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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三魂七魄

“也就是我們才知道,這個號碼是直接轉到的專線接線員,這個接線員是專轉BJ啥地方的,反正是上層人物。話說,這是彙報專門的工作才能用上的……”幫我爸這人是個啥官的秘書,知道的不少,他接過號碼喋喋不休的說著,看向我爸的目光也就越發的琢磨起來。

這是普通老百姓不能接觸的層面,那就是所謂的專線,那時候普通老百姓打電話無非就是撥個總機號碼,扯著嗓子喊接哪個地兒,哪個單位,找誰誰的,專線是什麼概念?不知道!

這位秘書也只是模糊的知道,當有啥重大事件的時候才能使用專線,而且專線號碼是各不相同的,背後代表的是啥,恐怕也只有少數人才知道。

這條專線的具體情況,這位秘書顯然也是不知道的,他模糊的知道這條專線是BJ的,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我爸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咋接腔,就是那秘書琢磨的目光都讓他不自在,只得笑而不答,弄得那秘書越發的覺得我爸說不定有挺深的背景。

電話很快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標準的BJ腔,問到:“請問您轉接號碼?”

和普通電話不同,在這專線不需要報具體的單位什麼的,只需要念一個專門的號碼,就會被轉接到指定的地方。

那秘書是懂得這些的,趕緊念了三個數字,電話被轉了,接著又是一個女聲詢問轉接號碼,秘書又念了最後三位數字,這時電話才算正式打通。

這一通的功夫簡直把我爸給繞昏了,直到那秘書叫了我爸一聲,我爸才戰戰兢兢的接過電話。

看我爸接過電話,那秘書並沒有離開,畢竟在那個年代,沒有特殊權這一說,何況誰也不想犯錯誤,必須防備我爸是特務的可能性!

我爸自然也不能計較這個,好歹李師傅也交代過該說啥,不用說什麼特別的話,反正能打電話就不錯了。

“喂……”電話通了,在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只是喂了一聲就讓我爸在電話這頭立刻站直了身子,搞得像是在和大人物彙報事情一樣。

有的人就是這樣,那份氣度就是聲音也能表現出來,電話那頭的人好像就有這種上位者的氣度。

“你你好”我爸憋了半天,憋了句‘椒鹽’普通話出來,畢竟那邊是標準的京腔兒,他可不敢保證別人能聽懂他這SC‘土話’。

“請問您找誰?有什麼事嗎?”儘管氣度不凡,那邊的語氣也是相當的客氣,只是這種客氣有種自然的疏離感和距離感,並不讓人感覺到親切。

“我,我找**,李師傅。”我爸那‘椒鹽’普通話本就說不順溜,加上電話那頭傳來的壓力,給他帶來的緊張,說話更加結巴,就連那秘書都替我爸捏了把汗。

電話那頭沉默了,弄得我爸捏著話筒的手都滑溜溜的,沒辦法,流了太多的手心汗,他生怕那邊忽然就冒出一句沒這個人。

好在那邊也沒沉默多久,忽然就有些急切的問到:“那您又是哪位?”

“我,我,我是李道良的爸爸。”我爸照著李老頭兒的交代報上了他是誰,這時不僅那秘書納悶,連我也納悶,為啥我爸不說自己是誰,偏偏要說他是我爸爸,我認識那人?我那麼有面子?

那秘書還不知道李道良是誰,估計心裡只是想難道這位貌不驚人的村民有個叫李道良的本事孩子?

“道良?道良!不錯,不錯。”電話那頭莫名其妙的冒了那麼一句,似問句,又似在感嘆,加上兩個不錯,搞得我爸糊里糊塗的,也不知他是個啥意思。

“那好,我知道了,我會通知**的,還有什麼話要轉告嗎?”那邊在感嘆了幾句我的名字後,那意思就準備直接掛電話了,只是禮貌的問詢了一句。

我爸可不幹了,這就要掛了?不行!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我爸那‘椒鹽’普通話也流利了,大聲的說到:“請你一定要轉告李師傅,我女兒有些不好了,要他幫忙,我這邊急的很啊。”

電話那頭依舊那麼沉穩,聽了只是不疾不徐的說到:“我會儘快的。”

說完,還不等我爸說別的,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留我爸一個人拿著話筒,有些目瞪口呆的聽著那‘嘟’‘嘟’聲,半天回不過神來。

總之,我爸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挽救我二姐,和我二姐的命比起來,就算要面對以後和我的緣分薄,也必須得忍著,我爸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來打這個電話的。

只是,這電話打得讓人一頭霧水,莫名其妙,我爸內心不安,也只得嘆息一聲,然後離開了鄉辦公室!

盡人事,安天命吧。

轉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

我二姐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在前幾天一天還總有那麼1,2個小時的清醒時間,在那時間裡,她會哭,會喊著媽媽,我怕,也會告訴家人她什麼都記不起來。

而這幾天,我二姐白天大部分的時間就是昏迷或者說是昏睡,醒著的時間也是睜著一雙空洞的大眼睛,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答,像一個沒魂兒的人!

至於晚上,就是我們全家最痛苦的時間,因為只要一過了晚上11點,我二姐總會爬起來,往墳地走。

這個時候的她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眼神表情總會變得很陰森怨毒,家人也攔不住她,一欄她,她總會變著方法傷害自己,就算綁住她,她也會咬自己的嘴,咬自己的舌頭。

我爸媽極度痛苦,沒有辦法之下,只能把二姐的嘴給塞住,她就拼命的撞自己的頭。

最痛苦的時候,我爸甚至拿出了菜刀,直接對著我二姐嚷到:“你出來,你別搞我女兒,老子和你同歸於盡。”

換來的只是一連串瘋狂的笑聲和輕蔑的眼神,這樣的結果連我爸這個一向堅強的漢子看了,都忍不住蹲在地上抱頭痛苦!

