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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行巫

我舉目一望,心裡也暗暗心驚,這陣法就如不是我佈置的一般,範圍竟然越來越大,原本我的設想只是覆蓋這一片小樹林,卻不想此時的範圍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小樹林。

聚合而來的煞氣太多了。

我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這個情況為什麼發生,可見這個寨子沾染了多少的血腥!

“慧能,自己加持念力護身。”我急吼吼的吩咐慧能,陣法可不長眼睛,不會因為是我布的,就不傷害我們三個人,我只是知道該怎麼走出這個陣法而已。

至於我,則是開始默行驅邪咒,然後一把拉過了莫曉芳,緊緊牽著她的手,這可不是我要吃她的豆腐,純粹是因為在道家陣法面前,莫曉芳並沒有自保之力,我牽她的手,只是為了度一部分正面氣場給她辟邪。

慧能自然不用我擔心,在驅邪避穢上,他比我厲害。

而莫曉芳被我牽著手,她冰冷的手也總算恢復了一絲溫度,畢竟是女子,估計又是養蠱人,陽氣自然能不是很旺盛,被這些陰煞之氣第一時間侵蝕也是肯定的。

“跟我走。”陣法已成,陰霧覆蓋之處,我不會擔心這些苗人追上來,所以不用急吼吼的跑了。

而莫曉芳也終於不用化身風一樣的女子了。

陣法之中,慘號之聲四起,前人的罪聚攏的負面氣場,後人來承擔結果,這也算是這個寨子一樁小因果,我心硬如石,並不覺得這些慘號聲聽來,我需要心軟。

在我的指引下,我們步步前行倒也順利,濃霧夜色之中,更不擔心誰會看見我們。

這是我耗盡心力佈置的陣法,想當年在荒村,老村長僅憑一己的怨氣,就令那個地方怨氣化濃霧而不散,能滅了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僥倖。

上一次高金村帶我走的路,我還記得,那條路隱蔽而快速,幾乎是利用到了視覺上所有的死角,只要踏上了那條路,我們也就可以安心幾分了。

如果行程順利,今夜我們就能逃出這個黑巖苗寨。

這樣想著,我的腳步又快了幾分,不過看似輕鬆的走路,對於我來說也很不清楚,行咒之時,一般要求全力存思,我又要引路,又要存思行咒,一心二用,其實在當時已經頭脹不已了,再多一些時間走不出,估計我也要撐不住了。

幾分鐘以後,我們總算要走出了這個陣法了,可這時,異變再生,我聽見小樹林裡響起非常怪異的聲音。

是人的聲音,可是這人的聲音非常怪異,念著我聽不懂的語言,如癲似狂,又像是在唱歌,最讓人不解的是,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很大,偏偏又輕鬆的傳遍了整個小樹林。

這個聲音我聽見了,但苦於現在的處境,我根本不敢開口問什麼,可是莫曉芳被我牽著的手,卻莫名的顫抖起來,她忽然低聲說了一句:“糟糕,大巫在行巫術。”

一聽這話,我心中大急,咒語也被這樣的情緒打斷,瞬間,那股陰冷再次包圍了我和莫曉芳,我對巫術不瞭解,可我毫不懷疑,那個大巫的功力遠勝於我,道術源於巫術,不同卻又共通,這個大巫此時行術,那麼就算他不能以正常的手段破了我的陣,也可以透過一些方式逮到我們。

“慧能,別行咒了,跟我跑。”此時,就算有小小的陰氣詛咒纏身我也顧不得了,必須快點跑出這片迷霧區,我一手拉著莫曉芳,一手拉著慧能,閉目,衝開天眼,想也不想的就帶著他們再次奪命狂奔起來。

那鬼魅一般的行巫之聲,始終如影隨形的跟著我們,彷彿跑到了哪裡,都能聽見他那癲狂的聲音,然後越來越急,就如打在心上的鼓點,讓人喘不過氣。

一分多種以後,我終於帶著曉芳和慧能衝出了迷霧區,踏上了高金村上次帶我走過的路,這個地點比較隱秘,終於能讓人鬆口氣。

奇怪的是,離開了迷霧區,那個聲音也漸漸的微小而不可聞了,我散去了天眼,倚著身邊的牆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剛才的負擔不重是假的,我要抓緊時間恢復一下。

莫曉芳從隨身的包裡很體貼的拿了一壺清水給我,其實水於道家之人來說是一件兒好東西,再沒有那種逆天的恢復刺激精神的藥丸之下,一壺清水,倒是可以暫時清明刺激一下精神力。

