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就等著今天你二人自相殘殺時將你們除去。”
“去死吧！女魔頭，去死吧！”
“殺了她們。”
“殺了她們！”
“殺了她們！”
......
人群中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整個戰場都是一片異口同聲，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皆是叫囂著要殺了緋青染跟龍月紗。
站在中間的少女笑了，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些人，心中突感一陣嘲諷。
想她秘密謀劃許久，更是聯合了三國力量，就為了跟龍月紗這天下的霸王爭鬥一番，更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大義和血海深仇。
沒想到，這一天的到來，卻是這樣的。
為何她不知道這些士兵的心中所想？
為何她突然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這一切，究竟是何時開始發生變化的，是誰掌控了這局面。
是....白式景嗎？不，不是他。
緋青染的臉色變換了一陣，突然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口氣。
“也罷，女魔頭就女魔頭，爹告訴我要大義，要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去委曲求全，放下仇恨，好好生活，但.....”
她睜開雙眼，已經是一片清明。
“但，你們這些人，我著實不齒！”
說話間，她已殺了最前端的一排人，手中的骨劍彎成了一個彎刀狀，卻是比之彎刀更為鋒利可怖。
鮮血順著刀身上的尖刺往下滴落，少女嗜血的眼神一片清明與釋然。
“我本以為這天底下最邪惡的是龍月紗一人，卻不曾想，原來是這人心，人心不可測，人心更是不可觀。”
說完，她不再手下留情，指望別人來脫困，而是徹底的放開了自己的束縛，把龍月紗輕輕地放在那屍堆上躺著，自己站在她身邊，拿起她手中的彎刀。
“一起上吧！”
緋青染凜然一笑，合併的彎刀與骨劍同時出手，竟是活生生的靠著劍氣將這一圈的人都抹殺。
十字封喉，屍不見血，一大片人就此倒下。
剛才見到龍月紗倒下後，還覺得有勝算，能將二人拿下的一群士兵瞬間就傻眼了，看著這個如同修羅剎鬼一般的女子，眼底的恐懼之色猛地湧出。
“羅剎！她是羅剎！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女魔頭！快！”
不知誰在人群當中喊了一嗓子，一大群士兵突然一擁而上，對著緋青染的方向就瘋狂的撲來。
“納命來吧！”
少女冷冷一笑，不慌不忙的，丟下手裡的骨劍，以彎刀會敵。
只見詭異的身法再次出現，那彎刀的刀刃寒光乍現，周圍撲上來的人皆是一招斃命，血液還買來得及飛濺，就已經被她踩在了腳底下。
殺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後，眾人都不敢向前了，看向緋青染的眼神就像看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眼底的驚恐浮現的極其明顯，更是有的人直接往後退縮，腿腳忍不住打顫起來。
龍月紗悠悠轉醒，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那散發少女，渾身的黑甲都沾滿了鮮血，更是順著她的盔甲往下不斷滴落，髮絲幹了，上面卻布著一層暗紅色的血。
“你、你怎麼還沒走？”她笑了一聲，拿過緋青染的骨劍站起來，扶著她的肩膀，就這麼站直了身子，看著眼前的一圈人，個個面露懼色不敢向前。
“他們這是....害怕？”她哈哈一笑，像個孩子一般。
緋青染伸出左手抓住她的腰，防止她竭力倒下，點點頭。
“你醒了，我們就殺出去，走。”
說完，牽著龍月紗想走，可她卻有些挪不動腳，身子軟的一塌糊塗。
無奈，緋青染只好將彎刀放在後背，伸手扶住她，輕輕地一攬，竟是將龍月紗給抱了起來。
二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從人群當中穿過，沒有一人敢阻攔。
