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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心底發涼

我握著電話,心底發涼,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這這就死人了嗎?我抬頭,心底的煩躁還是一陣接著一陣,在黑暗的夜空中,我發放看見一張無形的大網,在朝我網來,而我掙脫不開……

這樣的情緒,讓我愈加的煩躁,慧能有些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問我到:“哥,咋回事兒咧?”

彷彿只是看見慧能這小子清澈的眼眸,我的心才能平靜一些,我是沒有辦法對慧能發什麼脾氣,心中那種不耐煩情緒也稍微壓制了一些,我對慧能說到:“走吧,我們去攔計程車,出了點兒問題,我們得自己去。”

這一次行動那麼危險,步步危機,我不想讓慧能這小子知道太多,沒必要給他太大壓力。

我們攔了一輛計程車,可是這個司機貌似是拉長途的,不願意拉我們這種要去的地方不是太遠的人,所以找個藉口就要拒絕我們,在那一刻,我覺得我心裡就像有什麼東西要被引爆了一樣……

我扔下了行李袋,一把脫掉了套在背心外面的格子襯衫,然後默默的走到了那個司機面前,幾乎是二話不說的一把就把那個司機扯了出來!

那個司機有些迷茫,還有些驚恐,可此刻我根本就像沒有感覺似的,‘咚’的一聲把他摁倒了車子的前蓋上,我低聲的,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到:“你再給我說一次,就說一次,你不去?”

那司機想掙扎,無奈我用的力量太大,他掙扎不動,他一腳踢向我,可是我笑了一下,忽然就狠狠的舉起拳頭,朝著司機的腦袋砸去,這一下要是砸實了,那司機估計會暈過去一會兒。

但在這時,一雙手拉住了我,是趙洪,他一下子把我拖開,對我大喊到:“李道良,你是不是瘋了?”

而慧能站在旁邊,靜默了一會兒,忽然跑過來說到:“趙大叔,拉住我哥,我哥中招了。或者,你現在把他打昏都可以……”

趙洪莫名其妙的看著慧能,搞不清楚我怎麼就中招了,而我對慧能也暴怒了起來,吼到:“你瞎說什麼?我怎麼中招了?你小子討打嗎?”

趙洪無奈,舉起手,就要對我下手,我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獅,眼睛通紅的看著趙洪,忽然有一種要和趙洪拼命的衝動!

“嘖,嘖,嘖……李道良,你可真狼狽。”一個聲音忽然插了進來,然後就看見一個人走過來,二話不說的就遞給慧能一件兒東西,然後對慧能說到:“其實把他手上的沉香燒一顆,他也能清醒過來,就是太浪費,把這張符給他戴上吧。”

是肖道勇,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心中有疑問,但還是煩躁到不能思考!

慧能這一次沒有抗拒的走過來,把那個包在紅布裡,三角形的符給我掛在了脖子上,就在符掛上去的瞬間,我彷彿心裡清涼了一下,不再那麼煩躁了,但還是有抗拒不了的焦躁。

這時,一個人提著一壺東西走到了肖道勇的面前,肖道勇接了過來,走到我面前,對我笑了一下,然後忽然就開啟壺子的蓋子,不管不顧的就對著我腦袋淋了下來,我原本是想暴怒的,可是那水裡有一種特殊的味道,讓人清醒,也或者是那水太涼,讓我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肖道勇在我耳邊對我說到:“李道良,這可是便宜你了,那麼珍貴的靜心符,還有那麼珍貴的藥材,按照熬製香湯的辦法熬出來的去穢水,都便宜你了。”

此時,我已經完全清醒,知道我是中招了,撿起我剛才扔地上的襯衫,胡亂的擦了一把身上的水,才說到:“肖道勇,你咋會來這裡?”

肖道勇懶洋洋的倚在一輛車面前,對我說到:“怎麼說,我們也是一脈,這些年交情也算不錯,我可是把你看成我這邊的人,來解救你一次為難,是有什麼了不起?”

夏日的燥熱讓我也分不清楚我身上的到底是水還是汗,我說到:“我可從沒有自己當成你那邊的人,也不參與你們那個神經病組織的任何事情。”

“得了,就當我麻煩你那麼多次,還你人情吧。上車,你這次可是惹到了一個了不起的老怪物啊,幸好我有訊息,也因為一些事情在這裡,對了,忘記提醒你了,這只是暫時壓制那個鬼頭,可沒有讓你徹底擺脫它啊。”肖道勇淡淡的說了一句。

什麼?我一下子愣住了。

“哥,是真的,現在那家夥還在你肩膀上趴著。”慧能走過來,很是嚴肅的對我說到。

我有些無語,而肖道勇已經坐上了駕駛座,戲謔的望著我,說到:“你不是從小就天才出眾,會開天眼嗎?開個天眼看看啊,它會給你‘嗨’打聲招呼。”

我有些無語加疲憊的坐在了肖道勇的旁邊,趙洪和慧能也上了車,肖道勇啟動了車子,車子在這夜色中平穩的超前駛去。

“你怎麼會有事兒在這個城市的?”我覺得人生是很奇妙的東西,我和肖道勇在某種意義上應該是對立的,他們那個組織不折手段的方式絕對不是我所欣賞的,可能也會和我在今後的人生上因為某件事情的交錯而徹底為敵。

可此時,他來幫我,我很放鬆的跟他交談,這也是一種奇妙的交錯。就如,我師父臨走時,連我也隱瞞,可偏偏帶上了肖道勇上面那一脈的老家夥,這也是種奇妙的交情嗎?想不明白。

肖道勇開著車,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說到:“你知道嗎?我外祖父走得時候,也為我安排了一些人照顧我,畢竟我們這一脈呢,也是有一些隱藏的人脈力量。這其中剛好有一個‘大爺’,很大的大爺,哈哈”

很大的大爺?那也是老怪般的存在?我在想,擱以前一個都不出現,放現在那是排隊出現在我的生命裡,這還真是不過很大的大爺,這形容倒真的特別好笑,我也跟著一起笑了。

“對,就是那很大的大爺,知道另外一個更大更大的大爺要對付你,於是就無意中跟我說了。我問他,要對付到什麼程度啊?他說,死不了,脫層皮唄。按照那個人的手段,一般就是不知不覺的在你身上放鬼頭,其實這鬼頭也是咱們華夏人的智慧吧,放南洋,那就是降頭術裡最厲害的東西。”肖道勇扯得很遠,嘴角帶著笑容,挺自豪似的。