自己女兒難過,父母的痛苦也不會輕多少。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放任二姐去墳地,實在不忍心已經虛弱不堪的她還弄到一身傷痛了,她還是坐在墳頭唱戲,我們一家人就只能輪流的守著。

可最糟糕的情況遠不止於此,村裡的人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兒,你想,夜夜從墳地裡傳來那詭異的唱戲聲,誰心裡不寒的慌?

王老漢只是最初發現的一個罷了。

這樣連唱了三天以後,村裡有幾個膽大的漢子就相約到墳地檢視了一番,最終他們發現了我家的事兒。

村裡人善良,同情我家的人不少,可在那個年代,是不能輕易說‘怪力亂神’的,想幫忙出個主意,也只能悄悄的到我家來,悄悄的說。

而且村裡有了傳言,基本的傳言都是:“老李家那好個妹子,咋就得了精神病呢?”

“唉,那丫頭我去看過,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臉色也白的嚇人。”

諸如此類的話,天天都能傳到我爸媽耳朵裡,只是更讓人心傷罷了。

村裡的人看得也唏噓,可是大家都是平常的百姓,就算在農村,神神鬼鬼的故事聽得多,真遇上了又能有啥辦法?其實,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我二姐是不可能忽然得啥精神病的,全部心裡都明白著,我那二姐是撞上東西了。

另外,同情歸同情,因為我二姐的情況,村裡人也人心惶惶起來,這鬧鬼鬧得大啊,誰家都怕那鬼下一個就找上了自己。

王喪星來我家了。

她是村裡唯一一個正面接觸過鬼魂的人,畢竟她和王大狗的鬼魂一起生活了七年,也算有經驗的人,我家幫過她和王大狗,她記著恩,也想來我家看看情況,出個主意。

“翠花妹子,一般這東西纏人,都是有啥心願未了,就像我家那口子,走的時候瞧見了我有身孕,擔心我們孤兒寡母的,捨不得走,所以就纏著我。你們要不問問纏著你家二妹的東西有啥心願未了。”王喪星挺真誠的說到。

“可是那東西不像有啥心願未了的樣子,我感覺她就是要弄我家二妹,不弄死不罷休的樣子。”我媽心裡苦,但面對王喪星還能說兩句真心話,畢竟兩人也算同甘共苦過。

王喪星沉吟了半晌,才臉色頗為沉重的跟我媽說到:“這東西可能是個惡東西,我聽王大狗那會兒說過,他這種鬼就是一般的,普通的鬼,有一種鬼那是惡鬼,連他都不敢惹,那種鬼怨氣重,也無顧忌,反正纏上人就是一件惱火事兒。這事兒,怕你只有找李師傅了啊。”

“找了,可是過了那麼久,都還沒個信兒,我這心裡啊……”

那時候的通訊遠遠沒那麼發達,除了苦等,我爸媽沒有別的辦法了。

又是三天過去了,這個村子因為二姐的事情變得有些愁雲慘霧起來,往日的祥和寧靜正在漸漸消失,大家心裡都有心事,見面聊天打招呼變少了,每夜每家每戶都是早早的睡下,無奈很多人家還是能聽到半夜那詭異的戲曲聲。

因為我二姐的情況已經嚴重到每天夜裡11點一過,她在走去墳頭的路上都會邊走邊唱。

我不敢說,更不敢承認,在我心裡認為我二姐快要死了,現在在白天她幾乎已經不咋睜開眼睛了,偶爾睜開眼睛,那眼神都也再是前幾天那種空洞,而是用一種怨毒的目光細細的打量我家的每一個人,像是在思考什麼。

我知道那個時候絕對不是我二姐,而是那個女鬼!看看吧,那女鬼在白天都能纏上我二姐,我二姐不是快死了嗎?

想起這個我就很傷心,可是我又無能為力。

有好幾次我都想起了那夜在墳地裡的遭遇,想起了脖子上掛的虎爪那晚驚人的表現,我想取下來拿給二姐戴,可是都被爸媽堅決的阻止了,我連偷偷給二姐戴上都沒機會。

因為他們現在幾乎是日夜都守著二姐,我爸幾天都沒幹活了。

我最後一次憋急了,問我爸:“這個東西真的有用,為啥不讓我給二姐戴上?”

我爸考慮了半天,最後第一次無奈的回答了我:“如果你取下來,只怕後果更嚴重,有更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再說也不一定能救你二姐。你二姐我會盡力,我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了。”

我爸話裡的意思,對那時的我來說,理解起來困難了一點兒,可我卻聽懂了,我取下來了,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我不能取下這個東西。

所以,我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像是一隻冰冷的大手,直接握緊了我那小小的心臟,讓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壓抑。

三天後的下午,一個老頭兒出現在了村子裡。

這個老頭髒兮兮的,穿一件灰色的短袖的確良襯衫,並大喇喇敞著胸,一條有著肥大褲管和褲襠的褲子,用一條布繩系著,可笑的是那條肥大的褲子,一條褲腿被他提到了膝蓋以上,一條就那麼直接的垂著,更剛下完田似的。

再仔細點兒看,這老頭兒哪裡穿的什麼灰色的的確良襯衫,明明就是白色的!只是因為太髒,看不出本色了而已。

另外他的頭髮也亂糟糟的,倒長不短的鬍子也糾結著,臉上也是有著一些莫名其妙的痕跡,說不清楚那是灰塵,還是泥土。

就這樣一個老頭,下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村子裡,揹著一雙手,眼睛賊溜溜的在九月的田地裡東看看,西看看,還不時的笑一聲。

彷彿他也在讚歎九月秋天的地裡,成熟了的農作物是那麼的豐盛。

這樣的老頭,讓村子一群六,七歲的孩子看得莫名其妙,心生警惕,卻讓村裡的大人們沒由來的感覺到一種親切,這副形象他們太熟悉了,這不是在村裡已經消失了很久的李老頭兒嗎?

他消失之後,村裡的人們也曾唸叨過他,誰都會對一個孤老頭子有一些同情心的,就算這個老頭子很猥褻。也曾有人擔心的想過,李老頭兒會不會在七年前那個很冷的春節給凍死了,但一說出來,都被大家否認了。

比起這個,大家更願意相信這老頭兒是投靠親戚去了,有一次他二舅不是來了嗎?

