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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奇怪

我不能理解,可是我能接受,就是我此時的狀態!

“道良,那啥,那啥,望遠鏡,快掏出來看!”溫度更加的低了,河面在加速結冰的過程,也在加速水位下降的過程,只是下降的過程不是那麼驚世駭俗,畢竟大海也有潮汐一說,這水面下降的過程比退潮要慢一些。

我朝手心哈著起,深知這樣的冰冷我們要熬過一個小時,如今才開始了十來分鐘,那大自然的奇景就讓我目瞪口呆,連這無法形容的冰冷都不那麼覺得難熬了。

在吳老鬼囑咐我掏出望遠鏡後,我哪裡又會錯過,趕緊的從行李包裡拿出望遠鏡,問吳老鬼:“朝哪兒看呢?”

吳老鬼說:“還能哪兒呢?山腳下啊,那邊山腳下!”

那邊山腳下能有什麼?我狐疑的舉起望遠鏡,朝著那邊山腳下看去,但只是愣了幾秒鐘,我就在望遠鏡的鏡頭裡找到了不一樣的地方,原來隨著水面的漸漸退去,一顆看起來歷經了水流衝擊‘滄桑’的石筍慢慢露出了頭!

說白了,就是在這激流之下藏有一根石柱子?!

我放下望遠鏡,道心哥和曉芳就迫不及待的搶過去看了,道心哥甚至抱起小毛也給它看了一眼,這種大自然的威勢讓每個人心潮激盪,就連一直被大懶虎洞穴裡的妖威壓迫的喘不過氣的小喜小毛也跟著激動了起來,忘記了那對它們來說幾乎是不可反抗的威壓。

可是,我們每個人看過之後,都奇怪了,這水面下降都是為了露出一根靠近山峰的石柱子嗎?就是憑藉石柱子,我們也不可能登得上那座光禿禿的鋼筆柱子山啊,沒可能!

而山峰上的情景我根本看不清楚!因為一切都籠罩在薄霧之中

還不待我們發問,吳老鬼得瑟開了,它搖頭晃腦的說到:“你們看下去就知道了,要是我給你們揭示這個奇蹟,到時候你們會怪我多嘴的。”

這是什麼道理?不過這時也該吳老鬼得瑟,我們只能耐心的等待下去,這個仙人墓調動的大自然之力到底到最後會給我們展現怎麼樣的一幅奇異壯觀畫卷!

又是一個十分鐘過去了,拿根石柱子終於完全露了出來,高過水麵七八米的樣子,也就是說,水面至少下降了七八米,這個結論讓人咂舌,如此的激流,到底是有多深才能到水底?

不過這遠遠不是結束,結冰的河面開始給我們展示那驚人的一幕了。

隨著溫度的越來越低,兩岸結冰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直到中間只剩下了一條窄窄的河水還在流動,原本這條河流的流動是無比急促的,聲勢如累,氣勢如千軍萬馬!

那你就可以想象,在急凍之下,剩下地勢越來越窄,那水流能急到什麼程度,簡直就如發出了憤怒咆哮的大軍即將開始衝擊!

而物件就是那一根屹立的石柱!

我的唇舌發乾,奇蹟,真的是一個奇蹟,大自然完全就是在表演魔術,我快猜測到是怎麼回事兒了!

可是不容我的猜測落實,那急流已經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狠狠的撞向了石柱!

‘轟’的一聲,激流裝上石柱,然後瞬間急凍,奔騰而過的河水留下了一小塊帶著坡度的冰面凝結在石柱之上

接著,是讓喘息不過來的,接連的‘轟轟轟’之聲,一次又一次的撞向石柱,撞向留在石柱上的冰面讓人的視覺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這完了嗎?這顯然沒有完!

隨著河流的越變越窄,衝擊也一次比一次激烈,五米的石柱不夠看了,它很快就被越過了,水流沿著坡度而上,繼續朝著山峰衝擊,每一次都留下一小截大自然賜予的神奇‘冰路’!

那就是最快捷的,最裝怪的修路方式,水流像是在發揮著‘身死’之前最後的,最暴虐的,最光輝的力量,一次接著一次的衝擊。

在薄霧之下,在陽光穿透的映照之下,那條冰路越來越接近山峰!

會成功嗎?在如此激烈的場景之下,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簡直想為這激盪的水流大喊一聲加油啊!

而急降的溫度也在催促著水流發出最後的憤怒的咆哮!

隨著最後一聲‘轟鳴’之聲,我們都感覺到了大地一陣振盪,連線山峰與水面的一條冰路徹底形成了,水面終於完全的凍住!

但這些都不是振盪的理由,更不是結束,振盪是來自於山峰,那山峰滾落下來了無數的土石你快,那一刻就猶如天崩地裂,讓站在洞口的我們紛紛的都選擇了趴下!

是過了好一陣子,才平靜了下來,我發現原本還長滿了青苔與一些莫名植物的山峰,下半截變得真正的‘光滑’起來!原來它的本來面目也真的是一根石柱子!!

可是吳老鬼已經激動的大喊:“仙人之路出現了,道良,望遠鏡,望遠鏡!”

這次不用吳老鬼催促,我趕緊的舉起了望遠鏡,然後,我看見了奇蹟!

因為山峰就像是一個沾滿了塵埃的‘翩翩公子’,在抖落了塵埃以後,我們才看見了它的真實面目,原來隱藏在土石之下的,是一道盤旋而上的粗糙石階梯,只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腿肚子發軟,那沒有護欄的階梯是真正的天險!

可是這還不算,在望遠鏡的鏡頭之下,整個柱子山上竟然還有簡單的雕刻,巨大而神秘,我根本窺不得全貌,只能認出來,我能看見一截龍尾,還有那一片片巨大無比的龍鱗!

這是一個盤龍柱嗎?

更讓人無法呼吸的是,這一切的掐算多麼的恰到好處,冰結冰路成,而那大自然‘修’出來的冰路,自然的就和階梯銜接在了一起!

這就是仙人墓,龍之墓嗎?我的震撼還未來得及結束,上面就傳來了一聲不壞好意的聲音:“李道良,你那妖魂還沒取完嗎?要我們下來找你嗎?”

呵,這群人震撼完了,開始找我麻煩了嗎?

不過也是早料到的事兒,吳老鬼的臉色又變了,但是我也說過,我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所以也沒有什麼好驚慌的。

我吼到:“妖魂我自然是取到了,四大妖魂都在我手上,現在我要下去,你們隨意啊。”

我故意不解釋的太清楚,而且囂張的有所依仗似的,越是這樣,就越能把我們的安全時間再拖延一些,畢竟他們對四大妖魂算是‘投鼠忌器’,誰也不願意放棄這讓人充滿嚮往的仙人墓,所以我打賭在開墓之前,他們不會真正的與我翻臉。

當初吳老鬼一定要我們帶著繩子的原因也真正明了,我說完話以後,就開始往自己身上扣繩子,然後再大懶虎的洞穴裡找一塊巨大的大石來固定我們的繩子,我們要下山了。

事實上也和我判斷的差不多,我就這麼囂張的下去了,這些人果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懸崖上熱鬧,他們怎麼能讓我有機會跑了?所以,我一開始下懸崖,懸崖上就如同掛了一竄竄果實似的,兩大勢力的人也紛紛開始下懸崖!

