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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婚

的確,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非常之鄙視忘恩負義的人,在我眼裡那樣的人豬狗不如,面前這個老神在在的李老頭兒於我有救命之恩,我要是不還,我還真就是個他娘的了。

算了,我的紅軍夢,再見了,我心中的戰鬥英雄,主席,我對不起您老人家,沒能成為您手下光榮的解放軍戰士。

我此刻心裡簡直是五味李雜,但是男子漢大丈夫總得要有自己的原則,是吧?在默默的哀悼了一番我的夢想之後,我走過去,大喊了一聲:“師父。”就要給李老頭兒跪下。

“誒,慢點兒……”卻不想李老頭兒一把扶住了我,說到:“這跪拜之禮可不能那麼隨便,拜入我們這一脈,是有正宗的拜師禮的,不可不講究。不過,這聲師父嘛,我是受了,沒完成拜師禮前,你算是我半個徒弟,就這樣。”

呵,你以為我想跪,見他不讓我跪,我還樂得輕鬆,管他半個徒弟,還是大半個徒弟,反正我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該上學上學,這老頭兒還能把我咋地?

這也就是我幼稚的地方,道家收徒授業,豈會讓我那麼舒服,我也低估了師父在我生命中的分量。

“徒弟,給我續些茶水來,順便給我錘錘肩膀。”李老頭兒望著我吩咐開了,我想不從,可一回頭就看見我爸那‘兇狠’的目光,再一想,我現在都是別人徒弟了,還能咋辦?

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是個便宜師父,可當徒弟的,要孝順師父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西遊記的段子聽多了,也知道有本事的孫悟空,還是得聽那沒本事的唐僧的。

乖乖的去給李老頭兒倒了茶,遞給他,又非常不服氣的在他身後給他錘著肩膀,心中有氣,我那一下一下的,錘得可就重了。

可我越重,這李老頭兒越享受,還說:“嗯,少了些力氣,再重些!”

媽的,你說這老頭兒咋這麼‘賤’,還嫌我打他不夠重?我憋著一口氣,簡直是拼命的往李老頭兒身上錘,可人家就跟鐵打的似的,完全不在意。

我在這邊累的氣喘吁吁,而李老頭兒卻在那邊說開了:“我昨天其實就回了村子,昨天晚上就在那片墳地兒,看見了二妹的事兒。”

“你昨天就在?”我爸覺得非常驚奇,他說咋這李老頭兒看一眼,就把二妹的事情看得那麼清楚。

“是啊,我又不是真的神仙,不可能一下子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馬上就推清楚的。昨天晚上我本想出手的,但是這附近都是普通鄉民,難保人多眼雜,有些事情普通老百姓還是不知道的好。另外,這事兒緣起三娃兒,我不想給他造殺孽,也才在昨晚忍住了出手的念頭,想著,今天來和你們商量一番,看看你們的想法。”

李老頭兒徐徐的說著來龍去脈,這時,我媽終於忍不住了,也不顧我爸在旁邊一直使眼色,甚至拉她,而是直接的衝到李老頭兒面前問到:“李師傅,你這收了三娃兒當徒弟,可是要帶他走?”

我爸嘆了一口氣,坐旁邊不說話了,也不能怪他沒有阻止我媽,其實我媽問的,也正是他心裡正痛苦著的事情。

李老頭兒一愣,還沒來得及答話,我那一直沒說話的大姐就跳出來了;“李師傅,不然我給你當徒弟,你不要帶我弟弟走,如果家裡沒個男孩兒,我爸媽老了在村裡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我大姐相當的懂事兒,也難為她能想到這一層去,更難為她願意為了我去當個‘道姑’,我大姐心高氣傲,學習也優秀,她有很多理想,反正沒一個會是當‘道姑’。

至於我,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打’李老頭兒了,站出來想說點啥,卻又說不上來。

第一,我雖然和李老頭兒沒大沒小的,可是我是信服他有本事的。

第二,李老頭兒的救命之恩,我沒有什麼記憶,所以沒有啥感觸,但在心底是已經肯定了,要報恩,要對這老頭兒好。不過我從小就這樣,不會表達感情,情願嬉笑怒罵的遮掩過去。

第三,那個虎爪是真真實實的救我過一命,那聲充滿威勢的虎嘯之聲,直到現在我都不能忘懷,我知道那虎爪不是個簡單的東西,李老頭兒能給我,並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給我了,可見他對我真的好。俗話不是說,拿人手短嗎?

我是絕對不想離開我爸媽的,但是反悔的話,基於以上那點兒小心思,我是說不出來的。所以,也就造成了我愣愣的站在李老頭兒面前,說不出話的場景。

“唉……”李老頭兒長嘆了一聲,起身摸了摸我大姐的頭,又摸了摸我的頭,然後才說到:“大妹子,曉得你懂事兒,但這師徒的緣分可不是隨便誰都代替的。”

接著,李老頭兒轉身望著我媽:“三娃兒我現在不會帶走,我會帶著三娃兒就在這村子的山上住下的,平日裡也是可以和你們相伴的。只是15歲以後,三娃兒是要隨我離開的,不是說我心腸冷,逼得你們母子分離,而是有些事情是命定的,強留身邊也不過是害人害已。三娃兒沒有啥父母緣,只是不能常侍於父母身邊,而不是終生不見,也不是不能為你們養老送終,偶爾陪伴。你們別把事情想的太過悲觀。”

李老頭兒是不說謊的,這點我父母深知,就像他走之前說過我有災,會報在家人身上就是最後的例證,不是嗎?