我接過水壺‘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又倒了一些在自己的頭上,感覺總算好受一些了,我知道我們只是逃亡的第一步,我不能使出太多的底牌,能這樣恢復一下,已經算不錯了。

“他是在行陰毒的巫術,在陰氣籠罩的範圍內,聲音聚而不散,遍佈所有的地方,那是陰毒巫術的一個特徵。”莫曉芳在我喝水的時候,平靜的對我說到。

要說她身為白苗的蠱女,對巫術沒有一定的瞭解,誰都不會相信。

我不懂行巫術之法,但這不妨礙我對巫術的一些小瞭解,在我看來巫術總是神叨叨的,不可控的,甚至是冰冷無情的,因為它施術的代價特別大,但效果也特別強烈,而且一旦施展,總是不太受控,且不說受術之人的悽慘,就連無辜也會波及。

聽見莫曉芳如是說,我一把把水壺還給了莫曉芳,然後說到:“我們快跑。”

我就是直覺我們必須快跑,可不想我的話剛落音,那片離我們不遠的迷霧區,忽然響起了一個特別悽慘,讓人心悸的聲音!

那個聲音一點兒也不奇特,按照人們都應該很熟悉,因為只是簡單的貓叫聲音而已,可是讓人聽了就是那麼的不舒服。

就像貓兒發情之時,所叫之聲,就如嬰兒啼哭,聽到的人都覺得難受,而這聲音卻比那聲音還要悽慘,淒厲十倍。

我腳步不停,可是臉色一下子變得沉重,在貓叫之聲響起以後,我同時聽見了人們更加悽慘的呼號聲,在慌亂之下,人們呼喊的自然是苗語,我聽不真切,可是那呼號聲中的絕望與驚慌之意,我卻聽得出來。

我的手心發汗,忽然就覺得我是不是太狠毒了,竟然佈下了十煞陣,然後引出了大巫做法,如果因為這個我害了數十條人的性命,這因果背的不輕啊,而且又讓我怎麼忍心?

這個想法就如心魔一般佔據了我的思維,莫曉芳不明白我心中的慌亂,在跟隨我跑動的時候,她忽然第一次用極其不鎮定的聲音說到:“貓靈,貓兒蠱,那個大巫竟然召喚了這個!”

我心亂如麻的問了一句:“那是什麼?”

“那是最陰邪之物,見人就會纏上,被纏上之人全身立刻就會流膿起瘡,狀況悽慘。你的陰氣大陣是它的最愛,根本困不住它,而且……”莫曉芳說到這裡,臉色已經很難看。

我不禁問到:“而且什麼?”

“而且被它盯上的目標,它會不死不休的糾纏,我們在這裡生活了那麼久,施法之人一定有我們的氣息之引,這些貓靈會一直纏著我們的。”莫曉芳如此對我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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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之引是什麼?我們什麼時候遺落了這個東西?我心亂如麻之下,更添了一絲慌亂,彷彿為了配合我的慌亂,那片迷霧區裡的貓叫聲越來越大,而且聽聲音就如一群貓在慘嚎一般,而越來越多的人哭爹喊娘的聲音也已傳來,我生怕我會看見一群貓忽然就從迷霧區裡逃出。

祠堂背後的荒墳區也越來越近了,在此刻我已經不敢抱什麼希望,這個施法的大巫會不知道我們的動向了,貓靈雖然可控性差一點,但我相信靈與巫一定是心神相連,貓靈追蹤我們而來,那大巫也就自然知道我們的動向。

快,此時只有快!

而莫曉芳彷彿也知道我的心思,給我說到:“氣息之引,無疑就是沾染人氣息的一些東西,就如體液,體毛,就算你的這些東西沒有被他們收集到,可你的鮮血……”

我的臉色一沉,一下子就想到了一直沒機會見識的南洋降頭術,至少從這點可以肯定它們源於巫術了。

此時,沒有別的辦法,也沒有別的退路,只有快速的找到高金村,爭取幾分鐘,再做打算,高金村對這個寨子那麼瞭解,說不定就有剋制貓靈的辦法呢?

