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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心理安慰

我的心顫抖了一下,它們這眼神是我看錯了嗎?可無論怎樣,這下子危險了。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鬼頭忽然變得狠厲起來,一下子鬆口,放開了那兩隻厲鬼,那一男一女忽然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慘號!糟糕,厲鬼發作了,此刻它們危險了,因為正式化身為怨鬼,再也沒有清醒的意思!

“呵呵呵呵……”那男人轉身過來,原本就恐怖的臉帶著扭曲的笑容,說不出的可怕。

慧能在那邊已經重新召喚出法相金剛,一竄念珠執於手上。

他大喊到:“哥,我對付鬼頭,你對付那兩個傢伙,不要殺了它們,給它們一個機會吧。”

這個還用說?不能輕視任何一個敵人,哪怕是厲鬼,在那邊我開始掐動手訣,我以為它們雙雙會朝著我進攻,但事實上,那個女鬼飛一般就跑了出去!

而趙洪還在外面!

“趙洪,跑!”我大喊了一聲,其實我不是很擔心趙洪,畢竟我已經給他留好了退路,一開始我擔心的情況就是趙洪被偷襲,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至少現在就不用擔心了。‘……

畢竟是在一個房間內,我的喊聲趙洪當然聽見了,因為在同時,我也聽見了趙洪類似於慘嚎的驚呼聲,然後就是跑動的聲音…………

我松了一口氣,畢竟在我事先準備好的指陽繩的幫助下,他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萬人錢的陽氣至少可以讓厲鬼在短時間裡不能靠近他,而且始終會給他一條清晰的路,讓他不會被幻覺影響。

而在那邊,慧能的金剛法相在慧能的驅動下,竟然是法相動手,一拳砸向了煞氣,這讓我心裡驚呼了一聲,是很了不起的進步!

要知道在以前,慧能的法相只能跟隨在他身後,為他提供助力,甚至連法相的凝聚都模糊不清,根本不可能發揮出什麼威能,現在卻不想竟然能做到這一步,的確值得我在心裡驚呼一聲,是了不起的進步。

煞氣的鬼頭或許很厲害,畢竟煞氣本身是無物不破的屬性,但是在絕對強勢的氣場面前,煞氣一樣會被鎮壓,或許慧能的法相面對小鬼本身的煞氣時,會有不敵,但是幾個鬼頭,還不是慧能的對手。

至於在我這邊,我並不是太擔心,厲鬼最厲害的手段無非也就是影響人的神志,或者是上身,我的靈魂與虎魂共生,它要上我身是不可能的,而讓我產生幻覺除非是在我沒防備的情況下,如果是特意的有防備的情況下,我是不會中招的。

估計這男人所化的厲鬼也是知道幻境對我沒有影響,一來就是狠狠的朝我撲來,直接想採取最極端的上身的方式,無奈被大懶虎的氣場排斥在外,根本不能靠近我。

我對這倆夫妻原本就是充滿了同情的,所以我掐動的手訣並不是很極端的,不給他人留後路,只是用的押煞指,這個是以控制和鎮壓為主,而不是傷害。

在經歷了那麼多的磨練以後,厲鬼在我眼裡真的不是很難對付,押煞指一出,自然那男人所化之厲鬼就被控制住了,我不緊不慢的從包裡掏出了一件陰器,畢竟在畫符的本事上我是趕不上師父的,我沒有準備有可以鎮壓,收納厲鬼的符,所以只能用陰器來代替。……

那男人所化的厲鬼被我用押煞指驅趕進了陰器,我拿出一張鎮壓的符貼在了陰器之上,而在那邊,慧能已經對付完鬼頭,我們沒有多餘的話,而是同時衝了出去,畢竟外面還有一只要對付。

而趙洪已經沒有了動靜,我估計是已經跑出去了。

打著手電,我和慧能衝到了門口,我在前,慧能在後,可是我的腳剛踏在門口,忽然就一個人朝我撲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藉著手電的光,陡然看見一把刀狠狠的朝我劈來,而持刀的雙手背後,是趙洪那惡狠狠扭曲的臉。

實在是太快了,而趙洪本身就是特工出生,動作敏捷之極,在這種忽然的情況下,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本能的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在我後邊的慧能大喊了一聲,也只是來得及拉了我一把……

那是一把菜刀,終究是砍在了我的肩膀上,深深的嵌入,再狠狠的一劃拉,頓時血流如注!我很清楚這種砍法是下了狠手的,畢竟那麼一劃拉,傷口頓時會被扯到很大!

在那一瞬間,我竟然沒有疼痛的感覺,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了,然後帶著熱的溫度,下一刻,血就快速的滲透了我的短袖,那個時候,我才感覺到肩膀上一片火辣辣的。

但沒有太多的時間,讓我去感覺這個,只是一兩秒的時間,趙洪又提著菜刀向我砍來,避是避讓不開了,我乾脆迎了上去,狠狠的撞開了趙洪,對慧能喊到:“我拖住他,你快把他弄清楚,他被上身了。”

是的,藉著掉在地上的手電光芒,看趙洪的眼睛,就知道他是被上身了,所以我也怪不他。

不幸的是我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砍了一刀,幸運的是,趙洪被上身,不是他本人在指揮自己的身體,除了動作快些,力量大些,並沒有什麼技巧!

在很久的曾經,師父曾經教過我一套鎖人的功夫,就是利用自己的身體,鎖住別人的關節,讓別人在短時間內動彈不得,身體不能發力。

我很佩服師父有這種先見之明,知道什麼是最實用的,在這個時刻,對付力大如牛的趙洪,這套鎖人的技巧發揮了作用!

很吃力的鎖住了趙洪,畢竟他原本力量就很大,上身之後,厲鬼是不會顧及什麼身體傷害,是會狠狠的壓榨潛能的,這也是被上身之人,為什麼力量那麼大的原因!

我說趙洪力大如牛,的確不是誇張,吃力的鎖住他,我幾乎是咬牙切齒才對慧能蹦出幾個字:“慧能,快啊……”

我已經無力去思考趙洪為什麼會被上身,因為用力,肩膀上那條深深的傷口被拉扯著,鮮血橫流,我只想快點兒解決這件事兒。

慧能掐著手訣,也不知道是在念什麼經文,在這時已經念動完畢,掐動著手訣,類似於是鎮住趙洪本身靈魂的手訣,然後揮舞著念珠狠狠的朝著趙洪身上抽去!

