這就是華夏的政府和商人。
一杯清茶，嫋嫋生煙。吃到嘴裡還有一些微微的苦澀，想來不是什麼好茶。賴寧生肯定吃過比這個更好的茶葉。現在已經不流行特供這種說法了。所以比較出名的酒，如黔貴的茅仙酒，武夷山的大紅袍都能走入民間了。
“老黃，你這是在坑我啊。”賴寧生喝了一口茶，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雖然王珏是第一次進入影視圈，但是劇本真的很好，我也沒有坑他，也不想坑他，一切都是精亮製作，你就給這一點價格？這怕是說不過去吧！”
黃山微微笑著，也不說話，只是聽著。
“還有那個趙總，我對他的熟悉程度，可能還不如你吧。雖然榮耀沒有在央視掛廣告，導致名聲不顯，但是榮耀是什麼公司，這不需要我說吧。這一個價格有一些過分！”
“那你覺得央視的廣告怎麼樣。”黃山笑眯眯的反問道。
賴寧生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說一句大實話，你不要介意啊。現在央視的廣告還不如熊貓的微博廣告受眾更廣。”
“但是同樣在央視上掛廣告和在微博上掛廣告是有區別的。央視的廣告就算收視率再怎麼不行，人民群眾就喜歡買央視的東西。在權威上，除了華夏日報就是我們央視的廣告最權威了。在央視上掛了廣告，那就意味著，有這個國家為那個產品背書，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這個倒是。”賴寧生也是經常和央視打交道的主。賴寧生以前就被稱為大導演，就是因為賴寧生的作品能夠登入央視。雖然收視率不會太高，但是口碑卻不錯。在這一點上，賴寧生很理解央視的底氣。
央視一套和華夏日報在權威性上在全世界可以排名前五。這還是因為傳播得不廣的原因。
“其實我也知道價格偏低了，但是和央視的付出相比，其實也不低了。一款前所未有的產品的廣告，央視也是承擔了很大壓力的。如果沒有這一些妥協，無論榮耀那邊，還是央視這邊都很難做。我們把那個時間段給了榮耀，這其實已經算是央視吃虧了。如果換一家公司，那一些廣告直接價值就在四五個億，潛在簡直更是超過直接價值，你現在還覺得給那個價格，是我們過分麼？”黃山嘆了一口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榮耀的底子太硬了，雖然在央視一畝三分地上，黃山是權威的，但是央視上面還有更大的領導。能透過上面直接傳話，這已經不是一般人可以揣度的了。也就是和賴寧生私教比較好稍微提點一下，賴寧生也是央視走出去的人，對於這一些東西也知道厲害。換作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電視劇我看過，這一部電視劇是拍的不錯。不對，不是你拍的不錯，是劇本不錯，邏輯完整，比你以前的劇本好多了。”黃山笑了笑，“難得有這樣一部電視劇，我們華夏中央衛視也相當重視。”
“這不是還是不能超過五百萬麼？”賴寧生有一些無奈的說道。影片很多電視臺都看過，衝著賴寧生的名頭，很多電視臺都要給面子。可是看過之後，各方報價都有。其中最大氣的就是碧空電視臺，直接報價一千萬一集。碧空電視臺是近年來發展得最好的電視臺，從這一個報價就能看出碧空電視臺做事情相當大氣。同樣也有很多電視臺給了高價，陸海電視臺給了八百萬，晉南給了六百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要是能拍出一部和這一步一樣收視率的主旋律電視劇，我也敢給高價。純粹的商業片的話，我們就只能給這麼高了。”黃山緩緩說道。
主旋律的電視劇能有這麼高的收視率？那恐怕是一家獨大的時候的事情了。現在怎麼可能？
“軍旅題材？”賴寧生猶豫著問道，“今年不會變了？”
“嗯。”黃山點頭，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效果不好，明年可能還是這個方向。”
什麼效果？徵兵的效果！
“你不是說，那個王珏說有一部很好的軍旅題材的劇本麼？你看了沒有？”黃山問道。