“是李老頭兒嗎?”村裡有村民開始給他打起招呼來,對於曾經在村裡‘浪蕩’了那麼久的一個人,淳樸的村民是有感情的,否則也不會心生親切了。

“是咧,是咧。”李老頭兒熱情的回應到。

“這些年你都到哪兒去了哦?怕是有好些年沒見著你了。”又有熱心的村民問到。

“去北方親戚家了,想起這兒的海椒(辣椒)巴適(好,舒服的意思),姑娘兒漂亮,我又回來了。對了,村裡的劉芳她想我沒有嘛?你們不能豁(騙)我哈,給我講老實話,她想我沒有?”李老頭兒一本正經的回答到,在場的村民一頭的黑線,可終究又忍不住發出了一陣爆笑的聲音。

李老頭兒就是李老頭兒,本色不改啊,劉芳是村裡最漂亮的姑娘,李老頭兒最愛跟在別人後面,有一次還被氣急了的劉芳老漢提起掃把跟在後面追過,就算這樣都攆不走李老頭兒,第二天他照樣跟著劉芳。

好在村裡人後來熟悉了他的稟性,也就由他去了,沒想到這一回來,呵呵……

“李老頭兒,人劉芳嫁人了,怕是不會想你囉……”有村民調侃到。

這李老頭兒一回來,就如同給這個人心惶惶的村裡注入了活力劑,大家莫名其妙的開心起來,那麼多天以來的陰霾彷彿也一掃而空。

劉芳嫁人了?!這句話彷彿一個晴天霹靂打在了李老頭兒的心上,這個老頭兒立刻就‘焉巴’了,嘴裡唸叨著:“真是的,劉芳老漢也不考慮哈我,劉芳也不等我,等我去賺份嫁妝唄。”

“唉唉……唉……”李老頭兒連連嘆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劉芳老漢也在人群中,被李老頭兒搞得又好氣又好笑,偏偏發作不得,村裡誰不知道,這個老頭兒是個滿嘴跑火車的貨?由得他去說唄,瞧他那樣子,也不是真的要娶了劉芳。

“李老頭兒,我家地裡的茄子熟了,你要來吃點兒新鮮茄子?”

“李老頭兒,我家地**茄還掛著果兒,紅彤彤的,好吃的很,你要……”

“李老頭兒,我家…………”

“……”

“不去了,不去了,劉芳都嫁人了,今天老子要絕食,不去了!”李老頭兒把手一背,分外沮喪的走了,留在一地兒的歡笑在他的背後。

人們笑吟吟的看著他的背影,覺得這老頭兒太可樂了,改天一定得弄點兒地裡的新鮮貨給他,嗯,不讓他幹活!淳樸的村民都這樣想到。

李老頭兒一溜煙兒走了,村民們也散了,反正很多年前就習慣了,這老頭兒‘神出鬼沒’的,這時,也心思活絡點兒的村民會想,這老頭兒啥時候回來的呢?咋不見個行李?他還住在山上?

不過也沒往深了想,這李老頭兒彷彿極有存在感,又彷彿極不引人注意,他的到來就和他的離去一樣,人們是摸不著頭腦的,人們似乎已經習慣於他的‘神出鬼沒’了。

我家並不知道李老頭兒回來了,只因為我二姐的事兒,我爸媽已經好幾天沒出過門了,除了二姐晚上出去唱戲的時候,他們會跟著。

現在的我父母,連休息也是極少的。

李老頭兒在村子裡鬧騰的時候,我媽正在給二姐‘灌’粥,二姐現在已經不會主動吃任何食物了,原本就清瘦的她,現在更是只剩一把骨頭。

我爸媽對這樣的情況,心疼之極,無奈之下,只得把瘦肉和青菜細細的切碎了,加些米,熬成似流食一般的皺,等涼些了,強行的給我二姐灌下去!

就算是這樣,我二姐也是吞進去的少,吐出來的多,情況糟糕之極。

到如此,我爸媽唯一的希望就是李老頭兒,他們不相信李老頭兒會‘爽約’,他們對李老頭兒的信任一如當年,只是這時間久了,他們也難免焦躁,嘴角起了一大串的燎泡。

這天晚上8點多,村裡安靜了下來,在往常也並不會那麼早就靜的跟深夜似的,最近因為我二姐的事情,大家休息的是格外的早,天一擦黑,就不再出門,生怕也衝撞了啥不乾淨的東西。

我家還亮著等,反正夜晚對於我家來說已經沒了任何意義,總是要守著二姐的。

這個時候,我媽和大姐守在二姐的床前,我媽拉著二姐的手,一個勁兒的流淚,我大姐臉上也掛著淚珠兒,神情也分外的沮喪麻木,受到了太多正統教育的她,在這幾天來,世界觀無疑已經改觀了,只是還難以接受罷了,只是更不能接受的是,二妹正被那神秘的東西折磨著,她這個當姐的卻愛莫能助。

而我爸呢?蹲在屋簷下的梯坎上抽菸,雙眼有些無神,他最近總習慣這樣發呆,每當這種時候,我也蹲在他旁邊守著,我心裡也難受,一老一小的背影是那麼的悲涼。

男人總歸和女人不同,就算小小年紀也有差別,那傷心的事兒一旦悶心裡了,沉默就如影隨形了,儘管那沉默就如山一般的要把人壓垮,他也哭不出來了。

就在這個對於我家來說還算‘正常’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兒。

我爸騰的一下站起來,狠狠的把煙甩在了地上,咬牙切齒的罵到:“這個他娘的惡鬼,她還要害哪個?衝老子來吧!”說完,就瞪著個雙眼跑去開門了,我也一臉憤怒的緊隨其後。

在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來敲門的,要知道村裡已經是人心惶惶!所以,我和我爸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惡鬼。

這也怪不得我們風聲鶴唳,在長期的折磨下,一點點刺激都可以讓已經很脆弱的我們家人‘發瘋’了!