我跟著笑,手無意的在肩膀上拍拍,說了句:“趴好點兒,多呆會兒,等下我就請你下去了。”

“什麼我啊,要說小爺,那些是很大的大爺,難道我們就不能當個小爺?”肖道勇一邊開車一邊扯淡。

慧能在車後座說到:“額覺得小爺這個稱呼好帥咧,好吧,以後請叫我慧小爺。”

而趙洪則是聽我和肖道勇的談話到目瞪口呆的程度,什麼我肩膀上有東西,什麼很大的大爺,什麼降頭術,我估計這小子又朝著抓狂的道路上狂奔而去不回頭了。

我笑著拿出了一支煙,搖下了車窗。

“別,開著空調呢。”肖道勇大叫到。

“第一,不愛聞空調味兒。第二,小小爺,對吧?小爺我要抽菸,天皇老子來了,我也不會給面子。”說話間,我點上了一支煙。

“看你那樣兒,皺巴巴,這煙,你點得燃嗎?”肖道勇有些鄙視。

“得了,我知道你高貴如王子,抽大炮的。”我用打火機點了幾次,果然這一桶所謂的水把煙打溼的太徹底,點不燃。

“大炮?你們這一脈果然粗俗,那是雪茄!”說話間,肖道勇扔了一盒中華給我。

我高興的拿出一支,點上了,說到:“不愛中華這味兒,香精味兒重!你們這一脈果然粗俗,連香菸都不懂欣賞,哈哈”

肖道勇跟著笑,說到:“雪茄呢,就是我去裝優雅,裝上流時用的,香菸呢,是你不懂欣賞,中華是貴族,你還是去抽用口水舔舔,就裹好的一支葉子菸吧,哈哈”

這些廢話其實挺扯淡的,卻無意中拉近了我和肖道勇的關係,夜風吹拂在我臉上,我微微眯起了雙眼,對肖道勇說到:“小鬼不好玩兒,你再沒原則,也知道那是天怒人怨的東西。不要和我敵對。”

肖道勇沒有說話,他貌似也有一些煩躁的點燃了一支香菸,然後說到:“這不是我和你的事兒,這是勢力與勢力的對決,我們組織牽扯的不是太深,或者說你師父帶走了一撥兒人,我們已經沒有資格牽扯太深了。我可以和你這樣談話,可是卻不能告訴你多餘的事兒,可是,你記得,還輪不到我們兩個來對決。”

我笑著說了一句:“你打不贏我的。”然後就沒說話,只是狠狠的吸了一口香菸,淡藍色的煙霧在夜色中飄散,彷彿是有許多憂愁,在很小的時候,我以為可以和師父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修道,練功,日升日落,簡單生活。

到了大的時候,也想過仗劍江湖,快意恩仇,想要在江湖中沒有我的身影,卻有我的傳中,夢想當一個英雄。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應了師父的一句話,人生是人與人不停的交錯,在交錯中是一根叫緣分的線牽扯著,然後你們在交錯的瞬間,可能又為彼此綁上了新的線,也就是種下了新的因果。

說這個的時候,師父罵了一句:“我呸,這不就是皮影子戲嗎?但不妨礙我演得精彩,賣力過好自己的人生,然後安心。”

是的,不要責怪命運註定,讓我們就像提線木偶,木偶也可以在命運中把自己的每一步走得精彩和安心,就如此刻,我想把肖道勇當成朋友,那就一定是狠狠的當成朋友,就算在那之後,命運的安排是我們可能會互為敵人。

這樣想著,我忽然望著肖道勇說到:“今晚就別走了吧。”

“我日,你看上了我了嗎?”肖道勇難得也有這麼粗俗的一面,這讓我感慨,畢竟說起來,是一個傳承的人,裝得再像王子,實際上還是和我一樣,骨子裡光棍!

“喝一晚上酒而已,別暗示啥,你再暗示我也不會看上你。”我掐滅了菸蒂,淡淡的說到。

過了幾乎是有一分鐘,肖道勇才說了一句話;“好,但願你小子不是想把我灌醉了,套話。”

到了目的地,是租用的一個民房,我進屋之後,首先看見的就是元龍大哥,沒有什麼多餘的話,我走過去,狠狠的擁抱了一下元龍大哥。

元龍大哥貌似有一些恍惚,對我說到:“荒村一戰,已經是過去了多久?沒想到,此生還有能和你並肩作戰的機會。”

“英雄是不會倒下的,看我匹馬單刀,再殺它一個七進七出!元哥,我注視著你的身影啊,崇拜呢。”我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對元龍大哥說到。

“臭小子。”元龍大哥哈哈大笑,或者英雄才是他要交給爺爺的最好答卷,我始終還沒有對他說起過鬼市的事情,因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說。

可是在這時,元龍大哥看見了肖道勇,忽然問到:“你是誰?”

“把楊天成帶走時,我也在荒村參與了整件事,那時,我和李道良打了一場。”肖道勇很簡單的說到。

元龍大哥愣了,而我說到:“人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其實我們真的不用搞的太明白。依本心,求安心,這樣活著就已經足夠了。”

“是啊,這樣是真的足夠了。”元龍大哥喃喃的說到。

“其他人還沒到嗎?”我問到。

“快到了,我是第一個到的。”元龍大哥回答到。

——……————

這是一場奇妙的聚會,彷彿是很多年以後,我們在做一件重複的事情。

江正濤給我安排的人,是元龍,孫林強,還有一位熟人是高金村,是另外一個道士高金村,而不是在苗寨的高金村。

所以我說這是一個奇妙的聚會,彷彿我們還在當年,那迷霧瀰漫的荒村中,那破舊的房子裡,等待著和老村長的決戰,未知的命運

只是老一輩的,都不見了。

我們在普通的燒烤攤子上,和普通人一樣,讓老闆在旁邊放上了一件啤酒,然後每個人一杯幹了。

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好像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忽然我喊了一句:“來,我們為老村長乾杯!”