另外,我爸媽也深信李老頭兒不是那種為了收徒弟而危言聳聽的人,要危言聳聽,七年前就可以這樣做了,再說,收個徒弟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具體的好處?

我爸點上了一支煙,像是在勸慰我媽又像是在勸慰自己:“15歲離開就離開吧,15歲也不少了,男娃兒都該獨立了,我13歲那會兒就幫別人幹活路了,再說男娃兒守在父母跟前也沒啥意思的,你看隔壁村何老太爺的大兒子有大出息,聽說在市裡頭當大官,人家大兒子不是早早的就離家讀書了?現在也沒空經常回來的。我看要得,三娃兒,你就乖乖的給李師傅當徒弟。”

要和自己兒子就在這片村裡住到15歲?以後也只是不能常侍於父母身邊而已,這些話我媽聽了也稍覺安慰,我爸的觀點她是贊同的,雖然她不明白一個道士能有啥大前途,可是李師傅是有本事的人不假。

“要得,李師傅既然這樣子說了,我也就放心了,你曉得的,孩子小了,就離開我,我的這個心啊,真的比割肉還疼。三娃兒,以後李師傅就是你師父了,你就算不聽爸媽的話,也要聽你師父的話,把本事學好。”我媽也溫言軟語的勸慰了我一番。

反正說來說去,我給李老頭兒當徒弟是鐵板上訂釘子的事情了,正可謂紅軍戰士也得英雄氣短,我故作深沉的長嘆了一聲,算是預設,對於15歲以後的離別,因為太過遙遠,我也沒啥感覺。

“屁娃兒。”我爸見我那裝老沉的樣子,忍不住打了我一下,但無論如何,這一直釘在他和我媽心上的心頭刺兒總算是拔出了。

“三娃兒拜入我們這一脈門下的事情過幾天再說,擇吉日是少不了的。眼下,還是要先解決二妹的事情,明日三娃兒跟我一起去鄉場走一趟,既然拜了師,也得長長見識,不過我現在還有一事要做。”李老頭兒言語簡單的說到。

聽見我明日要和李老頭兒一起做事,我媽嚇得不得了,不過她是不敢打擾李老頭兒的正事兒的,在李老頭兒的連聲吩咐下,她為李老頭拿來了一些東西。

李老頭兒就著這些東西在院子裡忙開了,至於我做為他的徒弟,少不得是要看著的,以前要敢那麼晚睡,我爸非抽死我不可,但今天有師父罩著,我爸媽也只得任我去了。

漸漸的,我就看出李老頭要做啥了,他是在做一個燈籠!

我必須得承認,李老頭兒的手挺巧,一個燈籠做得非常精緻,只是樣式卻有些特別,是那種長長的白燈籠,感覺是靈柩前面才掛的那種。

做好燈籠後,李老頭兒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才滿意的拿起硃砂筆在燈籠上寫寫畫畫起來,我實在忍不住好奇,於是開口問到:“老……師父,你做個燈籠幹啥?給我玩的啊?”

“你要玩這個?既然你喜歡引魂燈,那就拿去唄。”李老頭兒嘿嘿一笑,就準備把燈籠塞我手裡,我連連後退,引魂燈,一聽就不是啥好東西,我瘋了才會玩這個。

“師父,這到底是做啥用的嘛?”我在保持適當的安全距離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心。

“這是給你二姐引魂用的,你二姐丟了一魂四魄,而且丟了一些日子了,不用引魂燈,怕是引不回來,而且在荒郊野外呆久了,魂魄怕是虛弱,有盞引魂燈在前面引路,你二姐的生魂在回來的路上會輕鬆很多。”李老頭兒一邊給我解釋著,一邊在引魂燈上認真的用硃砂畫著,而他畫的那些東西在我眼裡簡直就是鬼畫符,我一點點都搞不明白是啥東西。

“想問我畫的啥是不是?”李老頭兒轉頭問我,彷彿我在他那兒有求知慾對他來說就是件挺高興的事兒。

看李老頭兒問我,我忙不迭的點頭,我其實很好奇,為什麼寫寫畫畫一些東西,就會賦予那些東西很神奇的作用。

“鬼魂和我們人看見的光亮是不一樣的,不是說人提著個有光亮的燈籠,鬼就能看見,我這畫的是一種轉化符文,為的就是把陽火轉化為鬼魂能看見的陰火。除了這些符文外,一些燈油也有這個作用,不過你家是拿不出來的。”李老頭兒解釋的很詳細,而我也越發的覺得李老頭兒的一身本事太神秘了。

畫好燈籠後,李老頭兒就一腳踢在我屁股上說到:“快去睡覺了,明天和我一起去鄉場幹活。”