賴寧生看了看黃山，然後苦笑一聲：“我沒有看過，只是聽著王珏說過一點。但是我有一個疑惑啊。”
“你說！”
“王珏還是一個大學生，從沒有過軍旅生涯，怎麼可能會寫得出好的軍旅題材劇本？而且我們國家的軍隊建設一直都是比較保密的，平常的老百姓是不會知道的，就算是退伍的人也需要簽署相關的保密協議。王珏就算再怎麼天才也不可能寫出軍旅題材的電視劇劇本吧。這根本就是想象力達不到的地方。”
“嘖。”黃山砸吧一下嘴巴：“這還真是這樣的。”
“這個問題還是再說吧。”賴寧生說道，“最近公司正在聯絡一些軍旅作家，準備改編他們的作品。”
“那一些軍旅小說，不太像話。”黃山嘆了一口氣。
“是，有些不太客觀。”賴寧生接著說道。
“那一些抗戰題材的電視劇就是那一群人搞出來的，以前還不覺得怎麼樣，現在的老百姓都聰明著呢，你敢糊弄老百姓，那就等著被老百姓罵吧。”
抗戰神劇在哪一個世界都是少不了的。這一些東西根本經不起推敲。如果真正的抗戰是如同電視劇中那樣，抗戰用的了十五年麼？十五年啊！華夏人死了一半！超過八千萬的人口化作屍骨，那場空前的戰爭是華夏心中最大的傷痛。拍那樣的電視劇就是對歷史的不尊重，同時也是對先輩們的侮辱。尤其是一些老人，在電視劇播出之後，直接就在有關的報紙上公開抨擊。拍攝這樣的神劇除了滿足一下那自卑的自尊心之外，一點意義沒有。在張明世界就有這樣一件事情。那個世界的抗戰強度可能沒有這個世界大，但是持續了八年，在熱武器時代持續八年和持續十五年基本上沒有差別，更不用說，那個世界還有國內矛盾。那個世界的一些抗日神劇同樣雷人，什麼一個人單槍匹馬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什麼弓箭射飛機，什麼單手撕鬼子，讓人看不懂這是歷史劇，還是玄幻劇，最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當時的日本直接將中國的抗日神劇編撰為教材。丟人啊！都丟到了外國！
因為這個世界抗戰時間更久，島國對華夏的傷害更深，所以抗日神劇並沒有流行多少。這裡面除了老一輩人的堅持，還有這個世界的華夏發展太快了，華夏人民早就挺起了脊樑骨。在不忘記國恥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曾經當時的弱小，但是五千年世界老大的底氣讓華夏即使再弱小也能站直身體。黃山的前一任就是因為在中央臺放了一些抗日神劇下臺的。說起來那也是一個很有能力的臺長，但是遇到這種原則性的東西，還是沒法赦免。
“嗯，那一些題材我們會認真稽核的。”賴寧生自然知道上一個臺長的事情，在這一方面賴寧生不可能坑害自己的老朋友。
“加油吧，你能有今天真的很不錯了，也算是熬出頭了。”黃臺長看著賴寧生微微笑著說道。這一句話不算重，但是卻充滿了對朋友的關心。
“以前還多虧你了，也算給你造成了一些不小的困擾。”
“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能幫你的還是會幫你。而且你也是這裡出去的人，一些原則性的東西，你比我懂。”
失敗者比成功者更清晰的瞭解一些東西，這是千古顛簸不破的真理。
“那是我自己的選擇。”賴寧生顯然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哈哈笑道。
“你放心，軍旅劇我會找的。王珏那邊我也試試口氣，說不定會給我一個小驚喜。”賴寧生忽然露出如有所思的表情。
“你還是你。不會為了迎合市場放棄一些東西。如果正常的導演如你現在取得的成就，肯定會拍商業電視劇來提高身價。誰都知道拍軍旅電視劇容易掉份兒。”
“哈，瞧你說的。我們都是塊五十歲的人了，那一些東西已經不重要了。這個時候真的不適合奮鬥了。說實話，我也挺喜歡軍旅題材的。”賴寧生笑著說道。
“那行吧。晚上出去喝點吧。要是回家了，你嫂子肯定不讓我喝酒。平時應酬沒有辦法，如果沒有應酬，她不會允許我喝酒的。”
“你這是來癮了吧？”
“瞎說，只是好久不見，想和你多說幾句而已。”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