到最後我已經記不得我們喝了多少酒,第二天,當燦爛的陽光照進房間,我才知道宿醉的滋味真是非常的難受。

我有些暈乎乎的爬起來,想要找一杯水喝,卻不想強子已經在客廳,桌上放著一大壺看起來就很冰涼的蜂蜜水,我二話不說,倒下去就灌了一大杯,然後抓著腦袋說到:“小子,看不出來你挺賢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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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學習巫術,對喝酒是有嚴格限制的,所以昨天我沒喝多少,慧能這小子昨天被你踢了幾腳,睡之前還委屈著呢。”強子倒是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記得挺清楚,不像我,一喝多了,連記憶都是模糊的。

我捏了捏額角,一杯子蜂蜜水灌下去已經好多了,我實在記不起我什麼時候踢了慧能幾腳了。

“哥,昨天慧能偷喝了一杯酒,然後你就踢他了。肖道勇喝得大醉,一定要自己開車,也被你抽了一拳唔,是有人接他走的。還有,就是昨天晚上我把你肩膀上那個鬼頭給拔除了,你總不能帶著它到今天吧。”孫林強這小子淡定卻帶著些靦腆的對我說到。

我有些恍惚的看著這小子,很難以相信,當年那個連普通話都說不好的小子,如今已經變得那麼有氣魄了,而且看起來真的學到了很多東西,連鬼頭這種難纏的東西,都可以給我無聲無息的拔除。

說起來,南洋一帶的術法多是傳自巫術的傳承於華夏古老的巫術,巫術對付這些東西,或者比道術更加得心應手吧。

拍拍強子的肩膀,我說到:“小子,你真的長大了,我還說照顧你呢,結果是你來照顧我。”

“哥,你別這樣說,真的,那會兒我就崇拜你,和李爺在漫天的雷雨中引下一道道天雷,我就在想,為什麼你可以這樣厲害啊,你比我大不了幾歲。那個時候,我爺爺去世了,我很難過,你說,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弟弟哥,真的,之所以叫哥,就覺得你的背影是我應該一輩子也追不上的那種吧,所以不說年齡的事情,也只能你是哥啊。”強子很認真的跟我說到。

“臭小子,你覺得我有個正形嗎?還崇拜呢!其實其實我是真的不能軟弱吧?”說起這個,我忍不住在客廳的茶几上,摸出了一支煙點上了,師父,責任,人生呵,真他娘的的操蛋!

上午十點鐘,所有人都醒來了,除了慧能和孫林強,誰都是一副頭疼欲裂的樣子,感謝強子那充滿‘威力’的蜂蜜冰水,讓大家也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俗話說,酒是拉近男人距離最好的東西,其實我們這一次的行動還有兩個陌生人,但昨天跟著一起去喝酒,很快就不分彼此了。

我們在荒村的經歷讓他們覺得驚險刺激,他們在這個部門,又豈會是沒經歷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挑了幾件兒來說,倒也惹得我們驚呼不已。

到今天坐在一起,就跟哥們似的隨意了。

這兩個人,年紀大一些那個被稱為是老回,開口說話挺有分量的,學識豐富,但免不了私底下就是一頹廢大叔的形象,鬍子拉碴,估計對現在的小女孩兒還是挺有殺傷力。

另外一個年輕一些的,就稱呼為小北,估計和老回是老搭檔,兩人一唱一和倒也有趣,小北是一個異常愛裝嫩的小子,其實怎麼樣也掩蓋不了這小子偶爾深刻的腹黑,以及是一個粗魯漢子的本質。

這一屋子人,除了慧能都是大煙鬼,一個個的在大上午的,就紛紛吞雲吐霧,連強子也是其中一員,我我記得元龍大哥是不抽菸的,可也不知什麼時候加入了煙鬼大軍。

慧能這小子被嗆的連連咳嗽,也不忘了給我甩臉子,估計昨天是被踢疼了,我才懶得管他,一把把他拉我身邊坐下,把手放在他的光頭上,對他說到:“以後再敢喝酒,還踢!我不想慧大爺走了之後,你這徒弟無法無天的,知道嗎?”

或許是我嚴肅的神色把這小子震住了,他趕緊點頭,過一會兒又摸著自己的光頭,傻呼呼的笑了。

我看得又好氣又好笑,給這小子倒了一杯蜂蜜水,塞進了他的手裡。

“來談談這一次的行動吧。”首先開口的是老回,他這一次來,是帶著上面的一些指示和資料來的,原本昨天就該說的,無奈被拉去喝酒了,也就耽誤了。

但是情況很嚴重的是,我們其實是被盯上的,肖道勇在這裡已經能說明一切了,我們不可能無限期的耽誤下去,自然在今天儘管酒後不舒服,也要定下行動的方案。

“上面是什麼意思?讓我聚在這個城市。”其實我對來這個城市的安排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所以會有此一問。

“先看資料吧,我們這一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是它。”說著老回扔出了一份資料,我拿過了資料,然後翻看了起來,因為資料很簡短,只是過了幾分鐘,我就看完了,然後把資料給了下一個人。

大概二十分鍾以後,大家都看完了這一本資料。

說實話,資料的內容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東西,主要講的就是在當地一家公司的資料,這家公司要和我們調查的那家關係是不同的公司,資料上只是詳細的講出了這個公司的位置,人員數,負責人以及倉庫的位置,讓人有些摸不清頭腦。

在我們都看完資料以後,老回才隨意的抓了抓頭髮說到:“這家公司呢,就簡稱A公司吧,表面上是一家獨立註冊公司,做的生意也很正常,是進出口貿易什麼的。但事實上,它就是我們要調查的X公司的一家性子像子公司的存在。所謂進出口貿易是為了掩飾一些東西。最近他們活動非常頻繁,當然他們的一些活動不是我們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因為他們做的事兒牽扯到勢力之間的博弈,上面只是懷疑,小鬼或者已經被秘密的弄到了這個城市,這個A公司。”

老回說完伸了個懶腰,很是輕描淡寫的樣子,其實這內容倒是夠‘驚悚’的,我皺著眉頭問到:“上面何以見得,他們會把小鬼弄到這裡。”

“上面是這樣分析的,因為這個公司最近活動頻繁,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兒,至於是什麼事兒呢?上面沒說,畢竟牽扯太多,但是這件事情是重要到讓各方勢力都盯著的,派小鬼來震場子也是正常的。其實,上面只是分析,分析也不一定是正確,可是他們分析了,我們就要做事兒,不是嗎?”老回無奈的說到。

也就是說,最主要的調查工作還是我們來展開。

有些無奈的拿過資料,我皺著眉頭看著,其實這次行動也真夠扯淡,還沒開始呢,我就被接二連三的警告威脅,看起來是調查一個公司那麼簡單的事兒,事實上誰知道有什麼危險?所以我必須得步步小心。

仔細的再翻看了一遍資料,我大家說到:“其實調查人,才是最不好做的一步,我看了幾個負責人的簡介,把他們放在最後調查吧。而公司本部應該不會弄太逆天的小鬼在那裡,畢竟那玩意兒不好控制,我們先調查的——是這裡。”

我的手指著資料上的一幅圖片,那裡正是倉庫的所在!