我一點兒也不生李老頭兒的氣,非常愉快的去睡覺了,明天和他一起去鄉場,也就意味著明天我不用上學了,狂笑三聲後,我忽然覺得當李老頭兒的徒弟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來了,小孩子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有著莫名的好奇,恐懼之心反而少了很多。

這也就是為什麼當日我被百鬼纏身,也只是虛弱,沒丟魂魄的原因,那是因為我還小,除了一些非常特殊的事物,我對任何事物都是沒恐懼之心的。

如果沒有恐懼之心,心神則定,氣場也正,那些孤魂野鬼倒是一時半會兒拿我沒辦法。

二姐的情況就有所不同,她是非常害怕那女鬼的,所以才被擠掉了魂兒,全靠意志在拼搏,所以說,受驚嚇會掉魂是有一定道理的,這就是心中的恐懼會使魂魄不定,簡單點兒理解成想逃走也是可以的。

閒話少說,話說我帶著興奮的心情起了床,卻發現李老頭兒老早就在院子裡了,此時的他正在練拳腳,我當時不知道他打的是太極,只是看他在院子裡練著,心神也情不自禁的被吸引。

打了一會兒,李老頭兒睜開了眼睛,同時也看見了我,他並不吃驚,隨手就擦了把汗說到:“我剛才打的是太極,可好看?”

“嗯,就是看著軟綿綿的沒力氣的樣子。”

“呵呵,太極講究剛柔並濟,在拳腳間的一停一頓更是有大學問,窮其一生,能不能打好一次太極都未可獲知,你小娃兒知道啥?”李老頭兒倒也不惱,和一個啥也不懂的小孩子計較什麼?

吃過早飯,李老頭就帶著我出發了,在村裡遇見好奇的人,李老頭兒一律答到我已經是他的乾兒子了,至於原因叫他們去問我爸媽。

畢竟是要在這裡呆到我15歲,不立個名目那是不行的,可是那李老頭兒根本就懶得想理由,一句話全部推給我那無辜的爸爸媽媽,讓他們來滿足村裡人的好奇之心。

十月間的山村,早晨常常籠罩著濃霧,而當我和李老頭兒走到鄉場上時,濃霧已經盡然散去,走在鄉間的小道上,一路都在注意著人家地裡和偶爾走過的大姑娘的李老頭兒終於第一次望向了我。

他頗有些嚴肅的說到:“三娃兒,我知道厲鬼是因你而來,卻不知道詳細的過程,現在你要帶我去你最初撞煞的地兒,然後,必須把那晚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給我聽。”

看見李老頭兒那麼嚴肅,我哪兒敢怠慢,連忙一五一十的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包括所做之夢都給李老頭兒說了一遍。

聽完我的訴說後,李老頭兒非常驚奇的連續咦了幾聲,然後又一把把我拽過去,扯開我的衣領,仔細的看了看我的後腦勺。

其實我一直知道我後腦勺有一塊胎記,血紅的,跟眼睛似的,不過隨著我慢慢長大,這塊胎記已經越來越淡了,現在恐怕就只剩下了一圈影兒了吧?

“他娘的娃兒,竟然在迷迷糊糊之下自己就開了天眼,這份靈覺是在難得。”說到這裡,李老頭兒都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我非常迷糊的望著李老頭兒,可這一次,李老頭兒好像並不太想給我解釋,而是直接讓我帶著,直奔墳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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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著模糊的記憶,七彎八繞的帶著李老頭兒去找那晚撞煞的地兒,無奈那天天色太晚,我又是隨便亂走的,所以,找了好一陣兒才找到了。

再次看見那片熟悉的竹林和竹林不遠處的墳地之後,儘管是大白天,我的心裡也覺得涼氣兒直冒。

“三娃兒,你可聽好了,你現在心裡或當這是平常風景,平常看待。或可悲天憫人,從內心真心憐憫死後的蒼涼,再或者你可以背背你學的課文,全神貫注的背。就是不能露出一絲兒怯意,哪怕是山崩地裂,你也只當等閒。”李老頭兒看我畏畏縮縮的樣子,不禁很嚴肅的跟我說到。

但這時的我分外敏感,不由得拽住了李老頭兒的衣角,第一次非常真誠的喊到:“師父,是不是有啥危險啊?你要這樣跟我說?”

“能有啥危險?我告訴你這些,是要你記得,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輕易的心聲怯意,必須守住自己的一點清明,懂嗎?”李老頭兒交待完我這一句,就牽著我的手徑直朝著那片竹林走去。

那天晚上因為太晚,我看得並不真切,今天一看,才發現,那天我進的竹林是一片緩坡,那片墳地兒就在緩坡之下,而在墳地的另一頭也是一片竹林,再在後面就是一個陡峭的小崖壁,只有正面有一條路可以直通這片墳地。

這墳地的周圍也並沒有什麼田地,我那天在這片竹林的邊緣,正好臨近那條通往墳地的路,我爸他們就是在那路上發現我的,要是我是走的竹林過去。

想到這裡,我不禁冷汗佈滿了額頭,但一想到李老頭兒的不可心生怯意,又趕快去轉移起注意力,拼命的背起課文來,在全神貫注之下,我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