趙洪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喊叫,仔細一聽,就是一個女人叫喊聲,然後忽然開始發瘋般的掙扎!那是慧能的念珠傷及到了這個厲鬼!

我不太瞭解佛門的手段,但我知道佛門的手段並不比道家的手段差,也並不是說都充滿了仁慈,就如慧能現在用特殊的辦法,念珠直接抽打的是厲鬼的本身,也就是一種抽打靈魂的手段,靈魂上的疼痛是非常痛苦的。

也許厲鬼可以忽略這種疼痛,堅決不出來,可是隨著抽打,它也會受傷,繼而衰弱,自然也就不能再控制趙洪。

此時的慧能就是一個怒目金剛,一下接著一下的抽打著趙洪,而我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在鎖住趙洪,只是希望那個女鬼別玩兒了,快點出來吧,老子要堅持不住了!

彷彿是過了很久,其實慧能也只是抽打了趙洪五,六下而已,終於一聲驚恐的吼叫從趙洪喉嚨裡蹦了出來,接著他身子一軟,一下子不再掙扎了。

而下一刻,那個女鬼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間中,趙洪此刻已經清醒,看見這一幕,只是發瘋般的罵了一句:“我日!”就再也不能言語。

我能感覺他手腳發軟,不能行動,這不是他菜,恐懼源於未知,就算你是一個有蓋世武功的大俠,哪怕第一次見到厲鬼,也是沒了脾氣,會害怕的。

我懶得理會趙洪,我覺得貌似流血過多,讓我有些虛弱的感覺,我扶著欄杆站起來,在那邊慧能已經發動法相鎮住了那只厲鬼,這是手下留情,否則用手段滅了它,也是分秒之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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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它是被怨氣所控制,也不會真的去計較我被砍傷這一刀。

“哥,收了它吧。”慧能對我說到。

我拿出一件兒陰器,如法炮製的收了這只女鬼,然後自嘲的一笑,原來來對付兩隻厲鬼也會這樣受傷,更何況我們三人進入這別墅,已經沾染了很大的怨氣,如果回去不及時處理,運勢會低到極點,就算出了什麼天災**也是正常的事兒,這樣想著,還真是有些狼狽!

“不要小看任何邪物。”師父曾經說過的話,我是那麼不以為然,現在知道確實是有他的道理。

我靠在欄杆喘息,慧能也抹了一把汗,在大夏天的這麼折騰一場,是挺熱的。

這個屋子內還是充滿了怨氣,當然時間也會讓它散去,不過我在想,還是通知人來處理一下吧,如果普通人一不小心在夜晚或者比較陰的時辰闖入這裡,那是會出人命的。

這時,趙洪有些傻呆呆的坐起來,或許今晚的一切就如給他上了一節生動而形象的課程,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多麼神奇,而他要面對的任務是多麼艱難,他需要時間接受。

可是,趙洪卻這麼說了一句話:“繩子是斷的。”

我一驚,回頭問到:“你說什麼?”

趙洪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在這黑暗的房間裡響起了空洞的腳步聲,接著是幾聲掌聲,是誰?

我一下子有一種慌亂的感覺!

這種慌亂的感覺並不是害怕,更多的像是一種憤怒,憤怒有一個人在窺視你,而你卻不知道,這會讓人極度沒有安全感,這種安全感的缺失帶來的自然是憤怒。……

那幾聲掌聲在我聽來嘲諷的意味更多,我站起來,用手電筒照了過去,在手電筒的光芒下,一個顯得異常瘦小的身影就站在大廳當中。

這是一個男人,只是又矮又瘦,咋一看跟你一個青澀少年似的,可能是娃娃臉的原因,他並不顯老,而清秀的五官讓人咋一看也覺得很年輕,如果不是我看見了他少許的皺紋,我會以為這真的是一個少年。

他彷彿很是喜歡黑色,在如此炎熱的夏季,竟然也是穿著黑色襯衣,黑色的長褲,站在那裡,就彷如一片陰影。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我和慧能看著這個人沉默著,如果猜測不錯,那繩結斷掉,應該是他搞得鬼,畢竟已經不再年少,我不至於衝動到對一個默默窺探自己,然後自己對他一無所知的陌生人責問,總是覺得多說多錯。

而我慧能一般都是跟隨我保持一致。

至於趙洪根本沒有從那一場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驚嚇中回過神來,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李道良,你多狼狽,兩隻厲鬼,一點兒怨氣就讓你這個樣子,嘖嘖……真是的,我不過稍許加深了一點兒遊戲的難度。”那個黑衣人開口了,聲音沒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反而是少年般的清脆,只不過這話的內容,讓人仔細一琢磨,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弄斷我事先準備好的指陽繩,這是關係到人命的事兒,可他竟然說是遊戲。

我皺起了眉頭,或許我這個鮮血淋漓的樣子是很狼狽,我問到:“你是誰?目的是什麼?何必和我囉嗦呢?”

“我是誰?”那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這滿屋子的怨氣讓他沉醉一般,他抬起頭,望著我笑了,說到:“你該謝謝我的,如果來的是我師弟,以他對你怨氣,你們會被弄死的,呵呵呵……我很仁慈,給了你們掙扎的機會。”

我沒說話,可是慧能這小子卻忍不住‘呸’了一聲,喝罵到:“你個瓜批,你真以為你自己殘活的很(厲害的很)咧,躲在後面鬼鬼祟祟的陰人,算個錘子咧?和額真正打一場啊,你敢嗎?”

我有些好笑的看著慧能,一般出家人不造口業,也就是不會罵人,這慧能和慧大爺一個德性,那嘴是十分毒辣的,更不忌諱罵人不罵人,隨著心意大罵一通又何妨?

