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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不覺天明

我也不知道這叫大重九有什麼好的,總之拆開就點了一支,雨啊肖道勇啊這種公子哥兒,他們口中的好,他們的品味我也不懂,只是覺著說不定雨倒是可以和肖道勇做個朋友。

煙霧在寒冷的夜空中散開,我說到:“這冰天雪地的老林子是你們能亂來的嗎?況且還是人跡罕至的深林子,你這是跟著曉芬胡鬧嗎?”

“嗨,你也知道我,肯定是找了一些關係,才一路走到了這邊!結果護送我們的人就遇見那老頭兒一夥人,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也沒見他們出手,護送我們的人就昏了,曉芬還想反抗,可是我聽見他們提起你們,就叫曉芬別反抗……”雨滔滔不絕的說到。

而我卻擺擺手打斷了雨的話,其實雨這麼一說,過程我大概是清楚的,畢竟雨是公子哥兒,多少還是能動用一些能量幫曉芬,然後靠著這些他們走到了老林子,然後遇見了何龍那一派系的人,而雨他們畢竟是普通人,面對擁有‘鬼頭’的邪修,又怎麼反抗?

所以,就成了雨說的,沒見出手,就已經‘輸’了。

後來,估計是雨機靈,想藉著這些人找到我們,才有了那麼巧合的一幕,我們從大妖墓出來,恰好遇見了帶著雨和曉芬的何龍與那個陰沉老者。

到如今,我不瞭解的只是那陰沉老者為什麼瞭解蟲子的事?而且從他說的隻言片語來看,是非常的瞭解。

這其中的關節我想不通,不過想不通我就不想了,畢竟結果是已經定了的,而且我總是還會遇見他們的。

這樣想著,我吐了一口煙,又再次灌了一口酒,才說到:“重點不是問你過程,現在你和曉芬不是好好的在我們身邊了嗎?重點是,你為啥會答應曉芬這丫頭瞎折騰?難道你不知道危險嗎?”

“我哪能不知道?我沒辦法拒絕曉芬,因為她說,如果這次我能盡心盡力的幫她,她就嫁給我。當然需要我等等,等她心裡清靜了就嫁給我。還有,我估計得跟著她在寨子裡生活一些時間吧,她說,如果她姐姐真的出事了,她必須幫著培養寨子裡下一代蠱女,我想我還是願意的。”雨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看著我,而是低著頭自顧自的說。

我一下子愣住了,拿著酒袋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雨幽幽的說到:“我也知道曉芬這不是心甘情願的嫁給我,如果我仗著這點兒小幫忙就要曉芳嫁我,那也是畜生,只是我拒絕不了她給我的希望,你明白的。”

我是真的明白,那麼多年,雨對曉芬的感情很真很真,真到他這個公子哥兒已經甘願到YN去生活了。

僵在半空中的手一下子重重的拍在了雨的肩膀上,說到:“什麼都不用顧忌,我真心的希望你和曉芬都幸福,我祝福你們。”

雨感動的看了我一眼,說到:“我懂!”

夜,在盼望天明的時候,總是過得特別漫長,而在傷心的時候,卻是恍然不覺就已天明。

我幾乎是一夜未眠,雨也陪著我,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我們才被道心哥強行拖回帳篷裡去,囫圇睡了一會兒。

這一天又將是新的行程,不同的只是我和曉芳是在走著分別的倒計時,我想我需要一些時間去平復內心的傷痛。

昨天的大雪下到夜裡才消停,今天卻莫名的出了太陽,就如生活,有分別當然也有重逢,也許重逢就如今天的太陽一般,那麼讓人預料不到的就出來了。

不管我和曉芳以後將是什麼關係,我們的曾經不能否定,我堅信我們在分別過後,也終將重逢,不管是在哪一世。

思而不能為,念而不能得,那只是一段的時間,師父早就告訴過我,人看到的不能只是眼前,更不能因為眼前放棄內心該有的安然。

所以,望著陽光,我告訴自己是該在每一天的開始,笑著面對的。

看著地圖,我們的行程怕還需要四天,才能到達下一個大妖之墓,還有三天的時間,才能達到那個仙人墓,而有趣的是,最後一個大妖之墓就緊貼著仙人墓,沒多遠的距離。

莫非有一個是大懶虎之墓?我看地圖的時候是這樣想的,曉芳已經明確的告訴我,大懶虎就是大妖之魂之一,但清楚明確的有四個墓,我這樣的推斷也不算錯。

當然,這樣的行程計算,是要一切順利,我們才能在一個星期之內到達仙人墓,按照老張的說法,這一路上是有7個險地的,如今看來我們莫名的經過了三個都沒出事,誰能擔保剩下的就一定不出事?

小喜小毛倒是告訴我們,剩下的四個險地,都是有妖物的。

我倒不是多在意,如果有妖物擋路,那就戰!我是一定要把曉芳順利的送進仙人墓的。

在路上道心哥問我:“道良啊,如果大懶虎也算一個的話,那咱們的大妖之魂,就少一個啊,咋辦?”

“是啊,如果是師祖留下的,4個是恰好的,畢竟命卜二脈繼承的都是同一人,師祖再怎麼神奇,也是一個人,他肯定沒有算到有道情的存在,在當年,咱們的小師姑是很早就先去了。”我也皺著眉頭,這事兒說起來有些麻煩。

不管道情是什麼時候入門的,她也是得到了咱們師父的共同認可,無論如何也算我們老李一脈的人,絕對不會把這個小師妹排除在外。

就如當年,在竹林小築,她這般指責我,連那麼重要的事情都扔下了她。

面對我的回答,道心哥說到:“你別在那兒分析原因,我說的關鍵是這個問題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我一邊趕路一邊低頭沉思,忽然我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不過這件事必須和元龍大哥商量了。

我低聲的跟道心哥說了,道心哥說到:“小師妹無論如何該照顧一二,如果元龍大哥不同意,玉面狐狸就給道情。”

“嗯。”我點頭答應了,我總有感覺,每個人都有大妖之魂,是接下來我們老李一脈傾巢而出,尋找蓬萊行動的關鍵。

———……————

走到下一個大妖之墓的地點,我越發的覺得這一切像一個‘陽謀’!

三天半的時候,我們就這樣無比順利的趕到了下一個大妖之墓,沒有遇見任何一點點阻礙,原本經過兩個險地的時候,我們還特別的戰戰兢兢,結果想去溝通交流的小喜告訴我,這裡的妖物不見了。

不見了?道心哥聽聞就冷笑了一聲,也怪不得道心哥冷笑,這件事只要仔細想一想,怕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妖魂為四,我得其二,更不要說他們還不知道的大懶虎之魂!