李老頭兒並沒有注意到我,而是仔細的觀察起這裡的地勢來,看了半晌,他才低聲的說到:“被兩片兒竹林夾著,怪不得陰氣那麼重,後面鄰著一小崖壁,連氣場圓潤流通都不行,正面倒是大路坦途,怕是陽氣還沒到這裡,就被衝散了。巧的是這片兒墳地還在地勢低窪之處,陰氣正衝,這是在養厲鬼嗎?還是巧合?”李老頭兒牽著我的手四處走動起來,在很多位置停留著,東看看,西瞄瞄,也不知道他在幹啥,就這樣轉了半天,他才感慨到:“這竟然是天然的地兒,沒有一點人為的痕跡,可葬在這裡是否是巧合呢?”李老頭兒陷入了沉思,我等得著急,不禁喊了一句:“師父,不是說來解決纏住我二姐那厲鬼的事兒嗎?”“哦,也是,也是,這件事兒等會再說。”李老頭兒回過神來,拉著我就朝墳地走去。我因為剛才那背課文的經歷,心裡也不是那麼害怕了,一路走我一路問到:“師父,你剛才在想啥啊?都在那裡發起呆來了。”“也沒啥,我發現這處墳地,是一個極陰之地,且氣息流動不暢,極容易鎖住魂魄,一般的鄉民就算不懂這些,也會憑藉本能下意識的迴避這些地方啊。嗯,我懷疑有陰謀。”李老頭兒忽然就嚴肅的對我說到有陰謀。我一滴冷汗流下,有些不確定的說到:“師父,巧合吧?”“嗯,也說不定。”李老頭兒也是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差點兒跌倒,我忽然覺得很沒安全感,自己是跟了一個啥樣的師父啊?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進了墳地,即使是在大白天,這片墳地那股陰冷的感覺也揮之不去,我和李老頭兒在矗立的墳頭間走動著,忽然我就停下了。李老頭兒疑惑的看著我,只見我臉色蒼白,指著一座墓碑,半晌說不出話來。李老頭兒一把把我手拉下,又在我的背心拍了兩拍,我只覺得一股暖流在我背心流動,心裡剛才堵塞的一口鬱悶之氣瞬間就通了,心神也恢復了。“不要手指墓碑,就算不犯衝撞,也是不敬。三娃兒,你如我修道之門,就要懂得萬事萬物均構成自然,所以你我必須對萬事萬物都有一份敬畏之心。”李老頭兒在我旁邊,輕聲的說到。我回過神來,有些結巴對著李老頭兒說:“師……師父,我認得他。”我指得是墓碑上的人!那時候的墓碑很少有人能燒張瓷像,更別說農村裡的人了,除非家裡有點權勢的,而我所指的墓碑也是這片兒墳地少有的墓碑上有燒張黑白瓷像的墓碑。上面那個人我確實認得,那天晚上我遇上一群‘好兄弟’,其中印象最深就三個,一個要對我下手的男的。第二個是那個纏住我二姐的女的。第三個就是墓碑上這人,是那個老爺子,他提醒過我快點走。現在看著墓碑上的他,儘管有了心理準備,我還是被嚇到了。我把事情給李老頭兒說了,他點了下頭,望著墓碑上那張慈眉善目的照片,開口說到:“難得,難得,成為鬼物後也有一份慈悲心,倒是為後輩積福了。”李老頭那麼一說,我的心裡就不害怕了,想起這老爺子那天晚上的提醒,我恭敬的在他墳前拜了兩拜,知恩要圖報,我爸媽給我的最大的教育就是這個。看到我的舉動,李老頭兒的表情也變得慈和起來,還伸手在我頭上摸了幾下,可我卻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雖說是師父,可也掩飾不了他是一個猥瑣老頭兒的事實,被他這樣‘慈祥’的摸兩下,我我確實反應非常的本能,起雞皮疙瘩也是正常。“狗日的娃兒。”李老頭看我一副‘驚恐’的小樣兒,笑罵了一句,到也不跟我計較,而是拉著我在這墳地四處逛起來。逛墳地!!多麼那啥的事情,平常都是被我媽,我姐帶著逛集市,或者偶爾逛逛鎮子,跟了師父以後,我就馬上提升了境界,改逛墳地了。而且,最大的問題是,我逛著逛著還習慣了,不怕了,心情也很平靜,就是早上起得太早了,有點瞌睡。十來分鐘以後,李老頭兒停在了一座墓前,說到:“怨氣沖天的墳墓有兩座,纏上你二姐的應該就是她了。”聽李老頭兒這樣一說,我的瞌睡立刻就醒了,抬頭一看,憑我二年級的水平還勉強能認得那墓碑上的名字李鳳仙。看名字是個女的,那應該也就是纏住我二姐的那個鬼了,不知咋的,我想起了那晚那個男的,不禁抬頭對李老頭兒說到:“師父,那晚那個男的,我覺得也不是啥子好東西,你要不要把他收了?”“收個屁,只聽過收妖,沒聽過收鬼的。不過破了這個天然的風水局,倒也是件好事兒,到時候破了局,我自然理會的。”李老頭兒隨口答了我兩句,然後望著墓碑沉吟了一會兒,接著拉著我徑直走出了這片兒墳地,徑直往鄉場走去。只是走到那條唯一的路上的時候,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忽然發現那晚害我那男的又出現在那片墳地裡,正惡狠狠的盯著我。我情不自禁的發了一下抖,李老頭兒彷彿有所感應,停了一下,轉身‘哼’了一聲,我一個冷顫打過,再仔細一看,哪裡有啥人?剛才反正也看得迷迷糊糊的,說不定還真是我的幻覺。“你現在自己不能控制你的靈覺,倒也是件麻煩事兒,如果在無意中你又看到了什麼,記得這四句口訣,反覆吟誦,可立刻讓你清醒過來,也可清心凝神。”說完,李老頭兒當真就給我念了四句口訣,怕我記不住,他反覆念了十多次,直到我一字不差的記得了,連發音都準了,才算讓我過關。那四句口訣,以我當時的水平,根本不知道啥意思,因為那口訣本身也晦澀難懂,發音更是古怪。不過,我那師父不給我解釋什麼,我也不會去問,畢竟,我一個小孩子初初接觸玄學,還沒那麼大的積極性。我只是憑著我本能的對李老頭兒的信任,記住了那四句口訣。一路走到鄉場,李老頭兒帶著我四處閒逛,遇見年紀比較大的就會去搭白兩句,那個時候的人熱情,騙子也少,一般李老頭兒搭白,還是會得到積極的回應。李老頭兒能吹啊,尤其和老人家,總是三兩句就讓別人樂呵呵的了,一會兒就能聊得興起,甚至還有人拉我們去吃中午飯,可奇怪的是李老頭兒一一拒絕了。我當時是不知道李老頭兒那好吃的本性的,要我爸媽在場,肯定會被李老頭兒這拒絕吃的樣子驚得眼珠子都掉出來。就這樣,我也不知道李老頭兒要做啥,反正就和他四處逛著,一直到下午一兩點鐘,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也不見李老頭兒著急。“師父,我餓了。”小男娃娃哪能捱餓?終於,我耍賴不走了。李老頭兒倒也不惱,牽起我說到:“就那邊那戶人家吧,我們去討碗水喝,整點剩飯吃。”“師父,吃剩飯啊?”我有些苦惱。“廢話!你沒種因,憑什麼要承受無端的果。簡單的說,就是你沒給別人付出什麼,憑什麼要別人好吃好喝的?有剩飯給你,都是你的福氣,你還少不得客客氣氣,心懷真正感激的謝著,這才不折福於你自己。平常老鄉,老百姓的東西最好你就報這樣的想法。”李老頭兒開口訓斥我,我在當時卻有些不懂,可模模糊糊也知道一點兒道理,這世界上是沒有什麼你可以白拿,還心安理得的。“老鄉,討口水喝。”李老頭兒進了院子,大喊了一句。