就是苦了那個男人,慧能一通HB罵人的方言,把他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沒反應過來,但意思總還是懂的,或許是慧能激怒了他,他哼哼的冷笑了兩聲,下一刻一揚手,拿出一件兒陰器,就開始行咒……

慧能哪裡會示弱,下一刻,就要催動法相……

我肩膀上的傷口此時已經是火辣辣的疼,我喝到:“住手,你來這裡是為了和我們鬥法嗎?如果不是,你還是直接說吧,你師弟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我叫到住手,慧能自然沒有再衝動,那男人竟然也能忍住怒氣,收了手,他淡淡的說到:“我師弟是馮衛,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的身份了嗎?”

馮衛?劉師傅一度提醒我要小心的人,為什麼他師兄會找到我?他為什麼不親自來?而且我能感覺他雖然給我使絆子,但是也是不敢太狠的樣子,相反還相對剋制?或者馮衛憎恨誰,與他無關,他真的如他所說,對我們仁慈?

一時間我的想法很多,沉吟著沒有開口,趙洪畢竟是特工出生,不管這一次的事件給了他多大的心靈震撼,可他終究還是在此刻恢復了。

在我沉默之際,趙洪站到了我的身邊,他開口對我說到:“李道良,被鬼上身之後的感覺就是身體會很冷,真是奇妙的體驗。李道良,我其實是想說,下次我不會再那麼沒用。”

其實趙洪倒是條真漢子,也挺坦誠,我淡淡一笑,開口說到:“你表現的已經不錯了,至少沒有尿褲子。”

趙洪沒有生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對樓下大廳那個男子說到:“這是神秘部門在辦事兒,請你做事之前考慮清楚。而且你剛才的行為,已經觸碰到某種底線了。”

這倒是典型的官派說辭,部門裡的人說話多少帶著這種色彩,很官方,不過看似平和的語言下,威脅的意思倒是挺濃厚的,那意思就是‘衙門辦事兒,你掂量一下能不能得罪吧’。

這趙洪倒也不是一個傻大個兒,而且他說不怕了,面對這麼詭異存在的一個人,他還真的能冷靜淡定的說出這番話。

我其實懷疑馮衛這一脈人的目的,也懷疑他們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於是沉默不語,倒想看看這個自稱為馮衛師兄的人會怎麼說。

果然,在趙洪話說完以後,那人冷笑了一聲說到:“神秘部門?呵,我還真沒放在眼裡,你們是一群什麼樣的廢物?我們圈子裡的人說話,你最好不要插嘴,那樣就不好玩了。”

趙洪被這樣‘堵’了一下,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可他看我沒有說話,終究還是忍了。

那人似乎不耐煩了,對我說到:“李道良,就如你所說,我是懶得和你囉嗦了,的確是有特殊的原因,我們不能讓你死了,師弟也被警告剋制,但並不阻礙我們可以玩殘你。不過呢,剛才就是小遊戲了一下,我現在沒這心情,我還要告訴你一句話,這件事兒,你最好別蹚渾水,至於神秘部門愛來多少人送死,就來吧。”

這倒是挺囂張啊,要知道神秘部門從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國家的意志,難道說把總部弄到國外,就可以如此嗎?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不能殺我?這倒是一件挺值得深思的事兒啊。

我覺得我再次陷入了一個謎一樣的局裡,有些看不見前方到底是怎樣的路。

現在這個人就站在我面前,我覺得我有必要套一下他的話,我故意問到:“你說別蹚什麼渾水?我不理解你的意思。是有什麼東西,是我惹不起的嗎?給我一個理由。”

可是那人的心性彷彿就真如一個少年一般不定,剛才說不耐煩了,此時竟然轉身就走,他說到:“李道良,你怕是心裡清楚的很,我說的是什麼!你想要套我話嗎?你來了這間屋子,難道還沒有答案嗎?哈哈哈……李道良,不過如此,狼狽的差點殺死,我那傻缺師弟到底是怎麼輸給你的啊,哈哈哈……”

那人一邊走一邊笑,彷彿是在訴說一件多麼愉快的事兒,他腳步很快,漸漸的聲音就已經漸行漸遠,再也聽不見了。

我心裡太多的疑惑,最明面上的,就是他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監視我們?還是早就等在這裡?嚴重一點兒想,難道這次的行動,一開始就在被監視嗎?

可是,從受傷到現在,用力過度,又狠狠的撕扯到了傷口,在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身上那一件短袖的格子襯衣已經被鮮血浸潤了小半。

慧能在旁邊喊了一聲:“哥……”他還沒來得及說完,我就感覺自己一陣虛弱,一下子靠在了欄杆上!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日,這是失血過多嗎?

傷口很深,血的確流得很多,這副嚇人而狼狽的樣子,自然會讓很多人心生疑惑。

趙洪的身份為一切帶來了便利,當我在醫院包紮完畢以後,趙洪給我遞過了一件新的襯衣。

我覺得有些好笑,一邊穿一邊問到:“這大夜裡的哪裡去弄的?”

“就硬是敲開了一家賣衣服的店子的門,剛好老闆在,就弄了一件給你。我是想說,李道良啊,對……”趙洪的臉色不是太好看,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是在自責給了我這麼一刀。

“呵,小子還挺有眼光的,怎麼知道我喜歡格子襯衫。”我不想聽到趙洪道歉,其實被上身的事兒也不能怪他,乾脆找一個理由打斷了他的話。

“哦,我看見你收拾的行李中,很多格子的東西。”趙洪抓著腦袋說到。

這和我的判斷差不多,這小子不是什麼傻大個,相反心細的很,這樣的細節都被他觀察到了。

“嗯,不錯,我這個人偏愛格子。”我強打精神的說到,其實流了那麼多血,我有點兒疲憊,另外因為刀口太深,縫針也不見得是一件愉快的事兒,我覺得我的精氣神都少了一大半。

“哥,去吃點兒東西吧,吃補血的。”慧能在旁邊很是在意的說到,這小子……我習慣性的把手搭在了他的光頭上,我和慧能的感情其實不用太多的表達。

說話間,我們朝醫院外面走去,趙洪忽然在後面大聲說到:“李道良,我說過,以後老子絕對不是一個包袱。真的……!”