而由於師祖的刻意安排,能順利取魂的怕只有我們老李一脈,他們要是不傻,怕就已經看清楚問題的關鍵了,原來取魂這件事,不論出於什麼原因,只有我能取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再聰明一點兒,就會在仙人墓徹底開啟的時候,再各憑本事去爭搶,為了保證我這個關鍵的‘鑰匙’不出什麼意外,一路為我清理‘障礙’,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事實證明,他們真的聰明,果然這樣做了!

而事實也證明,他們看不起勢單力薄的我們,就把我們當‘鑰匙’看了。

所以,道心哥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才會冷笑,手裡把玩著一個精緻的小藥瓶,那神情就是在說,鹿死誰手還要等到最後。

我是懶得計較這些,分析出了這個事實,我自然也樂得輕鬆,而看著最後一個大妖之墓,我才真正的頗為頭疼!

因為最後一個大妖之墓,不是在陸地上,而是在一段河流匯聚成的一個小湖裡!

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那個小湖是早已經凍上了,不過從冰面上的痕跡來看,這裡怕是曾經‘熱鬧’過,但估計摻和進來的兩幫人都是無功而返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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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這湖面之下,有一個入口,這個大妖之墓只能一個人進去。”發言的是小喜,它說這話的時候,大家齊刷刷的看著我,而我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取魂是我,那麼下去的也只能是我。

道心哥叼著一根煙,說到:“那還囉嗦啥?咱們破冰吧。”

吳老鬼在旁邊‘惋惜’的說到:“那我就只能給大家加油了昂。”

雨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了一句:“節哀順變啊,哥們,別凍的陽痿了。”

這話一說,曉芳狠狠瞪了雨一眼,雨一縮脖子,不再言語了。

破冰的工作做的很是順利,畢竟已經有兩撥兒人來過,這冰面是重新凍上的,冰層並不是很厚,我在旁邊咬牙脫了衣服,只剩一層單衣在身上,用冰涼的水不停的拍打自己,適應了好一陣兒,才咬牙下了水!

一入水,才發現這水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冰涼,加上良好的身體底子,勉強還能適應,不過這到底不是有專業裝置的潛水,雖然我自小修習道家氣功,在水下一口氣息也不能堅持太久,在這珍貴的時間裡,我必須抓緊時間找到那個洞口。

水下比我想象的還要清澈一些,眼睛也能勉強睜開看清楚一些事物,我以為洞口會很難尋找,卻不想就在我們破冰一側不遠的距離之處,那是靠近一座山腳的岸邊,但洞的入口確實隱藏在水裡,不下這個湖根本進不了洞。

我快速的遊了過去,從那滿是湖底淤泥的洞口怕了進去。

洞口的一半淹沒在水裡,但是爬進去幾步之後,就沒有水了,倒讓人想起‘水獺’一類動物的窩,莫非是一隻水獺?我頗為無聊的想著。

原本以為穿的那麼單薄會很冷,但很奇特的是那些淤泥有些溫暖的意思,我蹭了一身,倒也不怎麼覺得冷了,很是乾脆的往裡爬著。

和八肢蛇的老窩一樣,這個洞口也是向上傾斜的,也是越走越寬闊,我原本在下水之前擔心蟲子的存在,卻被曉芳告知,她現在和蟲王的契合度已經很高了,她在之前就已經放出了蟲王,從一些小的縫隙入洞,讓蟲王暫時指揮著那些蟲子鑽入了洞壁。

其實這件事情,他們把我當成鑰匙是不對的,沒有曉芳,我一樣不能取得大妖之魂,就因為這些蟲子的存在。

不過,那些人一定也是吃了蟲子的苦頭吧,我這樣想著,說不定他們以為我才是控制蟲子的關鍵!

一邊瞎想著,一邊就已經走到了洞的盡頭,那實際性的黑暗依舊存在,我拿出密封在塑料袋裡的手電,一點一點的尋找,終於也在其中一個地方找到了長明吊燈,彷彿是計算到了什麼一樣,這盞吊燈竟然位置不搞,我稍微藉著旁邊的石頭爬一下就能順利點燃。

我沒有去想太多,趕緊的從塑料袋裡摸出打火機,點亮了這盞吊燈,溫暖的黃色燈光傾斜了下來,終於驅散了那籠罩的黑暗。

看著燈光,身子有些冷的我,也自覺心裡多了一些溫暖。

這時,我才藉著燈光打量起了這個洞穴,不得不說,這個洞穴的‘主人’是一個十足的懶貨,比起巨蛇的洞穴還要粗糙。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就好比是一頭豬在拱泥巴,拱出一個坑洞了,就算洞穴,但我也敏感的發現,這個洞穴和玉面狐狸的洞穴是在一條‘陰脈’之上,地勢對於妖物來說,卻是絕佳之地。

也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懶貨,我心裡唸叨著,開始尋找起目標來,下水之前,我曾經問過曉芳,這裡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曉芳卻跟我玩神秘,說讓我自己下去看。

我自己下去看,我在哪裡收魂啊?畢竟那些大妖都把殘魂藏在要緊的位置。

曉芳卻笑著跟我說,這水下的傢伙,你只管大範圍的搜尋,就能找到它的殘魂!

是這麼一回事兒嗎?我暗想到,與此同時,我終於看見了洞穴的主人,於我來說的最後一隻大妖之魂!怪不得我差點沒有發現它,雖然它是如此的巨大,可是那背殼的顏色已經完全和淤泥混為一體了。

在我面前的是一隻巨大的烏龜,身體因為蟲子的離開,早已經乾癟,剩下一個龜殼再那裡,依舊保持著驚人的威勢,厚重入山!

大懶烏龜!

煉出了厚土的氣勢,這只大懶烏龜真是了不得,我仔細打量著這只大懶烏龜的龜殼兒,看著看著就不由得笑了,接著就是開懷大笑。

因為藉著燈光,我才發現,這龜殼上竟然不知道被誰歪歪斜斜的寫了4個大字,懶龜一隻!

在大妖背殼上刻字,這是何等‘豪情’?是我師祖嗎?我想了一下,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既然能制服這只大懶龜刻字,自然也是不慌不忙,平日裡寫字是什麼樣兒,刻的字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我師祖的字遒勁有力,帶著一股豪放不羈的瀟灑,這大烏龜背殼上分明就是童體字,如初學寫字的幼兒一般。

不過大妖的歷史,我現在肯定是想不明白的,如果非要解謎,等以後出了老林子,解讀玉面狐狸洞裡留下來的獸皮手卷或有可能。

這個洞穴裡再怎麼溫暖,也抵不住這北方的寒冬,我到底還是打了個冷顫,當下也就不再猶豫,開始取魂!

