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琴來到燕京是一個人。王珏在機場接到楊琴的時候,都被驚豔了一下。雖然楊琴已經四十多了,比王珏母親年紀大了十歲左右,但是看起來去還是三十歲左右,那無敵的容顏在黑色西裝,黑色絲襪,紅色高跟鞋襯托著下更加無敵。完全不像是一個快五十歲的人,更像是三十歲的少婦一樣。難怪錢泓渝那麼漂亮,遺傳的作用真是太大了。
“楊阿姨。”王珏小心翼翼走上前,想要幫著楊琴拿著行李箱。楊琴無動於衷,沉靜著臉,根本不給王珏表現的機會。
“走吧。”楊琴緩緩說道,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這架勢不像是王珏來迎接楊琴的,更像是楊琴來迎接王珏一樣。王珏尷尬的放回了手,然後笑著應了一聲。
跟著楊琴走了過去,在機場外面有一輛吉普車,車牌是紅色字型的,看起來有軍方背景。
楊琴直接走了過去,都不和司機打招呼直接上了車,王珏楞了一下,也跟著上了車。吉普車的玻璃是單透的。外面看不見裡面的樣子,但是裡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只是稍微有一些暗而已。
“去清華大院。”楊琴緩緩說道。
楊琴說完之後,靠在皮質座椅上閉上眼睛,歇了幾秒鐘。
車子很平穩,王珏卻沒有朝外面看,只是坐在位置上發呆。
“你那一件事情,老人家不同意我去操作。如果只是在地方上,我還能幫你。所以我帶你去看老人家。如果你能讓老人家滿意,那就妥了,如果不行,就到此為止吧。”
王珏悚然而驚。
自己現在就要接觸真正的大佬了麼?可是時間不對啊。王珏原以為楊琴來燕京找自己不過是帶自己認識一下華夏銀行的人和證監會的老情人,可是現在問題有一些嚴重了啊。
“你不是和錢泓渝處朋友麼?如果你連見老人家的底氣都沒有,你還想娶錢泓渝?”楊琴淡淡的說道,語氣有一些輕蔑。
楊琴的父親叫做楊國忠。這個名字不好,歷史上一個大奸臣的名字就叫做楊國忠。那一個楊國忠沒有忠於國,但是這個楊國忠做到了。在那一個年代,楊國忠開始並沒有名字,小名叫做二狗,後來憑著自己的機靈學會了一些字就給自己取名楊國忠了。至於歷史故事這一些東西,他並不知道,可以這樣說,楊國忠算是見證了新華夏從無到有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這也是楊國忠一直在說的事情,他要為領導好好活著,活著看一看他們一手創造的華夏能走到什麼地步。那一個年代的人大多數都死了。雖然民間可能有那一個時代的人,但是在高層中,他是碩果僅存的存在。這一份特殊讓楊國忠在任職期間不過是中將的人,愣生生享受了副國級的待遇。正國級是不可能的,這個級別有著特殊的含義,楊國忠不敢要。但是副國級的待遇卻是妥妥的。現在的楊國忠已經退休很久了,長時間在天南養老。可能是天南很適合生活,導致楊國忠真的成了一個老不死的存在。楊國忠結婚很早,但是在那一個年代,結婚就意味著災難。抗戰時期楊國忠的妻子家剛好在戰亂區,那時候級別很低的楊國忠根本照顧不了家庭,等戰爭結束之後,那一個地方已經化作荒蕪,連屍骨都沒有了。過了抗戰,又重新去了一個妻子,但是遇到了歷史清查時間,在黨派鬥爭中,妻子兒子都受不了都鬥爭死了。鬥爭結束之後楊國忠又重新娶妻了,這一次算是功德圓滿了,開枝散葉,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是經歷了那麼多的政治-鬥爭,人民戰爭,對外戰爭,楊國忠給家裡人下了死命令,不能從政!也正是因為這個家訓的存在,造就了一個商業帝國。
說起來也是很有傳奇意味的一個老人。
楊琴和王珏講過一些事情,大致是,老人到了老年,還是希望家裡面的人從政。在第三代之中,老人家最喜歡的還是錢泓渝,所以想要錢泓渝從政。可是不知道錢泓渝哪裡來的執拗性格,讓老人家也無法可想。
“王珏,我再問你一邊,你以後想過從政麼?”楊琴忽然認真的說道。
王珏搖了搖頭。
從政就意味著責任。以王珏的性格,貪贓枉法肯定不會做,但是要在自己位置上做出多大的事情了,也不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掛著一個公務員的頭銜混吃等死一輩子。而且既然進了體制內,就要服體制內的管束,這一點王珏並不願意。說起來,無論是家裡人,還是楊琴這邊,都是希望自己從政的。
現在國內發展最快的還是陸海人。陸海之所以厲害在於陸海精神。陸海人最經典的一句話就是,你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你去當公務員吧!雖然這話有一些偏頗,但是現在有本事的人大多數都是從商,從政的話,多少會給人一種混吃等死的假象。既然都是混吃等死,何必要從政呢?