我沒有回頭,擺擺手,對他說到:“跟上吧,我是真的想吃點兒東西了。”

……—

我以為我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事實上,從小跟著師父強身健體,諸多的食補,香湯讓我的身體比一般人都要健壯一些,可是終歸還是人的範疇,一次刀口就讓我三天沒有精神,大部分時間都是睡過去的。

這一天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我在分析過整件事情以後,終於和部門的人聯絡上了。

我說出了我的看法,並明確的告訴他們,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是我和趙洪兩人擔著,因為小鬼不是我們兩人能對付得了的,就算叫上我朋友幫忙,也是一個結果!

部門那邊給我答覆是,可以聯絡我師父以前的部門,找一些人來幫我,但也只是有限的幾人,在我最終找到正主之前,不可能有大規模的行動。

這樣的答案顯然刺激了我,我罵到:“給我介紹賺錢的方法,到底是有他娘的多了不起?我不幹了行嗎?你們是覺得我臉上,左邊刻著英,右邊刻著雄,活該我去送死嗎?得了,這事兒到此為止,我會馬上回去,大爺我不伺候了。”

說完這番話,我是準備掛了電話的,或者是我的脾氣也影響到了趙洪和慧能,慧能是馬上就要去收拾行李,趙洪和我經歷過所謂的‘別墅冒險’以後,和我關係顯然緩和了很多,見我這麼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我要掛電話的時候,那邊忽然說到:“李道良,等一下會有人給你打電話,我想那些話對於你來說是重要的,很重要的,希望你能接那個電話。”

我餘怒未消,說到:“是有多重要?我說過我不伺候,我……”事實上,我是真的很憤怒,如果有小鬼存在,在整個圈子裡都是大事兒,更何況我也跟上面說過了,這件事兒可能還牽涉到圈子裡的一些勢力,我是被威脅了,為什麼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大包大攬!

我是人,不是聖人!我的覺悟很低,我的煉心也很侷限,我現在只能做到我不負人,然後在意我所在意的人,僅此而已!

可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忽然冒出了四個字:“崑崙之後!”

這一句話就像一句咒語一樣,讓我消停了下來,我的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幾乎是控制不住情緒的問到:“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你等電話吧,最好找一個有傳真機的地方,給你看一些東西。”那邊的聲音沉穩了下來。

我忽然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捏著額頭問到:“為什麼一定要是我?要是我揹負上這件事兒?”

那邊猶豫了一下,接著才說到:“就如你所彙報的一件事實,你就算蹚入這趟渾水,也沒有人敢殺你,就是如此,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我不滿意,為什麼要瞞著我很多事情?”我當然是不甘心的,我以為的,我是崑崙之後,這件事情是一個秘密,為什麼連國家的部門都知道了。

“對不起,很多事情無法奉告,是秘密。”說完那邊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我氣的把手機扔在床上,是不是我就是要那麼的身不由己?還是說,我曾經在師父的庇佑下,過得太過幸福而不自知?

趙洪識趣的走開了,慧能和我相對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我跟慧能提起了電話的內容,說到了崑崙之後,這小子罕有的,異常早熟的摸著自己的光頭,很是無力的對我說了一句:“哥,額想師父。”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拍拍這小子的肩膀,對他說到:“我們,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那邊部門告訴我,過一會兒我會接到一個電話,但事實上我等了一個小時,手機才響起,上面的號碼是亂碼。

我接起了電話,早在20分鐘以後,我就等在了一家有傳真機的店子。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一種滄桑的意味,可是聽起來卻不是老人的聲音,相對倒像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我的感覺說不上來,電話接通以後,我都說不上是為什麼,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問到:“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江正濤。”那麼簡單的回答到。

可是我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來,江正濤?這絕對不是一個真名,只是一個類似於代號一樣的東西,可是這個代號有多麼出名,只要是圈子裡的人就沒有辦法忽視!

他是誰?我可以這樣說,他的地位甚至遠遠的超出了我的師父,他是華夏最神秘的部門,也就是我師父所在的部門的絕對老大!你說,這是什麼樣的地位?!

在圈子裡甚至有傳說,這個江正濤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他已經是地仙了。

我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人和我通話,整隻手幾乎都在顫抖,或許那是一種本能,因為一個人在你所追求的領域,達到了某種你需要仰望的高度,你會不由自主的去仰視他,去激動。

那邊的江正濤彷彿能隔著電話就感覺到我的情緒,他很平靜的說到:“不用在意我這個俗事纏身的人,我給你安排一個名單,明天他們就會來接應你,元龍,孫林強……”

江正濤給我念了五個人的名字,其中有三個人是我的熟人,要說本事兒,他們確實不算太本事,這樣的安排是什麼意思?在最初的心裡適應以後,我說到:“你給我安排的全是熟人,你覺得對整件事情的幫助有多大?”

“不愧是老李的徒孫,面對我也可以這麼不客氣。是的,其中三個人是你熟人,還有兩個也只是有些偏才,對證件事情有些幫助而已。你可以理解為我在給你心理上的安慰。”江正濤聲音平靜的說到。

“什麼意思?”我不解的問到。

“給你安排朋友,只是需要你心裡舒服一點兒的去完成這件事情,因為事情只有你能去完成,我們華夏不會允許小鬼存在!不要問我為什麼,我不會回答你的。”那邊有些強勢。

“如果我說不呢?你是要用崑崙之後的身份來威脅我嗎?”我的怒火幾乎是壓抑不住。

“這不是威脅,事實上,我們在保護你,我們也在意你師父這一次的行動,你收傳真,收到以後,我五分鐘以後給你打過來。”那邊說到。

我更加的莫名其妙,更加的滿腔怒火,更加的覺得自己任人擺佈,可是還是無力的告訴了江正濤傳真的號碼,我承認他所說的,全部都是我很想知道的,很在乎的。

因為他說,他也很在意我師父的行動?

那邊知道傳真號碼以後,很快就掛了電話,只是兩分鍾,傳真到了。

我拿著傳真機列印出來的第一幅圖片,手就開始劇烈的顫抖,因為我看見了,看見了——師父!

是的,那幅傳真圖片是一張照片的放大版,整張照片有些模糊不清,看起來是顫抖的厲害才照出來的,而且角度詭異,像是從天空中斜著俯視下來的樣子。

總得來說,這是一張照得很糟糕的照片,但我怎麼可能忘記那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我師父啊!