這只大烏龜的殘魂藏在哪裡我並不知道,只能任由精神力大面積的撫過大烏龜的屍體,只是下一刻我就找到了那殘魂散發的氣息,面色上露出一絲恍然,怪不得曉芳說大面積的搜尋總能找到這只大家夥的殘魂,原來它的殘魂就藏在它的龜殼之中。

也是,大烏龜身上有什麼比龜殼還堅硬的所在?況且烏龜壽長,它若走上妖修之路,這龜殼怕是重點‘煉化’的東西,就如巨蛇的毒牙,老虎的爪子,狐狸的精神之尾!

這樣想著,我一次又一次的用精神力突破著這個龜殼,但是時間過去了五分鐘,我竟然對這種突破毫無建樹,一點鬆動都沒有!

那麼冷的情況下,我竟然流下了一滴冷汗,看來我是小視了這只懶龜的防禦。

但妖魂不得不取,在這個時候,我只有暫時先停下,變幻手訣,並用特殊的辦法‘擊打’自己身體的幾個穴位,強行的刺激潛在的精神力,如果這一招沒用,我怕是取這只懶龜之魂,都得動用請神術,或者茅術,來強行突破它的龜殼了。

好在我這招到底是有用的,在又‘衝撞’了幾次了以後,勉強還是進入了這只懶龜的‘沉睡之地’。

這個沉睡之地,和玉面狐狸,八肢蛇的並無不同,一進入,入眼同樣是沉沉的黑,不同的只是我進去尋找了半天,我愣是沒找到這只懶龜的殘魂在哪裡,卻又感受到它的氣息,那種特有的厚重如山的氣息!

是我忽略了什麼嗎?我暗想,如果是這樣,那麼用精神之力‘看’顯然就落了下乘,只能用精神之力去感受了,想著,我的精神力也關閉了‘視’這一項,純粹的是去感受。

幾分鐘過後,我哭笑不得的重新開啟了視,因為我終於發現了這只大懶龜,它就在我的腳下不遠處非常緩慢的爬動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我,可我竟然能體會到它的情緒,爬快點兒,看看這個人是誰?

也難怪我哭笑不得,因為這只大,不,是小懶龜,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想法,這裡原本就是黑沉沉的了,它的殘魂竟然也是如炭一般的黑,我能發現它才怪!

更離奇的是,這些大妖都是‘惡趣味’嗎?一個個都使勁兒把自己往‘可愛’里弄,玉面狐狸人家天生的,不說了,一條蝮蛇,硬生生的裝成黑水晶粉藍鐲,一隻烏龜啊,弄個水汪汪的大眼睛幹嘛?你見過雙眼皮兒,大圓眼的烏龜嗎?我孤陋寡聞,倒真是沒見過。

我已經認定了,這是一隻玄武龜,二貨加懶貨,看見爬得慢悠悠的,我也著急,走過去想一把把它抓過來,同是靈體狀態,用精神力抓起它也是正常,可我發現這傢伙是真的厚重如山,我竟然動不了它分毫,而它埋怨的看了我一眼,我又‘尷尬’的體會到了它的情緒,動我幹嘛?討厭!

我日!我實在受不了一隻烏龜跟我說什麼討厭二字!

可我還來不及說什麼,大懶虎又在這個時候咆哮了,同樣是那種迷茫的,親切的,帶有一絲命令性質的咆哮,我手上還捏著玄武龜,忽然就感覺到這貨變輕了,非常‘急切’的在表達——帶我走。

這傢伙,魂魄的完整度很高啊,我真有這種感覺,可是在退出它的沉睡之地時,我想和它交流一下,證明我的想法,卻發現這貨趴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再次睡著了。

這可怎麼辦?一般都要有一個對應的‘魂器’才好養魂,就如虎爪,橫骨,毒牙,這玄武龜睡著了,是要我怎麼辦?抗一個烏龜殼上去嗎?我看著那巨大的龜殼,吞了吞口水,我發現我絕對辦不到這個!

很是無奈,但我又不想放棄這最好的,天然的魂器,只得走過去,看能不能想到辦法?卻發現,玄武龜的龜殼並不是完整的,是碎裂了幾小塊,掉在了地上的,這是老天爺也在幫助我嗎?

我很是開心的趕緊把這些龜殼收了,同樣的,這也是最好的魂器。

這時,我也才發現,出來以後,玄武龜的身體就很顯眼了,我非常意料不到的看見,這貨殘魂的背殼上,同樣也保留著那四個歪歪斜斜的大字——懶龜一隻。

它是對這四個字多有感情?還刻意保留在殘魂之中?

這三只大妖,一隻比一隻怪異,對比起來,大懶虎絕對是正常兒童了,雖然傻了一點兒。

這樣想著,我沿著原路退了回去,再次入水,那感覺就刺骨了,好在也不用在水中堅持多久,否則我絕對會被凍得抽筋!

‘嘩啦’一聲,我終於從水中出來了,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我第一下下意識的反應就大口大口的呼吸,可下一刻我就僵住了,才從水中出來,那冷風一吹,我沒馬上成冰棍兒已經得感謝老天了。

也就在這時,一張被火烤的暖暖的毯子披在了我的身上,是曉芳給我批上的,接著老張就把他的酒袋遞了過來,對我說到:“整點兒,暖一下子身子。”

雨則拉著僵硬的我,去到火堆面前,道心哥拿出了衣服

就這樣,折騰了好半天,我才徹底的緩過來,喝著老張給熬的,防止我感冒的李湯,我忽然覺得在這註定要面臨絕大的危機的老林子,有這麼溫暖的感情,這一趟也算來得值了。

如果曉芳她想到這裡,我的神情又有些黯然了,可也就在這時,道心哥問到:“順利嗎?是個啥?”

“自己看吧。”我不停的精神騷擾著玄武龜,它終於懶洋洋的睜開了溼漉漉的眼睛,頗為不耐煩的顯形給大家看了。

也不知道八肢蛇湊什麼熱鬧,趕緊也得意的顯出了它的身形,黑水晶粉藍鐲,驕傲的揚著頭!

弄得雨和曉芬一愣,然後跟著就大笑了起來,特別是雨邊笑還邊擠兌我,說到:“道良,我咋還不知道你有這愛好呢?”

弄得我衝著八肢蛇猛瞪眼,它根本不甩我,依然驕傲的展示著自己!

笑鬧了好一陣兒,大家才一起打量著玄武龜,玄武龜卻在這些目光下,再次安然的睡著了,接著我就聽見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念到:“懶龜一隻。”

顯然,這傢伙背殼上的字被發現了,玄武龜再次醒來了,望著大家的目光,它很無辜,顯然,它不知道懶龜一隻是在說誰!

這次老林子的行程,倒也有趣,四大妖魂齊聚,加上元龍大哥那邊祖傳的蛟魂,如果順利的話,老李一脈真正的傳承,竟然隔著一代在我們的手裡完成了。

江河湖海,在那裡,我們最終會尋得蓬萊嗎?