很快,我們得到了回應,一個中年婦女從屋裡走了出來。

我和李老頭兒最後不僅得到了水喝,還一人得到一大碗新鮮豇豆煮的燙飯,外加一碟子脆生生的泡白蘿蔔皮兒。……

飯菜簡單,但新鮮的豇豆甜咪咪的,泡白蘿蔔皮兒又爽口,我吃的吃開開心心,李老頭兒也稱讚了幾句,然後開始和那婦人拉起家常,不一會兒,她的老婆婆也出來了。

這老婆婆和李老頭兒聊得更加開心,東拉西扯了一陣兒,李老頭兒扯到了李鳳仙這個人兒,扯得很隨意,那老婆婆答的也很隨意,她說:“這村裡你要問別人可能還不知道,這有多少人是打鬼子那會兒遷來的,可我祖上就是這村裡的,她的事兒我還真知道,可你問來幹啥?”

李老頭兒神秘兮兮的對那老婆婆說:“你不知道,我年輕時候可稀罕她咧,這不回鄉裡了,打聽打聽嗎?”

我一口飯差點噴出來了,當即就嗆到有一種天花亂墜的感覺,這師父…………!我找不到形容詞,只能無語問蒼天。

沒想到那老婆婆也是個老八卦,一聽就來勁了,說到:“真的啊?你哪村的?說真的哈,不止你稀罕,以前這十里八村的,好多年輕小夥都喜歡李鳳仙,只是可惜啊,可惜。”

“是啊,我就曉得稀罕她的人多,我也沒敢說,後來離開鄉里,也就淡了,這不回來了,就想著問問嗎?你也曉得,這人老了啊,就會懷念年輕時候的純真感情,唉…………”李老頭兒一副悲悲慼戚的樣子。

可憐我那劇烈的咳嗽才好,又被他一席話刺激的噴了一桌子的燙飯,還年輕時候的純真感情,天曉得昨天晚上是哪個要鎮壓別人,今天又成了愛慕者了。

“你這孫孫沒得事嘛?又是咳嗽又是噴飯的?”那老婆婆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得事,他是氣管有問題,吃急了就噴飯,大了就好了。”可憐我爸媽昨天還一直唸叨李老頭兒不撒謊,是個誠實的人,就今天他就給我安了‘噴飯病’。