望著那座山峰,我想其實事情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就算開打我多少還能佔據一點兒優勢,如果在我又佔有了速度的情況下!

是的,在佔有了速度的優勢下,如此狹窄險峻的山路,他們的人數也發揮不出來太大的優勢,如果說我跑在了前面,佔據了險要

我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在快速的打著主意,其實入墓拿到寶物與否對我們已經不是關鍵了,我們要的無非是崑崙的線索還有送曉芳入墓,所以如果真有寶物,那些人拿走我們是無所謂的。

我之所以那麼謀劃的關鍵是,這是倆幫人,他們也是互相之間要爭鬥的,肖道勇那一脈贏了還好說,如果是邪修那一脈贏了,我不覺得我們還有能活著出去的理由!

但如果入墓,以龍之墓的神奇,或者能在墓裡拖延時間,是我們活下去的關鍵,畢竟在來之前,我是讓老張,曉芬,雨回去了的,這就是一線希望。

“小子,你也取到了妖魂,那就乖乖的和我們去開墓,或者我們不會為了保密殺掉你。”一個聲音突兀的在我耳邊響起,我抬頭一看,竟然是肖道勇他們那一脈的一個長者,正在不懷好意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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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後的是肖道勇,肖道勇的神色有些憂慮的看著我,嘴唇在微微的動著,我看他的口型,大概是給我說了這麼一句話:“找機會跑。”

我心中冷笑,原來這倆幫子人,沒一個是打算放過我們的啊,這時,已經越來越多的人下來,曉芳和道心哥帶著變為黃鼠狼本體的小喜小毛也下來了。

我使眼色讓他們過來,他們也默默的站到了我的身後,望著那個發言的老者,還有另外一個也是虎視眈眈盯著我的,估計是邪修一般的主事人,我裝作有些心虛的說到:“我給你們開墓,你們可要說話算話,不要殺我啊。”

說這話的時候,因為裝的心虛,我還假裝眼神不敢和他們對視,東張西望的樣子,其實是趁機用眼神,用口型小聲給曉芳和道心哥說了一個字:“跑!”

“哈哈,算是識相,你放心吧”那老者得意了,開始囉囉嗦嗦,估計也是想等著人全部下來。

肖道勇估計也是相信了我的‘表演’,在那裡乾著急,著急到已經快剋制不住開口勸我了。

但我這時,卻裝作不知情的蹲下去緊了緊鞋帶,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忽然就轉身,二話不說就開始朝著那座山峰跑去。

道心哥他們自然是緊隨其後!

我聽見了那個老者喝罵的聲音,還有人喊著追,可是那些都已經不是我關心的重點了,重點只有一個,我們必須要搶先登上山峰。

冰面的河面非常的溼滑,人跑在上面不一個不小心就會狠狠的跌倒,加上冰面原本就硬,那滋味和摔在石頭上沒有什麼區別!

我們還穿得是專業的鞋子,可是這一路都是連滾帶爬,摔了不知多少次,更別提我們身後,那一路的‘噗通’‘噗通’的聲音!

也在這時,一股陰冷的氣機鎖定了我,我想也不想就把大懶虎放了出來,對它溝通到:“別想著打贏,用你的速度纏住它們。”

大懶虎咆哮了一聲,就衝了過去,這種事情原本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邪修放出了鬼頭,拋開邪術,正兒八經的術法,針對人的少,就算有哪個不是大術,不需要準備的時間?

我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靈魂深處響徹的是大懶虎憤怒的咆哮聲,還有那吃力的擋住的感覺,我要快點兒,再快點兒!

我一邊跑,一邊把冰鎬從揹包裡拿了出來,除了隨身裝著各類零碎,法器的小黃包,我連揹包都丟棄了,這樣速度可以更快一些。

同樣的,曉芳和道心哥也是這樣做的!

‘澎’,我再次摔倒了,身體隨著冰面滑行了怕有將近10米,停下來以後,我想也不想的就繼續跑,只是鼻子在剛才被撞得生疼,隨手抹了一把,那鮮紅的鼻血就糊弄了一手,這還跑得真夠狼狽的。

不過,拉風的是,哥們身後跟著好幾十個人在追啊,我有一種拍大片兒的感覺,覺得自己‘英雄’了一把!

咬著牙,我幾乎是跑到了自己速度的極限,由於路滑,身體簡直是隨著一種奇妙的慣性在前行,摔倒,滑行,站起來繼續奔跑,這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激烈到了極點!

但好在,那條神奇的冰路,就在我們眼前二十米不到的地方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大懶虎,才發現大懶虎才是最狼狽的那一個,被幾十個鬼頭所糾纏,我溝通著大懶虎,幾乎是狂吼著喊到:“大懶虎,撐住了,馬上就到了!”

而自己更加加快了速度!

終於,冰路就在眼前了,可是這種寒冰形成的坡路,如果沒有專門的工具,要爬上去不知道要費多少的力氣,但好在我有冰鎬,用力的敲擊在冰面上,牢牢的固定住,憑藉著臂力,我終於是第一個爬上了這條冰路!

快,快,要再快一些,這條冰路根本不能讓人正常行走,只能在上面爬行,可是我們幾個到底還是上來了,由於陡峭,只是幾個前行,我們就已經到了比較高的位置,我回頭一看,好笑的發現,這些倉促追上來的人由於沒帶工具,擠在下面,根本一時半會兒都上不了這條冰路!

終於要安全一些了,我長舒了一口氣,真正麻煩的是那些鬼頭,不能讓大懶虎再戰了,這樣下去,大懶虎會受傷的,我第一時間召喚回了大懶虎,然後衝著那邊大喊到:“跑得和尚跑不了廟,這上面也只有一條路,我還能跑到哪裡去?你們要把我從這上面逼下來摔死了,你們什麼也拿不到。”

是的,我的目的無非就是要衝到前面去佔據一個地利的優勢,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在這個時候就是挾優勢來威脅了。

畢竟我是一個修者,他們邪修太清楚了,想要用鬼頭來控制我,根本就不現實,我完全是有可能魚死網破的,而且我那一句只有一條路,也真的是事實!