怕?早已不怕了,反正見慣了,有時都恨不得自己代替可憐的二姐受那折磨,剩下的只是悲涼和心疼,這都是無能為力造成的創傷。

所以,我爸能毫不猶豫的衝去看門,我也能毫不猶豫的跟著,就算門口站著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魔,我們都能拼了。

“我看你他娘的要幹啥!”我爸怒氣衝衝的一把開啟了門,我也捏著小拳頭一副拼命的樣子。

“我他娘的上門喝酒吃肉來了。”一個懶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一個髒兮兮的老頭兒正揹著雙手站在我家背後,那雙眼睛笑眯眯的盯著我。

原本已經有了拼命的心情的我,在他的注視下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只因為那笑容要多猥褻有多猥褻,這老頭著實把我盯的一陣惡寒。

媽的,他有啥目的?

相對於我的警惕,我爸看見來人,卻忽然整個人都松了下來,那是一種小小的我形容不來的狀態,就像整個人終於找到了依靠,然後被放心的抽去了一直在支撐的意志,整個人都鬆軟下來的感覺。

我爸蹲在地上,哭了,是那種嚎號大哭。

我傻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話說鬼都不怕了,我爸還能被這猥褻老頭兒給嚇哭?

可接下來我爸的動作更讓我大吃一驚,他忽然一把抱住那老頭兒的腿,大聲哭喊到:“李師傅,救命,救命啊。”

這,這,這……?我爸已經傻了嗎?還是病急亂投醫?咋會喊這猥褻老頭救命?

“啊……”一聲尖叫在我身後響起,那是我媽的聲音,在下一刻,我就看見我媽跟一陣風兒似的,一下就跑到了門口,望著那老頭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泣淚橫流。

我家人這是咋了?

可那老頭兒很淡定,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就提起了我那哭得跟個小孩子似的爸,然後一步跨了進來,很自然熟悉的把我家院門關上了。

“哭啥?有我在,那個不長眼的東西能把你家二妹帶走?”進了院子,那老頭兒非常平靜的說到,而這句話讓剛才還哭得非常悽慘的我爸和我媽一下子就收住了淚,開始抹起眼睛來。

“我說過會管,會回來,你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這不,事實也證明,我和我的乖徒弟那是有緣也有份啊。”那老頭兒忽然就猥褻的笑了起來,然後那髒兮兮的‘大爪子’,一把就向我頭摸來。

事實上,他還小聲嘀咕了一句:“我都以為我快沒命了,結果是要留著來見我的乖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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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聲音太小了,我爸媽根本沒聽見,我呢,是聽得個雲裡霧裡,只當他胡言亂語。

“呸,呸……你是哪個?憑啥相信你能幫我二姐!”這老頭兒盯著我笑的樣子,太讓我討厭,我一邊跳起來躲著他那伸向我的‘魔爪’,一邊不服氣的頂撞他,反正就是要和他過不去。

“三娃兒……”我爸在一邊呵斥我,我媽也趕緊來逮過。

可那老頭兒根本不以為意,笑著擺擺手,一把就摸在了我腦袋上,任我咋躲,就是甩不脫那放在我腦袋上的手!

接下來,更是我的噩夢,他一把拉過我,兩隻手都捏我臉上來了,使勁的揉膩著我的臉和腦袋,直到我臉上也有了幾道髒兮兮的指頭印,他才罷手,然後非常滿意的望著我說到:“嗯,這才像個樣子。”

我委屈的嘟著嘴,不敢鬧了,一是我爸惡狠狠的瞪著我,好像非常反感我忤逆那老頭兒。二是,我被他弄怕了,現在臉上都麻麻的,頭都暈乎乎的。

“翠花,快去給李師傅弄吃的,要有肉,還要有酒!”我爸已經抹幹了眼淚,大聲對我媽吩咐到。

“誒,誒……”我媽也忙不迭的答應到。

“不急,不急,我去看下二妹再說。”那老頭兒背著手,回了我爸媽一句,抬腳就進了屋,我爸媽在後緊緊的跟著。

雖然那姓李的老頭在我心裡是非常討厭的,但莫明的,我對他也非常好奇,趕緊的,我也跟了進去。

進了屋,李老頭兒一眼就看見在了躺在床上的二姐,此時的二姐骨瘦如柴,面色蒼白如紙,呼吸也是非常的微弱,看得李老頭兒也是嘆息了一聲,眉眼間又似是憤怒。

大姐也看見了李老頭兒,她站起來吃驚的看著李老頭兒,李老頭兒笑眯眯的看著大姐說到:“長恁大(那麼大)了,嘿嘿,黃毛小丫頭出落的水靈靈的,不錯,不錯。”

大姐對李老頭兒是有些印象的,她指著李老頭兒想說些啥,卻不想李老頭兒此刻的神情卻嚴肅了起來,說到:“你們看著就好,切莫出聲打擾我,我倒是要和這害人之心不淺的惡鬼鬥上一斗!”

我大姐不出聲了,我爸媽更是安靜,連我也是屏住了呼吸,想看看這李老頭兒究竟有啥本事。

只見李老頭兒上下打量了我二姐一陣,又翻開了她的眼皮看了看,說到:“三魂七魄,丟了一魂四魄,怕是要找回來,只怕這惡鬼再來,被擠出陽身的魂魄更多,到時候,我怕也是要大麻煩一陣兒了。”

我爸忍不住說到:“李師傅,這東西現在在不在我二妹身上?這要是魂魄都丟完了,人咋辦啊?”

“現在不在,它也不是時時都能上你家二妹的身,也得看時辰,看期會。如果丟完了魂魄,陽身生機未絕的話,那就會成為活死人,再也醒不來。如果陽身生機已絕,你說會咋樣?到時候怕是神仙也沒辦法。”

說完,李老頭兒就沉吟了一陣兒,然後望著我爸非常嚴肅的說到:“說起來,大多怨鬼,惡鬼也是可憐之人而化,三小子天師命,更應多造善行,以圖消弭劫數,或者逢凶化吉!另外,我道家雖然不濟天下,只為修己身己性,隨眾生自然,但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違天道所含之善,也就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不忍讓鬼魂魂飛魄散。不過二妹這個樣子,怕是你們心中也有一口惡氣難出,是收是勸是打,你們決定吧!”

