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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發財

黃昏時分,在師父的幫助下,我開啟了那個盒子,裡面的符籙赫然是一張純金色的符籙。

“就那麼一張,沒有了。師父告訴我,這張符籙是了他舊緣的,不到關鍵時刻不能用,看來是真的。”這是我師父對我說的話。

而我兀自在震驚,我今生竟然真的能看見金色的符籙。

“這道符籙,就是你師祖去畫,也是頗費心力的,它能引下三道真正的天雷,高金村可以得到解脫了。”說完這話,師父轉身就走了。

此刻,黃昏的夕陽正好,映的天邊一片瑰麗的紅,就如一團紅色的水墨,被清水氤氳了開了,美得讓人呼吸都變得輕盈。

快要落山的太陽,淡淡的發揮著餘熱,帶著淺淺溫暖的陽光在這一天裡,抓緊著最後時間招搖著每一個人。

高金村坐在山坡上,面對著輕輕的微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拿著那個盒子,走到了他的身邊。

“要開始了嗎?”高金村問我。

我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反而是蹲下來,摸出兩支從道心哥那裡討要來的煙,和他一人一支煙的點上了。

“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我輕聲問到。

“有啊,我第一次發現夕陽是那麼的美,可惜以前的我從來看不見,也不在意。我忽然能理解你師父說的話了,這個世界很美,重要的是,一個人要有沉下心來,欣賞這美景的心境。這樣的心境一秒也比活在煉獄裡永生要充實。我終於理解了。”高金村沒有轉頭,只是這樣對我說到。

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樣子,可這個時候,我彷彿看見了一個從未看見過的,真正寧靜的高金村。

我沒有說話,和他一起默默的抽完了一支煙,在曾經,我們也好幾次這樣,兩個人相對著抽菸,可這一次真的只是最後一次了。

我拿出了那張符,高金村動也沒動,只是坐在地上望著遠處的夕陽,然後對我說到:“真好,就要解脫了。對了,你一定要去一次BJ你住的那個四合院,我給你留了一件東西,不珍貴,就一封信。”

我心中奇怪,高金村為什麼會給我留一封信,可是想到他說過,沒有什麼朋友吐露心事,我心中又瞭然了。但一想到高金村的心事是如何的逆天,我又忍不住心跳加劇,在BJ那邊,我爸媽暫住在那裡,如果高金村給我留信,我爸媽看見怎麼辦?

“是之前就留好了一封信嗎?”我忍不住問到。

但高金村並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望著無限好的夕陽說到:“李道良,你如果有心葬我,就把我葬在這裡吧,靠近奶奶從小生活的寨子,也算不錯。如果無心藏我,也就讓我死在這裡吧,總之也是生死恩怨消,不葬也沒有關係。”

我心中有一絲難過,這時還活生生在我面前的高金村,生命最多也不過剩下十分鐘了,我忍住難過,儘量平靜的說到:“沒有理由不葬你的,放心吧。”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父母早已不在世,我這一死,恐怕也沒人為我掉一滴眼淚,想起來,這半生也真是悲涼。不過,謝謝你,李道良,死後讓我能得一安生之所。多餘的話不說了,開始吧。”高金村頭也沒回,看著他的側臉,只是發現掉下了一滴眼淚。”“

我顫抖著拿起了金色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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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巖苗寨一行在這一天總算落下了帷幕,去之前還充滿了人煙與恩怨的寨子,此刻已經徹底的變為了一座荒寨。

而留下的,是高金村在那山坡上孤零零的荒廢,和墳前一座木頭製成的簡易墓碑,上面是我寫的高金村之墓,就再也沒有多餘的語言。

這樣的結果,有些淒涼。

我們都很疲憊,在走出這片大山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多餘的話,但是任務已經完美的完成,在回去的路上也不是多趕時間。

師父彷彿是最疲憊的一個,坐上摩托以後,就是不停的小睡,醒來一會兒,也是滿腹心事,不願說話。

我也沒有多問一些什麼,這一次看著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就罷了,看著那麼多的生命消失,看著繁華變成荒涼,對於心境上就是一個極大的考驗,我無心多問。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我們又再次回到了小鎮,師父終於開口說到:“道良啊,BJ你父母恐怕也住不慣,接他們回HB吧。你和我也回HB一些日子吧,我們在竹林小築再住一些日子,找一找那清靜的心境。”