這句話到底起了作用,邪修們收回了自己的鬼頭,那些追逐我的人,也不是那麼慌忙了,我們終於可以安心的上山了。

見形勢平定了,道心哥在我身後一邊努力的用冰鎬幫助自己前行著,一邊說到:“道良,真有你的,知道跑在前面佔據地利優勢,你是怎麼知道的,不能讓醫字脈的人站在順風的高處,一旦我佔據了這種地利優勢,他們就完了!簡直太聰明了,表揚一個。”

我一頭冷汗,我知道個屁的醫字脈站高處好辦事兒啊,我根本就是想到的自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英雄氣概了!

可是我絕對不會和道心哥說這個,算是預設了道心哥的話,要我承認了,我怕道心哥在憤怒之下,一腳把我從這陡峭的冰路上給踢下去。

冰路不長,大概也就是二十幾米的樣子,連線了山峰和河流,只是非常的陡峭罷了,在專業工具的幫助下,我們爬這二十幾米的冰路也是相當的費時費力,一條短短的冰路,我們竟然爬了十幾分鍾才到了盡頭。

我是第一個站到了那座怪異的山峰上的,只是一站上去,我就發現在山峰上飄蕩的霧氣包圍了我,但並不影響我的視線,反而給我帶來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就像這霧氣有滋養的作用,讓我有些疲憊的身體和精神都感覺到了一陣陣的舒服。

這霧氣有什麼古怪嗎?我來不及打量周圍的環境,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此!可是就算有什麼古怪,都扯到一些大能之人,甚至龍了,也不是我這個小蝦米能看出什麼來的。

我看了一眼我所處的環境,讓發現就這個高度,離冰面不過十幾米的高度,就讓我覺得頭暈目眩,因為這地勢實在是太危險了,沒有護欄的簡陋石梯,只有兩米不到的寬度,站在這石梯上面,怎麼可能不頭暈目眩?

更別提這山峰不是一般的高,至少我抬頭看了一眼,不算籠罩在霧氣中看不清楚的地方,就算我看見的高度,至少都有好幾百米!

真夠嚇人的!

不過,這事情不是關鍵,我小心翼翼的貼著山壁,讓曉芳和道心哥帶著小喜小毛走到了我前面,至於吳老鬼不用擔心,它是飄的,1萬米和1米對它來說沒有區別。

剛才我喊的好,說是沒有路可逃,可是這一刻,看著冰路,我卻有了新的想法火龍術!是不是給他們製造一點兒麻煩,再拖延一點兒時間呢?

火龍術不足以毀掉冰路,但拖延時間絕對沒有問題。

可是,下一刻,我準備施術時,卻徹底震驚了。

我的震驚是因為我發現,我根本很難去溝通天地之間的火元素,根本聚攏不了周圍的火元素,那就更別提五行術法裡的火之法了!

我絕對不會幼稚的以為,因為這裡是冰天雪地,就沒有辦法使用火龍術了,要說有可能,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裡禁止了五行法術。

引天雷之術嚴格的說來也算五行法術中的一種,我只是稍許的試了一下,發現這個術法在這裡也不好使了。

那麼我的猜測被證實了,這裡是一個禁止五行法術的地方。

在道家的歷史上,曾經就有這麼一個神秘的說法,有的大能之人就佈置絕對的‘禁法’之陣,聽起來很神奇,而現在新流派的道士,也就是說接受了道家的古老教育但同時又接受了科學衝擊的道士,卻對這個‘禁法’之陣提出了新的理論!

就比如說絕對真空!其實道家的一些術法,理論,是可以用物理學還有化學來解釋的,天地之中飄散的各種元素,說起來也沒有那麼神秘,化學物理學既然能發現原子,分子,那麼隨著技術日新月異的發展,未嘗不可以發現別的。

只有絕對真空才能真正的‘禁法’!

不過對於這些新流派的道士提出的理論,師父曾經也給我講解過這麼一段兒:“其實也不盡然,除非絕對的存思空間或者思想空間,擱現實裡,空間總是有個限度的,就比如一個木箱子,你試著在裡面裝了泥巴,你還能往裡面倒水,但如果你把泥巴揉緊了,就比如變成了質量更緊密的橡皮泥,你覺得還能倒進去多少水呢?簡單的說,我要禁止你使用火法,那麼在這片空間裡面,我可以用絕對強大於你的法力,溝通天地,使這裡布了水之元素,那麼你覺得你還能使用火法嗎?”

所以,我雖然震驚,卻曾因為師父的講道,和自己所看的一些雜學,卻並不感到疑惑,只是越發的佩服這裡的‘主人’,在這裡禁五行法術,那麼這裡一定佈滿了別的‘力量’。

我仔細感受了一些,一下子在心裡就明白了,滋養靈魂,那麼這裡佈滿的是‘陰’性的能量,至於身體感覺到舒服,而不是補益,更好解釋——這裡充滿了生機!

如果這樣的話,我一下子放出了大懶虎,讓我震撼的事情發生了,在這裡,大懶虎的化形有如實質,連每一根毛髮都栩栩如生,即使有猜測,但這到底還是震撼的一件事情。

果然是龍這種頂級大妖的墓地,我甚至懷疑這裡根本就是建立在一個陰脈的聚集點之上,也就是純淨陰氣最集中的地方,我真的很難想象,如此的世間,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大懶虎傳來了這裡異常舒服的資訊給我,甚至連自己的思維都清楚了幾分的意思,既然大懶虎覺得舒服,我也就不召喚它回去了,任由它在外面,不僅是大懶虎,連小喜和小毛都覺得異常的舒服。

可是人不比妖物,身體承受過多的陰氣,陽身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因為承受不住,只不過因為這裡的生機也旺盛,我們才能承受住這種‘陰氣’帶來的冰冷。

真是神奇,用生機當做‘陽氣’,竟然把這個地方佈置成了一個真正陰陽調和的地方,還隔絕了五行之力,簡直顛覆了我的想象,站在這裡,我真的開始嚮往起,那神奇的淹沒很多真相淹沒在歷史中——大能輩出的年代了。

“道良,發什麼呆,快走啊。”吳老鬼催促到,在這裡,做為靈體存在的它也感覺到了舒服。

但是道心哥就嚴肅了,他從隨身的包裡摸出了一小瓶藥丸,然後分給了我和曉芳一人一顆,說到:“這裡陰氣太重了,雖然是純淨的,不含負面情緒的陰氣,可是對我們終究是有影響了,呆久了,我們的陽身連血液都會被凍僵,含著它要好些。”

說完,道心哥率先含住了一顆藥丸,我和曉芳對道心哥的信任是絕對的,想也沒想,就含住了藥丸,藥丸一入口,一股暖洋洋的氣息就從身體裡升騰而起,彷彿從身體的深處解除了一些寒冷。

不過,我倒是好笑的發現,道心哥的臉上出現了‘肉疼’的表情,想必這些藥丸其實是很珍貴的藥材製成的吧。

一步一個階梯,我們盯著迷濛的霧氣,開始在這座神奇的山峰上前行,這些霧氣是什麼,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就是快化為實質性的陰氣——純淨的陰氣!