和我預料的一樣,這只玄武龜的魂魄完整程度真的比其它的大妖殘魂高的多,這幾天的趕路,我一無聊就探查這只‘煩躁’的玄武龜,才得出了這個結論。

完整到什麼程度?甚至了超過了我滋養多年,最近又狂進補的大懶虎!它有二魂,三魄!

這讓我震驚,可是玄武龜的狀態也讓我小小的憂鬱,因為玉面狐狸不知道什麼時候和玄武龜交流過,玄武龜悲憤的發現,它的背上刻的字竟然是懶龜一隻,所以它憤怒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在漫長的壽命中,已經習慣了這四個字的陪伴,一時之間竟然捨不得從殘魂的表現形式上去掉這四個字,所以表現的頗為‘煩躁’!

而我憂鬱的原因則是因為,這只玄武龜是暫時跟隨著我的,它一煩躁就不知道發什麼毛病,堅持不懈的往我腦袋上爬,雖說它是靈體吧,可是畢竟是大妖之靈,大家都看得見。

它壓根兒就不考慮我做為一個男人的感受!頂著一隻烏龜在腦袋上算怎麼一回事兒?

但這只是我們趕路中的一個小插曲,算是為大家越來越緊張的心情增加了一劑調味劑,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取得玄武龜的第四天,我們終於快要接近仙人墓了。

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些,畢竟仙人墓所處的位置是深林子中的深林子了,老張也不是那麼熟悉,雖然有兩隊人馬在我們清剿一路上的危險,可是掩蓋在白雪之下的地形的危險,可不是那麼好看透的,必須依靠老張的經驗。

就算如此小心,放慢腳程,可有一次雨和道心哥還是差點掉進一個雪窩子,好在老張和走在後面的我們反應快,才及時拉住了他們。

但無論怎樣,走到今天我們已經快接近目的地了,卻越發的覺得這片深林子詭異了,奇峰突起,地形變化萬千,連動物都很少見,老張這樣經驗豐富的獵人出去為我們找吃的,竟然都是無功而返。

好在我們還有一些留存的乾糧,和老張特意醃製了一下的以前的肉食,才不至於餓肚子,不過老張倒是很愧疚,他總認為有新鮮的吃食,和滾燙的熱湯,才能讓人有氣力。

他是一個好人,所以,我得考慮老張的問題了。

這一夜,應該是要面對大戰之前,最後一個安然之夜了吧?在地圖上,我就曾經看過,最後一個大妖之墓離仙人墓很近,但根據現實的腳程,我才發現,最後一個大妖之墓,就在仙人墓的附近,不超過5裡的距離。

這樣的距離,估計那倆幫子人在那裡等著我,也不一定,所以,說是最後一個安然之夜也不過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會是怎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篝火熊熊的燃燒著,圍著篝火,我們喝著壓縮餅乾加水,加肉乾做的糊糊,老張還在烤著醃製了的肉,我心事沉重,掛念著諸多的問題,反而沒什麼食慾,喝完一碗糊糊之後,我放下了飯盒子,摸出一支煙點燃了,我覺得有些話我必須得說了,雖然我捨不得分離。

“老張。”醞釀了一會兒,我開口了。

“嗯?”老張抬起頭,依舊是那張帶著微微笑意的憨厚的臉,不過看我放下了碗,他有些激動的說到:“嘎哈啊?道良,你那麼大個小夥子,最近事兒又說,只吃這麼一點兒?”

“等一下再吃,老張,我是有事兒想說。”我認真的說到。

我這麼一說,老張不開口了,大家也都望著我,靜待我的下文,我吐了一口煙,有些不捨的說到:“老張,咱們進這老林子也大半個月,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真的覺得把你當我老大哥,所以我必須要把事情給你說清楚。”

“嗯吶,你說。”老張被我那麼嚴肅的樣子,搞得有些不適應,習慣性的摸出了旱菸,等待著我繼續說。

“老張,今夜過後,你就不必跟著我們了,你知道,我不是為了瞞你什麼,這一路走來,你也接觸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兒,我們從來沒有避諱著你什麼!讓你不跟著我們了,是因為接下來會很危險,你知道的,有兩夥人盯上了咱們,一到仙人墓就要和我們打架了,我擔心我們到時候顧不上你,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會一輩子都不安的。”我很真誠的說到。

道心哥和曉芳也在旁邊點頭,吳老鬼也接了一句:“是這個理兒,老張,接下來你不能夠去了啊。”

老張沒說話,看著我,而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曉芳也開口了:“雨,曉芬,你們也不要跟去了,和老張一起吧。”

曉芳沒說多餘的話,因為理由我都已經說了,和老張的理由是一樣的,雨聽了沒說話,他和我認識了那麼多年,心中清楚,有時候修者的戰鬥,他幫不上忙,或者還會成為‘負累’。

只是,我也看見,雨眼中有著渴望,龍之墓,誰不渴望去見識一下?

相比於雨的淡定,曉芬就激動了,她一下子就放下碗,語氣急促的說到:“姐姐,我要去,我必須去,你不會認為我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吧?我也是月堰苗寨出來的蠱女,姑奶奶教你的,也教了我,我就是要去。”

“曉芬,別任性。”曉芳平靜但不容置疑的說到。

“我就是任性了,和你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你沒權利剝奪這個,我必須去。”曉芬沒有一絲一毫退縮的意思。

曉芳不說話了,雨在這個時候,也小聲的開口:“道良,你讓我陪著曉芬吧?你別拒絕我,你要嫌棄我是個負累,那就算了。”

“我”我瞪了雨一眼,被他咽得說不出話來。

老張這時也說到:“道良,我也是想去的,一路走了那麼久,我想陪你們到最後。”

我沉默了,然後一股子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狠狠的掐滅了菸頭,吼到:“不許去,你們覺得可以拿生命開玩笑,可我不會拿你們的生命開玩笑!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們是要留在這裡等我們,還是提前出老林子我不管,總之讓白灰兒跟著你們,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一個都不許去。”

我很少發脾氣,但這一次就下定了決心,老張訕訕的不開口了,他明事理,知道我是為他好,雨也不跟著胡鬧了,只有曉芬,一雙大眼睛裡氤氳了水汽,恨恨的看著我。

那一刻我有些恍然,就像回到了小時候竹林小築的歲月,她就是常常這麼裝,可是此刻也絕對不是我心軟的時候,我說了一句:“你哭也沒用,你一定鬧著要去,我真的能下手抽你。”

曉芳也沒開口,彷彿是預設了我的這些話,曉芬一跺腳,真的哭了,然後轉身跑遠,曉芳歉疚的看了大家一眼,追了過去,我沒說話,我相信曉芳心中也一定對曉芬不捨,對寨子不捨,讓她們多說說話吧,多勸解一下也是好的。

“分開總是難過的,老張,來,整一杯吧,小喜小毛,老吳,都盼著和老鄉整一次酒,我們這次先整一次,如果順利回來了,到你家做客。”道心哥忽然摸出了老張的酒袋,故作開心的說著,儘管氣氛還是有一些難過。

老張卻激動了,嘴唇都在顫抖,他忙不迭的點頭,說著:“好好,你們一定得回來,我真等你們來我家做客,不,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們,到時候,叫我媳婦兒弄小雞燉蘑菇,豬肉燉粉條,上好的烙餅子,最純的高粱酒,都管夠,咱們好好喝一臺!”