得了,我惹不起,乾脆小口小口的吃飯,免得呆會兒又噴出來。

“大姐,你倒是給我說一下,可惜啥子安?”李老頭兒一直追問著,天曉得他為啥要追問一個女鬼的生平,對於這神神叨叨的師父,我懶得過問了。

那老婆婆的話匣子一開啟也就收不住了,開始對往事徐徐道來,到最後連我也聽得入了神,唏噓不已。

跟以前俗套的故事一樣,李鳳仙是半個孤兒,小小年紀死了媽,爹是個酒鬼,反正是這鄉里數得著的可憐人兒。

後來爹爹另娶,對李鳳仙更是不加在意,可就這樣,李鳳仙還是慢慢長達了,十二三歲的人出落的極其水靈。

按說,那時候的農村到這個時候,就應該給姑娘說個夫家了,她爹雖然對她一般般,但這事兒還是上心的,第一想著姑娘水靈,說個好夫家,能得到多些彩禮錢補貼家用。二是找個好夫家這女人以後的生計就不愁了。

原本事情按照這樣的走向,李鳳仙的命運倒還是可以的,至少不會太過悽慘,可無巧不成書,偏偏就在他爹為她找夫家的時候,村裡的大戶,王地主家請來了戲班子。

這戲班子是市裡的名班子,裡面還有名角兒,誰說那時候沒有偶像崇拜?至少人們很是追捧一些唱戲的名角的。

這個戲班子是王地主過壽,費了老大勁兒,花了好大錢請來。

在川地兒,川劇是主要的,不過京劇班子也不少,這個戲班子就是京劇班子,最出名的戲目就是那《鳳求凰》。

戲班子來那一天,鄉里可熱鬧了,那王地主倒也不是一個啥剝削鄉鄰的壞人,在大壽那天是請了全鄉的人看戲,那天能趕來的人都來了,追名角兒嘛,這裡面當然也包括了李鳳仙。

戲熱熱鬧鬧的開演了,那一天鄉里是極熱鬧的,可也在那天發生了一件事兒,戲班子裡的老闆看中了李鳳仙。

這看重了不是指看重她的美色,而是看重她有成為名角兒的潛質,至於是咋看到以及看重,鄉里人也不知道具體的過程,反正就知道戲班子老闆鄭重其事的找了李鳳仙的爹,最後帶走了李鳳仙。

畢竟成為一個名角兒,可是比找個這鄉里的殷實人家前程來得遠大的,這鳳仙爹雖然是個酒鬼,可對這事兒不糊塗。

窮人家也不講名聲兒,至少窮人家的人不會覺得梨園眾人是下九流,他們實在且淳樸。

反正鳳仙爹曾經得意洋洋的給村裡的人吹噓過,戲班子老闆說了,鳳仙年紀學戲雖然大了點,但確實是可造之才,這旦角兒非鳳仙莫屬!

一轉眼,5年過去了,鄉里人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兒,也就在這個時候,有在鎮上的人傳來了一個訊息,那出名的戲班子更出名了,又來鎮子上演出了,那陣仗可不得了,連軍隊的大人物都來聽了戲。

但這並沒啥,重點是啥?重點是那戲班子最紅的戲目《鳳求凰》裡的旦角兒是誰?就是醉鬼李家的李鳳仙!!

李鳳仙回鄉裡了,風風光光的回鄉裡了,那儀態,那氣質,果然在城裡呆過的人兒,就是和鄉里的人不一樣。

醉鬼李的生活變好了,連帶著後來生的兩個兒子都跟著在鎮上尋到了一份差事兒。

誰叫人家有一個好女兒呢?說起李鳳仙,鄉里人哪個不說一句,這勢頭,以後得成全國都知道的大名角兒。

一時間,醉鬼李風光無兩。

而這李鳳仙也非薄情之人,念著小時候鄉里人照顧的舊情,也不咋的,說動了戲班子老闆,來免費為鄉里的人表演了一場戲,這中間當然少不了《鳳求凰》。

李鳳仙的扮相美啊,嫋嫋娜娜,如弱柳扶風,那唱腔更是字正腔圓,尾音繞樑不絕,怕是卓文君在世也美不過她三分。

而更令人稱奇的是,和李鳳仙對唱生角兒的那個人,那小生扮相俊美,豐神俊朗,唱腔也是極為的出色,彷彿那才子司馬相如再世。

這兩人在舞臺上簡直就是才子佳人的最佳寫照。

就算是一個動作,一個對望的眼神兒,都無不情意綿綿,簡直演出了這《鳳求凰》的精髓!

這戲班子老闆得意,要說這李鳳仙和唱生角兒的人都是他發掘的苗子,在當時戲班子裡的名角兒要走,要尋求更好的發展,他在情急之下挑中了這兩人,卻不想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更讓戲班子老闆高興的是,這唱生角和旦角的兩姑娘都說了,這一輩子都不離開他的戲班子。

這場免費為鄉親唱的一臺戲,在鄉里是引起了轟動,這片兒的大戶人家紛紛都找媒婆去向醉鬼李求親,雖說戲子的地位確實不高,可人家是名角兒,見過大世面,配個鄉紳之流是綽綽有餘了。

沒想到的是,所有的媒婆都碰一鼻子灰回來了,李鳳仙拒絕了所有人的親事。

醉鬼李是沒有辦法的,畢竟他現在的風光生活是女兒帶來的,這個婚事他做不了女兒的主。

鄉里人議論紛紛,話說這小鳳仙到底是要找個啥樣兒的男人啊?,這鄉里大戶人家的兒子她看不上,鄉紳的兒子都看不上?