沒有人有意見,那個倉庫就在這個城市的郊外,其實從那裡開始調查,倒是最方便的。

老回很乾脆的問我:“什麼時候行動啊?”

“大白天的就算了,大招人眼了,今天晚上吧,不過行動計劃得具體的定一下。”我簡單的回答到。

我這輩子都沒想有想到我還有需要帶槍行動的一天,我不是都習慣背個黃布包嗎?所以帶著有些說不上來的心情,把槍支揣進事先已經扣好的槍袋中,我對著鏡子咧嘴笑了:“嗨,007,你好。”

強子在我身後笑的有些憨厚,趙洪則面部表情有些抽搐的說了一句:“李道良,你原來也有傻缺的時候啊。”

“哦,真遺憾,你這才看出來啊。我一直很傻缺。”在夏天穿一件外套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兒,但沒辦法,一群帶槍的漢子總不能明晃晃的走在大街上吧?一件外套就是掩飾。

因為武器帶給男人的安全感,我覺得我走得異常昂首挺胸,順便笑話趙洪的‘後知後覺’。

趙洪被我弄得無語,就如他今天下午教我們用槍一樣無語,估計一特工教一群道士用槍,是千古奇葩的事情,就如一道士教一群特工存思,怎麼想怎麼詭異,嗯,奇葩。

老回開著下午臨時去弄的一輛金盃麵包,就如開著一輛法拉利一般的牛X,因為已經是深夜12點多一些了,老回一邊抱怨經費太少,只能弄輛金盃,一邊在郊區路況不怎麼好的路上玩‘漂移’。

“如果我不是一個道士,不是為了傳承,我應該是賽車手吧。”老回說話的時候,很是隨意的抓了抓褲襠,說了這是頹廢大叔的本質。

當然,沒有人為他的賽車手夢想而鼓掌,因為全部都被他‘漂移’的暈乎了,但世事無絕對,老回的話還是有一些回應的,就比如慧能這小子暈菜後的嘔吐聲,始終伴隨著老回的話。

倉庫是在城郊的城郊,這樣的形容有一些詭異,可是也能說明多麼飄遠。

小北用他自以為很‘男孩’的姿勢下車,靦腆中帶著迷茫,可嘴上說的話則是:“租這麼偏遠的倉庫,可見這家公司的勾當見不得人,其實這應該是屬於這家公司內心陰暗吧?”

元龍大哥倒是認真,在車裡接了一句:“根據資料,在這裡租倉庫的公司有十幾家。”

“嗯,說明內心陰暗的公司不少。”小北‘羞澀’的笑著,把十幾家公司都扣上了內心陰暗的標籤。

強子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天空,說了句:“公司具體是什麼樣的所在?動物還是人?公司怎麼可以內心陰暗?”

在那邊,慧能蹲在田邊,吐的‘哇哇’的,一邊吐一邊說:“回大叔,求你嘔求你下次別開車了。”

而趙洪的身影時隱時現,估計是去偵察地形去了。

我和高金村最安靜,只是高金村悄悄的,充滿懷疑的跟我說了一句:“我說道良啊,你覺得這群人不,是我們靠譜嗎?”

我抓了抓頭髮,表示其實我很沒有信心。

正是夏季,青紗帳層層疊疊,倒是為我們做了不少的掩飾,趙洪回來後,給我們說了倉庫的大概地形,以及他分析的要從哪條路線走,然後從那個地方翻牆進去的方案……

這就是特工的專業素養嗎?去偵察了20分鐘以後,就能得出那麼詳細的方案,我表示很佩服趙洪。

可是老回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轉身就走,那穿在腳上的夾腳拖鞋,在這路上發出特有的‘啪嗒’‘啪嗒’的聲音,這一舉動弄得我們莫名其妙。

小北讓用人受不了的純真害羞表情說到:“回哥的意思呢?是他早有方案,這樣進去麻煩了一點兒。”

趙洪被質疑,忍不住額頭上青筋直跳,那邊老回已經靠在車邊說到:“一看就是沒參加過幾次任務的愣頭青,能躺著就不要坐著,能坐著就不要站著……有那力氣大費周章的進去,不如把力氣留著來保命。知不知道制度總是有漏洞,人性總是有殘缺,見縫插針可是一種智慧。”

趙洪不服氣,站起來說到:“你說的那麼高深,可是我這人不愛聽扯淡的,直接說你有什麼辦法吧?”

老回咧嘴一笑,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包東西,藉著路燈我們一看,很普通的一包紅塔山,然後對我們說到:“辦法就是它。”

元龍大哥點點頭,說到:“辦法的確就是它,上車吧。”

在這裡,我其實就沒為國家出過幾次任務,高金村也是同樣,荒村一役之後,他說過他遊歷潛修,也只出過寥寥幾次任務,至於趙洪,慧能,強子應該是徹底的菜鳥。

相對來說,老回和小北才是那種真正的老油條,元龍大哥在受傷之前,倒是常常出任務,他說是辦法,自然我跟著他的腳步上了車。

事實證明,一包紅塔山,比趙洪給我們設計的辛苦穿越青紗帳——爬牆——做賊版遊走倉庫——最後達到目的地的方式有效且省力多了。

當老迴帶著一分不耐煩,三分你懂的,六分我很熟的表情給看門大爺扔過一包煙時,看門大爺很爽快的放我們進去了,當然有一個條件,不能開車進去。

畢竟沒有了車子這個搬運工具,人從倉庫裡帶走什麼,是多麼明顯的事兒啊,再說扣輛車在這裡,也不怕你們偷了東西,然後翻牆出去,看門老大爺還是有智慧的。

老回熟稔的摸出一支煙點上了,然後把車鑰匙扔給看門老大爺,說到:“也成,幫我們看好車,不是倉庫點數和公司統計對不上,我們也犯不著半夜來倉庫查探,這公司,幾個小錢,這樣驅使人,老子火大就不幹了。”