我的手顫抖的厲害,在照片中的背景儘管模糊我還是能認得出來是一片茫茫的大海,而我師父很是激動的樣子,整個身體是朝前撲的樣子,而他的臉正在回頭看,表情是一種炙熱與哀傷綜合起來的感覺,因為照片太過模糊,我看不清楚細節。

他好像是在喊著什麼,除此之外,照片上有一隻手正拉著我師父的手臂,那只手我也太熟悉了,是慧大爺的手。

我敢保證這是我師父離去以後的照片,因為樣子比他才離開我的時候蒼老,不,是滄桑一些,頭髮蓬亂,鬍子也長得亂七八糟,事實上我從來沒有見過師父長著這麼長的鬍子……

在這一張模糊的照片上,我得到了很多的資訊,師父他們很辛苦,他至少還和慧大爺在一起,也就意味著他們那群人沒有分開,師父他們去過大海,而且這次行動有窺探者,不然怎麼會有照片……?

我形容不出來自己此時的心情,我只覺得彷彿肩膀上的傷口又在發作,整個人火辣辣的疼痛……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整個人一陣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那個熟悉的身影朝著遠離我的方向越跑越遠,回頭,眼裡似乎是淚光一片……

“小哥,你沒事兒吧?”在一片恍惚中,我手裡拿著那一張傳真,忍不住朝後退了一大步,扶著老闆的傳真機才能站住,那老闆見我肩膀上還綁著繃帶,忍不住問了一句。

估計我在他店裡出點兒什麼事兒,他覺得就麻煩了。

但到底那老闆詢問的聲音還是把我從一片恍惚中喚醒了,我這才清醒過來,拿著那張傳真,勉強擠出一點兒笑容對那個老闆說到:“沒事兒,天氣太熱了,才受了傷,有些撐不住。”

那老闆見我沒事兒,放心的‘哦’了一聲,我卻再沒有什麼心情留在這裡,轉身大步的朝著我住的賓館方向走去,而那張傳真被我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兜裡。

賓館離傳真店並不遠,原本就是找的附近的傳真店,當我進入賓館大堂以後,江正濤的電話果然很準時的打來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說到:“都看見了嗎?”

我一肚子的話想說,但這裡人來人往並不是說話的地方,我說到:“我現在不方便,你等2分鐘打過來,我在房間裡和你說。”

江正濤似乎對我沒什麼身份的架子,反而有無限的耐心一般,他沉穩的‘嗯’了一聲,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不知道為什麼,始終有些精神恍惚,當我回到賓館的時候,才一關門,整個人就忍不住倚在門上喘息,慧能和趙洪同時擔心的看著我,慧能忍不住問到:“哥,你咋臉色這麼白啊?”

我臉色很蒼白嗎?我來不及給慧能解釋什麼,而是對趙洪說到:“洪子,有很重要的電話,你出去遛十分鐘吧?”

趙洪很直接的就答應了,或許在他看來圈子裡的人都太過於神秘,有許多秘密可能真的不能被普通人知道,他倒是挺知道輕重的。

我手裡緊緊捏著電話,慧能擔心的望著我,想問,可是看著我的神情又不敢問。

我默默的從衣兜裡掏出了那張疊好的傳真遞給慧能,慧能疑惑的接過,開啟了之後,只是盯著看了一秒鐘,整個人就已經完全陷入一種呆滯的狀態,接著是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他自己竟然像不知道似的。

就這樣沉默了十來秒,慧能忽然抬起頭,拿著傳真指著那張紙對我說:“哥,額師父額師父的……”

接著,他就說不下去了,我點點頭,有些無力的對慧能笑了一下,我其實想寬慰一下這小子,卻發現自己不僅說不出什麼話,連笑都很勉強。

多少年,以為已經可以平靜,再一次看見的時候,才知道思念這種東西原來是可以爆炸的!

也就這時,江正濤的電話打來了,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接起電話,對他說到:“我要知道怎麼回事兒?我問題太多,可是你一定知道我想問什麼,告訴我怎麼回事兒?”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因為激動而導致面容有些扭曲,但我自己都聽見我幾乎是在房間中咆哮,而那邊江正濤彷彿感覺不到我的情緒似的,他依舊是那麼沉穩平靜的說到:“我可以大概告訴,這是我們掌握到的你師父最後的行蹤!崑崙,國家也是很重視的,我們這邊拼湊起來的線索更多,所以……”

說到這裡,江正濤停了下來。

而我此刻也稍許平靜一些了,只是他說是我師父最後的始終,讓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兒,可是我是覺得剛才太失態了,想要得到更多的訊息,也只能冷靜,我說到:“所以,這一次我師父始終的背後也有部門在支援的原因嗎?或者你說是一次行動?莫非我師父去找崑崙,也是一次部門的行動?”

其實我最想問的是,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是我師父最後一次的行蹤?可我忍著沒問。

那邊的江正濤沉默了,過了好半天,我才聽見他的語氣稍微帶了一些情緒,彷彿是落寞的情緒,他對我說到:“李道良,你覺得人的恐懼是什麼?除了生死以外?”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忽然問我這個,我一下子有些愣神,慧能聽我講電話,也知道了,這個電話是關係到他看見的那個傳真,所以見我忽然沉默了,也還是很乖的在房間裡沉默不語,看著傳真默默掉眼淚。

我有些感慨,也不知道慧大爺如果能看見這一幕,會不會難過?

收回心思,我在思考,自從人類有了歷史以來,最恐懼的事情一直是 死亡,為了逃避這個固定的結局,人類想了很多麻煩來麻痺自己,如燈紅酒綠的墮落,如吃喝玩樂的享受……那如果拋開生死之後,還有什麼是人類最恐懼的事情?

如果說有,那就只有一樣吧,我對著電話說到:“對未知的東西會感覺到恐懼吧。”

“是的,你說的很對!崑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去崑崙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那都是我的未知,所以我賭不起,選擇的是循規蹈矩……我很遺憾,我沒能同你師父一起行動,而我也並不是自由的,且不說我的意志,上面還有上面的意思,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師父的行動其實華夏並沒有任何部門參與,唯一敢賭博的只是諸如你師父之類有幾乎不可摧毀的執念之人。他的行動,我私人為他提供了一些幫助,但是……”江正濤似乎是喝了一口茶,說著就停頓了一下。

而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問到:“但是什麼?”