“嗯,好好喝一臺。”道心哥大聲的說到,也是替我們大家說到。

分割線

天到底是亮了,早晨開始就洋洋灑灑的飄起了大雪,剛才還六個人,外加小喜小毛白灰兒吳老鬼的隊伍,就只剩下了我,道心哥,曉芳帶著吳老鬼和小喜小毛上路。

他們在我的強硬之下,是不敢跟來了,但無論我怎麼勸說,就是堅定的要留在這裡等著我們歸來。

剩下的路,已經不長了,老張又特地的指點過我們,翻過那一座小山脈,應該就是地圖上標示的地方,他還告訴我,那個地方是絕對的神秘之地,在山裡人的說法來看,說是上千年沒人進去過,也不是誇張。

或者真的不是誇張吧,龍之墓!

“你緊張嗎?”在山裡行走了大半個月,我們基本上已經習慣了這種積雪而沒有具體線路的大山了,一座小山脈對於我們來說,真的不是問題,在下午一點多的時間,我們就已經來到了這座山脈的山頂,下了這個山坡,再有一裡多路,就是最後一個大妖之墓了,接著,就是龍之墓!

站在這裡的時候,道心哥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我不緊張,我只是還捨不得曉芳。”我微帶喘息的說著話,手裡緊緊握著的是曉芳的手,撥出的熱氣兒照樣是一陣兒白煙,散在了空氣中,可是我對曉芳感情,即使分開,它也存在於我們的過往,不會消散,這是我放下的理由,那是我們的永恆。

“捨不得,已經得了,也就不存在舍了。”道心哥扶了扶眼鏡,小聲說了一句:“陳星最後的承諾,何嘗又不是我的得?”

我笑笑,我能理解,曉芳握我的手緊了一下,那是她對我的回應。

我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對著那邊莫名其妙的籠罩著一層看也看不清的白霧的遠方大喊了一句:“龍之墓,我來了,你等著。”

吳老鬼也跟著喊:“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又回來了,這次我是來給你們報仇的,你們看著啊!”

道心哥眼鏡底下精光一閃,倒不跟著我們發瘋,就小聲的陰笑著說到:“參精,你的主人來了。”嚇得在他旁邊的小喜和小毛,立刻倒退了兩步,和他保持距離,而曉芳笑。

我望著曉芳也笑,乾脆一把把行李包使勁的往山下一扔,牽著曉芳的手,朝著山下衝去,道心哥在後面莫名其妙的說到:“這小子,找青春呢?”

說完,他也跟著衝了下來,跟著一起笑,光棍老李一脈,把曉芳也帶成‘光棍’了,也不知道那邊的人有沒有聽到我囂張的喊聲,估計肖道勇聽見了會評論一句這小子瘋了吧。

剩下的路,的確沒有多少了,下了山坡,那一片林子就莫名的籠罩在了一片深深的白霧當中,這是我們遠遠的就看見的,山裡人看見這個不會覺得稀罕,畢竟山林就是這樣,哪裡會想到這裡真的不對勁兒,有個龍之墓呢?

踏入這片白霧之林,我們就再也歡樂不起來了,只是走了幾十米,我們就感覺到嚴重的不對勁兒,因為這裡冷,非常的冷,已經超出了外面那種寒冷太多。

吳老鬼來過一次,倒也不覺得稀奇,它賣起了關子:“這裡要不這冷,就絕對到不了那仙人墓吶。”

說完這句話以後,吳老鬼一副得瑟的表情,那意思大概就是你來問我啊,問我啊,可惜我們誰也沒問它,怎麼回事兒,到了地兒,不也就知道了嗎?

這裡這麼冷,莫名的積雪卻不深,我們走在林子裡,很快又發現了新的問題,老林子裡自然是有闊葉樹的,但是到� ��冬天一般葉子都掉光了,成了樹杈杈,這片林子很神奇的是每一顆樹都枝繁葉茂的,積雪積在了樹上,反倒讓地上積雪不深,行走起來比外面輕鬆了多了。

道心哥把手貼上樹上,仔細的感覺了一下,然後眼睛一眯,評價了一句:“好強大的生機。”

“你咋知道的?”吳老鬼一副你怎麼能知道的樣子,追問著道心哥。

道心哥取下眼鏡擦了擦,說到:“這有什麼困難的,我是醫字脈的人,用秘法感受一下植物的生機很正常啊。”

吳老鬼哼了一聲,不理道心哥了,在吳老鬼的世界裡,能得瑟的人只有它自己,道心哥得瑟了,它咋能給捧場?

不過它到底是關不住話的人,道心哥這麼一說,它還是忍不住開口了:“說起來,當初那個犢子也是有本事的人兒,我們當年來這老林子也是這節氣,冷啊!那冰冷刺骨的感覺我現在都還記得!可那時候,我們也發現了這片林子不對勁兒,咋大冬天的不掉葉子呢?特別是這裡又這冷,你們猜結果那犢子咋說?”

我和道心哥早就熟悉了吳老鬼這一套,故意做出一副你愛說不說的樣兒,吳老鬼無語了,又忍不住,只得說到:“那犢子說,這仙人墓葬的是仙人,雖然身死,但身體蘊含的強大能量何其多?一般人是腐爛了,化作了泥土裡的生機,可這仙人的能量釋放出來,就是大量的生機,滋養了這一片兒地方吶!對了,他還說,這老林子裡,有靈的草木太多了,很多靈草靈木會自己跑路來著,見這片兒地生機盎然的,就自己跑來了,仙人墓又不攔植物,所以仙人墓裡這天才地寶是多著呢!”

吳老鬼說完,得瑟的看著道心哥,然後說到:“所以參精算啥?說不定各種奇藥都有呢。”

道心哥又開始喘粗氣了,我趕緊的,從樹上擼了一把雪下來,啪一聲糊道心哥臉上了,說到:“道心哥,註定形象,冷靜點兒。”

道心哥眼睛一眯,又是精光一閃,然後勉強維持鎮定的說到:“我的,都是我的,上好的靈藥不能浪費,過我手,得救多少人吶!”