如此想著,我的腳步更快,而慧能和莫曉芳顯然也知道形式的嚴峻,跟著我,幾乎是跑到了自己能跑的極限速度。

原本這條路很隱秘,只要小心一點兒跑動,肯定不會被人發現,可是我們如此囂張的大跑動,沿途已經有人看見了我們,並且開始喊了起來。

可我此時哪兒還能顧忌那麼多?只是跑,跑,跑……

我們終於跑出了那條隱秘的路,跑過了祠堂,跑到了荒墳地,而身後卻響起了成群的貓叫聲,我不敢回頭,對於貓靈這種東西,就算回頭,不開天眼,我也看不見什麼。

但是,我能肯定,這些貓靈已經衝出了迷霧區,跟著我們追蹤而來了,跑動的時候,我已經掐好了手訣,這是一個輔助的手訣,只是刺激功力瞬間激發。

因為我知道荒墳那個地方,有4個大漢在守護著,我準備用道家的吼功,瞬間制住他們,畢竟我的時間已經是不多了。

可是,跑到荒墳地兒的時候,我卻驚喜的發現,並沒有人在那裡,待到跑近以後,我才看見,那4個大漢早已東倒西歪的在地上倒成了一片,在荒草的掩蓋下,看起來就像沒人一般。

想也不用想,我就知道應該是高金村做的,高金村有這本事?我忽然覺得我有些看不透他了。

同時,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可能注意到莫曉芳的臉色微微變了一變。

才踏進這片荒墳地兒,我就聽見一個聲音對我們喊到:“這裡,快,快過來!”

我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一個身影,守在那個地道的入口大墳處,不用想那就是高金村,我心裡稍微松了一口氣,就如我判斷的那樣,高金村果然是看見那串風鈴,提前來到這裡,接應我們了。

夜色中,驚魂未定的心情下,我跑到高金村身邊,也來不及打量他一眼,我先一把把慧能塞進了洞口,又把莫曉芳拉了進去,然後自己再爬了進去,自然高金村是在我們的身後殿後。

跟著我們的自然還有如影隨形的貓靈,高金村一進洞,忽然就問到:“你們怎麼惹上了這個?”

而我一看高金村的打扮,也愣住了。

在我的印象裡,高金村絕對是一個現代人,儘管他狡猾,謹慎,也是屬於一個生意人的本色,就算他知道那麼多黑巖苗寨的秘密,在我心裡那也是和他奶奶有關,我從來沒有把高金村當一個苗人,更別說是幾乎脫離了現代社會的苗人。│

但此時高金村已經顛覆了我的印象,因為他穿的是一身波切大巫才應該穿的衣服!

骨鏈,骨手環,一身大巫袍,包括臉上的圖騰,都跟波切大巫一模一樣。

要知道,在平日裡,高金村雖然融入了這個寨子,可是我連一次他穿苗族漢子該穿的衣服都沒有看過。

不僅我注意到了這個問題,莫曉芳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她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問到:“高金村,你是這個寨子的大巫?”

高金村卻不回答莫曉芳的問題,而是對我們說到:“必須在這裡解決了貓靈,否則貓靈進入洞裡糾纏,那麼危險的地方,後果不用我多說。”

是的,後果的確不用高金村多說,就算沒有那些血線蛾,就那條下去的路,已經很危險了,根本不可能還有空閒應付貓靈。

“要怎麼解決?”我沉聲問到。

可高金村還沒回答我,莫曉芳已經接話了:“貓有九命,貓靈是最難纏的一種蠱靈,不像犬靈,威力雖大,但是滅了就是滅了。除非殺死施術之人,否則貓靈不死不滅。另外”

莫曉芳說到這裡不說話了,此時我們呆在墳包裡都能聽見貓靈淒厲的叫聲了,高金村飛快的說到:“倒不是貓靈不死不滅,而是它的一絲魂魄和施術之人共生。要消滅它,除非完全的把它在外面活動的靈體打散,那麼一絲魂魄也需溫養很久,才能成為新的貓靈。可是打散它很難,要以靈破靈。我不想解釋那麼多了,總之,現在要解決,就只有承受貓靈附身,為我們爭取時間。”

莫曉芳一下子冷冷的望著高金村,說到:“你怎麼知道那麼多?連我都不是很瞭解貓靈!”

可高金村卻不回答莫曉芳,而是望著我問到:“考慮好沒有?貓靈附身,不是要死。和犬靈一下,它只是一種惡毒的詛咒術,只要我們跑出去,有了時間,貓靈的詛咒總能解決的。”

時間已經來不及讓我多思考了,既然只是詛咒,那承受了又如何?我大聲說到:“慧能,曉芳,趕快跟著高金村下去,這裡的貓靈我來應付。”

高金村聽聞我如此說,已經掏出了他那個小罐子,開始在自己身上塗抹屍油,也讓慧能和曉芳塗抹在身,莫曉芳卻一把拉住我,說到:“你知道貓靈詛咒的可怕嗎?不要,那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我望著莫曉芳,幾乎是吼著說到:“不要囉嗦了,快照高金村說的做,不然大家都死了,又有什麼意思?”