看門大爺嘿嘿的乾笑著,很放心的手一揮,讓我們進去了,我們一個個都露出了附和老回的表情,很是不忿公司驅使我們的樣子。

誰說男人沒有表演天分的?就衝這表現,我覺得奧斯卡小金人其實也不是我需要仰望的東西。

只是我們進入倉庫沒幾步,那老大爺又叫住了我們:“喂喂喂,你們等一下啊。”

我後背一緊,莫非被發現了什麼?到底我還是個青澀演技派,被叫住的瞬間,就忍不住在褲兜裡悄悄捏緊了拳頭,有一種先對不住看門老大爺,把他打昏,我們先行動的衝動。

趙洪比我還不如,已經朝前跨了一步。

也就在這時,老回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小北則是靦腆的站在前方擋住了我們,老回慵懶的聲音傳來:“大爺,還有啥事兒啊?我們還想快點點完數睡覺啊,來回跑著不容易啊,這要去拿通行證一來一回,我們今天晚上別想睡了。”

這讓我佩服之極,暗想這才是真正的演技派啊!

那老大爺一笑,說到:“也沒啥事兒,黑漆漆的,給你們拿個電筒,畢竟倉庫多,又都長一樣,怕你們迷路了。”

“謝謝啊,大爺。”老回接過電筒,其實我們有電筒,只是拒絕別人也是不好。

“你們去哪家公司的倉庫啊?”老大爺隨便問了一句,估計是想知道哪家公司那麼苛刻,半夜讓員工來點數,不過這種事兒在倉庫也不是很奇怪。

也可能到時真的有事兒,他也好有個說辭吧。

“A公司啊。”老回隨意的回了一句。

“啥?你們你們膽兒真大。”大爺倒退了一步,臉色驚恐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到,那樣子可絕對不是在演戲。

否則,老回也該拜倒當場了。

但是大爺的樣子到底讓我們都同時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自然的就聯想到了我們正要調查的事兒,我幾乎是按捺不住的走過去問到:“大爺,我平時都是在辦公室呆著,就沒咋來過倉庫,你可別嚇我啊?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啊?”

那大爺臉色變化不停,我眼角餘光瞟見,老回悄悄對我伸了伸大拇指,意思是讚美哥兒我也是演技派了,可我卻顧不上得意,緊緊的看著那看門老大爺。

那老大爺猶豫了半天,終於才說了一句:“我也說不好,總之那個地方不是太清淨,晚上那些保安也不敢往那一片兒巡邏,但這種事兒都是捕風捉影,以訛傳訛,也說不好。”

說完,老大爺就回門衛室了,我們卻同時呆了一下,誰還不知道,這老大爺可能沒說實話。

其實那老大爺沒說實話,我們也能理解,畢竟那麼老還出來看門,那是一定很看中這飯碗的,而這飯碗在一定程度上是和他老闆有關係的。

他要直說這裡鬧鬼,砸老闆的飯碗,也是砸自己的飯碗。

所以,我們心裡清楚,問題是一定有的,只是這老大爺說的挺委婉的。

一行人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朝著A公司的倉庫走去,按照資料上的說法,A公司在這片倉庫區裡佔據了4個倉庫,不算太大的主顧,也不算小主顧,總之是不顯眼。

這樣,他們把倉庫租在最僻靜的角落也就顯得不是那麼奇怪的事兒,估計有得錢賺,誰還會在意你租在什麼角落?

在行走的過程中,一隊保安和我們擦肩而過,沒有過多的詢問我們什麼。

雖說是深夜,這倉庫區也不見得安靜,因為時不時的還有來來往往的汽車,上貨或者卸貨,我們這一群人倒也不算顯眼。

“今天晚上鬧騰嗎?”在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聽見一個保安如是說到。

另外一個保安回到:“你是新來的,就別問那麼多了,這裡安全還是不成問題的,我們也就走走過場,別闖到那裡去倒黴啊,你知道老張嗎?直接在那片兒心肌梗塞發作啊,說是病,誰知道看見什麼了?”

“那那個地方……”

我敏感的注意到了他們的對話,但是也不能去詢問什麼,隨著這幾個保安漸行漸遠,我也聽不見什麼了。

“是有問題的。”元龍大哥顯然也聽見了這段對話。

“沒問題就意味著我們白跑一次,有問題又得危險。這人生還真是有些糾結!”老回抱怨了一句,但是腳步並沒有停下,還是堅定的朝著A公司倉庫的方向走去。

這邊是西邊,走到這裡,我們就感覺到了,這裡幾乎是這一片倉庫區最安靜,最黑暗的地方,在這裡很明顯的看出很多倉庫沒有租借出去,基本上就是A公司的4棟倉庫孤零零的立在這裡。

我直覺這裡的氣場是很嚴重的不對勁兒,習慣性的就想要開天眼,可是老回拉住了我,他對我說到:“道良,別忙著開天眼,那無疑是打草驚蛇,告訴別人我們來了的訊號。你也知道鬼物這東西,敏感之極,你在看見它的同時,它也就看見了你。”

這應該就是經驗吧?果然每一步的行動,看似隨意,實際上很有兩把刷子,上面也不是完全沒照顧過,至少老回這根老油條對我的幫助是很大的。

說話間,小北已經在行動了,他動作敏捷的跑到一個倉庫,然後輕輕一躍,就抓住了倉庫建築旁邊的樓梯,然後‘蹭蹭蹭’的向上爬去。

老回倚在牆上,對我們說到:“讓小北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吧,這小子是個道士,但是是道士裡的偵查兵,對各種陣法極為熟悉,而且有一個很特殊的鼻子。”

“怎麼特殊了?”強子比較好奇。

“哦,他能嗅到鬼味兒,你說特殊嗎?”老回簡短的說了一句,也沒再解釋。

可是鬼有味兒嗎?顯然我是想象不到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回 不願意多說,我們也就閉嘴沒有多問。

老回在這裡帶著我們按兵不動,我們也就安靜的等著小北,我估計著老回是個軍師一般的人物,無疑,他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他的安排總是沒錯的。

炎炎夏夜,是很燥熱的,站在這片倉庫區的陰影裡,卻莫名的覺得有些涼,除了趙洪有一些不適應,低聲罵了一句:“這地方邪性!”我們沒有一個人開口,因為我們都心知肚明,表現出這樣的氣場,甚至可以戰勝夏日的炎熱,這個地方可不止是有問題,是問題大了!