這番話對於我爸媽這半個文盲來說,確實高深的過了頭,不過大概還是能明白李老頭兒的意思,更明白這其中還牽扯到我的善緣,不由得仔細考慮了起來。

說實話,我二姐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他們是深恨這個女鬼的,恨不得立即讓它消失了才好,可是……這其中一是牽扯到我,二是那句大多是可憐之人所化敲打著他們的心。

一時間,他們也做不了決定,沉默了許久,我爸才說到:“李師傅,你看著辦吧!”

至於我,如同晴天霹靂的站在那裡,手腳都冰涼,腦子裡就一個念頭,我二姐是我害的?那鬼是我引來的?

李老頭兒望了我一眼,他此時也來不及安撫我什麼,而是一把從包裡拿出了一卷紅線,這時,我才注意到他背了一個黃色的布包,一直就掛在他背後,所以不明顯罷了。

拿出紅線後,那李老頭把紅線一抖,那紅線就散開了,然後他仔細琢磨了一陣兒,開始按照一種特殊的規律,在我二姐身上捆綁起來。

那結紅線的方式極為複雜,就算打一個結也好像極有講究似的,我根本就搞不懂這李老頭兒到底在做啥!

他接下來又要做什麼?而且這看起來挺普通的紅繩有用嗎?

李老頭兒的繩結打了整整半個多小時,整個過程及其複雜,最後所有繩子的結頭都散在胸口,李老頭兒又在胸口打了最後一個繩結,這個結是最大的一個結,也最為複雜,李老頭兒打好它又用了10幾分鐘。

“好了。”打好繩結,李老頭兒伸手擦了一把汗,彷彿打那繩結是一件極其費力的事,因為我注意到在打繩結的時候,每一個結成,李老頭兒都會唸唸有詞,同時在嘴裡念著的時候,他神情也十分的專注,那樣子根本就容不得半點分神。

在李老頭兒忙完以後,此時在看看我的二姐,四肢以及腦門頂都被紅繩纏繞,每隔幾寸就有個結,最後在胸口處有一個最大的結扣兒在那裡,整個人像是被綁起來了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在這李老頭兒給二姐做了這樣一番功夫以後,我二姐的神情彷彿安穩了一些。

“李師傅,茶。”我媽把茶水遞給了李老頭兒,李老頭接過喝了一口之後放下,然後才慢慢的說到:“這是鎖魂結,所用的紅繩也經過了特殊的處理,我這樣做是為了鎖住二妹的生魂。因為這段時間的種種事情,二妹體內的魂魄已經極不安穩,一點兒驚嚇都會逃出體外,加上那惡鬼夜夜糾纏,強入陽體,也是很容易被擠出去的。”

我爸媽聽得一陣難過,原來自己的女兒每天都在遭受這種折磨,為人父母卻無能為力。

說到這裡,李老頭兒也有些愛憐的摸了摸二姐的頭髮,嘆到:“這孩子也算意志力堅強,一直都在和惡鬼搶奪著自己的身體,換一個意志力薄弱點兒的人,三魂七魄早已被擠了出去。如果惡鬼不用他身子還好,大不了就是我跟你們說那種情況,也算解脫。若是要強佔他的身子,只怕對家人朋友來說才是一件傷害極大的事情。”

“二妹…………”聽到這裡,我媽再也忍不住,把躺在床上的二姐摟在了懷裡,真是苦了二姐,這些日子都是她一個人在和惡鬼苦苦搏鬥。

“李師傅,那惡鬼是為了佔我家二妹的身子?”我爸有些憤怒的問到。

“也不一定,對鬼物來說,占人身子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至少平常的鬼是不太容易辦到的。比如王喪星和王大狗,如果不是王喪星完全的願意王大狗去上她的身,王大狗是做不到的,只要王喪星有半點反抗的念頭,他就會被擠出去,因為說到底王大狗就是一隻凡鬼。如若惡鬼,帶怨氣而成,就強大了很多,但是它佔人的身子也只能是在陰氣濃重之時,借天時地利加上本身的強大才能成功!而且在人體內還有生魂存在的時候,它也不能長時間的佔據。如若體內的生魂被完全的擠走,還要看陽神和它合不合,不合的話,它頂多就只能借這陽身辦完它要辦的事,就必須離開。”

說到這裡,李老頭兒頓了一頓,又接著喝了口茶,想是解釋那麼多,也頗為費神,如果是平常人,李老頭兒就算出手,也懶得解釋這其中的關節,就是因為我,他才願意說那麼多,他在後來曾經給我提及,這就是‘入學忽悠’!一是提起我的興趣,二是給我講解些知識。

“遇見合適的陽身是非常不容易的,就如同閉著眼睛在水裡一抓,抓到魚的可能性那樣小。所以,基本上這惡鬼並不是為了佔二妹的陽身,它只是為了報復而已。”李老頭兒不厭其煩的解釋著。

“它要報復啥?”我爸不解,怎麼也想不通我家有啥值得她報復的。

“惡鬼害人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它恨意越大,所受波及之人也就越多,也就是說得看它的怨氣有多大。當然一般情況下,惡鬼是冤有頭,債有主,找完債主,也就了事兒了。可是若它所受的怨氣並不是單獨一個人給她造成的,還有整個環境的原因,那就不好說了。”李老頭兒給我爸解釋到。

“可你說惡鬼是三娃兒引來的,它原本在鄉場上,沒見鄉場上有啥人出事兒啊?”我媽也非常的疑惑。

“這個就和三娃兒的體質有關了,他極易感受陰陽,天生就容易看透事物的本質,或者整個世界的氣場流動,這樣說吧,這就相當於是天生的天眼通。可是,萬事萬物,你在觀察它的同時,它也會觀察你,三娃兒看見它們的同時,它們也就看見了三娃兒,鬼這種東西,不能用人來衡量,就是說什麼一雙眼睛,一對耳朵之類的,然後想象它會去聽,去看,它們的感官不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該咋解釋,這個說起來就非常的複雜。簡單點兒說,三娃兒看見它們,就如同點醒了它們,接著,三娃兒的體質原本就屬陰,極易和它們相合,簡直是塊香饃饃,這就容易惹鬼纏身,只不過…………”