莫曉芳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一部分罐子裡的膏體,在我身上塗抹起來,我卻不耐煩的在身上隨便抹了兩下,然後徑直爬出了這個墳包,在爬出去之前,我對莫曉芳說到:“下去,好好照顧慧能,我等下就進來。”

剛爬出墳包門口,我就聽見嘈雜的人聲,因為有一定的距離,所以不是太大聲,但是我能感覺人群是往我們這邊聚集了,跟著貓靈的指引,那個施術之人,一定知道我們朝著這裡跑來了。

情況真是糟糕,我苦笑了一聲。

卻不想剛剛站定,我就聽見一聲淒厲的貓叫在我耳邊響起,然後臉上一涼一痛,就感覺是什麼東西抓了我一下。

那種痛很抽象,不是什麼鋒銳的利器抓過的痛,而是一種緊縮的,彷彿是你精神上想著那裡痛,那裡就有種痛兼涼颼颼的疼痛。

我感覺自己的臉那一部分似乎冒出了什麼東西,伸手一摸,竟然是一串兒燎泡,手上溼漉漉的,竟然是黃色的膿水。

而且,奇癢無比,讓我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抓,但自覺告訴我,如果去抓了的話,後果一定很可怕,我強忍著沒有去抓。

這一切,看似很久,不過就發生在幾秒鐘之內,接著越來越多的貓叫聲在我的耳邊響起,我感覺越來越多的爪子抓過我的身體。

我知道我只要不反抗,這些貓靈最終會附身在我的身上,我乾脆站在墳前,任由這些貓靈上上下下的攻擊我,我不敢想象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只求它們快一些,別耽誤太多的時間。

在恍惚間,我感覺身子一涼,感覺什麼東西進了身體,然後整個靈魂都在因為那股陰冷而顫抖,我還來不及有更多的體會,就感覺那些貓靈接二連三的竄進了我的身體,我一陣一陣的發冷。

最後,我感覺我身體裡進入了7只貓靈,整個靈魂都被凍結了的感覺,我全身發抖,然後很多燎泡以肉眼可見的度佈滿了我裸露出來的雙手,癢,很癢。

如果說身體外的奇癢還是我可以忍受的,那身體內,五腑六髒中的奇癢才是要人命的,能想象自己的內臟被貓抓的感覺嗎?就是這種感覺。

冷,整個人冷到僵硬,我自嘲的想,就如莫曉芳所說,這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比死還難受!可是,我又有什麼選擇?難道讓我喜歡的莫曉芳來承擔?或者讓慧能來承擔?那不可能!

至於高金村,不用考慮了,他有什麼義務為我承擔貓靈。

莫曉芳讓我先進洞,然後她才跟著下來,一根腰帶就是連線著我和她的生命線,原來她是怕我在貓靈附身的情況下,沒有辦法爬完這恐怖的血線蛾之洞,她要用她的生命負載著我的生命。

我感動的幾乎想落淚,我真的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親人和師父以外,還有誰能夠把我的生命置於自己生命之上的,這個女孩子卻這樣做了。

就是這樣一根腰帶,讓我想好好的愛她一輩子,對她好一輩子。

她的表情依然平靜,可這平靜之下,是怎麼樣的深情?或者,有其它的原因,讓她不得不保住我的性命,可我就願意相信這是一番深情。

在洞裡,我戰戰兢兢的往下爬著,我生怕出錯,連累了莫曉芳。

儘管她用她的本命精血暫時剋制住了貓靈,但是只是奇癢難耐的感覺稍微好了一些,我全身依舊冷的非常僵硬,每一步幾乎都要用盡全身的氣力。

洞裡非常的安靜,只有我們下爬的腳步聲,呼吸聲,那裡面呆著的血線蛾如同死了一般的,附著在洞裡。

我希望就這樣平安的爬過這個洞,可是頭頂上出現的火光,預示著我們這一路不可能太安靜,因為那些苗人追上來了。

他們在洞口議論著什麼,相信這些血線蛾對於他們來說依舊危險,沒人往下爬,跟著追上來,他們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而我的心情就跟擂鼓似的,開始狂跳起來,恨不得自己能爬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但是這貓靈太過厲害了,我們下爬到一半的時候,我的身體忽然開始慢慢的再次癢了起來,然後冰冷僵硬的感覺更重了。

我緊咬著牙關,努力的剋制著不舒適的感覺,憤力的往下爬,只是每次身體和那土壁接觸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去蹭一下。