竹林小築?我的心略微一棟,思緒飄飛,彷彿又回到了十幾年的日子,那個時候的簡單生活,相依為命,那一棟清幽的竹樓師父不說還好,一說,我發現經過這一次,我瘋狂的想念著竹林小築。

回去那裡住一段日子,是再好不過。

“至於你的家人,就如兩個丫頭,他們如果願意留在BJ就留,不願意也可以回到原來的地方。你去辦事兒吧,我會在竹林小築等你。對了,記得把元希丫頭帶上,我說過總是要帶她一段時間的。”師父這樣對我說到。

我點頭答應,慧大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忽然說到:“額就在BJ小住一段日子,等慧能放了春假,我就帶他來咧。”

“誰稀罕要你來?”師父眼睛都不抬的說到。

“額要來,要你稀罕?你管得著額麼?”慧大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看著這熟悉的場面,我心裡既溫暖又好笑,又怕他們說下去,又是單挑。可這時莫雨青奶奶也說話了:“HB是個養人的地兒,水氣兒好,我也去小住一段日子吧。曉芬丫頭跟著我吧,可惜曉芳丫頭是不會來了,不來也好”

大戰過後,緊繃的神經終究是松了下來,莫雨青奶奶在這個時候說起曉芳,我的心又是酸澀又是思念又是難過,乾脆閉口不言,而曉芬神色也有些黯淡,咬著下唇,忽然對莫雨青奶奶說到:“奶奶,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寨子陪姐姐。”

莫雨青奶奶是何等一個聰明的女子,早已經察覺出了其中暗流的情緒,她忽然說到:“不說不想不問,不代表就是放下。何時,能做到心中感情不變的情況,坦然的說起,勇敢的面對,心境上才是高了一個境界。也罷,那我就先不去了,我先回月堰吧,我也去見見曉芳丫頭。過些日子,或許再來竹林小築。”

莫雨青奶奶啊,你說的心境恐怕是你和師父之間的心境吧,我自問現在根本做不到,只是想起了曉芳,我難免有些痴了,我多想再見見她,抱抱她。

我以為莫雨青奶奶忽然不去了,師父多少會有一些失落,卻不想師父很淡然,只是說到:“也好,那你先回月堰吧,我總是在竹林小築的,你到了日子來,也是可以的。”

我總覺得這句話有些問題,但心中早被以後那回竹林小築住著的溫暖計劃塞滿,到底是沒有多想。

就這樣,簡單的討論過後,我們一行人在小鎮休養了一天,就各自出發了。

我和慧大爺一起去BJ,莫雨青奶奶帶著曉芬回月堰,李師叔和道心哥回去杭州,至於王師叔找到了留在小鎮的道珍,天曉得是打算去哪兒晃盪。

相聚總是短暫,離別也是匆匆。

何況我們的相聚是為了一場戰鬥。何時,這樣的相聚是可以其樂融融的了?

回到了半年多沒回的BJ,我有些腳步匆匆,這裡有太多我牽掛的人了,我家人,雨,三胖,可心嫂子,元希,元龍大哥,李師叔,道明哥,小慧能我很想他們。

慧大爺說是要去接慧能放學,給他一個‘驚嚇’,在某條分岔路和我告別了,我幾乎是小跑著回到了熟悉的四合院,終於是氣喘吁吁的站在了那扇大門前。

滿心的疲憊,心上的塵土,總是要拿親情的溫暖細流才能洗淨,才能安撫

有些顫抖的推開了那扇大門,家的氣息就撲面而來,這一天正是週末的中午,我兩個姐姐及家人,總是要陪我爸媽吃飯的,一扇大門內關著的,正是這熱鬧而溫暖的場景。

“舅舅,是舅舅”第一個看見我的,是我的大侄兒,高興的喊了一聲之後,就朝著我飛撲而來,我一把抱住他,忍不住就抵了抵他的小額頭。

“呵呵呵呵”侄兒笑得很是開心,然後捏著鼻子說到:“舅舅,你鬍子扎人,你好臭啊。”

我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覺得肩膀上一輕,一看卻看見我爸的背影,我一沒留神,他已經幫我拿下了揹包,急急忙忙的要往屋裡放了,嘴裡念著:“臭了就去洗澡。還是別了,先吃飯。”