這簡直太珍貴了,如果修者選擇避世而修,又有合適的能保陽身的方法和丹藥,這裡簡直就是夢想中的天堂!

可是這太理想化了,並不可能實現,這世間到了如此的環境,這種想法真的只能是理想。

在山上前行,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無視腳下的深淵,我儘量把注意力放在山壁上,這時,我才發現山壁上的主雕刻是一條龍,每一片龍鱗都比我整個人還要大,這是一個絕對震撼的奇蹟,如果說這座山峰能現世,那我華夏會再次多出一個讓世界震撼的奇蹟!

但事實上,這也是不可能的,這座山峰有太多讓人難解的疑點,就比如為什麼幾百年才出現一次,是什麼力量可以隱藏如此巨大的一座山峰。

我在想,這些是不是要我爬上去以後就會有一個答案?看著上層的濛濛霧氣,我忽然對這座龍之墓有了一種自己都不解的極大嚮往!

在饒過了一個上山之階的拐彎之後,我們再次能看到冰路那邊下方的情景,此時我們離冰面已經有了將近七八十米的距離,這麼看下去,確實很‘特殊’,可也不得不看,後面不是有兩幫人還在追著我們嗎?

這麼看下去,下方的人就像螞蟻一般,但也能清楚的看見,最前方的人已經順利的登上冰路了,動作真夠快的,我們上到山峰不過十分鐘左右,他們就已經全部過來了,而且已經整合好了工具開始攀登冰路。

“我們快一些,早點上去,說不定道良你還能弄個陣法。”道心哥望了一眼下方,對我說到。

“怕是沒什麼時間弄陣法了,你還真當我是天才嗎?小北在,都不可能做到。但我們也不是沒優勢,因為這裡限制五行之術。”我一邊攀登著階梯,一邊對道心哥說到。

“小北是誰?”道心哥先木頭木腦的問了一句這個,我才想起,小鬼的事件,我也只是給道心哥說了個大概,具體的人名他根本不知道。

可是下一刻道心哥卻激動了,激動之下,差點滑下山峰,幸好是小喜動作快,一把拉住了他,才沒讓悲劇發生,可道心哥卻根本不在意這個,他大聲問我:“你說真的,限制五行之術?那不就是說,我們無意中佔了極大的優勢?你有大懶虎啊!”

的確,道心哥不傻,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這裡限制五行之力,卻又有充足的陰氣,那麼大懶虎的確能極大的發揮,我們竟然在無意中再次佔據了一個除了地形以外的優勢!

所以,面對道心哥的激動,我點頭說到:“是的,大懶虎能極大的發揮,可是,也不見得輕鬆,吃虧的應該肖道勇他們那一脈,你不要忘了,邪修的鬼頭在這裡也能得到極大的發揮。”

道心哥已經不在意了,大手一揮,說到:“怕啥,我們有師門秘法,這一次,我們說不定要傳出令整個修者圈子都震撼的一次大戰!”

是啊,師門秘法,你又沒有學會,打手還是我,當真是輕鬆啊,我無語了,可是面對這個腹黑春風男,我又不能這樣說,否則指不定他又精光一閃,‘記恨’上我了。

沉默的繼續趕路,能早一些到,熟悉環境,也是一個隱藏的優勢,我們沒指望能及時的開墓,畢竟封墓的,又不止一個需要四大妖魂的大陣。

但也不代表,我們不會試上一試!

很快的,那兩脈的人也上山了,而我們走在前面,已經有了百米的距離,我敏感的發現又出現了讓人震驚的變化!

具體的來說,就是到了百米的距離之後,山壁上的壁畫變了!

我們清楚的看見,山上的壁畫除了那條主體之龍以外,還多出了其它的壁畫,非常的顯眼。

如果只是多出了其它的壁畫,這個並不能讓我們吃驚,真正讓我們驚奇的是,這壁畫我們很熟悉,因為我們見過型別相同的壁畫!

壁畫上畫的是人——戴著那個奇異面具的人。

面具上的表情曾經還引起過我的猜測,是不是和肖道勇他們那個組織有關,後來肖道勇也找到了我,說這個龍之墓有可能是他的先祖之墓,讓我的這個猜測又加深了一番。

直到後來,曉芳告訴我,這是龍之墓,我才打消了這個疑慮,可如今看見這個壁畫,我又浮現出了這樣的猜想,為什麼這些戴著面具的人會出現在山壁上的雕刻裡,難道真的是有聯絡嗎?

我一路走一路看,卻發現這壁畫根本沒有具體的內容,那些戴面具的就像是在做一個儀式,全部都朝著龍的身影膜拜,非常的單純無聊,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也就不看了,繼續朝著山峰之頂攀登。

再過了一百米以後,壁畫上,又出現了變化,同樣是單一的內容,表達的卻是這些面具之人誓死追隨龍的心情,因為壁畫上表達了一幕,就是前方是刀山火海,他們依舊追隨,哪怕性命不保都追隨的決心。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啊?我發現越來越多的謎團擺在了我的面前,我以為繼續向上攀登,再過一百米又會出現新的內容。

可是沒有了,我們向上走了不知道多少階梯,這麼環繞著怕是有五六百米了吧,那壁畫再也沒出現過任何的變化,直到我們進入了那雲霧更加濃厚的雲霧區!

這一次,壁畫終於有了變化,那些面具之人不見了,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些很大的線條,紛亂的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直到走完了這兩百米的距離,我們才由上而下的往下看看清楚,原來這些線條組成的是一條蝮蛇的畫面,它對著龍膜拜,這這是展示的第一個大妖之魂!

果然,是有的聯絡的。

我本能的朝上看,卻發現越朝上看,那雲霧越是濃厚,彷彿有了一種登天的感受,也根本看不清楚上方到底是有些什麼。

到了高空,空氣有些稀薄了,我忍不住在想,加上本身的地形,這個山峰到底有多高的海拔啊?如果再無限制的往上延伸,怕是我們這樣,根本登不上去,因為首先就要面對缺氧的折磨。

修者畢竟也是人啊!

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們很累的往上攀登,發現每200米就會有一個大妖的雕刻,我依次看見了玄武龜,玉面狐狸,到最後,我看見的竟然是大懶虎!

終於,我們也到了階梯的盡頭,終於看見了龍頭的全貌,沒有什麼好懷疑的,這不就是古代傳中裡的龍嗎?馬臉,鹿角,五爪之龍!

我想過,我不要激動的,可是畢竟龍是我華夏的圖騰,我們也自詡為龍的傳人,如今見到了它,能不激動嗎?