彷彿是感覺到了我的異動,莫曉芳在上面說到:“不要用任何方式去止癢,抓過的地方血肉會掉下來,成為不可恢復的外傷。”

莫曉芳的話剛一說話,我一低頭就注意到,我的領口往下一點兒,已經被我蹭出了鮮血,那裡的皮膚往外翻著,露出了鮮紅的血肉,我竟然毫無知覺。

這個發現讓我一下子頭皮發麻,我只是去蹭了蹭,要是動手去抓的話,這後果……

幸好剛才在墳洞那裡忍住了,不然我的臉,想到這裡,我的冷汗一下子佈滿了額頭。

胸口往上的地方,鮮血默默的流淌著,流過皮膚涼涼的,我感覺不到痛,就只剩下這樣的感覺,幾乎是一步一挪的往下爬著,我能感覺自己的鮮血已經流到了一直掛著的虎爪上。

虎爪這個東西最怕汙穢,也不知道沾染了貓靈的血,算不算是汙穢了它,想起師父曾經為我溫養了好幾年,又想起曾經在荒村,虎爪出現了一次奇異的反應。

我努力的想著這些來轉移注意力,不然身上的奇癢,會把我折磨瘋,可是想著一些別的,精神下難免出現恍惚,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洞口處一陣嘈雜,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那裡。

那人說的是苗語,我聽不懂,之所以覺得這個聲音熟悉,因為他就是貓靈的施術人,他的聲音在小樹林裡鬼哭狼嚎了那麼久,我想忘記都不行。

這個人一定有什麼辦法整我吧?我這樣想著,無奈身體僵硬,動作也快不起來。

果然,那個人又開始在洞口鬼哭狼嚎起來了,應該是巫術的一種施咒方法吧,隨著他咒語的念動,我感覺身體裡就像有什麼東西開始發瘋了一般,在我的身體裡亂滾亂動,這樣的感覺讓我痛苦不堪,一下子趴在洞壁上,動也動不了了。

是貓靈,我身體裡的貓靈在做怪,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癢,奇癢無比,簡直是發自靈魂的癢,然後痛,內髒器官被牽扯著疼痛無比,那一刻我想死,我是真的想死了。

也就在這時,上面傳來一個聲音,是用生硬的漢語在對我喊話:“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解除你的痛苦。”

是的,我想要屈服了,那感覺真的可以把一個鐵一般的漢子折磨到崩潰。

可也就在這時,高金村在下面喊話說到:“你要忍住,你屈服了,你是個死。慧能和莫曉芳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是啊,我不能屈服,我緊咬著牙關,趴在土壁上大口的喘息,腦中貓叫個不停,我連思維都要崩潰了,我只想快一些爬下去,我只剩下這樣一個本能,一片迷濛中,我只想著不要屈服,下去,下去就好了。

就是這樣,我再次開始挪動,卻不想一腳踩空了,整個人控制的不住的一下子下滑了一下,頭重重的撞到了土壁上。

可是,我沒有掉下去,系在我腰間的帶子拉住了我,猛然的驚懼讓我清醒了一下,我抬頭看去,是莫曉芳,她一隻手趴在土壁上,一隻手緊緊的拉住了那條帶子,而她的腰因為我的猛然下落,被拉成了弓形,可就是如此,她還堅持拉著我。

我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有個女人會對我說這樣一句話:“不要害怕,我不會放手。”

我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只是這一瞬間,淚水一下自己迷濛了我的雙眼,在帶子的支撐下,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洞口,穩住了自己的身形,而也只是透過這根帶子,我感覺到了我頭上那個女人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可見剛才她是有多麼的吃力。

上面的咒語還在繼續,我身體的貓靈似乎發作的更加厲害了,可這時,我的心情是說不上來的心疼,感動和憤怒,幾乎已經達到了情緒的頂點,我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嘶吼了一聲:“你在上面鬼叫什麼,給老子閉嘴。要是老子的女人出了事,我要所有人陪葬。”

隨著這句話吼完,一股帶著強烈不甘的憤怒也隨之爆發了,在這一刻,我的神思一下子恍惚了,感覺有一個與我性命相連的東西在我的心口,忽然醒來了。

它睜開了眼睛,它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就聽見一聲‘吼’,是我的虎魂,那個師父說已經和我靈魂共生的虎魂甦醒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一聲虎吼,但是周圍是真的安靜了下來,接下來,我聽見高金村興奮的聲音:“我早看出來你的靈魂裡有虎勢,這樣刺激下果然把它給刺激醒了。”

高金村是怎麼看出這個的?我一直以為他是普通人。這是我腦子裡的最後一個念頭,接下來,我就不甚清醒了,我在沒開天眼的狀態下,就已經恍惚的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

我現實看見一隻只形體猙獰的貓從我的身體裡爭先恐後的跑出來,可是第一只還沒有跑遠,就被一隻不知道從哪兒伸出來的虎爪給拍了個稀巴爛。

老虎的危險豈容貓來挑釁?!