李老頭兒說到這裡頓住了,他實在也不知道該怎樣淺顯的給我爸媽解釋這抽象的概念,還在思考該怎樣才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整理給我爸媽聽。

“是啊,它是怎麼找上二妹的啊。”我爸緊皺著眉頭,還在等著李老頭兒解疑,另外,我爸也不懂,什麼叫看見了它們就點醒了它們。

但是,我爸也不打算懂,這個對於他和我媽來說,確實是太過高深了。

“惡鬼纏人是看怨氣的大小,怨氣折磨生人,同時也在折磨著它們自己,發洩一次怨氣對它們來說,是非常舒服的一件事兒,簡直就是非做不可的一件任務。它看中了三娃兒,想要纏上三娃兒,只是三娃兒有我的虎爪護身,它近身不得,那咋辦?它的怨氣沒得發洩,總歸是不會甘心的,在這種情況,體質較弱的二妹當然就成為了它的目標。至於為啥不找村裡其他人,這原因也很簡單,只因為你們都是三娃兒的家人,總是血脈相連,氣� ��相同的,它極易感受的到,村裡其他人除非衝撞到它,否則是無憂也無須擔心的。”說到這裡,李老頭兒笑眯眯的看著我爸媽,接著說到。

“你們身在農村,聽過的鬼物傳說也不少,你們可以回想一下惡鬼害人的事兒,哪次不是同是一家人被纏上,有聽說過波及到近鄰嗎?新生之惡鬼怨念最大,也最為可怕,那個時候的它才可能會波及一整片兒地方,發洩完最初的怨氣後,它們就會無意識的存在,這也就是孤魂野鬼的一種,直到再次被啥事兒刺激到醒來。”

說到這裡,李老頭兒才算解釋完了整件事情,時間也不知不覺到了晚上10點,我媽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我家的小鬧鐘,說到:“李師傅,它要來了,這麼說來,要不要把三娃兒的虎爪給二妹戴上?以前三娃兒就想過這樣做的,我們想到了你的吩咐,就沒讓三娃兒這樣做。”

“不這樣做的是對的,三娃兒被纏上才是件麻煩事兒,少不得我大費手腳。再說,道家有養器一說,虎爪在三娃兒身上已經溫養了有七年,取下反而是件不美之事,讓別人戴了以後,這七年的功夫就算白費了。”

“那李師傅,它要來了啊。”一直沒出聲的我大姐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

李老頭兒嘿嘿一笑,說到:“怕啥,有我在,它來了就來了唄,若不是不想滅它,我哪兒需要費這些功夫?”

的確是這樣,李老頭兒有很多手段可以滅了這只惡鬼,只要有鎖魂結,鎖住了我二姐的生魂,不讓它再次飛散,李老頭兒面對惡鬼做什麼都是百無禁忌的,之所以這麼麻煩也是為了給多造功德,就如我小時候的超度群鬼,就如現在他刻意選擇的慈悲做法。

“搬桌子來吧。”李老頭兒答完我大姐的話,就對我媽吩咐到。

我媽趕緊搬了一張桌子過來,她以為李老頭兒又會像上次一樣做法事,卻不想李老頭兒只是隨隨便便的拿出一疊黃色符紙,拿出硃砂,然後讓我爸遞了一小碟子水,就在桌上寫寫畫畫起來。

原來李老頭兒只是要畫符而已,而且這一次畫符遠沒有上一次畫那藍色符籙那麼嚴肅,那黃色符籙彷彿是輕鬆了許多,而李老頭兒也只是在符成之時,念了幾句符咒,當然別人是聽不懂的。

甚至連請符煞,結符煞的動作有沒有。

不一會兒李老頭兒就畫好了三張符籙,遞給我媽,吩咐到:“這個符籙只是擋煞符中最簡單的一種,你分別貼在屋門口,這間臥室的門口,和床頭。我現在不想傷及那惡鬼,只是簡單的把它擋住,讓它知難而退,三張擋煞符倒也足夠了,一切之事,都要我明天走一趟才能完全解決,解決完惡鬼之事後,我們再去找回二妹丟失的魂魄。”

我媽趕緊的照著李老頭兒的吩咐做了,把三張符籙分別貼在李老頭兒指定的位置上。

接下來,就沒有什麼事兒了,大家只是靜靜的等待,都很緊張的樣子,除了李老頭兒和我,我是莫名的對李老頭兒有種放心信任的感覺,雖然比較討厭他的猥褻,此刻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對李老頭兒的好奇之上了。

而李老頭兒呢,也許這種陣仗對他來說只是小兒科,他根本不用一丁點兒的緊張。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11點到了。

以往的11點,那女鬼來糾纏2姐之時,都是無聲無息的,而今天11點剛一過,從屋子的大門外竟然傳來了類似於敲門的‘嘭嘭’聲。

“那鬼物上門了。”李老頭兒氣定神閒的站起來,揹著雙手走了兩步。

“李師傅,我咋覺得這鬼物變兇了呢?以往都是無聲無息的,今天咋還會敲門了呢?”我媽被那‘嘭嘭’的聲音攪的心神不寧,臉色有些蒼白的問著李老頭兒。

“它不是在敲門,門口有擋煞符擋住了它,它在和那符籙糾纏,不過那樣的擋煞符是擋不住一時半會兒的,看著吧。”李老頭兒平靜的說到,果不其然,他的話剛落音,那‘嘭嘭’聲就停下了,一陣風吹來,那原本粘的很結實的符竟然打著旋飄落了下來。

因為角度的關係,我們家人全部看見了這個場景,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只有李老頭兒非常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說到:“第二張!”