人們以為李鳳仙是想找個城裡人,說不定人家要找個軍官呢?或者,以後人家想去北平唱戲呢?誰知道?

這日子久了,人們也就淡忘了這件事兒,日出日落,歲月流淌,一轉眼間又是十年過去了。

那個當年風頭無兩,美麗動人的李鳳仙被送回了鄉里,原因是——她瘋了!!

為啥說她瘋了呢?戲班子送她回來的知情人給鄉里的少數人透露出了一件事兒,慢慢的這件事兒傳的十里八村都知道了。

只因為這李鳳仙因戲成痴,她戀上了和她一起唱戲的那個生角兒,也就是《鳳求凰》裡的司馬相如。

可那司馬相如是個姑娘家啊!

雖說,那姑娘私下裡頗有豪氣,眉目間也英姿勃發,有一種男兒獨有的俊美之姿,但也是個姑娘啊。

可這阻止不了李鳳仙的痴情,她痴痴的戀著那個叫於小紅的姑娘。說起來,也不知道是李鳳仙的痴情感動了於小紅,還是那於小紅也因戲成痴,總之她接納了李鳳仙的痴情,兩人戀上了。

那是一段纏綿的歲月,兩人同吃同住,同臺唱戲,李鳳仙就是最賢惠的妻子,而於小紅則是那個疼愛妻子的丈夫。

兩個人分不清楚� �實,也分不清楚演戲,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李鳳仙以為這一輩子她終究就和於小紅這樣走下去了,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可那是個什麼時代?戲班子也不是世外桃源,給不了你躲一生一世的庇護,且不說她倆的事兒在戲班子裡傳得沸沸揚揚,被戲班子老闆給壓下了,就說她們戲班子所在的市裡也傳得沸沸揚揚,畢竟這兩人當時已經是個不大不小的名角兒。

如果說外界的傳言還可以忍受,不能讓李鳳仙忍受的是,於小紅的家人鬧進了戲班子,開始數落她們兩人的‘醜聞’,並逼著於小紅嫁人。

其實說起來數落都還是表面的事兒,重點是一個‘貴人’看中了於小紅,要她做妾,那人聽說是個大官僚!

而且那人最愛的,就是那種英姿勃發的女人。

於家當然拒絕不了那優厚的條件,這不上門來要人了嗎?

於小紅一開始是堅決的,她要和李鳳仙廝守,可這悽風冷雨的亂世又哪裡能庇護一段原本就不被世人所祝福的愛情?

就算對她們兩抱有同情態度的戲班子老闆,還有一些角兒,也是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看上於小紅的,那可是大官僚啊,一個小小的戲班子哪兒能和別人鬥?再說,她們既不能明媒正娶,又不可能有生死契闊的婚姻,有理由站住腳嗎?

壓力越來越大,最後於小紅的二哥找上門來哭求,一切改變了。

於小紅小時候幾乎是在她二哥背上長大的人,家裡兄弟姐妹多,爸媽顧不過來,是她二哥上山砍柴,下田犁地都把她揹著的。

那大官僚施加壓力是肯定的,於小紅的一個嫁或者不嫁,就決定了於家或是天堂,或是地獄。

世間可有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世間有沒有兩全法誰知道?可是在於小紅和李鳳仙那裡沒有。

於小紅決定嫁了,李鳳仙在那一天懸樑自盡,被戲班子老闆和於小紅救了下來。

兩人免不了又是一番抱頭痛哭,山盟海誓卻不能再說,真真只能讓人更加心碎,在於小紅好言相勸之下,李鳳仙似乎好些了,至少蒼白的臉上有了笑容,兩人更加恩愛,更加珍惜,也更加悲傷的過著餘下不多的相守日子。

這真真是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這番情意,這番歲月,這千千結,李鳳仙怎麼還能解的開?

於小紅終於到了出嫁的日子,兩人離別了。

在這一天,李鳳仙非常的平靜,安安穩穩的描紅圖彩,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就算已經是20幾歲的大姑娘,可這番美態也讓人感嘆不已。

“她的好日子,我怎能不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去送一番?”這話似乎是想開了。

那一天的婚事極熱鬧,街邊的人,人山人海的擠著看大戶接新娘,那大官僚稱心如意之後,極為大方,竟然令人沿街拋灑糖果,更是營造出了非一般的喜慶。

李鳳仙出現在了迎親的隊伍前面,那一定紅轎子裡坐著的是她此生最愛的人。

“嗟餘只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於小紅,我李鳳仙願和你同生共死,這命你拿去就是,我此生不願負你,但更不願你負我。”說著,李鳳仙拿出了一把剪子,眼看就要朝著心口扎去,卻被兩旁的軍人帶走了,那是那個大官僚的護親隊伍。

迎親繼續著,那聲聲喜悅的嗩吶聲兒,淹沒了李鳳仙的哀傷,轎裡沒有一絲兒動靜,誰也不知道於小紅此時在想些什麼。

李鳳仙被關了兩天,送回了戲班子,在戲班子裡她變得安靜了,安靜的過分,不吃不喝甚至不睡,哪裡還有一絲名角兒的風采?