難道小鬼真的就在這裡?我暗歎我的運氣不是那麼‘好’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彷彿這裡的空氣有一種特殊的功能,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越來越冷似的,慧能這小子有些煩躁的來回走了幾步,說到:“這裡太髒。”

畢竟慧能是非常純淨的一個孩子,比我們敏感太多,說這裡太髒肯定不會存在危言聳聽的問題。

我們聽了,這只是沉默,趙洪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可接著目光又堅定起來,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就蹭到了我身旁,小聲的對我說到:“道良,啥時候也教我學學道唄?”

我……

就在我無語的時候,小北有些顫抖的聲音從上空傳來:“老回,我腿軟,叫個人來接我。”

難道小北有恐高症?從他剛才靈活的身手來看不像啊,可一向淡定的老回這次不淡定了,原本他是懶洋洋的叼著一根煙的,聽小北這麼一叫,直接就扔了煙,低低的罵了一句:“我日,這次怕是有些麻煩。”

老回在煩惱的時候,趙洪二話不說就走了過去,爬上了那梯子,然後幾乎是在梯子上,半把小北抱下來的,他是特工,這種技術性的體力活兒還是他出馬最好。

按說,小北在房頂上叫的聲音已經夠大聲了,可愣是沒有一個人過來看看動靜,直接就無視了這裡的一切,可見這裡對於這裡的人們來說是多麼可怕。

小北下來之後,腳步有一些不穩,臉色有一些蒼白,好像是耗費了很大的心力,很承受了很大的恐懼一般。

老回和小北畢竟是老搭檔,感情頗深,他一把扶住了小北,然後讓他坐下,元龍大哥細心的遞過了一瓶水,小北接過就‘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下去,才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顯得好了一點兒。

這時,我才注意到小北手上拿著一個看著很是複雜的陣盤,這和看風水的羅盤完全是兩個概念的東西,我猜測著小北的傳承應該是‘陣’,嚴格的說起來也是屬於山字脈五術。

“拿出陣盤了,情況很嚴重嗎?”老回嘆息了一聲。

伴隨著老回的嘆息聲,好像在我們背後的那棟倉庫後面,響起了一步一步的腳步聲,沒有人害怕,包括趙洪在內。

其實這是預料中的情況,如果一直那麼安靜,不發作點兒什麼,才是不正常的情況吧。

小北沒有說話,而是從懷裡掏出一支粉筆,藉著手電的光亮,開始在地上畫了起來,隨著他下筆越來越快,我很快就看出來了,他畫的是這一片兒地方的倉庫地形圖。

畫好地形圖以後,小北在好幾個地方打了幾個叉,然後說到:“這幾個地方,有很厲害的傢伙蟄伏著,你們看位置是比較隱秘的,一般人也走不到那裡去,可是不小心走到那裡去了……”

“心肌梗塞,是嗎?”我淡淡的說了一句,顯然我是想起那幾個保安的對話了。

“心肌梗塞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真的身上味兒沖天的傢伙,我們幾個一起對付怕也要廢一番手腳,到時候……”小北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然後咬牙切齒的說到:“佩服A公司的那些混蛋,竟然那麼大膽,把這些傢伙藏在這裡面,也不怕哪天血流成河了。”

“只要避開這些地方就沒問題嗎?”趙洪現在就像一個好學生,不恥下問。

“肯定不行,這裡有高人布了陣法。”小北很是嚴肅的對我們說到。

“布了陣法?”高金村有些好奇的問到,畢竟他也是道士,沒道理一點兒都沒感覺這裡布了陣法啊。

“是啊,如果不按照固定的路線接近倉庫,那是會出問題的。”小北是這樣對我們說的。

“固定的路線?你有結論嗎?”老回緊皺著眉頭問到,其實我們幾個倒也不是怕了這個陣法,七個臭皮匠就算抵不過一個很大的大爺,難道還抵不過他佈下的一個陣法嗎?

只是如果這樣的話,就避免不了大張旗鼓的戰鬥了,一開始調查就鬧得這樣雞飛狗跳的那不是我們願意的。

所以,老回問小北的問題很關鍵,小北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躊躇了很久,小北才說到:“路線我有大概的把握,但是是不是百分之百,其中會出現什麼情況我不敢保證。”

說話時,小北站了起來,用腳擦去了地上的圖,然後說到:“跟我走吧,我來帶路,否則出岔子了。不過現在是深夜,是一些邪物比較活躍的時候,中途發生什麼情況,我希望大家都是跟我走,別在意。”

是啊,我們也只能選擇深夜行動,在白天要是遇見個A公司的人,那就不是好玩的情況了,我們現在還沒有打算要正面交鋒。

說完,小北長吁了一口氣,平日裡愛裝小男孩兒的他倒是第一次認真了起來,老回也站起來拍拍衣服說到:“倉庫裡有秘密,否則他們不會用那麼大的代價來佈置這個倉庫,專人佈陣就不說了,還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掩藏了幾個厲害的傢伙。我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們的目的只在於小鬼的行蹤,其餘的我們就交給上面處理了吧。”我懶洋洋的說到。

傻子都應該知道這個倉庫是有秘密了,但是我不想惹麻煩,這不是冷漠,而是這應該是我能力範圍外的事兒了,做能力範圍以外的事兒,比你不去做這件事情,糟糕的多。

小北走在前面,我們靜靜的跟著,我一路上在和小北對話:“這個陣法白天應該是不發動的吧?”