“也別聽吳老鬼瞎吹,它又沒進去過,能知道是啥情況?”我拉著曉芳的手,繼續在這片詭異的林子裡走著,順便讓一聽到藥材就瘋狂的道心哥冷靜一點兒。

一裡多路,走不了多久也就到了,我們其實在這之前,就已經發現了,林子的盡頭竟然是一片懸崖,因為前面看出去竟然是深邃的藍天!大妖墓在哪兒?龍之墓又在哪兒?

而在這片林子的邊緣,已經聚集了涇渭分明的上百人,具體有多少,我已經懶得去細數了。

“曉芳,你怕嗎?”我望著那些人,臉上帶著一絲冷笑,忽然停下問到曉芳。

曉芳的眼光只是朝著左邊看去,很是平靜的回答我:“一群人,又有什麼好怕的?”

在這片懸崖對出去的左邊,有一座突兀的山峰,筆直,高挺,就莫名其妙的如同一片平地上插了一支鋼筆一般的立在那裡,白雪之下,竟然看不到一條上去的路,也根本沒辦法上去,因為它幾乎沒有傾斜度,看起來全是90度的直角,四面都是,而山峰有一半都籠罩在白霧之下,那裡就是仙人墓,龍之墓嗎?為什麼在那邊我根本就看見這座奇異的山峰?這是老林子應該有的地形嗎?又不是張家界!

儘管有疑問,我還是沒所謂的轉頭,帶著一絲冷笑看著那群目光全部盯著我們的人,腳步反而鎮定了,拉著曉芳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就如曉芳所說,一群人有什麼好怕的?

我的身後是吹著口哨的道心哥,強作鎮定的吳老鬼,還有小喜小毛,亦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我,到了這一步,誰都沒有退縮。

有什麼好退縮的,已經走到了這裡,在離這群人還有10多米的時候,我忽然大吼了一句:“滾開!”

那些人立刻目光不善的盯著我,有人在人群中發出了一聲冷哼:“小子,夠囂張的啊?”

還有人七嘴八舌的罵我。

“真以為自己是年輕一輩第一人嗎?”

“他娘的,這小子一臉欠揍樣,年輕一輩第一人,靠著師門的名氣吹出來的吧?”

“就是,老李一脈的徒子徒孫,懂什麼叫修者圈子嗎?”

只有一個聲音弱弱的說到:“道良,滾開也包括我嗎?”

我一看,是肖道勇帶著笑容看著我,他果然也是在人群當中,另外,在人群當中還有另外一道目光也頗有深意的看著我,是林良辰,他來這裡了,我是知道的。

只不過他看我的目光複雜,估計也是對我敵友難分的狀態。

我對這肖道勇笑了笑,然後說到:“不滾是嗎?沒有我,你們誰有本事取到大妖之魂,儘管去,我滾就好了。”

沒人說話了,修者從某一個角度來說,更加的在意一些外物,畢竟修煉一途艱難,財侶法地,都有要求,他們犯不著和我口舌之爭,也不會去強爭那口舌之氣。

曉芳在我耳邊說到:“夠囂張的啊?”

我笑著也不避諱的說到:“這些傢伙反正會翻臉,那就不用給他們臉了,不如囂張到底好了,心裡還沒有悶氣兒。”

“就是。”道心哥也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我們繼續前行。

那些人竟然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我心想,這下老子風光了,就算這一次戰死了,老子也算是一句話震住了兩個厲害門派!

我拉著曉芳的手,豪情萬丈的走向人群,道心哥懶洋洋的雙手抱頭,後面飄著得瑟的吳老鬼,呲牙咧嘴的小毛,優雅的小喜,一行人走的那叫一個‘光輝’。

可是走著走著,我就流冷汗了,不對,戲碼不是那麼編排的,這前面就是懸崖了,我們一行人不是來跳懸崖的啊?這不能夠啊!

我一下子就尷尬了,停下了腳步,衝著曉芳傻樂,曉芳也看出問題了,我這豪情萬丈的是要奔哪兒去啊?

這時,肖道勇站了出來,故作囂張的對我說到:“你不是很本事嗎?能取魂嗎?大妖之墓就在懸崖下邊,去啊?去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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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道勇剛剛說完,他旁邊就有一個老者咳嗽了一聲,我的尷尬在場很多人精似的人能看不出來嗎?剛才太囂張,多少人等著我出醜啊?肖道勇故意這樣說,給我臺階下。

我很想對肖道勇說聲謝謝,不過這關係到門派的利益和立場問題了,我到底還是望著肖道勇說了一句:“咋?不服氣啊?我這就去取給你看。”

肖道勇故作不屑的一笑,不再理我了,不過我啥意思,我相信這經歷了嚴酷的‘階級鬥爭’的小子不可能不懂。

站在懸崖邊上,舉目望去,除了那‘異軍突起’的山峰,眼下是一片連綿起伏的積雪山脈,登高遠望,讓人頓生一片豪情。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身後那些緊盯著我的人,衝著他們忽然笑了一聲以後,才平靜的朝著腳下的懸崖望去。

入目處,懸崖下方是濛濛的薄霧,薄霧之下,是一條已經半結冰的河流,巨大的冰塊隨著河流的湧動撞擊著,看得人心驚膽顫!

這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在這老林子裡,還有不結冰的河流嗎?太不符合常理了!再遠望去,那座山峰就矗立在河流之中,四周竟然沒有陸地,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一個踏腳的地方可以達到那裡!

我還沒開口呢,吳老鬼就已經對我說到:“道良,啥都別問,先去懸崖之下的大妖之墓吧。”

吳老鬼這麼說,自然有它的道理,它畢竟是來過一次這裡的,看後面的人也不怎麼在意的樣子,估計他們也是知道一些門道的。

剛才看的太遠,這時,我才仔細觀察起懸崖之下附近的地方,發現離我所站的位置7,8米左右的地方,是真的有一個黑沉沉的洞口,旁邊有幾根帶著積雪的藤蔓,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這裡有個洞口。

我回過頭去喊到:“傻看著幹啥?還不想個辦法讓小爺下去?”

我放心的很,在我沒取到他們認為的最後一隻妖魂以前,這些人絕對不會對我不利,至於接下來怎麼樣,我沒那心思想,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我的話剛落音,在人群中有多少年輕一輩的人立刻喝罵聲再次此起彼伏的,特別是何龍那個嬌滴滴的漢子再次站了出來,翹著蘭花指罵我:“李道良,囂張的人一般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死的,你這麼囂張,是急著去送死還是咋的?”

看著嬌滴滴的何龍,我再也忍不住了,虎著臉對何龍罵到:“好好說話!行不?”

何龍一下子愣住了,眨巴著他那雙彪悍的漢子眼‘嬌憨’的問我:“你啥意思?”