可是激動過後,我還是不忘習慣性的朝著上方張望。

此時,雲霧也再也不能對上方形成遮掩了,因為我們已經走到了終點,而終點竟然是一個向外延伸的平臺!

平臺是什麼樣子的,我們根本看不清楚,因為就像一朵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了我們的頭上!恐怕只有站上去,才能清楚的窺見這平臺的本來面貌!

雲深不知處,此時我們已經忘記了,我們是處在上千米的高空了,周圍的雲霧給了我們錯覺,我們幾乎是衝上去的,因為漫長的攀爬,早已經讓我們的身心疲憊到了一個極點,終於看到了盡頭,那種興奮的心情,根本不是文字能夠言表的。

爬上了平臺,我們才吃驚的發現這裡根本空無一物,整個造型卻也清楚了,分明的就是一個龍爪,造型很奇異,可就是這樣嗎?

傳說中的龍之墓在哪兒?

我們四處打量著,只有吳老鬼老神在在的,我瞪著吳老鬼,馬上想讓它說出是怎麼一回事兒,吳老鬼被嚇得一縮脖子,剛想說,卻不想一陣風出來,吹散了一些盤繞在前方的雲霧,我們的眼前竟然出現了一條籠罩在雲霧中的小路!

什麼!!

這就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想法,在我們的心裡,這座山峰根本就不能叫山,叫個柱子還差不多,我們也本能的以為,龍之墓就建立在峰頂上,而峰頂應該就是一個不大的平的山頂。

怎麼想,也不能想到,這裡竟然藏著一條籠罩在雲霧中的小路!我那可憐的空間概念,根本拼湊不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形,這世界上有如此奇怪的嗎?難道它是呈傘型?這也太扯淡了吧?或者是一個鋤頭型的山?

這樣的想法,讓我目瞪口呆,根本自己就難以接受,所以遲遲不敢踏上這條小路!

吳老鬼嘆息了一聲:“踏過去吧,會有神奇的變化的,當年我們兄弟五個也是嚇呆了,可是這世間神妙的事情,豈是我們能全部理解的。”

道心哥的接受能力比我強一些,他對我說到:“道良,你難道忘了鬼市山門的存在?那樣的存在都會有,這個算得了什麼?師父曾經說過,時間為宇,空間為宙,然後它們組成了宇宙,時間和空間的謎題要是能解開了,不也就是看透了宇宙,不要想那麼多,我們走過去吧。”

“嗯。”我點頭!既然上古的大能能在空間中做出一個容納修者之魂的山門,那麼妖修的巔峰大能,能有這樣一個墓也不奇怪。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踏上了這條小路,還好,也只是一條只容一人透過的小路,我們的地形優勢依然是存在的!

我這樣想著,想儘量的讓自己變得輕鬆起來,可又哪能輕鬆?

因為,一踏上這條小路,我就發覺自己有了一瞬間的不真實感,對的,就是不真實的感覺,難道這裡是一個幻陣嗎?我只能這樣猜測!

但就算是幻陣,我也只有硬著頭皮朝前走,那一瞬間的不真實感,讓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瞬間以靈體的方式存在了,畢竟當年那個過山門,是以靈體的形式走進去的!

可是我摸了摸自己,有溫度,肉的軟度也存在,是確實存在的啊!

我想回頭給道心哥說一句話,也只是想表達一下內心的感慨,卻不想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呢,吳老鬼就大聲的衝我喊到:“道良,別回頭,千萬別回頭!”

為什麼不能回頭?我眉頭緊皺,加上性子裡本來就有拗的壞毛病,終究還是不顧吳老鬼的勸阻,猛地的回頭一看,只是回頭一看,我就差點跌倒了,因為這一次我是千真萬確的嚇到了!

道心哥趕緊扶住我,說到:“怎麼了?”同時也回頭一看,在這個時候,他也嚇到了,但我們互相攙扶著,到底沒有從這條神秘的小路上摔下去。

吳老鬼嘆息到:“叫你們別看的,你們偏要看,這下嚇到了吧?還有,別從這條小路上跌下去啊,跌哪兒去了,到時候誰也不知道!”

可是,我們哪有心情和吳老鬼說話,因為我們真的處於驚嚇的震撼中!

我們看到了什麼?看到了——我們自己,就站在小路的入口處!

人還有比看見自己更驚嚇的事情嗎?就算修者也不能免俗,況且還是在我們確定,我們不是靈體的狀態下,沒人能為我們解釋什麼,就算來過一次的吳老鬼也不能解釋!

“映象嗎?道家環境中的最高境界,那就是映象,折射出一個真實的世界,並包括世界裡的人全部真實的折射而出。”我喃喃的說到,原本我是不可能知道這種高深的術法的,那恐怕只能是存在於傳說中的神仙手段了,可是很多道家的古籍卻都有記載,說是幻境到了高深處,與真實世界無別分別,那就是一個映象世界!

難道,我們是到了鏡中的世界?

可是曉芳卻搖頭了,她說到:“不是幻境來的。”

不是幻境,那還能是什麼?

可是曉芳搖搖頭,並沒有給我們一個確切的答案,但好歹對我們說了一句話:“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能進入龍之墓,這件事情就一定能有答案,這就是仁花記憶的提示。”

曉芳說完這句話,我內心雖然驚恐,但還是忍不住朝著我們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竟然跟我說這玩意兒不是映象?我真的難以接受。

但是這一看,卻讓我看見一個我自己都難以肯定是不是錯覺的細節,我發現是站在路口的那個我,好像表情有了非常細微緩慢的變化,但揉了揉眼睛,一切又是安靜且靜止的。

這個是我眉頭緊皺,好像有一點點靈感的感覺,可是相比較於我愛去想那些飄渺虛無的事情,道心哥顯然更現實,他直接問吳老鬼:“看著駭人,但這些對我們有沒有實質影響?”

吳老鬼有點二愣愣的說到:“沒有啊,至少我們兄弟幾個上次進去,是啥影響沒有?就是這種自己看著自己站在那裡的感覺嚇人。”

“真的沒有一點點實質影響?”道心哥眯起了眼睛。

“嗯吶,不然還能咋的?如果害怕也能算個影響的話。”吳老鬼老神在在的說到。

道心哥沒問了,對吳老鬼是信得過的,所以輕輕推了我一把,對我說到:“道良,還看什麼呢?走吧。”

不得不說,道心哥比我乾脆。

我收回了目光,逼迫自己儘量不去想另外一個自己還在路口的事情,繼續前行,心中卻有一種走在獨木橋上的感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吳老鬼說了,千萬不要掉下去,否則就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於是,我的每一步都變得小心,卻不想在這條小路上前行了幾分鐘,一個拐角以後,那層一直籠罩的薄霧卻詭異的不見了,而出現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山谷。