“嗯,按我推斷的,應該是在晚上8點到早晨6點之間,陣法裡的傢伙就開始活躍,白天只能說是有影響,但是絕對影響不算大,頂多就是讓走錯誤路線的人,心理上能感覺到不對勁兒,有壓力,然後退回去。當然,要是走到那幾個角落,我就不敢保證會出什麼事兒了。”小北如此回答我。

“嗯。”我沉默著不說話了,心裡想的是,那個所謂心肌梗塞死掉的保安,很有可能就是走到了禁忌的地方。

這時,趙洪拉住了我的衣角,對我說到:“道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啊,我總覺得咱們背後有什麼東西跟著。有腳步聲兒。”

其實這個問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誰也不是聾子,況且鬼物什麼的是直接影響人的大腦,想不聽見都不行。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對趙洪說到:“別回頭,直接往前走,也別多問。”

趙洪點點頭,只不過是緊跟在我身後往前走,我望了一眼小北,小北理解的說到:“現在的路線應該是沒問題,至少沒有被攻擊!畢竟你看這正確的路線是挺平常的一條路,普通人去那幾個倉庫,大多會選擇走這條路線的,也就是說,這樣的情況出現,只是讓無意中走了正確道路的人退回去。”

我點頭說到:“是啊,知道的人就不會害怕,因為知道只是嚇人,而不會攻擊。”

“就是這意思。”小北沉穩的說到。

那四個倉庫並不遠,就算彎彎繞繞的走過去也不過500米左右,何況這條路線也不過兩百米左右,我們很快就走了五十多米,除了身後的腳步聲,沒有出任何問題。

只是五十米好像是一條分界線似的,從五十米以後,我們身後不僅有了腳步聲,還有了隱約的笑聲和哭泣聲,那聲音就跟拍鬼片似的效果,飄渺又悠遠,彷彿聽不真切,卻又真的能聽見。

換普通人在這裡,恐怕是早就想掉頭就跑了,而我們卻只能前進,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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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米,開始有嘈雜的人聲出現,像是在議論著什麼,又像是在空曠的籃球場,那種聲音迴盪,鞋子踩著地皮的摩擦聲,那是一個路口,彷彿只要我們轉過那個路口,就會看見一大群人似的。

這樣的氣氛,連我看著那路口也有一絲緊張,人恐懼於未知,這是本能,或許一個鬼物實實在在的出現在我面前,我根本不會當做一回事兒,老搞這些虛幻的,讓人有些沉不住氣,心裡有一點兒煩躁。

我還沒說話呢,那邊高金村就皺著眉頭罵了一句:“我日,到底是要搞什麼?玩鬼屋嗎?”

元龍大哥的臉上也出現不滿的神情,老回焦躁的點了一支煙,卻發現煙拿反了,脾氣好的強子呼吸也變得粗重,倒是慧能這小子大大咧咧的沒受什麼影響,這小子的心性倒是比我們都強。

我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小北已經開口說話了:“這裡的氣場對人是有影響的,大家彆著了道了,知道的人就不會受影響,這個道理還不懂嗎?”

小北的話如同一陣晴天霹靂,一下子點醒了大家,估計A公司的人來辦事兒,就知道這裡對人的心情有影響,知道了,就如同築起了一道心牆,反而不受其亂。

古人說過一句話,見怪不怪,其怪必敗,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如果始終能保持平和的心態,一樣可以不受負面氣場的影響,所以心性是很重要的,但這個也需要磨練。

小北在招呼過我們以後,大家的心情就變得平靜淡定了起來,而轉眼,那個路口也近在眼前,可是依然是黑洞洞的路口,沒有想象的一群人出現在這裡,只是仔細看,這裡有一層薄薄的霧靄,我們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兒,怕是這個佈陣的高人也不是什麼正道人士,因為這樣的陣法聚集陰氣,時間久了,陰氣會化形的,那時候對人的影響就大了。

我可以預見,在十年後,如果這個陣法依然運轉正常,而且一直保持如此的話,這片倉庫會因為鬧鬼的傳聞而徹底廢了的,再估計的悲哀點兒,在這過程中可能會死上幾個人,誰知道呢?

這薄薄的霧靄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在心內嘆息一聲,如果有必要怕是要毀掉這個陣法。

大家各懷心事的積蓄前行,那倉庫就離我們不到50米了,可也就在這時,在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黑糊糊的一片,看得不太清醒,只知道那是背對著我們。

“小北,有問題嗎?”老回有些擔心的問到,他是一個愛省力氣的人,不希望我們進入倉庫之前,就發生點兒什麼,讓計劃全盤失敗。

“我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因為最後一段路到底還有沒有別的玄機,我不知道。但是,當做沒看見吧,就算擦身而過,也當做沒看見!”小北如是的回答到。

大家都不說話,趙洪略微有些發抖,我看見他握緊了拳頭,強自鎮定,真是苦了這小子,第一次出任務就那麼慘!

仔細想想,和我沾上邊的人兒,能有好事兒嗎?

一步,一步,我們接近著那個身影,我不知道在別的人眼中看著這個身影是什麼樣子,但我越是接近這個身影,越是看著覺得眼熟,可是我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20米,10米,5米,1米……很快,我們就走到了那身影的旁邊,那背對著我們的身影慢慢的轉過了身,小北是第一個和它擦肩而過的人!

“什麼?”小北驚呼了一聲,倒退了一步!

吼完這句以後,小北就陷入了一種呆滯的狀態,一下子我的腦子裡念頭千迴百轉,難道小北的預算出錯了,連他也中招了,這就是我的第一個想法!接下來,腦子就有些亂……

當務之急是先救小北,其它的不容人多想,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查探小北出了什麼問題,趙洪又大吼了一聲,朝前衝了一步,竟然和空氣搏鬥了起來,而且情緒激動的掏出了搶……

老回和元龍大哥連忙去阻止他,沒來得及理會那個身影的事兒,而我和高金村則是去查探小北的情況,只有慧能喊了一聲:“怎麼回事兒?我看著是一片空白啊!”

慧能這句話,讓我不禁轉頭望了一眼那個身影,只是看了一眼,我就驚呆了,怎怎麼會?會是她?

青黑色的長袍,披散的長髮,美麗蒼白卻充滿了一種哀怨,而顯得異常扭曲的臉——李鳳仙!

她,她不是魂飛魄散了嗎?李鳳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時間,我的腦子有些亂,只是片刻,我忽然發現我已經不在倉庫門外了,而是身在了一個熟悉的房間……

這個房間我曾經魂牽夢繞,不正是我小時候住的房子嗎?如果我記得我沒錯,這裡是大姐和二姐一起住的房間,那邊的白牆上的白漆脫落了,那個床腳,有我畫的一個帶著紅軍帽子的小人兒……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我忽然就有恍惚了。

“三娃兒,你站在那裡愣著幹啥?把這個端出去,二妹情況不好,你要懂事點兒,別讓爸媽操心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抬頭一看,不是我大姐又是誰?