“就是說你不要一直對著我比個蘭花指唱戲,成嗎?”我分外嚴肅的說到。

“你!”何龍被我氣的臉紅脖子粗,他師門長輩可能覺得不好看,站了出來,喝到:“何龍,你下去,你們弄條繩子,務必小心的把他們放下去。”

何龍見長輩出來說話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可是這麼下去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最後只好嗔怒的一跺腳,說了一句:“人家不理你們了啦!”然後跑回了人群。

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場的漢子女子們一個個全部憋成了一個大紅臉,估計也不好放聲大笑,總得給何龍這個暫時同一陣線的邪修精英弟子一點面子不是?

一出鬧劇就這麼結束,也不得不說,有組織的人就是效率很快,不到五分鐘,不僅拿出了專業的登山繩,還小心的幫我們繫好了安全扣。

在多人的‘安全保護’之下,我們一行,包括小喜和小毛被順利的放下了懸崖,進入了那個洞口。

站在那狂風呼嘯的洞口,我解開了安全繩,隨意的對上面招呼了一句:“在這半空中,我也跑不了,繩子就還給你們了啊,謝謝了啊。”

然後也不管上面會回應什麼,第一個進入了洞中,道心哥他們趕緊的跟上了。

進入了這個洞中,我就感覺到了這個洞的不同尋常,因為這個洞沒有那種實質性的黑暗,就是一個很清涼通風乾燥的洞穴。

曉芳曾經說過三隻大妖,那麼最後一隻大妖的屍體應該是沒有用來鎮壓蟲子的!

會是大懶虎嗎?我莫名的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情緒感染了大懶虎,當我們拐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大懶虎忽然在我靈魂內瘋狂的咆哮,我剛想安撫大懶虎,卻不想大懶虎就如同脫離了控制一般,一下子從我靈魂內竄了出來,一副虎視濛濛的樣子,嗯,它的眼神兒是迷濛的。

這樣的事情可從來沒有過,倒是讓我非常的震驚,我試著召喚大懶虎,得到了卻是煩躁需要安慰的情緒。

我自然會安撫大懶虎,可是大懶虎執意的要走在外面,我也就隨了它。

這時,吳老鬼抖抖索索的飄到了我旁邊,非常小聲兒的對我說到:“道良,我感覺到了,我剛才真感覺到了,差點嚇得尿褲子了。”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問吳老鬼:“你感覺到啥了?”

“我感覺到了那鬼修的氣息,它發現我了,絕對的。”吳老鬼說的非常艱難,異常小心,還是在自己人的面前,可見他怕成了什麼樣子?

我看著吳老鬼,非常認真嚴肅的說到:“老吳,你放心。”

吳老鬼也頭一次有了正形兒,同樣認真的對我說到:“嗯,那我就放心了啊。”

很簡單的對話,其實已經是我對吳老鬼的承諾。

這個洞穴比起其它三個大妖的洞穴要簡單的多,也明亮的多,我和吳老鬼對話之間,就已經走到了洞穴的盡頭,而盡頭之處,則是一個巨大的巖洞,裡面簡單乾淨,除了一處石臺,沒有再多餘的東西,也沒發現什麼大妖的屍體。

只是大懶虎到了這裡就狂躁不安,忽然它就仰著它的虎頭,望向了這個洞穴的頂端。

追隨著大懶虎的目光,我也看到了洞穴的頂端,這才發現這個洞穴之所以那麼明亮,是因為在斜著靠近頂端的地方有一處藤蔓遮住了的透光的地方,那是一個‘天窗’。

大懶虎嚎叫了幾聲,就朝著那裡奔跑而去,它是靈體,自然不會受到什麼阻礙,一下子就一躍而上,輕易就穿越了藤蔓,而我要爬上去顯然費事的多,自然也追不上大懶虎的腳步。

可是我能感覺到大懶虎的情緒瞬間就變得悲傷起來,我抓緊時間的朝上爬,道心哥在下面幫我,小喜小毛自從進入這個洞穴後,就有些瑟瑟發抖,倒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我還在努力著,卻在這時,聽見了大懶虎那低沉的,悲傷的咽嗚之聲,似乎是在哭泣,似乎又在迷茫,我和大懶虎本是共生之魂,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眶也一下子就紅了,那上面到底有什麼?

我抓住了一塊岩石,手臂一用力,終於爬到了藤蔓之處,急切的撥開藤蔓衝了出去,卻嚇出了一身冷汗,差點就沒有站穩。

因為我眼前竟然是一片藍天!而我身處在一塊支出來的大石之上,往前不到7,8米,就是萬丈懸崖!

這竟然是懸崖的另一側,伸出的一塊大石,就如一個傾斜的平臺。

而下一刻,我就看見了大石上,在白雪的掩蓋之下,竟然有一具早已乾癟的虎屍,儘管已經乾癟了,但它白色的皮毛依舊閃亮,那屬於王者的威勢瞬間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大懶虎!我知道這是大懶虎!

只一眼就有了這樣的判斷,是因為我和大懶虎靈魂相連,大懶虎在持續的悲鳴,而我想拍拍大懶虎的背,卻悲哀的發現大懶虎只是一個靈體,我不能給它這樣的安撫。

我輕輕的撫開雪花,大懶虎的身體終於完整的露了出來,我下意識的去觀察虎爪,發現左邊的虎掌上確實少了一根原本應該最長的虎爪。

大懶虎也留有殘魂在這裡嗎?我下意識的這樣想著,卻發現雪下有模糊的字的痕跡,我趕緊撥開來看,果然在大懶虎的屍體旁邊,有幾排豎著的小字。

字不知道是用什麼所寫,就如刻在了這個石臺上,而書寫的方式採用的是並不深奧難懂的文言文,對於我這種經常看道家古籍的人來說,一點兒難度都沒有,很快就讀懂了其中的意思。

大概就是說,大懶虎常常下山殘害相鄰,手上人命已經過百,懷疑它已經嗜人肉上癮了,偏偏它又是大妖,如果不除去它,會有更多的人命葬送在它手上,所以和大懶虎在這深林子裡大戰一場,終於降服了大懶虎,並且遵從它最終的遺願,把它帶到了生前最愛的地方安葬,只是在這大懶虎將死未死之際,忽然感應到大懶虎刻意犯下太多人命,上天多半會懲罰這個大妖,讓它魂飛魄散,在那個時候,剪除大懶虎的人聯想起自己所學之秘法,同時又感慨妖物修行不易,或可給它一線生機,於是用秘法從上天手裡‘搶’回了大懶虎的一縷殘魂。

最後一句則說,此舉逆天,為此也能感覺到自己會遭劫,減壽,但不後悔,察覺今日所為,在以後能隱隱為自己的徒子徒孫結下一段善緣。

文字的記載到這裡就完了,落款則是李一光,這是用特殊的符號表示的名字,可是我們老李一脈卻太熟悉,這是我們老李一脈的秘密,師祖會用特殊的符號來書寫自己的名字。

原來如此,其實看到字跡的第一眼,那熟悉的筆跡就讓我知道是師祖了,不過我並沒有太大的驚奇,只因為我從小就知道,這是我身上的虎爪是來自於師祖所滅的一隻虎妖,能看見他的留字多少有一些理所當然的意思。

所以,看完留字我也知道了,大懶虎的殘魂為什麼比起其它幾個大妖的殘魂‘虛弱’了許多,在我靈覺如此強大的情況下,溫養了那麼多年,都傻乎乎的感覺,原來它是師祖‘逆天’,用大神通在老天手裡搶來的一絲殘魂啊,而不是自主留魂,自然也就少了幾分靈動。

這也說明了一件事兒,大懶虎的屍體就是空屍體,並沒有預留有殘魂,它能在虎爪裡保有一絲殘魂都是諸多不易了!