看到這個山谷的瞬間,我就呆了,因為我沒想到那個‘通天龍柱’爬上來,我看見的是這麼一個所在,世外桃源一般美麗的山谷,真的美得讓人心顫。

我是沒有看錯嗎?掛在天際盡頭的如紅綢般的夕陽,映照著山谷中那爭奇鬥豔的花朵,顯出了一種讓人心顫的勃勃生機。

翠綠的草坪,幾叢翠竹,在繁華的爭奇鬥豔之下,卻又平添幾分清幽,配合著那無盡的天光,這樣的所在怕是只能出現在夢中而已。

“曉芳,你掐我一把,你告訴我外面的老林子其實是冰天雪地的。”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的說到。

曉芳卻平靜的說到:“有無限生機滋養的地方,這麼美是應該的。”

相對於我和曉芳,一個呆,一個靜,道心哥卻已經‘瘋’了,他推開我們,幾步就跑到了這個山谷之中,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著,臉色變得癲狂,口中喃喃自語,那樣子顯然是情緒已經超出了掌控。

“道心哥,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藥材嗎?”我想到的只有這個可能。

“不不,不是藥材,就只是普通的植物而已!可是它們已經突破了生長的極限。”道心哥的語氣平靜,可是那顫抖的聲調已經出賣了他。

“什麼意思?”我站在小路的盡頭問他,我沒有挪動步子,只因為我決定了,我要死死的守在這條小路的盡頭,因為安靜不了一些時候了,我們要面對大量的敵人。

“很簡單的意思,打個比喻,你李道良能活一百歲,可是你卻活了兩百歲,都還在生長的意思,只是很緩慢,你懂了嗎?”道心哥的語氣終於不再平靜,而是有了一絲癲狂。

“那又有什麼意義?”我已經轉身,重新面對這條小路,死死的盯著遠處那霧氣籠罩看不清楚的地方,我在等待著敵人的出現。

“意義大著呢,如果這裡種植上藥材,你覺得會是一個什麼概念?我都想賴在這裡不離開了。”道心哥大聲的對著我的背影說到,我沒有回頭,只是大聲的回應了一句:“那你就享受吧。”

說完,我站在路口,依然沒有動,小喜和小毛卻悄悄的站在了我的身邊,吳老鬼也飄蕩在了我的背後,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道良,外圍的陣法讓我來吧,在很多年以前,它們就被仁花的蟲子破壞的差不多了,否則僅憑當年那個誘騙老吳的人又怎麼可能撼動它。”曉芳來到了我的身後,輕聲的對我說到。

我轉頭看著曉芳,嘴唇動了動,想說點兒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原本的是在那夜之後,一路決心,送她來龍之墓,只因為尊重她覺得值得的事情,有一種我們的愛情犧牲在不得不犧牲的事情面前的美好和壯烈。

可到了此時,曉芳說要開墓,我的心中卻激盪起了強烈不捨,她就要離開而棄凡塵了嗎?眼前這個女子,我多想是要放棄全世界,也要抓住的人啊。

可惜,我和她,誰都放棄不了全世界,也沒有資格放棄全世界,當愛情觸碰到心中的守護與底線,於是她選擇了守護,我選擇了底線。

喉頭發澀,發酸,像是吐出每一個字都那麼困難,是最後的掙扎想說說一句:“曉芳,我舍不得你,留下吧。不然,我陪你守墓,管它天崩地裂,我只要你。”到了口中卻變成了:“嗯,你去開墓,我守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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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芳深深的看著我,忽然就撲進了我的懷裡,抓著我胸前的衣襟,手指發白,然後抬起頭來,堅決而又決絕的吻住了我,周圍美景如畫,安靜的如同世界的盡頭,她卻和我到了只爭朝夕,愛情燃燒到最後的絢爛。

離開我的嘴唇,曉芳輕撫著我的臉說到:“記得一個人的滋味,比記得一個人的樣子往往來得更深刻,一點點的回憶,有時可以溫暖整個人生,道良,我們有太多回憶了,日後,我只想你做到無憾。”

我的牙齒緊緊的咬著,整個腮幫子都是生疼的感覺,最終點了點頭,這一點頭,就如同在做今生最重要的決定,我娶她,和我放棄她,不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決定嗎?

曉芳離開了我的懷抱,我的目光卻追隨著她,她慢慢的走入山谷,就如同一個本不該存在於這世界的女子,慢慢的迴歸屬於她的仙境,那只猙獰的蟲子也不知何時飛了出來,身上還帶著曉芳未幹的血跡,盤旋在曉芳的身後。

我那一瞬間,有一些恍惚,哀傷到了極致,反而只是麻木,還記得自己還做什麼,是要面對敵人來著,不是嗎?

我轉身,身後響起了曉芳的聲音,那充滿了奇特韻律感的一種奇妙聲音,似是口哨,卻又像是低吟淺唱,配合著那只蟲子奇特的蟲鳴之聲,讓人直觀的第一感受,就是她開始了召喚。

我微微眯起發澀的眼睛,睜大著它不掉眼淚對於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那發自曉芳的聲音,配合著這如血的夕陽,也道不盡我此時心中的悲愴,犧牲果然不是那麼好做的。

“道良,很難過嗎?”道心哥低沉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沒有回答,有一種難過根本就是說不出口的,說了反而是矯情,我的目光只是停留在那霧氣中的小路上,我急需要一場戰鬥,讓我狠狠的發洩,發洩那心中滴血的疼痛,太疼了,哪怕是戰死,我也不想這樣疼死。

“曾經記得,我也這樣失去過一個女孩子,那一天你陪我爛醉,你還記得我們在半夜的街頭吼著的那首歌嗎?”道心哥忽然這樣說起,又或者他根本就不要我的答案,因為我根本還沒有回答,道心哥低沉的聲音就已經開始輕輕的哼唱起了那首歌曲。

“沒有人能夠告訴我,沒有人能夠體諒我,那愛情到底是什麼,讓我一片模糊在心頭,在我心頭”

漸漸,我的淚水溢滿了眼眶。

“過了今夜我將不再有,也許今生註定不能夠有,眼看那愛情如此漂泊,只能含淚讓她走,她的背影已經慢慢消逝在風中”

“只能每天守在風中任那風兒吹,風兒能夠讓我想起過去和你的感覺”我哽咽著和道心哥一起低聲唱了起來。

就如同我們常常像傻缺的行為,大妖墓穴中面對師祖的遺言,哭得涕淚橫流,如今面對大戰,卻一同唱起一首歌,緬懷逝去的和即將逝去的愛情。

山谷中的曉芳,低吟淺唱般的呼喚,繁花似錦的清幽山谷,天際的永恆夕陽,兩個男人的悲愴歌聲,心中的萬千情緒

命運終該沉澱,放下的一切的一切。

“有心情唱歌,老李一脈的人,果然不能用正常的眼光來看待啊。”霧氣的深處傳來了一句人聲,還未見其人。

可是,已經來了,不是嗎?