“但是我也有要求,如果說有人把線索或構想變成實在的行動,我在給你師父提供幫助的同時,我是希望你師父讓我們可以更接近一些,就是得到更多的實質性的東西。”江正濤如是對我說到。

“理想是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又是什麼?”我問到。

“崑崙你難道以為不是每一個人的理由嗎?每一個人也就構成了大家,構成了社會,構成了我們的國家!這是更高的不可觸及的理想,崑崙的背後那個意義是仙境!是道家的根…………至於實質性的東西,那就是可行性。所以,你師父的每一步行動,我都希望有所記錄,這是我對你師父提出的要求。”江正濤緩緩的說到。

記錄?我的心在這一刻跳得分外的快,師父,是留下了記錄?

氣氛在這一刻彷彿是凝固了,我的耳畔只剩下我的心跳聲,‘咚,咚,咚’的響徹在腦海,我喉頭發乾,我很想對江正濤說:“把記錄都給我,任何代價。”

可是在骨子裡我已經厭倦了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即使他丟擲的這個誘餌,會讓我心甘情願的被牽著走,但是主動‘送上門去’,會讓被牽著鼻子走都變成一種更被動的事兒。

那麼驚心動魄的話題,到此刻,竟然成為了一種詭異的沉默,最終是江正濤先開口了,他帶著一點兒戲謔的笑音說到:“唔,當初那個衝動的小家夥,在師父走後,果然是成熟了很多啊,誘餌已經丟出來,竟然不咬鉤。”

這倒是我第二次聽到江正濤說話帶著情緒,我乾笑了兩聲,天知道,他只要再沉默一會兒我就會吼出那句話了:“記錄給我,我給任何代價了。”

“你認識我嗎?”從他的語氣中,總感覺他對我挺熟悉的,到現在,我倒是樂得轉換話題,讓自己發熱的大腦暫時冷靜一些。

“你師父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你小時候調皮搗蛋,少年時叛逆衝動,二十幾歲時太過情緒化的事兒,我都知道。嗯”江正濤頓了一下,繼續說到:“你師父呢,是很愛你的,他和我說話的話題常常就是你。可以說,你是被他當成兒子來養的,道良,別有怨氣,別怪他。”

我沉默了,竹林小築,BJ大院兒,荒村,苗寨,古墓一幕幕的場景在我腦海中,每一幕場景都是師父的身影,我對師父不能不愛,可是也不會因為江正濤這樣的話,就會不怨!

不怨他不辭而別。

那一瞬間,我有想哭的衝動,如果是在幾年前,也許眼淚就會掉了下來,但此時我揉了揉發酸的鼻子,終究是沒有哭出來,而是深吸了一口氣說到:“你剛才在電話裡有說,你是在保護我,就是因為你和我師父的交情嗎?”

“我和你師父的交情是其中一個原因,他走之前曾經囑咐我照顧你,還有就是崑崙之後的身份不能暴露,那涉及到一些勢力的博弈,總之你記得,你其實是在部門保護之下的人。”江正濤淡淡的說到。

“那麼,給我發傳真是什麼意思?是為了告訴我有一份記錄嗎?”其實我才不關心什麼勢力的博弈,扯了那麼多廢話,我還是掛心著記錄。

其實,那一句走之前讓江正濤照顧我,還是讓我胸口很是溫暖,師父到底不是什麼都沒交代的就走了,可能我真的是他在紅塵中唯一的記掛了。

而天知道這種胸口溢滿溫暖的感覺,是在師父走後多少年都已經沒有在我生命中出現的感覺了。

這種溫暖,就如在很多年前的時光,師父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回竹林小築的曾經

“記錄,其實你看見的是最後一張,之後,就沒有辦法再記錄了。只有一個要求,搞定小鬼的事情,你會得到記錄,如何?接著,再送一個大禮,我會告訴你,你師父為什麼那麼執著的原因,可以?”江正濤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可是我彷彿感覺到電話那頭分明是一隻老狐狸已經在得意的微笑了。

但沒辦法,他給我提出的條件,就如給飢餓的人看見了滿漢全席似的,我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只能無奈的說到:“小鬼,你覺得我能對付?你太看得起我了吧?為什麼一定是我?”

“誰要你對付小鬼了?其實,你是覺得整件事情裡,我們是一開始就知道有小鬼的嗎?很遺憾的告訴你,是在調查以後,我們才知道小鬼的存在的。你覺得是什麼原因?是因為換誰去查這件事情都有束縛,而你沒有,所以你輕易的查到了其中是有小鬼!你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很多人不敢讓你死的,知道嗎?你自己小心點兒就沒有問題的,而且你只需要找出關鍵的所在,拿到證據,小鬼自然就會有我們去對付。”江正濤說了很長的一段話。

可是我卻聽得雲裡霧裡,其實這是他第二次說非得是我了,只不過這一次更明顯,為什麼我就沒有束縛?為什麼我自己小心點兒,在面對調查小鬼那麼危險的事情都沒有生命危險?

但以江正濤的地位,他絕對不會忽悠我,我想起那天晚上出現的那個馮衛的師兄,他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不敢讓我死,但是可以玩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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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還有自己都不瞭解自己的事情?

可是沒人告訴我,我抓破頭也想不通是為什麼,於是我對江正濤說到:“告訴我一個原因!”

江正濤當然知道我指的原因是什麼,他說到了一句話:“別小看你們老李一脈,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你師父那一輩不是成長起來了嗎?你們也會的!有個大姐頭,叫艾薇兒。”

什麼有個大姐頭,叫艾薇兒?她是黑社會的嗎?什麼跟什麼啊?我估計江正濤是不想告訴我什麼,才和我扯淡吧。

不過那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倒是讓我有了諸多聯想,我對師祖的事情瞭解的很少,但我知道,其實師祖也離開的很早,而且我的師祖,從我對他的一些瞭解中就知道,他才是一個做事隨心,放縱不羈的人,估計一生行走這世間,仇家也不少,可真的,我師父他們不是也成長起來了嗎?