最後,師祖料事如神,他的此舉真的促成了我和大懶虎的緣分,師父當年估計也察覺到了虎爪裡的虛弱虎魂,以我的情況用虛弱的虎之煞氣為我辟邪,也是剛好,可惜師祖走的太匆忙,師父根本就不知道這虎爪的意義

往事想起,也就太錯綜複雜,總之該是我和大懶虎的緣分,那就是怎麼也跑不掉的。

對於大懶虎我並沒有隱瞞什麼,儘量的跟它交流著文字上所記載的一切,沒理由我會瞞著我的共生魂,即使是我師祖動手殺的它。

大懶虎的理解能力有限,我給它表達的很費力,但佔著共生魂的優勢,它好歹理解了這文字上的記載,接著就是一股憤怒的情緒傳遞給了我,不是我擔心的大懶虎會記恨我師祖,畢竟真正的妖虎已經不在了,它只是一縷妖魂的殘魂,它的記憶情感都和我相連,大懶虎給我表達的憤怒是,你丫騙我吧?吃人的老虎會是我?不,我絕對不相信,我是一只好老虎諸如此類的。

我無言的看著大懶虎,眼神責備,那意思就是我會騙你嗎?以前你不是因為貪嘴,不顧天道懲罰,會落得這個下場嗎?別說不是你幹的事兒,看你這模樣,就知道這種事兒就是你做的事兒!

面對我的回應,大懶虎衝我‘憤怒’的咆哮,我卻望著大懶虎低聲說到:“兄弟,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有我李道良在,你會越來越完整的,直到有一天真正的找回你自己。”

大懶虎聽到了這段話,忽然就不再咆哮了,而是感動的衝著我低嗚,它想用大腦袋來蹭蹭我,無奈也只是靈體,最終,我察覺到了大懶虎看著這石臺和屍體,有一絲落寞,但也只是一瞬間,就不再留戀,反而選擇迴歸了我的靈魂。

我蹲下來拍了拍趴在石臺上的虎屍,口中低聲唸叨了一句:“好兄弟。”也才恍然發現,從這個角度望出去,竟然是在玉面狐狸洞穴裡看見的壁畫之風景,那蒼茫的山景竟然一模一樣,原來那壁畫上表達的‘巔峰’平臺就在這裡,曾經大懶虎最愛在這裡趴著,玉面狐狸也曾來過

可惜的是,現在玉面狐狸在橫骨裡沉睡,不然它會有什麼感觸呢?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就冷汗了,想起那三個傢伙的不靠譜,能指望它們有什麼感慨?

也就在這時,道心哥的聲音傳來:“道良,好了沒有,吳老鬼說時間快到了,咱們要抓緊時間去仙人墓。”

我應了一聲,從石臺上跳了下來,就看見吳老鬼激動的對我說到:“道良,再有一個小時,就能真正的去到仙人墓了,你趕緊得想想辦法啊,這麼多人圍著,你得想個辦法咋去啊?”

時間快到了,這句話要怎麼理解?至於辦法,我早就想到了,無非就是光棍耍賴到底,一切到了仙人墓再說,我對吳老鬼說到:“你放心,辦法是有的,但是什麼是時間快到了,你給我說說?”

吳老鬼聽說我有辦法也就放了心,對我說到:“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就要開始了,咱們一起到那個洞口,就能把仙人之路看個清楚。”

仙人之路?有意思!我越發的覺得這個仙人墓的一切都太有意思了,從某個側面幾乎是展現了神話的力量,今天能親自見證也算不錯。

當下,我也就不遲疑,走在前面,率先朝著洞口走去,這一次連曉芳都露出了好奇的神奇,畢竟仁花的記憶裡並沒有這一段,她也想知道仙人之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一靠近了洞口,我就打了一個冷顫,這是冷,真正的冷,比起那一天我下水取魂,還讓我感覺到冷!

原本進洞時,我就聽見了北風呼號,到這個時候出洞,那風聲幾乎變成了怒吼一般,竟然有一種震耳欲聾的感覺!

“道良,為什麼說幾百年才能來一次,就是因為那座山呵,幾百年才會從迷霧中顯出半截真面目,其餘的日子只能看見下面那條江,是看不見這山的。”在狂風的怒吼中,吳老鬼扯著嗓子對我喊到。

我盯著那座山峰,聽到吳老鬼的解釋,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傳說中的障眼之陣!!從古至今,能成功運用它的就沒有幾個道士!

現在所流傳的障眼之陣,大多數都只是利用地形,利用人的視覺差,甚至是人的心理漏洞佈置而成的,我完全沒有想到,在我眼前還有個真正的障眼之陣存在,這是真正的奇蹟。

“好冷啊。”道心哥扯著嗓子喊到!

面對道心哥的呼喊,吳老鬼說到:“這算啥冷?這只是剛開始而已。”

吳老鬼的話剛落音,溫度像陡然再降了幾度,接著吳老鬼扯著嗓子喊到:“看河,看下面的河!”

我們趕緊依言,開始緊盯著那一段河流,那一段水流急促的讓人望而生畏的河流,竟然在這一刻水流開始放緩了!

一切只因為它開始結冰了!異常的詭異的是河流是從兩岸慢慢的朝著中間開始結冰的!

結冰,可是結冰有什麼用?那個山峰光滑溜溜的,除了鳥兒,就連猴子也不上去,怪不得這老林子裡的鳥兒扁子能得到機緣了!

可我的想法還沒有來得及說,我再次發現了一個奇特的事情,隨著冰層的慢慢凝結,整個河流的水面正在慢慢的降低!

這是什麼道理?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百思不得其解,但估計我道珍師妹在,就能為我解謎一些吧,畢竟當年王師叔不是利用了風水大陣,生生的沖毀了黑巖苗寨的秘密洞穴吧,這種原理恐怕除了有古傳承的風水師,誰也不知道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