我不看來人是誰,甚至什麼也不問,閉上眼睛,我就掐動起了手訣,我心中有一股沉痛的悲涼需要發洩,原諒我卻無法去找一個‘冤有頭,債有主’的地方狠狠的質問。

只能這樣,用無盡的戰鬥掩埋掉一切的悲涼。

這個奇異的空間同樣是禁止五行法術的,我心中清楚,我也清楚這一場戰鬥,一開始我就不能就一絲一毫的放鬆,否則我只是一道‘脆弱’的牆,根本無法護的曉芳周全。

所以,我沒有提前做任何的準備,我只是掐準了時間動用了合魂之術,這一次我要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極致。

濃霧翻滾,走在前方的是一個老者,我不認識他,而緊緊跟隨那個老者的人,我卻認得,不就是那個陰沉的老者嗎?

我雙眼冰冷的看著他們,再一次的,靈魂力調動到了極限,手訣掐動到了極致,心神凝結到了極限,照樣看見的只能是一片紛亂的指影。

在這個時候,小喜和小毛也同時咆哮了一聲,在這個地方既然不能動用五行法術,它們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強悍的身體,還有多年苦修,靈智未全開,靈魂力卻異常澎湃的靈魂來幫著我抵擋。

道心哥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的站在我身後,醫字脈的人不大規模的對敵,前方沒有保護,輕易出手顯然不是一種智慧的行為。

而吳老鬼在我身後,我看不到它的舉動,可是它那來自靈魂深處,顫動的憤怒情緒,和一種莫名的掙扎之情我也能體會到。

當然,這一切只是看見並且體會,我卻沒有任何的想法,是不能產生任何的想法,在全情投入術法之中的時候,人只能做出機械的回應,根本沒有多餘的思維,這就是施展術法的狀態。

“這個小子竟然真的敢動手,原來是要佔據地利的優勢啊,翁立,他礙事,踢開他,既然兩個門派擺出合作的心態,你們拿出一點兒誠意吧。”那個走在前方的老者忽然開口說話了,語氣對我甚是不為在意,可是他盯著我那紛繁的指影,眼神中卻滿是忌憚。

那個好像知道一些內幕的陰沉老者原來叫翁立?我看了他一眼,在施術的同時也不能抑制腦中的一個想法,等一下要留下他,曉芳我不想放棄,我總想聽聽這個知情人會有什麼看法。

這樣的心思不靜,讓我的術法不由自主的就被中斷了一下,掐動的手訣差點因為靈魂裡不繼而停滯。

我趕緊的在心中默唸靜心口訣,務求心思趕緊的沉澱,好在挽回的及時。

那個叫翁立的老者看我明顯沒有那麼忌諱,甚至有一些不屑,邪修行事原本就偏激,極端,更有一種不喜把眾生放在眼裡的狂傲,他沒有理由會看得起我這一個小輩。

在那個老者發話以後,那個翁立神情都不帶變化的小心的擠到了那個老者的前方,口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也好,冤有頭,債有主,你這個小子,也能祭奠我被你毀掉的鬼頭,以你的靈魂做基礎重新煉製一個鬼頭。”

廢話真多,我看著他無悲無喜,這種無視他明顯也知道不是我刻意,卻還是忍不住怒火衝上來的感覺,邪修可不像正道一般,講究一個心性的剋制。

所以他連連冷笑,一揮手五個青面鬼頭出現在了他的身體周圍,全部是何龍上次與我對敵到最後使用的那個級別的鬼頭。

大懶虎開始在我的身體內憤怒的咆哮,在踏上小路之前,大懶虎就不知道為什麼縮回了我的身體,像是昏沉沉一般,卻不料此刻在我的術法之下醒來,卻有一種平常不曾有的威勢,彷彿恢復了它巔峰時期的五分力量。

我懶得去思考那麼多,閉上眼睛,自己的魂魄開始和大懶虎融合……

只是在閉眼之前的一刻,我看見了那翁立‘輕巧’的一揮手,那五個鬼頭就朝著我呼嘯而來,若被纏身,我的術法不僅會被打斷,我整個人也無法抵擋五個鬼頭的糾纏。

老一輩的人物絕對不容輕視,他一上手,沒採用任何壓迫性的大術,就是單純的鬼頭,可見他們也洞悉了這裡的一切,在這裡不能使用五行術法。

可是我的內心也是一片安寧,因為在這個時候,我看見小喜小毛忽然咆哮著就衝了過去,它們自然不能與翁立拼術法,妖物與靈氣十足的人類拼術法本就是一個愚蠢的行為,它們是想直接攻擊翁立,如果翁立不立刻召回鬼頭‘防守’,他的肉身在兩隻妖物的攻擊下能堅持多久?

謝謝你們,小喜小毛,這一次仙人墓的機緣一定許給你們!

我在心中默默的感謝著小喜小毛,果然也聽見了翁立憤怒的冷哼聲,小喜小毛的判斷是正確的!

我抓緊著時間與大懶虎的靈魂融合,我發現了兩件事情,在這純淨陰氣十足的地方,一切關於靈魂的活動都是如此順利,我與大懶虎的合魂異常的順利。

第二件事情就是,大懶虎的殘魂恢復了一些,所以我能停留在身體裡魂魄就更多了一些,這是原本既定的事情,對於我接下來的打鬥是大大的有利!更讓我驚喜的是,我和大懶虎的靈魂力在這個莫名的地方竟然增長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在合魂的過程中,我看見大懶虎的掩藏在肉掌之內的利爪忽然起了奇異的變化,這種變化我暫時還說不出來!

“吼……”我在睜眼的瞬間,是想發出憤怒的咆哮,發出來的卻是一聲虎吼,這樣忽然的轉變,是我一下子沒有適應過來的。

可是這根本不影響我憤怒的心情,因為我看見了守在路邊的小喜和小毛,分別有三個和兩個鬼頭纏繞在它們的身側,在強行的要鑽入它們的身體,甚至還有一個鬼頭在用它那張猙獰的大嘴,拼命在拉扯小毛的靈魂,想要撕咬和吞噬。

小毛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種淚汪汪的可憐情緒,卻在小喜那堅韌而鼓勵的眼神下,也做到了絲毫的不退縮,死死的守在我的身體前五米處。

那翁立目光陰冷貪婪的看著,那個修行了這麼多年的妖物靈魂,對於他的鬼頭可是大補啊,我看見他雙手聚在胸前,擺明是想進一步的施術,可惜被我的一聲虎吼打斷。

而他抬起頭來,看著我,先是不屑,但後來好像看出了什麼門道,眼中分明有了一種叫震撼的情緒。

比他更失控的是他身後那個老者,他此時臉在顫抖,嘴唇也在顫抖,看著我的目光是瘋狂的妒忌,極大的忌諱,還有不甘等種種負面的情緒。

可是,我哪裡會理會他們?瘋狂的咆哮了一聲之後,我衝向了小喜和小毛,我在意的是小喜和小毛!