幾十萬大軍，只死傷了十萬不到，其中的四萬人都是她們親手殺的。
緋青染抱著有些意識模糊的龍月紗，一步一步的，往半山腰走去，向著自己的營地走去。
不出意外的話，白式景他們一定是被人攔住了否則絕不可能不來救她。
半山腰處。
“小心——”
只聽白式景一聲大吼，正忙於擋掉正前方攻擊的上官青嵐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手持利刃，眼看就要刺入他的脖頸當中。
白式景來不及救他，臉色大變，飛身而上，準備替他擋住這一劍。
只可惜那人已經近在咫尺，再快也來不及了。
上官青嵐猛地一個轉身，就看見一道利刃對準了自己的喉嚨就要刺來，心中大驚的同時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他沒有青染那樣的身法，無法在半空中閃躲。
兩兄弟都是心中捏緊，一個想躲躲不開，一個想救救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這把劍刺下去。
結果！
只聽一聲劃破長空的聲音，一把銀色的劍正正的開啟了那人，他手中的利刃也在最後一秒停了下來，救下上官青嵐一名。
二人轉頭，只見帶著一個侍衛的賀朝站在那山口處，對著二人點了點頭。
“賀朝，去救我母親！”
白式景大喊，示意賀朝趕緊去。
他本還猶豫幾分，可看見了二人焦急的神情，還是轉身去了山下。
戰場上黃沙漫天，連帶著那稀少的草兒也被踐踏的不見了蹤影，就像是躲進了地裡，躲避這場烏龍的戰爭。
在這算不得慘烈，卻是無恥至極的戰場遠處，一個豪華的車輦停落在那裡，身邊的侍衛足有百餘名。
那人一身華服，站在馬車上，看著遠處混亂不堪的戰場大笑了兩聲。
“坐山觀虎鬥，倒是有趣。”
說完，他一甩袖子，進了車輦當中。
“回去。”
旁邊的侍衛都聽話的點點頭，收拾了東西，抬起車輦就離開了此地。
而他的身後不遠處，躺著許多屍體，全都是九陽暗衛的，還有兩個極其眼熟的人。
鏡玉星跟龔一博二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心口處中了一劍，血液染紅了一身青白色的長衫，也染紅了那一片茂盛的草地。
三日後——
羌城，柳家別院。
韓九雲身受重傷，玄渡擔任起了大夫的角色，替一行人療傷。
眼下已經過去了三日，那兩軍的軍隊依然駐紮在邊關九城外，像是無事發生一般，軍中竟然有了新的統帥。
這一切就像一場夢，那些士兵沒有一個出來反對的，也沒有發生大亂子。
就好似，緋青染一行人就像是過眼雲煙，消失便也消失了。
最離奇的，莫過於緋雲都城當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新的皇帝，也是一名女子，雖不知身份如何，卻是沒有一個人反對。
一切都顯得無比奇怪，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感到無比離奇。
緋青染傷的不重，本身也體質極好，才修養了兩日便是沒什麼大礙了，現在正坐在院子裡，那石桌旁，跟白式景說話。
上官青嵐身上中了幾處劍傷，本來沒什麼大事，但他就是臥床不起，也不怎麼吃東西，看著極為鬱悶。
其中最嚴重的的，就是龍月紗跟韓九雲二人了。
賀朝跟著他們來了柳家的別院，現在也坐在院中，他的侍衛站在身後，看著極為安靜。
“太子殿下，這是怎麼回事？”他喝了口茶，面色淡然，像是隨口一問。
白式景看看他，又看看中間的那間屋子。
裡面躺著的是黑龍，受了致命傷，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煥雲飛已經守了他三日了。
“不知。”
緋青染在旁邊，垂著眼，手不斷地摩挲著茶杯，身上的傷口早已開始癒合，看著就跟沒事人似的。
她說：“這一次的戰事，恐怕有你我不知道的內幕，龍....你母親恐怕也被矇在鼓裡。”
賀朝點點頭：“我本已經走了，打算去離國，可在半路上遇到了銀千秋，他說出事了，我便又折回來了。”
“銀千秋？他為何會在離國的半路遇到你？”
緋青染也看向他，等待著下文。
賀朝搖搖頭：“不知，我原本想問，可我剛一回頭，他便不見了，我就急急忙忙趕了回來，剛好湊巧救下你二人。”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戰場上的人都朝著一個方向去，我不敢貿然行動，就想來緋雲的營地當中找緋姑娘，所以.....”