我覺得好笑又感動,那邊我媽已經過來了,一雙手摸在我的臉上,說到:“讓我看看,我兒子瘦了沒這鬍子趕緊刮了去,看起來比你爸還老了。”

就是這樣,我要的不過是這些,彷彿整個人一下子就輕鬆而溫暖了起來。這一次,離家又是半年。

我這個兒子,這個弟弟,留給家人永遠只有一個字等!要何時,我才能結束這種浪跡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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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到了BJ,再次和家人團聚了,慧大爺接了慧能放學以後,也到了我們家,他說了這段日子與我們同住。

我沒來得及和爸媽說師父具體的安排,在匆忙的洗漱過後,我還要去見很多人。

貌似奔波忙碌了一些,但對於我來說,這時幸福的奔波與忙碌。

我第一個想要去見的,當然是雨和三胖,這下我回來了,他們也算自由了,我想起雨在電話裡對我的那番大罵,如果我回來了,不第一個去找他們,估計這倆傢伙都不會認我是兄弟了。

只是出發之前,我特意問了問爸媽有沒有給我的信,得到的答案卻是莫名其妙,那就是沒有。

難道高金村騙我?他有什麼理由騙我?

和雨,三胖的相聚是一場大醉,我們直接是睡在了一堆空啤酒罐的中間。

醉後,三胖對著天花板吼到:“老子終於可以去廣州了,老子這一次要發財,發財……”

而雨在那邊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喊到:“我好想莫曉芬,莫曉芬,你在哪兒?”

我什麼話也喊不出來,只覺得酒水在自己的整個身體裡氤氳散開,可就是找不到醉的感覺,不能醉倒是有些悲哀了。

我不敢再喝下去,我怕是越是喝越是要清醒的想著曉芳,而在這時,雨爬起來,逮著我的衣領吼到:“是爺們兒的話,帶著曉芳私奔吧,天大地大還容不下你們倆嗎?傻缺!”

三胖則吼到:“他娘的雨,你別教唆三娃兒做這事兒,他又不是孤兒,人找不著他,還還找不著他爸媽啊?”

我終於又一仰脖子吞下了一罐子啤酒,把酒罐往地下一放,大吼到:“老子咋喝不醉,老子以後不喝啤酒了。要喝只喝白酒!喝了白酒,我就去找莫曉芳,我找她私奔去。”

“哈哈哈,傻缺……”雨笑著罵到。

“哈哈哈,他娘的三娃兒,和以前一個樣子。雨,我跟你說,他以前拉著我離家離家出走呢!”

“為小姑娘離家出走?”

“哈哈哈,不是,他惹事兒了回去怕捱打,拉著拉著老子去當紅軍。”

“哈哈哈……”

三胖開始說的我糗事兒,我躺在地上,半醉半醒之間,覺得這樣和他們在一起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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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J的日子過得很快,很安寧,也很充實。

見很多人,感覺各種忙碌,可是這種屬於普通人才有的忙碌,讓我忽然擁有了,我覺得幸福的都有些昏頭了。

爸媽要回HB的,姐姐及家人也是不想呆在BJ的,大姐說人太多,二姐覺得吃不習慣,還是家鄉好。

我的家人就是這樣,不求富貴,只喜歡安寧普通的生活。

可心嫂子很好,和天成哥的兒子也很乖,如今的可心嫂子被安排在某所大學當老師,比起以前幾乎被閒置的狀態算是好很多了,看起來她對天成哥的思念彷彿淡了很多,可我知道其實只是放在了心底。

元龍大哥的情況在這半年有所改變,這是元希丫頭告訴我的,因為她總若有似無的覺得元龍大哥對她所說的話,好像有了情緒反應。

我心中很是開心,每天總是要抽出時間,去和元龍大哥說上一番話,當我說到苗寨事件的結局時,我發現元龍大哥的眼睛忽然睜開了,眼中充滿了各種情緒,開心,傷感,渴望

那絕對不是一個無意識的人能有的情緒,這個發現讓我很是高興,或者元龍大哥真的可以慢慢的恢復正常的,我有感覺,他已經挺過了最難過的一關。

三胖在我離開的前兩天,義無反顧的去了廣州,面對在火車站為他送行的我和雨,他囂張的說到:“這一次,老子不成有錢人,絕對不回來了。”