那些鬼頭出於一絲絲本能望向了忽然出現在它們眼前的我,而翁立則立刻反應了過來,趕緊指揮著它們攻擊我。

攻擊我嗎?我揚起了虎爪,終於看見,大懶虎之爪是真的變了,上面竟然莫名的聚集了一層煞氣,無物不破的金之煞氣,狠狠的拍向了其中一個鬼頭……

異常讓我驚喜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大懶虎撕咬,靠的是本身的靈魂力,用力量去撕咬,從而讓靈體受傷,我從來沒想到,大懶虎的天生屬性竟然能在這裡甦醒,而屬金的煞氣,帶著無往不利的銳利,一抓之下,根本沒有耗費多少靈魂力,直接就在那個鬼頭巨大的臉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抓痕,觸目驚心。

只是一擊,就讓那個鬼頭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而這種傷害也直接傳導在了翁立的身上,他悶哼著倒退了一步,望向我的眼神更加的怨毒!

可是,我哪裡會在意這個,我此刻太需要力量,這只會是讓我驚喜的事情!

而且,我豈會給翁立翻身的機會,當下,就迎向了五個鬼頭……

我不知道我的感覺是不是錯誤,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只能拼鬥靈魂力的地方,大懶虎卻像得到了某種極大的滋潤一般,或者說不應該是滋潤,具體的應該是有一股力量的支援一般,展現出了非一般的能力。……

因為是和大懶虎合魂,我能準確的定位這一感覺,那就是大懶虎的能力並非完全是因為這裡純淨陰氣的滋養。

搏鬥顯得輕鬆,屬性能力的覺醒,並不只是表現在攻擊力上,那些青面鬼頭連靠近大懶虎都有一些困難,原因是因為大懶虎身上的煞氣氣場,那是有著‘攪碎’靈體的力量,那是一種天然的防禦。

要破除這種防禦,除非那些青面鬼頭自身也帶有煞氣,才能靠近大懶虎並且傷害到它,就比如小鬼!

這個時候大懶虎自身的煞氣氣場已經和戰小鬼時,不是一個概念,就好比那個時候,是天生的可以抵抗小鬼的煞氣,那是‘吃老本’的行為,用的是‘本能’,而如今這種本能已經變為一項可以運用的武器,主動的防禦‘自身’。

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場虐待性的戰鬥,五個青面鬼頭毫無招架之力,大懶虎幾爪子就能撕碎一個!

面對散落的能量,我們的合魂卻並沒有主動去吞噬,因為在不久之前玉面狐狸,八肢蛇,玄武龜,都莫名其妙的醒來,就站在合魂的背後,我能感覺到它們的醒來,和來自心底的親切,那些散落的能量自然是便宜了它們。

一場戰鬥,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我戰鬥的輕鬆,只是一個照面,就已經滅了一個鬼,翁立卻是吐血了,是真的吐血,五個性命相連的鬼頭,轉眼間就被滅了一個,他自然會受傷。

他本能的反應就是收回鬼頭,畢竟在這狹窄的小路上,在這詭異的環境下,他忽然清醒的意識到,和我的戰鬥並沒有任何的優勢,很有可能他就被我這個小輩碾壓了。

可是,有人卻不同意翁立的行為,一隻手搭在了翁立的肩膀上,是一開始和我打照面那個老者,他說到:“你背後有那麼多人,根本不需要退卻,一起逼退這個小鬼就行了。”

翁立的臉部肌肉微微抽動,而他身後那個老者卻盤膝坐下,起手掐出了一個奇怪的手訣,我在和鬼頭對峙,眯起虎眼,看見了那老者的詭異起手式,立刻就明白了,那個老者真真是‘大公無私’,竟然用自己的靈魂力來支援翁立,那真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支援,除非是性命相交的好友,一般修者都不會那麼做,我不認為翁立和那個老者的關係好到了如此的地步。

“翁立,我用靈魂力助你,我們這一脈都用靈魂力助你,你也指揮你那一脈的人吧,強行突破這詭異的小子,但這個小子留他性命我要了。”那老者在行法之前,忽然開口對翁立說到。

至於為什麼非要要我的原因,他卻沒有告訴翁立,但我心中清楚,畢竟我們從本質上來說,是同出一脈,肖道勇都大概能知道一點兒最強戰鬥方式合魂的秘密,他作為高層核心人物,如何不知?他要我,不就是為了逼問這個最強戰鬥秘技嗎?看在盤坐在後的我本人,他還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我從來不認為,輕鬆戰勝五個鬼頭就能贏得這場戰鬥,他們不用車輪戰折磨我,也絕對會以人數的優勢碾壓我,我佔據的地形只不過是為了防備他們一擁而上,用最世俗的方式,讓我連鬥法的可能都沒有。

時間不能再耽誤,趁那個老者行法之時,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消滅這五個鬼頭,翁立畢竟是站在最前方的人物,重創他我也能有一絲喘息的空間。

這樣想著,我加快了速度,又朝著另外一隻鬼頭撲去,翁立看穿了我的打算,竟然也不指揮著鬼頭閃避,反而是指揮著另外三隻鬼頭,朝著小喜小毛,吳老鬼那邊撲去。

接著,他掏出了一個造型詭異的哨子,冷笑著望著我,放在了嘴邊,然後用一種怨毒且勝利在握的眼神望著我,然後吹響了哨子。

他是要做什麼?

可惜此時,我已經無心與他計較,而是要去搭救小喜小毛和吳老鬼,在我再次消滅了一個鬼頭,傷了兩個鬼頭以後,還在恢復的小喜小毛,和已經嚇得有些發抖的吳老鬼,危機總算是解除了。

可是,我敏感的發現,看向前方的吳老鬼眼神已經不對勁,帶著深深的驚恐,我回頭一看,就看見了此生壓力最大最恐怖的一個場景,鬼頭,鋪天蓋地的鬼頭!

原來翁立吹響了那個哨子,沒有什麼別的作用,只是在溝通他的門人,在這一瞬間放出了全部的鬼頭,幾十個人,每個人的全部鬼頭放出來,在這狹窄的小路,就形成了這麼一幕,鋪天蓋地的鬼頭!

這樣的氣勢,如何不嚇人?!就好比弱小如螞蟻,一旦形成規模,也就成了自然界最恐怖的事情——行軍蟻的蟻潮!任何強大的動物面對這樣的蟻潮都是無能為力的。

但糟糕的情況不止如此,因為在這條小路上,竟然響起了很多人行咒的聲音,這個咒言我一聽就是知道,和那老者一樣,是靈魂力相助的咒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