只不過在現實中,我大姐已經人到中年,面容上已經有了細細的不明顯的紋路,更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兒,而此時的她卻是那麼的年輕,稚嫩,一根黑油油的大辮子,樸實的衣服,為二姐而焦慮的面容,一切都和我記憶中的大姐重疊了起來!

不,就是大姐啊,那段我們一家人雖然清貧卻相濡以沫的日子一下子浮現在了我的腦海,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回不去了,卻不想,我卻身處在這裡,瞬間,我恍惚的更厲害……

“還愣著幹啥呢?”大姐走過來,把碗塞進了我的手裡,然後轉身用一張溼毛巾給二姐擦臉。

我我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可下一刻我就恍惚了,我該做什麼啊?不是到廚房裡去擱碗嗎?我真不懂事兒啊,一家人都為了二姐在焦慮,我卻在這裡恍恍惚惚的。

想著,我轉身去廚房放碗,卻看見爸爸和媽媽焦慮的走了進來,我一下子鼻子一酸,一個念頭壓抑不住的浮現在腦海,爸媽這個時候還好年輕!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想,一下子放下碗,撲進了媽媽的懷裡,嚎號大哭起來,一疊聲的喊著:“媽,媽……”

我媽先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後來還是不自覺的抱住了我的腦袋,有些酸酸的說到:“這娃兒是咋子了哦?”

我也不明白我是怎麼了?爸媽本就應該是這麼年輕的啊?我哭什麼?

這時,我爸爸忽然拍拍我的腦袋說到:“是為你二姐難過了吧?好了,李師傅就要來了,別這樣了,等下你媽更難受,不要忘記了,老漢咋跟你說的?你也是家裡的男人啊?”

我抽噎著,擦乾了眼淚,其實我自己心裡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莫名其妙的感覺,可是我想不起來那是什麼!

屋簷下,我和爸爸蹲在這裡,盯著大門,心中都有一種絕望的感覺,二姐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連流食吃起來都很困難了,而且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可是爸爸口中那個李師傅怎麼還不來呢?

其實,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總覺得我對這個即將到來的人在心底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更是盼望他的到來,難道我認識他嗎?

我抱著腦袋也想不明白,根本也就想起不起腦子裡有個什麼樣的形象存在,讓我覺得我會對即將到來的人有一種的熟悉的感覺!

也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爸爸大喜過望的跑去開門,我忽然有種膽怯的感覺,膽怯什麼?是怕見到什麼嗎?但即便如此,我還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了爸爸的後面。

開門的時間彷彿像一萬年那麼長,那一聲熟悉的‘吱呀’開門聲,帶著悠長的尾音傳入了我的腦海,我抬頭一看,一個五官其實很威嚴,長得很有稜角,但亂七八糟的頭髮和鬍子讓他顯得猥褻的老頭兒,或許看不出年齡,又像是個中年人的男人站在了門外。

他身上的衣服穿的胡亂,甚至有些小髒,樣子也是吊兒郎當,讓人怎麼也產生不了信任的感覺。

可是,我忽然就大顆大顆的吊眼淚,忽然我的喉頭就緊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在我的記憶中太深刻,只是那麼一眼,我忽然就像穿梭了時空,我知道接下來他會打我的屁股,我知道過幾天,我就會拜入師門,我知道在不久,我就會倒黴的開始做飯洗衣……

但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歲月,讓我知道就算接下來我會多麼的‘多災多難’,我還是願意再去經歷一次!

“師”我哭著一步步的走向了他,而他詫異的看著我!

他的出現,讓我知道我已經身在了環境,因為我說過,他在我的生命中幾乎已經成為了執念,只是一眼,我就可以想起全部的回憶,難道還不清楚自己在幻境中嗎?

可是我不願意醒來,我就這麼一步步走向他,哽咽的聲音終於完完整整的叫出了一句:“師師父……!”

然後我衝了過去,我想拉住他,我想說你在幾十年以後,不要走,好不好?

可是在這時,我眼前的一幕幕全部的破碎,然後我一恍神,一下子回到了那個黑暗的倉庫門外,哪裡有什麼姐姐?哪裡有什麼父母?哪裡又有什麼師父?

我一摸臉上,幾乎是淚流滿面,看著周圍大家已經圍繞了過來!

老回有些後怕的對我說到:“是一隻魅靈,很厲害的魅靈,可以勾起人們最恐怖的記憶和最溫暖的記憶,如果不是慧能始終保持清醒,我們怕是全部都要著道兒。”

魅靈?這是一種非常擅長於魅惑人心,讓人陷入環境的鬼物,如果說把它刻意的培養,它的威力甚至大於一隻殺傷力很驚人的殭屍!

而且,是多久遠的事兒,我曾經在餓鬼墓裡知道存在過一隻魅靈,可惜沒有親身去體會過,親眼去看見過,沒想到那麼多年以後的今天,我竟然在這裡,再次遇見了一隻魅靈!

這世間的事兒,真的是說不清楚,就如我多年前沒有和它狹路相逢,如今卻還是要遇見過它一次,就如緣分,也許今日我和你錯過,來日,誰又知道我們會不會有過一個擦肩而過,再彼此微笑,然後分開呢?

慧能這小子很了不起,不愧是慧大爺找尋多年的弟子,他和我一樣有心傷,可是他無恐懼,佔了無畏,也是心境的部分圓滿,自然魅靈就不會對他起多大的作用。

我不行,我太多畏懼,原來當年二姐快死掉那種感覺,是我心裡最畏懼的事兒啊!因為,那是第一次,我惶恐我要失去一個重要的人!

“道良啊,我分明看見你眼中了瞬間清醒的,可是好像是你自己不願醒來,站在那裡哭得厲害?”發問的是元龍大哥。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或許你們的恐懼,恰恰是我的心靈的安慰,我甚至就像陷入回憶中不願醒來,這到底是多深的執念,我不想再去細想。

莫名的,起風了,我迎著風,點上了一支煙,沉默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