我心裡莫名的興奮,我看見一隻威風凜凜的大虎猛然的從我身體裡竄出,那只大虎好大,比我在荒村裡見到它時還要大,這才是百年虎妖的本色嗎?

接著,我看見貓靈狼狽逃竄,可是能逃到哪裡去?在老虎威猛的,虎虎生威的氣勢下,它們一隻都沒能逃掉,全部被拍碎,而大虎所過之處,帶起的是一股炙熱的陽氣,和銳不可當的煞氣,那些陰沉沉的血線蛾在虎魂所過之處都紛紛掉落,揚起了很多粉塵。

我彷彿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我好像又知道很多的樣子,我知道哪些血線蛾是受不了虎魂刻意沒有壓制的煞氣而紛紛死亡的。

我下意識的掩住了口鼻,這彷彿也是我剩下的本能,我沒想到,虎魂竟然會這樣復活了。

一切終於安靜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讓人熱血沸騰的,如同幻覺一般的畫面,也在虎魂竄入我身體的一剎那,徹底消失不見了。

洞裡安靜了幾秒,我就聽見我們頭上傳來了一陣悶哼的聲音,然後是那些苗人慌亂的聲音,那聲悶哼,是貓靈的主人發出了,他的七隻貓靈被虎魂俱滅,他本人不受牽連才怪!

就如哪一天,我的虎魂被滅,我也會受到很大的牽連,靈魂之力,也就是功力最重要的構成部分,會減弱很多,要是嚴重點兒的話,我甚至會陷入元龍那種活死人的狀態。“”

以魂養魂的共生魂,就是這樣,有利也有弊。

相對於苗人的慌亂,我聽見慧能在下面歡呼了一聲:“太帥了,大老虎太帥了。”

我很奇怪的問了一句:“慧能,你能看見?”

慧能很是輕蔑的說了一句:“我修佛三年後,就能看見很多魑魅魍魎了,只要周圍有氣場厲害的東西,我自動的就能看見。”

“”看

我默然,慧能果然是個慧能,這佛家的天眼通不比道家的天眼簡單,他竟然不用自主的開天眼,就能看見,或許他靈覺沒我強大,但論起修行的慧根,我是拍馬也趕不上這小子了。

我默然,原本想問高金村為什麼能看見我的虎魂,可是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貓靈已除,我恢復了正常,當然是儘快的爬下去再說。

身上火辣辣的痛,是剛才我蹭傷的地方,不過比起那些貓靈附體時的難受,這絕對只是小事兒了。

就像人生一般,你原以為你不能承受某種小磨難,遇見了你的人生就完了。卻不想在承受了更大的磨難以後,你才發現原本的小磨難說不定已經是幸福了,然後才學會領悟,學會珍惜當下。

誰,不是這樣跌跌撞撞的越來越明白和洞徹人生?

這樣感慨著,高金村和慧能已經爬完了這條往下的通道,站在下面等我們了,而我和莫曉芳也還有幾米的距離,就快爬到了下面了,這讓我很振奮,說不定逃出去真的有希望。

可也就在這時,一個生硬的漢語聲又再次響起:“你們過了不了這裡的,已經有人喚醒了通道裡的犬靈,你們過不了的。”

是那個貓靈的施術之人,他好像恢復了一些,就忙著威脅我們了,我懶得理他,在心裡默默的對他比了個中指,就繼續往下爬。

道家手段那麼多,大不了就和犬靈拼了,反正老子是不會回頭。

終於爬了下來,腳下踩著的感覺是一片滑膩,這時,我才看見,這洞底竟然堆滿了血線蛾的屍體,這些屍體證明了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高金村見我和莫曉芳下來了,明顯的很高興,非常張揚的說到:“快走,這些剋制血線蛾的藥膏,就只有那些老怪物還有一些,可是那些老怪物不能輕易出來,喚醒他們也比較麻煩。但時間過了那麼久,我也不能保證那些老怪物會不會來了,趕緊走吧。”

高金村是一疊聲的催促,可是莫曉芳卻根本不走,她望著高金村說到:“你到底是誰?有何居心?你竟然敢慫恿李道良去以身飼貓靈,你是想要害死他嗎?”