他彷彿沒有傷感,只是在踏上火車的時候,他一把攬過我,對我說到:“道良啊,我好幾年沒回家了。你有多餘的錢給我媽老漢拿點兒,就說是我賺的,跟他們說,我就要發財了,在關鍵時候。哪一天我回去了,肯定是開著一輛桑塔納小轎車回去的,等不了多久了。”

“好。”我鄭重的答應。

這時的三胖眼圈才有一些紅,雨怕他哭出來,馬上介面說到:“三胖,哥兒的錢不急著讓你還啊,是不急著啊。”

三胖過去緊緊的勒住雨的脖子,裝作‘咬牙切齒’的說到:“不用裝成這個樣子提醒老子,等老子回來後,用錢嚇死你。”

我們三個在火車站沒心沒肺的笑,只是三胖上火車的時候,我看見那小子裝作打呵欠,使勁兒抹了一把臉。

我經常去探望李師叔和道明哥,順便把黑巖苗寨的一切都告訴了李師叔,李師叔閉目聽得很是認真,可到聽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

他只是說:“我老了,很老了,一個算命的,能活到這歲數不容易了。這段日子,我就會給國家請辭,然後我也去去那竹林小築吧,住上一段日子,養養心,偷偷閒。道明和我一起去吧。”

怎麼所有人都要湧來竹林小築啊?那個建在深山的小竹樓這時倒真成了香饃饃。

不過,我很開心!很多人以為我不喜歡熱鬧,而事實上我很喜歡,喜歡在我生活裡的大家能聚在一起。我不喜歡的只是好不容易接受了一段情意,然後又是分開,又是別離

在離開BJ的前一天,我特地穿了一身正裝,這麼多年來,我沒有穿過西裝,打過領帶,可這一次,我非得這樣做不可。

因為我要去參加一個秘密的追悼會,是秘密部門所辦的追悼會。

說起來,我不算這個部門的正式成員,可是我必須代表師父去,這是師父吩咐的,讓我代替他好好送這些英雄一程。

而且,那麼多年來,和這個部門的牽扯,我對這個部門已經有了感情,我自己也該去。

有些事情是不能擺到檯面上去說的,也就註定了有些英雄不能宣傳,可我站在追思的人群中,我卻清楚的知道,已經犧牲的他們是不會在乎這個英雄的名聲的,隨著自己的本心做事而已,名聲只是浮雲。

隨著充滿悲哀的悼詞念來,我的思緒也開始不寧靜,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雨夜,我們幾十人冒著大雨和蟲人奮戰的一刻,那是屬於男人的一刻,屬於英雄的一刻,人們不需要記住什麼,天地能記住,因果也已經寫上。

你們的犧牲很光榮,你們的父母妻子兒女以後也許不會知道具體的事蹟,得知的可能是另外一個版本的犧牲故事,英雄事跡。但這不妨礙,他們能挺直腰桿說一聲,我有一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爸爸),他是一個英雄。

這才是男人的最高榮譽。

在BJ的瑣事很多,可是再多也有辦完的一天,在這裡呆了半個多月以後,我們要離開BJ了。

這一次,部門上特別呼叫了兩輛車子送我們,慧大爺沒有和我們同行,他說了,要等慧能放寒假才能來。

慧能這小子在BJ上學也算適應,總之完全沒有同學能知道他是一個小和尚,雖然很是奇怪他為什麼老是留光頭。

面對我們要離開了,慧能不是太願意,不過聽聞寒假可以和我們再相聚,這小子又開心了。

這一次的離開,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回BJ了,說實話我不明白師父為什麼會提出回竹林小築去住上一些日子,我以為他會安排我進部門的。

可是我永遠也猜測不了師父的心事,就像他這樣的安排讓我對我的未來產生了一絲迷惘,我以後要做什麼?如果可以,按照我的性子,當然願意和師父常住竹林小築,安心修道,只要能偶爾和家人,朋友聚聚就行了。

但是,這可能嗎?我自己也不知道。

由北到南,一路上,冬日的寒氣都在漸漸消退,到了南方的時候,元希在路邊發現了一朵新開的野花,忍不住高興的對我說到:“道良哥,這邊春天的氣息都能摸得到了啊,真好。我爸也快好起來了。”

這次,我們是帶著有了康復希望的元龍大哥同回HB的,這是師父說的,那邊水土養人,元龍很可能在那邊康復的快一些,而元希也離不開元龍大哥。

春天是要到了麼?但願吧,這一次每個人的生活都好像好了起來,踏上了正軌。而我彷彿也看見了更好的未來,但願我在這春天裡,永遠不用離去。

當我處理完瑣事,帶著元希,揹著元龍來到竹林小築的時候,師父果真就在那裡。

我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心底,生怕我走到竹林小築看不見師父的身影,可當我看見竹樓的長廊上,師父正翹著二郎腿,悠閒的在那裡飲茶的時候,我的內放下了,一股子由衷的喜悅在心底盪漾開來,我自己也說不上是為什麼?