而且王珏天生對從政就沒有什麼興趣,或者說是好感。
“還是經商吧。”兩相對比,王珏選擇了一個。如果說一個混吃等死,估計和錢泓渝也就走到頭了。王珏嘴上說錢泓渝要學會反抗,但是真正瞭解了錢泓渝的家庭之後,才知道反抗不得的。
“朽木不可雕也。”楊琴嘆了一口氣。在王珏同齡人中,楊琴對王珏的觀感是最好的,畢竟王珏所作出的事情擺在那裡,這是誰也磨滅不了的。就是這樣一個人,身上卻有著銅臭味。楊琴做生意的時候已經明白了,在現行的體制下,就算成為行業寡頭,也還是受政府管控的。正是這種情況,楊琴才會有那麼大的權力**,甚至想要錢泓渝嫁到政治家族之中,然後利用手上的條件把錢泓渝推到很高的位置。
因為知道自己老爹的一生,這樣做其實也是一種安全感作祟。
“談一談你的名爵吧。”楊琴忽然轉過了話頭,“本來熊貓直播和名爵的事情並不算什麼大事情。說到底,名爵直播和熊貓直播都是小玩意兒,根據我的分析,直播行業終究只是賺快錢的,不可能穩定發展的。一個主播的直播壽命不會太長,觀眾時間長了就會對主播,生孩子直播產生審美疲勞。這樣的產業是註定不會長久的。要做主播,很簡單,業餘時間去操作就好了,但是要做大主播,那需要的精力和付出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付出了這麼多,只為了紅火幾年,這其實是相當不明智的。比如那一些遊戲主播,他們整天需要做的是打遊戲,現在遊戲職業比賽還不是很明朗,那一些主播的出路就是一個問題,沒有哪一個主播可以熬好幾年,這其中涉及到一個遊戲的壽命因素。現在看起來英雄聯盟主播確實風光,稍微有點颱風的,稍微有點技術的,都混得不錯,不說大紅大紫就說溫飽是我拿權沒有問題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未來呢?”
王珏腦海中有的只是張明世界的一些經驗,而無論是遊戲主播還是遊戲職業聯賽,王珏還沒有聽過作為見證者的意見。楊琴雖然不玩直播,同樣對於興趣也是寥寥,她關注的都是實業。可就是因為楊琴是一個外人,所以說出來的話更振聾發聵。
對啊,主播的未來是什麼樣的?直播可以當做一輩子的事業麼?直播現在很火爆,加上行業之內的競爭沒有那麼多框框道道,一切憑藉實力說話。這個實力裡面有很大一部分是運氣,是炒作的成本,看似那一些紅火的主播,其實付出也是很多的,如果直播成功了,火爆了三年,可能賺了不少錢,可是之後他們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呢?
如果作為一個純粹的商人,這一些後續的問題是不需要考慮的,因為到了那個時候,直播網站和那一些過氣主播沒關係了,那一些主播的生活不該由直播平臺負責。可是如果有心人或者有關媒體報道出來那麼對直播的影響同樣嚴重。王珏不擔心揹負罵名,但是卻害怕自己建立的直播網站害了一批人。這一些人不光光是直播的人,還有那一些觀看直播的人。
“直播看起來火爆,其實都是炒作出來的,一些主播沒有下限的表演,一些使用者無節制的消費。這其實就是一個很危險的訊號。”楊琴說道,看著王珏,問道:“你知道為什麼麼?”
“我知道,如果主播為了人氣沒有了下限,那麼直播平臺也就毀了。主播之間為了競爭會開展一些無下限的手段,而同樣,那一些消費者為了自己的主播無限制的消費,導致直播平臺成為了一個拜金的平臺,最終會演化成這是一些富人的娛樂場所,而不是全民可以享受的娛樂平臺。平臺會越做越小,最後消失。”
楊琴的話讓王珏感慨良多。
“熊貓看上直播平臺是因為直播平臺的現金流很厲害,而熊貓最優勢的就是使用者。熊貓現在陷入了瘋狂圈錢的路子,所以不會放過直播這個專案。但是他們將直播平臺做大之後,當直播平臺成為你所描述的那樣,熊貓會毫不猶豫的放棄直播。也許是關閉,也許是打包出售。現在網際網路的主要盈利還是在資訊上面,所以熊貓很可能會在直播使用者最高的時候出手,一個用戶數量龐大的平臺還是有一定的價值的。”
“我不會出售。”王珏搖了搖頭。直播平臺的價值其實並不高,在張明的國家用過直播的人超過五個億,也就是說,直播平臺有超過五個億的使用者。這個用戶數量比起騰訊來說也想差不多了,可是如果直播平臺出售的話,是不可能賣出半個騰訊的價值的。
原因很簡單,直播平臺的潛在價值太小了,可發展的餘地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