這世間從來不缺痴男怨女,紅塵中也不乏為情痴纏,鑽進了死衚衕,牛角尖的人,李鳳仙如是!

戲班子老闆哪裡還敢留她?縱然心中有千般憐憫,可也無可奈何,試想送回家人那裡或會好一些,李鳳仙就這樣被送回了鄉里。

走前她只是幽幽的說了一句話:“淒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

在這戲班子裡的一切湮滅了,剩下的只是她身為一個旦角兒,不可避免接觸的一些纏綿悱惻的詩詞,宛如她和於小紅的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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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來的李鳳仙並沒有好多少,人日漸的憔悴了下去,中年時混帳的醉鬼李到晚年卻心疼起女兒來,李鳳仙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他跪求著女兒吃飯。

可是在這個時候,鄉里的流言卻傳了開來,而且當年李鳳仙拒絕了多少求親的人,很多人多多少少還是懷恨在心的,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各種難聽的話從四面八方的擠來。

李鳳仙的後媽首先挨不住,開始在家裡摔桌子扔碗,接著是她兩個在鎮上工作的弟弟,聽聞了流言,也有了各種怨言,終於,有一天,在承受不住壓力爆發之後,李鳳仙的後媽把那些惡毒的流言一股腦的砸向了李鳳仙。

人言可畏,人言往往能殺人於無形,只因這世人看不破,也放不下,有多少人能在人言面前談笑自如,把它視若無物呢?

李鳳仙不能,她太脆弱,活在戲班子那個不真實的世界裡,她的承受能力比普通人還差。

在那個下著大雨的日子裡,她赤腳跑出了屋,跑到了鄉場最大的曬穀壩上!

李鳳仙跑到了那裡,也是死在了那裡,那一天她瘋瘋癲癲的,在雨中狂哭,狂笑,甚至唱起了戲曲,那哀婉的姿態讓鄉里的鄉親們都忍不住心生愧疚。

其實人言也不是由什麼惡毒的人傳出來的,這些普通的鄉親不懂得有時一句無心之言會給別人多大的傷害,也許他們並不惡毒,只是貪一時的痛快說了,可誰又能知道,你今天的痛快,會不會成為明天戳進別人心裡的刀子呢?

在世間有一大善,就是克己,不僅克己身,己性,更要克己言,修者苦,苦在一個克字,在心態上的自然,在行為的剋制,更是難以辦到。

所以,正果難尋,只求一世無愧於心。

雨‘譁啦啦’的下著,圍觀的愧疚鄉親也越來越多,不知道為啥,大家不敢去阻止發瘋的李鳳仙,因為她此時雖然瘋,卻是那麼凜然不可欺犯的感覺。

“鳳仙啊,鳳仙……”醉鬼李遠遠的跑來了。

李鳳仙回頭看了一眼在雨中奔跑的醉鬼李,一滴清淚,或是雨水從臉頰滑過。

“我有啥錯?我問你們我有啥錯?我不偷不搶,不淫不貪,我孝順,我也記恩,我問你們,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有啥錯?值得每個人惡語相向?”李鳳仙指著圍觀的鄉親們一一的問著,沒人回答,每個人臉上都是愧疚的神色。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們分開?到底是錯在哪裡?”李鳳仙仰天而哭,大吼著問了一句。

這時,人群中有人叫了聲不好,衝了過去,哪裡還來得及?只見李鳳仙把一把磨的亮閃閃的剪刀戳進了自己的心窩,然後頹然倒下了。

“鳳仙啊,鳳仙…………”醉鬼李撥開眾人,抱著女兒的身體仰天悲號起來,這雨,一時間怕是不會消停了。

“我當時都才10幾歲,我親眼看見的,那李鳳仙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哦!染紅了好大一片壩子。鄉里人都說她是存心求死的,不然那把剪刀咋個能磨的那麼光亮?而且你想要使多大的勁兒,下多狠的心,才能一剪刀戳進自己胸口哦。”那老婆婆非常感嘆的說著,很是嘆息的樣子。

我聽得入了神,唏噓之餘,心裡也有了一點兒淒涼的感覺,轉頭看我那便宜師父,立刻憋不住想笑,他竟然淚光盈盈的。

真的,我沒有不善良,因為我自己也想流淚,可我那便宜師父的樣子太猥瑣了,那兩眼眼淚倒像是被辣椒給辣出來的。

“這個姑娘真的太痴了,感情這個東西,只要是真的,就是好的,好的東西你可要讓它一直美麗下去,就好像讓記憶裡有一份美好。何必因痴生恨,生生把好的東西變成悲劇喃?”李老頭兒抹抹眼睛,忽然感嘆的說到。

我卻聽不懂,這情情愛愛恐怕離我這7歲的娃兒有點兒遠了,我只是覺得李鳳仙可憐,也只是覺得其實她也沒得錯,其實我打心裡覺得她喜歡女的,也沒有啥,就和我喜歡夏天到水溝裡頭去泡澡一樣,高興就是了,又沒整到哪個,或者影響到哪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