我沒有再多想,江正濤的出現,是讓我感覺我自己最接近師父的一次,我咬了咬牙,點頭說到:“那好,成交!關鍵的東西,是小鬼身體所在吧,我會去調查清楚的。”

“你明白就好,雖然,我覺得你是在插手這件事情中,最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一個人,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小心點兒,畢竟萬事沒有保證,只是不會有糾纏的勢力的人去殺掉你,可是有些東西可是沒有顧忌的。”江正濤沉穩的對我說到。

我呵呵一樂,說到:“你難道不會保護我?”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冒了一句:“臭小子!”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有一種身心都疲憊的感覺,因為心情的起伏太大,乾脆趴在了床上,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對慧能招手,讓他過來。

慧能這小子淚痕未乾的坐在了床邊的地上,我習慣性的把手搭在了他的光頭上,問到:“難過了嗎?”

“嗯。”這小子點點頭。

“我也很難過啊,可是我們還有希望啊,不是嗎?這希望還越來越大呢。”我對慧能說到。

慧能特別無辜的用衣袖抹了抹鼻子,然後說到:“額相信哥。”

“以後呢,我們就要面對很危險的事兒了,就是這次消滅小鬼最關鍵的一個步驟,需要我們去完成。你害怕嗎?”

“額不害怕,額就是心裡難過,比哥難過。”慧能說著,撇了撇嘴,看樣子又是委屈了。

這倒讓我有些奇怪,從床上坐了起來,問這小子:“為什麼你就覺得你會比我難過啊?”

慧能拿起那張傳真,很認真的對我說到:“哥,李爺都還有臉和身子在照片上,為啥額師父就一隻胳膊啊?”

“這”我一下子呆在了當場。

慧能就跟一小孩子似的,忽然再次放聲大哭了出來,傻小子,我在心裡默默的說了一句,然後坐在慧能身旁,拍著他的光頭,眼眶也莫名的再次紅了,而目光則是落在了那張傳真上師父的臉上。

我,也很想你啊,師父!

趙洪對於接下來的事情感覺到很吃驚,因為在我和江正濤透過電話以後,他才回到房間,就接到了電話,我們要緊急的離開這裡,到另外一個城市。

其實這樣的安排是對的,畢竟在這個城市只是其中一件兇殺案的現場,能得到的線索也是有限,只是因為案件特殊,才來調查了一次,在別墅我是確定了最重要的線索,其實在這裡呆下去已經沒有意義,所以應該說上面的安排是對的。

趙洪之所以吃驚,是因為原本在他看來,我還在為這個案子我還參不參與和上面糾纏著,可是不過十分鐘以後,我們就被派往了另外一個城市,而我竟然開始愉快的收拾行李,他的確很吃驚。

在趕往飛機場的路上,趙洪對我說了幾句話:“李道良,其實我一開始是很看不起你的,覺得你是一個自私而冷漠的人,可恨老天偏偏讓你這樣的人有本事。後來,我發現其實你不是,或許一開始你的拒絕是一種從內心負責任的表現吧,至少你覺得做不到,你就不會去做無用功,反而誤事兒,對嗎?”

我坐在趙洪的身邊,呵呵一笑,順便往嘴裡扔了一塊兒口香糖,邊嚼邊說:“誰說的?我就是自私冷漠的人,別因為砍了我一刀,就把我理想化了。”

說完我就閉上了眼鏡,在車上休息起來。

而我能感覺趙洪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後忽然就恨恨的說了一句:“你不要用什麼我看不懂的技巧,敢不敢就和我跟男人一樣單挑一次,我咋就那麼想抽你呢?”

我笑了,然後說了一句:“你傻了吧?”

然後和他同時笑了起來,我對趙洪這人還是欣賞的,雖然他在第一次經歷的時候,就跟一個軟蛋似的,但事實上,他還真的算一條漢子。

———……———

再一次享受到了頭等艙的待遇,這讓我很爽,只不過連日的奔波,心力交瘁外加受傷的原因,讓我一坐上飛機,就疲憊的睡著了。

好像是睡了很久,又好像是沒睡多久,我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李道良,我們談談吧。”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後背本能的就冒出了一竄雞皮疙瘩,是誰?誰還會在飛機上要和我談話?

因為我們是臨時買票的,所以座位是不可能買在一起的,所以慧能和趙洪是和分開坐的,除了他們還有誰會叫我的大名,然後說是要在飛機上和我談談?

我感嘆我清醒的太快,有點不想轉過頭去,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本能的畏懼,告訴我不要去面對那個人。

在那一瞬間,我腦子拼命的去回憶在我的座位旁邊坐的是什麼人,可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

幾乎是賭氣一般的,我轉過了頭,看見在我旁邊坐著的是一個男人,我很難在他臉上看出他的年紀,感覺應該是一個老人,可是有沒有老人那種蒼老的皮膚,只有一雙滄桑的眼眸。

他的樣子很普通,衣著也很普通,只是整個人有一種讓人說不出氣質,高貴,優雅,親切……可以說,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而且平和的表面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強大氣場。

如果說我師父是修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那麼這個人的境界比我師父更高,因為返璞歸真好比只是把一塊原石提煉的乾淨了,迴歸了原石本來的狀態,就如鐵,那就是鐵,再沒有雜質。

而他的氣場已經經過了打磨,就如一塊純淨的鐵,被打磨成了一件兒東西,不管是什麼,它開始在有了自己的特性和光芒……

我不知道我這種形容到底有沒有說清楚我心底的那種感覺,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為什麼這樣一個讓人好感頓生的人,會讓我感覺到如此的危險,危險到了比我面對老村長還可怕,更糟糕的是,我還要面對他!

“你好。”他微微一笑開口了。

“你你也好。”我發現我根本不能不答他的話,可是什麼叫你也好?就三個字我還結巴,顯得我是多麼緊張嗎?

或者,我才看見了一次趙洪在我面前當了一次菜鳥,我就要步入這個後塵?