下面的話不用多說，二人已經明白了，皆是對視一眼，都沉默了下去。
三人坐在院子裡，一片寂靜。
半晌後，替黑龍換了藥的玄渡走出來，擦了把汗，坐在石桌旁拿起一杯茶水就往嘴裡送。
“累死我了，黑龍的傷口有些惡化了，我們得去買些藥材才行，我這兒的已經不夠用了。”
她說完，見沒人搭理自己，又說
“你們三個怎麼了？都沒人關心關心黑龍的嗎？”
白式景不說話，只是看了看賀朝。
他會意，對著身後的侍衛吩咐幾句：“你易容一下，去外面買些藥材。”
玄渡滿意點點頭，拿出一個藥方遞過去。
“喏，就買這些回來就行了，記住了，一定要小心行事，別被人發現了。”
侍衛點點頭，拿著藥方子走了。
柳家的別院還是之前的那個，早已無人打理，他們來時，幸好還剩下一些存糧，庫房當中也剩下不少銀錢，也還算過得下去。
自打秀九死後，柳國公失蹤許久，柳夫人病逝，這柳家也就真的沒落了。
幾人又陷入了沉默。
玄渡受不了，打破這安靜：“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一身白衣，面色嚴肅的少女看了看自己的手，轉臉去問玄渡。
“你跟九雲哥哥是怎麼回事？為何在營地那裡沒尋到你們？大軍突然混亂，是發生了什麼？”
玄渡嘆了口氣。
“我本是跟著你一起上戰場的，你不是先去了嗎？我隨後跟著，然後.....”
她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緋青染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已經有些陰鬱起來。
“你是說，有人假扮成我的樣子，哄騙你回了營地，再之後，九陽哥哥為了救那個假扮成我的人，被打成重傷？”
她點點頭：“是啊，就是這樣，我本來還覺得奇怪。你不是去前線嗎，怎麼突然又回來了，但是我沒多想，以為你是有什麼新的計策，就回去了。”
玄渡說著，還描繪了一下那日的情景。
這下，幾人都沉默了。
片刻後，白式景對著她說：“既然有人假扮你，會不會現在軍中也依舊有人假扮你？還有緋雲都城當中，那在位的女君，也是扮成的你？”
“極有可能。”她點點頭，想跟賀朝說什麼，卻被突然走來的人打斷。
“青染，白式景，賀將軍。”
上官青嵐穿著一身紅色的裡衣，從屋內走了出來，面色有些蒼白，對著幾人打了打招呼，又對著玄渡笑了笑。
他坐在白式景的對面。
“剛才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但是......”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阿蘇勒。”
上官青嵐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
“實不相瞞，我帶兵前來的時候，我大哥曾說過一句話。”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大哥說，世事難料，怎知眼下就是對的？”
這話一出，緋青染皺了皺眉頭，看向他，極為平淡的問：“你大哥說的這意思，是指我攻打九陽嗎？”
他沒否認，卻也沒點頭，只是繼續說
“我來的時候，他囑咐我帶上朔月白，說能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我沒多想，就帶著她一路來了。但是....”
但是朔月白卻是無故消失，連人都找不到了。
這後面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上官青嵐沒有繼續說下去。
現在，事情又變得復雜了起來。
先是兩軍突然反水，不聽她的，也不聽龍月紗在，再後就變成了這樣的局面。
“龍月紗她....她帶了多少暗衛前來？”
緋青染突然盯著正前方的賀朝問。
他想了想，說：“這次陛下出征，帶了三十名暗衛，十將全都來了，三郡王也都來了。但南月郡王不見了蹤影，從九陽起就不見，所以就來了銀千秋和蕭情。”
“蕭情？他是誰？”青染問，眼底的疑惑越來越盛。
蕭情這名字有些耳熟，但她卻是想不起來是誰了。
白式景接過話：“就是二十多年前，我母親喜歡的那人。幾乎我母親走到哪，勢必會帶著他，但是我並未在戰場上見到他本人。”
【作者題外話】：龍月紗可能要洗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