莫曉芳忽然說起這個,是高金村預料不到的,她知道阻止不了我去承受貓靈的詛咒,只能默默的幫我,因為我的性格又二又愣,決定了的事情不讓做,可能會做出更激烈的行為。

雖然我最後成功的度過了危險,但這也不能成為她不防備,不忌諱高金村的理由,所以在暫時安全以後,莫曉芳果斷的發難了,看起來,如果高金村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情願我們自己行動,也不會讓高金村帶著我們繼續冒險了。

高金村一愣,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快半分鐘,他才說到:“我是不會讓李道良去送死的,因為到後面,必須需要他,否則我也不會一次次的不死心的找他合作。而你們,要逃出去,必須需要我,這點請你務必相信。另外,我知道李道良身具虎魂,貓靈是不能拿他如何的,我就是在賭這個。你們也知道,逃出去本來就是拿性命在賭,我不敢保證任何事都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相信你們也不會那麼無理吧?”

是啊,這原本就是風險重重的事情,我們又怎麼敢讓高金村保證我們百分之百的安全?高金村已經拿話堵死了我們,他好像有很多秘密的樣子,可是他的秘密不願意說,莫曉芳又能怎麼樣?

剩下的路,無非也就是相信和不相信他的問題,可是我們敢去賭一個不相信他,自己跑嗎?我想起那個巨大的,奇形怪狀的大蟲子,不寒而慄。

莫曉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問到:“你避重就輕我也無奈,的確我們是互相需要,可你至少也應該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身穿黑巖苗寨大巫的全套服裝吧?而且是祭祀祈禱用的全套正裝?”

高金村斜了一眼莫曉芳,說到:“這有什麼奇怪?你身為蠱女該不會不知道這些骨環,骨鏈中含有靈魂之力,可以增加施法時的靈力吧?這些圖騰也可以喚醒微弱的圖騰之力,助於行法,我當然要這一身行頭了!至於我為什麼會有這一套衣服,還有我在寨子裡的事兒,這涉及到我的秘密,恕我無可奉告。”

莫曉芳還待說什麼,我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說到:“走吧,問了也是白問,我只想帶著你和慧能跑出去。”

莫曉芳的手在我手中掙扎了一下,無奈我用力根本就不放開,莫曉芳嘆息了一聲,任由我牽著她走了幾步,忽然用力,把手掙脫了。

我臉色難看的望著她,她卻不接觸我的目光,只是平靜的說到:“守護你,是我該做的。別誤會!”

一下子我的心裡就憋屈了,如果只是責任,那那些若有似乎的曖昧又該怎麼解釋?在為我做一切時,不經意流露的感情又該怎麼解釋?

可偏偏這些東西只是兩個人的感覺,根本就無法說出口,我只得悶聲說了一句:“我知道。”然後悶頭朝前大步走了起來。

可就是這樣,高金村還嫌我們速度不夠快,竟然帶著我們小跑起來,跑了沒有幾分鐘,我聽見身後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然後打著手電回頭一看,在那個離得已經很遠的洞口,有一個人影正在模模糊糊的動著。

我看不仔細,可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兒,是那些苗人不死心追上來了,那個人影是手電光映照出來的,顯得很大,我就算看不仔細,也看見了他的腰間綁著一根繩子,是他們把人用繩子綁著,給吊下來了。

那些血線蛾沒有攻擊,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已經有了防備的藥,那不就意味著有老怪物醒來了?

不僅我們發現,高金村他們也發現了這一個情況,高金村臉色變了變,然後喊到:“他們下來還需要時間,我們快點跑!”

這還用說,再一次的,我們幾人在通道內飛快的跑了起來,在我的想法裡,只要順利的跑到了那間蟲室,從那個洞裡爬了出去,外面就是山林,任由他們再本事,也沒辦法在山林裡把我們找出來。

到時候,我再布一個簡單的迷蹤陣,也就真正安全了。

但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在我們劇烈奔跑的時候,前面的通道內,響起了一陣陣的咽嗚聲,那種聲音就像狗要咬人時,發出的那種低低的警告 聲,警告人們不要靠近,再靠近它們就要咬人了。

媽的,犬靈,那個人說過的話果然實現了,才除了貓靈,犬靈又來搗亂了,這一路到底要怎樣折磨我們?