第二張符就粘在這間臥室門口,我們全部都緊張的盯著這第二張符,果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第二張符籙竟然無風自動起來,伴隨著‘譁啦啦’的聲音。

“喂,老頭兒,你說要是這三張符擋得住那女鬼不?要是擋不住咋辦?”我這性格也算大大咧咧,剛才還為纏二姐的鬼物是我引來的而難過,見二姐的情況好了,心裡又舒服了些,只是發誓以後要對二姐好!既然走出了這陰影,我也有了說話的心思,見這情景,就忍不住問起來。

‘砰’,迎接我的不是李老頭兒親切的回答,而是他的2根手指,狠狠的敲在我腦袋上!也不知道他的手指是不是鐵做的,那敲下來的聲音竟然如此清脆,我也終於知道了眼冒金星是啥感覺。

“臭小子,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對我不敬,那也於我是清風拂過。可你不行,什麼叫老頭兒?!尊師重道懂不懂?”李老頭兒把我訓斥的莫名其妙,可我捂著腦袋也不敢說話,其實我對這老頭兒是感激的,他在救我二姐,我也相信他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我就忍了,不敢回嘴。

可訓斥完後,李老頭兒又給我解釋到:“三張擋煞符我是精確算過的,剛好讓它力竭而退。再說了,擋不住它,不是還有我在嗎?你急什麼?修道之人最忌心浮氣躁,心浮氣躁之人,氣場不定,降低本身氣運不說,也容易被乘虛而入,你給我定神。”

卻不想到,解釋到最後,李老頭兒竟然對我訓斥開來,我根本不懂他在說啥,只是閉了嘴,心裡暗罵自己多嘴,那老頭兒誰都不罵,就愛罵我。

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第二張擋煞符竟然也飄落了下來,坐在屋子當中的家人,明顯感覺到一陣陰冷的風撲面而至,那股涼意,讓每個人都打了個寒顫,除了李老頭兒。

“嘿嘿,果然怨氣深重,兩張小小的擋煞符,竟然讓你有這種心思,可你有這個本事嗎?”說著李老頭兒忽然踢著奇怪的步子繞著我們坐著的家人走動起來,最後站定在一個方位,一隻腳將落未落。

隨著李老頭兒這番動作,屋子裡原本環繞的陣陣冷風竟然停了下來,而下一刻,我看見二姐床頭的枕巾竟然被吹起,它朝著二姐去了,這是我很明顯的感覺。

李老頭兒冷哼了一聲,那只腳輕輕的落下了,只是冷眼望著二姐那邊,只是過了一會兒,二姐床頭的那張符籙就飄然而落,李老頭兒閉眼凝神一感,不由得說到:“竟然如此瘋狂?哼……我親手打的鎖魂結豈是你可以破的?”

說話的同時,李老頭兒忽然幾步就踏在了二姐的窗前,一手背在身後,一手伸向前,嘴裡唸唸有詞,與此同時,他伸出的那隻手,手指快速的變化,在嘴裡的碎碎念停止的同時,手訣也已經結成。

隨著李老頭兒的手訣完成,他整個人的氣勢也陡然一變,看起來剛直而威猛,伸出的那隻手結成的手訣就如一根鐵叉,竟讓人有種那手很鋒利,很有力的感覺。

“我本不欲讓你魂飛魄散,你也破不了這鎖魂結,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今天少不得要鎮了你。”李老頭兒大喝到,同時那只做鐵叉狀的手訣就要往前送去。

這時,我們全家都感覺屋裡陡然溫暖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離去了一般,想是那厲鬼已經離去。

李老頭兒此時也全身放鬆了下來,然後看了看二姐的情況才說到:“這厲鬼怨氣之重,已經算是罕見,先前兩張擋煞符,惹怒了它,進屋之後,竟然想衝撞你們全家人,我及時踏出步罡,在最後請神上身之時,駭退了它,它不甘心,又想去弄二妹,在符破它力竭之時,它還想憑著一股恨意,繼續上二妹的身。”

說到這裡,李老頭兒冷哼了一聲,說到:“可是我的鎖魂結豈是它能突破的?就算如此,也容不得它如此囂張,我使出了鐵叉指,只要它再稍有不遜,我定然讓它魂飛魄散。”

李老頭那番話讓我聽得熱些沸騰,好威風啊!僅是幾個動作,就嚇退了一隻惡鬼,簡直比我脖子上掛的那只虎爪還威風,要是我也會這幾手就好了。

那李老頭原本是在給我們家人解釋發生的事情,此刻他卻閉口不說了,而是轉身笑眯眯的看著我,彷彿看穿我心思一般的說到:“三娃兒,你可是眼熱我這身本事?也罷,現在就叫聲師父吧,等你二姐的事徹底解決之後,我再帶你上山去完成拜師禮。”

我一聽卻不幹了,當即就在屋裡蹦老高的吼到:“我才不稀罕你那啥本事,我長大是要當紅軍的,我才不要當個道士!”

李老頭兒在我眼中是個抓鬼的,那麼在我的邏輯思維裡,抓鬼的就等於是道士,要我長大了去當個道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和我心中那戰鬥英雄的理想也差得太遠了。

李老頭兒見我那個蹦躂勁兒,只是嘿嘿嘿的笑著,笑完之後,我只看見他走了幾步,眼睛一花,就被他提在手裡了!咋回事兒?這是咋回事兒?

被李老頭兒提的離地三尺的我,一陣驚慌,才見面不久我就是吃了兩次大虧,這是要來第三次嗎?這李老頭兒動作真的太快了,他咋抓住我的,我簡直一點感覺都沒有。

抓住我後,我還在掙扎,李老頭兒也不理會我,直接就當著我爸媽的面,對了,還有我大姐的面兒,‘譁’一聲就把我褲子剝了,然後給我按凳子上,根本不等我哭喊,‘啪’就是一聲,清脆的打在我屁股上。

“臭老頭兒,你敢脫我褲子!!”我的臉紅的跟要滴血一樣,這好歹大姐也在,這老頭兒竟然把英雄如我的褲子給脫了,要是給三胖等人知道了,我的一世英名就毀了。

“不懂尊師重道。”李老頭兒根本不理我,獨自唸叨了一句,‘啪’又是一下。

“我要和你拼了,臭老頭兒,有種就和我單挑,不要用打屁股這種手段。”我已經瘋了。

“桀驁不馴。”‘啪’又是一下。

“臭老頭兒……”

‘啪’‘啪’‘啪’,無論我怎麼喊叫,回應我的始終是這清脆的,被打屁股的聲音!