可是,他彷彿是很真誠的並不在意我的緊張,那眼眸流露出來的情緒好像是在對我說,小家夥,別緊張,其實曾經我也是那麼狼狽過這樣的理解。

這讓我的喉嚨有些乾澀,人最可怕的是什麼?是隨意能調動任何情緒都能讓你感覺到真誠,但人哪有這樣裸真誠的存在?那是違背人類群居而又獨立的本性的,那是違背靈魂自我保護的本能的。

師父告訴我,永遠不要去接近太過完美的人,因為完美的表皮子底下往往是一顆石頭心。

或者說,那個人在心境上的成果是把極端小路走到了盡頭,也是一種道的表現,那樣的人很危險,因為他本身的能力也可能很逆天了。

所以,這樣的真誠就像是調動了我全身的危險細胞,而我卻還不能抗拒這個人帶來的那種讓人覺得好感的氣場。

如果可以選擇,我一秒鐘都不想和他接近。

他笑了,一個面容普通的人能笑到很好看,那一定就是氣質出眾,他優雅的捻了捻衣袖,對我很是關切的說了一句:“不想看到你有危險,下飛機,然後就回去,如何?”

“什麼意思?”我因為緊張連聲音都是顫抖的,這句什麼意思其實不是我不懂他話裡的意思,而是我不敢去相信他會是一個阻止我的人,這樣是很可怕的。

“哎,沒別的意思,為了你的安全,不是嗎?”他轉過頭,很是和藹的說到:“這日子總是美好的,你看那陽光一出來啊,懶洋洋的沏一壺茶,看看花兒,聽聽鳥兒叫,何嘗又不是一種人生?何必要去為了心中的執念,放棄美好的生活,這是不智吶,你說呢?”

我不知道說什麼,我總是覺得他說的很對。

他忽然再次轉過頭來望著我,再一次是那種真誠的表情,對我說到:“這世間的因果,還不明白嗎?插手也是枉然,就如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去,有罪惡發生,這也是一種天道,有黑既有白,蹚渾水,不如坐看花開花落,雲卷雲舒,不是嗎?答應我,小家夥,下飛機後乖乖回家吧,如何?”

我發誓我幾乎就是要答應了,可是在這時候,我感覺到我的靈魂深處,大懶虎在蠢蠢欲動,充滿了敵意,在那一瞬間,我想起了師父說過的一句話,修者,總是要有一些大義做為底線的。

想起了請師祖上身時,他手執浮塵,抽向吳先雷時,那一句句教訓吳先雷的話。

或者,我是為了記錄,但又或者,我能做到的,就算不為了記錄,我也會去做吧。

那一瞬間的清醒,讓我第一次正面的望著他,說出了一個堅定的字:“不。”

在那一刻,我忽然發現這個人原本那種春風般的氣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心悸的兇狠,真的只是一小會兒,很短很……

可是只是那麼驚鴻一瞥,那個人一個轉身就已經消失在了通道的盡頭,應該是要下飛機了。

我來不及和慧能解釋什麼,連忙站了起來,極不禮貌不停的擠開別人,朝前追去…………

可是結果和我預料的並不一樣,按說同一班飛機下機的,是很容易再看見,但直到我走出機場,我都沒有再看見那個人,彷彿在飛機上我醒來之後見他對我微笑的一幕,也是我的夢一般。

我站在機場,此時已是夜色濃重,我卻有一種迷茫之極的感覺,這種感覺夾雜著一絲說不清楚道不明的危險感,讓我覺得在黑暗中盡是窺探的眼睛,為什麼我們的行程會全程被人監控?是誰透露了我們的行程?

到底我是捲入了怎樣的一個漩渦?

就如江正濤所說,還真的沒有人把我怎麼樣,威脅我的生命,可是一次次的警告,威脅真的是讓人夠憋屈的。

這時,慧能和趙洪已經追了上來,慧能還沒開口,倒是趙洪先問到:“道良,你是發現什麼了嗎?”

他倒是具有那種特工的敏感,知道我這樣反常絕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至於慧能,也同樣是關切的望著我,我很難給他們解釋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告訴他們,我其實是做了一個夢,然後夢裡見到一個人,告訴我不要摻和進這件事兒?

所以,我沉默了,臉色難看的說到:“算了,到地方再說吧。”

趙洪和慧能沒有多問了,但只是沉默片刻,同樣他們也迷茫了起來,繼而是趙洪清醒了過來,說到:“道良,不是說有人來接我們嗎?飛機沒有晚點,怎麼我們已經走出機場,在這裡站了那麼一會兒,也沒見任何人來接我們啊。”

我此時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一種無力的憤怒溢滿在我心間,我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那是部門的高層,我一直都是在和他聯絡。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情緒極其不穩定,我甚至感覺如果此時電話如果不能接通的話,我會砸了這個電話。

幸運的是,在這快接近深夜的時分,那邊電話還是接通了,可是我發現我的怒火還是沒有平息,我幾乎是爆出口的大吼到:“你他娘的不是說有人來接嗎?人呢?人在哪裡?你們不管危險,拿出誘惑牽著我的鼻子走就算了,為什麼是這樣?做事都他娘的考慮不周全嗎?什麼意思?”

我在這裡不顧形象的大吼大叫幾乎是讓慧能和趙洪目瞪口呆,連我自己也有一絲迷茫,我為什麼忽然之間脾氣和如此暴虐?難道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可是我只是一想,又煩躁的不去想了,我根本靜不下心來想東西,我覺得我靈魂裡有虎魂在,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麼問題。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被我的大吼大叫弄懵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李道良,你是遇見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情緒如此的激動?”

“我他娘的遇見的事兒就多了,你是指哪一件?總之最近的一件就是我在機場沒有看見接我的人,沒有!”我其實很想冷靜的,可我就是越來越煩躁。

“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晚還在辦公室嗎?我們在召開緊急的會議,要排查部門裡是否有問題。原本派去和你接頭的人,莫名其妙的在今天晚上,就是你上飛機不久後,死在了家中。我在會議中,準備是十分鐘以後給你打去的,想要告訴你,安排和你一起在這個城市相聚的人,就是這次一起參加行動的那些人,被我秘密的緊急的轉移了地點,地點是xx,你打車先去,到了之後我們再聯絡。”說完,那邊結束通話了電話,或許也因為我那暴躁的態度有一些不滿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