這個世界,大多數的事情都會有回頭的後路,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有,就比如我們,從決定開始逃亡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沒有回頭路。

後面是追逐的苗人,前方是未知的犬靈,可惜沒有回頭路的我們,只能往前衝,去面對那未知的犬靈。

我不知道犬靈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存在,至少在那個時候不知道,在我的心裡,犬靈和貓靈一樣都是一種靈體,這個想法沒有錯,可事實上,在後來我知道了犬靈和貓靈的本質後,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

犬靈的本質是餓犬,飢渴到了極點,充滿了怨氣的餓犬靈魂,要刻意的去製造這種靈,必須用最兇惡的鬥犬,把它埋在土裡,只露出腦袋,然後不給餵食,只給喝一定的水。

這個水也要有講究,因為根本不是普通的清水,確切的說應該是血,充滿了怨氣的狗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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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狗血是怎麼來的?是刻意的收養狗的幼仔,極其精心的餵養,當狗對主人充滿了深情和依戀的時候,把狗虐殺至死,然後取得的血,可想而知這些血液裡包含了怎樣的怨氣。

那被埋在土裡的鬥犬,原本就飢渴難耐,每天唯一能進食的東西,就是少量的這樣的血,所以,它不會拒絕進食這樣的血。

用這樣的血給鬥犬吊命,一直到七七四十九天,最後三天的時候,是不給吃任何東西的,包括這樣充滿了怨氣的血也不會給碰了,然後在第四十九天的夜間11點,一刀砍下這條鬥犬的裸露的腦袋,最後用特殊的方法收集的這條鬥犬的靈魂,就是犬靈的雛形。

整個培養過程,充滿了惡毒,可見犬靈是怎樣邪惡的存在,我當時以為是靈體,當然沒錯,可我卻不知道它是這樣邪惡的靈體。

用一般的手段根本沒有辦法對付。

在跑動的過程中,我開始默唸口訣,掐動手訣,對付靈體,手訣無疑是殺傷力最強大,也最簡單直接的一種方式,我掐的手訣威力自然不如師父,可我自我感覺對付犬靈應該是夠了。

可不幸的是,在這個過程中,無論我怎樣催動手訣,功力都聚集的很慢,甚至完全聚集不起來,手訣只是虛有其表,我不得不原地停住,臉色難看的說到:“等一下,我這邊好像出了問題。”

高金村眉頭緊皺的問到:“到底怎麼了?”

“我掐動不了手訣,前面的犬靈怎麼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高金村現在是我的戰友,我必須對他說明情況。而且我隱隱有感覺,高金村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簡單,他一定隱藏了什麼,我是真的沒辦法對付犬靈了,這一路上總不能盡讓我出力了吧?

如果我沒記錯,高金村也是有求於我們幫他拿到東西,他也要逃出去的。

面對我的直接,高金村稍顯為難的皺了皺眉頭,他說到:“你的虎魂也是屬於靈一類的東西,和苗疆的各種靈是沒有區別的,它們的行動是比較耗費主人的靈魂力,所以你聚集不了功力也是正常。”

我心頭一陣無名火起,我是問他怎麼辦的,而不是讓他給分析原因,這高金村怎麼那麼不地道?

可這時已經來不及說什麼了,我聽見一陣瘋狂的犬吠之聲,接著一陣霸道的陰風吹起,就像有什麼東西朝我們撲來,我以為高金村會出手,卻不想他倒是動作很快的閃到了一邊去。

我沒看天眼,也能感覺犬靈是直直的朝著曉芳撲去的,靈做為苗蠱裡最高深的蠱,曉芳有辦法對付嗎?

難道我要動用請壓箱底的兩術?我大腦飛快的在思考,可顯然這是扯淡,時間上已經來不及動用請神術,或者上中下三茅之術了,我只來得及一把拉開莫曉芳,卻聽見一聲稚嫩的聲音大喝到:“滾開。”

吼叫間,我看見一竄兒東西一閃而過,擊打在空氣的某處,接著我們大家都聽見了一聲聲狗類的咽嗚聲,這時,我才看見慧能手持佛珠,掐了一個我不太認識的手訣,站在路中。

剛才那一竄擊退犬靈的東西,就是慧能手中的佛珠,這佛珠肯定不是簡單的物件兒,這樣想著我摸了摸我戴在手腕上的沉香竄珠,說不定它們一樣不凡。

這沉香竄珠,我戴了那麼多年,還沒有發現它的用處,除了特別的寧神靜氣以外。

“這樣都打不死你,師父給我的佛珠可是高僧的舍利子穿成的啊。”慧能有些不滿的說到,邊說邊揮舞了一下手裡的佛珠。

可就是這樣,已經讓我驚喜不已了,沒想到慧能還有這一手。

我還沒來得及誇獎慧能兩句,卻不想慧能卻對我說到:“哥,那只醜狗跑了,再(咱們)繼續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