一開始在狂怒中的我根本還沒啥感覺,可是過了一會兒,那屁股上火辣辣的痛簡直讓人無比難受,這老頭的鐵掌可比我老爸的重拳厲害多了。

“嗚嗚……我錯了……”我求饒了,我簡直沒有辦法,我十分悲憤,我那爸爸媽媽就這樣任我被一個陌生老頭打,我明明看見大姐心疼,想來勸,被我媽拉住了!

這是啥爸媽啊?出賣自己的兒子!悲憤歸悲憤,但我也不能總捱打吧,在李老頭兒又打了十幾下之後,我終於求饒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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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哪裡錯了?”李老頭兒笑眯眯的,看那樣子好像十分的不過癮,還沒把我打夠。

“我……我不尊師重道……我我桀驁不馴……我我死不悔改……”我一邊抽噎著,一邊揹著李老頭兒剛才訓我的話,一副老子栽了的樣子。

李老頭兒‘嘿嘿’一笑鬆開了我,說到:“就你這樣兒,還紅軍戰士,十幾個巴掌,你就認錯了,這不典型的漢奸嗎?”

這老頭兒!簡直我哪兒痛,他就戳哪兒,我趕緊的提起褲子站好,雙手再緊緊的拽著褲腰帶,這時才以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說到:“我這是在放鬆敵人警惕,我是絕不屈服的。”

嗯,英雄也不能不穿褲子,我就是在放鬆敵人警惕,好把褲子穿上。

“呵呵呵呵……好好……”李老頭兒笑眯眯的,也不動怒,天知道他在打啥主意,只不過我終究是有些心虛這老頭兒的,不自覺就倒退了幾步。

“三娃兒,你是不是想我錘(打)你,你曉得他是哪個不?你小時候被百鬼纏身,就是李師傅救的,你以為你脖子上那根虎爪誰送的?是李師傅送的,你這樣子你說是不是在討打?”我爸原本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可看我這個樣子,忍不住出來說了兩句,為的就是呵斥我不要放肆了。

當然這也是變相的心疼我,這李老頭兒在我爸眼裡是看不透的,有時威嚴無比,有時吊兒郎當,簡直都搞不懂哪個才是真的他。

雖然我爸知道這李老頭兒把我看做徒弟,心疼我,但這看來,教訓起來也是毫不留手,加上他這多變的性格,保不定自己兒子又得吃啥虧,偏偏自己這個做爸的還不好管。

且不說我爸咋想的,而我聽了這番話之後,卻是愣住了!

見我發愣住的樣子,李老頭兒卻又不急著‘收拾’我了,而是老神在在的坐下,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說到:“你小時候被百鬼纏身,救你本是小事兒,可我卻不嫌麻煩,煮香湯,開陣,連使三大手訣,畫鎮魂符,為你度百鬼,送你一場功德,你要不是老子徒弟,我用得著這麼麻煩?上面哪一樣不是磨人考功力的事兒?特別是連使三大手訣,道行淺的,哼哼…………”

這時,我有些迷糊,但隱約感覺李老頭兒好像為我這個徒弟做了很多,可是我爸媽卻琢磨出來了李老頭兒的言下之意,那就是當年那百鬼纏身,李老頭兒是有更簡單的辦法處理的,但是為了我的一場功德,他選擇了異常艱難的處理方式。

就如現在纏我二姐的惡鬼,他也可以簡單處理,但是他不願意為我憑添一場因果,又想為我多做功德。

這份心思,確實令人感動。

另外,我爸在某些時候也跟個人精似的,他下意識的就會為我打算,他知道這一次收徒一事兒是推脫不了了,可仔細想來卻是一件非常令人高興的事兒。

第一,李老頭兒對我有這份心思,那就不止是傳道授業了,而是那種亦師亦父的情感了,在這樣的師父手底下,我是很得到很好的照顧的。

我爸不知道的是,道家玄學秘術非常注重傳承,不可輕易傳人,可一旦傳了嫡徒,那徒弟就是半子,或者根本就是一個兒子了,李老頭兒一生孤獨,撞緣撞到了自己的‘兒子’,能對我不好嗎?

第二,我爸隱約猜測李老頭兒的身份不一般,他想起了李老頭兒七年之前要走之時的那身‘高幹服’,更重要的是他想起那個打往BJ的專線電話,和電話那頭傳來的氣度不凡的聲音。兒子跟著他,總比在一個村子裡有前途!只要兒子有前途,也就不貪圖那點兒父母緣了,畢竟好男兒志在四方,家怎麼能成為兒子的枷鎖呢?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至於第三,我爸一點兒都沒有瞧不起道士,術師,他雖然是個文盲,可他聽了不少鄉野傳說,正兒八經的段子也聽過不少,就如三國。他知道,一般在古代帝王身邊是有一些很受重視的人的,這些人或會觀星,或會看風水,或會各種秘術,連帝王都得尊敬他們。特別是開國的帝王,身邊往往都有一個這樣的人,那諸葛亮不就是嗎?他就是憑感覺,像李老頭兒這樣的‘高手’,一定是得到了重視的,道理很簡單,你說古代帝王都如此重視,沒道理現今的領導還不認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啊?

我那在關鍵時候就跟人精似的爸爸在想通了這三點後,還不待我說話,就大聲的呵斥到:“三娃兒,爸爸咋個教育你的?有恩不還,畜生不如。你面前的李師傅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要說收你當徒弟,就是叫你過去當兒子,讓你養老送終,你龜兒也不能說半個不字!聽到沒有,還不跪下喊聲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