安頓好了元龍,我用山溪水洗了一把臉,元希驚歎於這裡的美景,早就像只蝴蝶似的,快樂的飛舞出去,東看看,西看看了。

我笑望著元希的身影,心說當年的我初入竹林小築不也是這樣嗎?這裡太美,承載了太多的回憶,那麼多的歲月流過,竟然也沒有什麼改變,除了院子前的那片地,師父曾種植了一些藥草。

離開時,贈與了村子裡的人,在這一次回來,我看見竟然長滿了野花,也算是意外的驚喜嗎?

“還是這裡的水最是甘洌,泡出來的茶也最是回味甘甜不過,要來一杯嗎?”師父忽然說到。

我坐在師父的身邊,結果師父倒給我的一杯茶,果然同樣的茶葉,也只有這裡的山泉水才能泡出這樣的味道,讓人懷念。”“

“師父,我爸媽說就不住鎮子上了,生意也不用做了,因為養老錢是很夠了。他們上次去BJ之前,就把老屋修葺了一番,這次打掃打掃就回村子裡住了。”我對師父說到我爸媽的安排。

師父稍微有些愣神,過了半晌才說到:“也好,人老了,總是懷舊一些。”

我抿了一口茶,說到:“師父,別說的你很年輕啊,你也老了吧。”

“我八十一歲,還沒到一百歲呢,不老不老,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師父微微一笑,這樣對我說到。

竹林小築的日子是平靜的,父母也搬回了村子。

我不擔心父母的養老,那一棟小樓給他們帶來的收入,就能讓他們晚年過的很是富足,加上街上還有一個轉給別人的服裝店,我媽說他們都快成資本主義了,逗得我直樂。

我會經常下山,到村子裡陪陪爸媽,看他們養花弄草種菜忙得不亦樂乎,就覺得我很幸福。

我也會去看看老鄉親們,可惜一去多年,村子裡很多人我都不太認識了。

我按照三胖的吩咐,去看了他的父母,給了一筆錢,那還是三年多以前我賺的錢加上我父母給我的,在村子裡也不算小數目,我照著三胖去廣州前給我說的話,給他父母說了一遍。

三胖的媽媽卻說到:“那麼多年不著家,哪個要他開小汽車回來了嘛?他就算拉個板板車回來讓我看看他人還好,我也高興啊。”

可是三胖他爸爸卻一拍桌子說到:“瓜婆娘,兒子做大事兒,有你這樣的媽啊?盡拖革命的後腿。”

這樣的場景看得我心中酸酸的,天下父母都一樣,那種牽掛又怕給兒女添亂的感情,是那樣怯怯的,卻是人一生中最珍貴的。

我,說起來,常年離家,也算一個不孝子吧。

在村子裡晃盪,村子裡有了許多我陌生的臉孔,可總也能看見熟悉的臉孔,我遇見了劉春燕。

時光荏苒,我們再也不是當年的孩童,小時候我總是‘恨’她,欺負她,那麼多年過去了,我才第一次重遇她,忽然覺得小時候的那種回憶也很是珍貴。

我也想到了那一封封我從來沒有看過的信,想到了她是三胖多年來一直牽掛的女子。

三胖總是把她拿到嘴上說,似假非真的樣子,可是我知道,其實三胖很認真。

我主動招呼了劉春燕,之後卻不知道說什麼了,那麼多年後的相遇,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難免尷尬。

可總不能這樣靜默著,我問她:“這些年還好嗎?聽說你在鄉鎮府工作,很不錯的。”

“是不錯的,就認真做事兒唄,去年升了主任。”劉春燕的語氣有些拘謹,有些陌生,可我總覺得她有些傷感。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悶了半天,決定幫三胖打聽一下:“結婚了沒?什麼時候也見見是哪個男娃娃娶了你啊?”

劉春燕沉默了很久,才說到:“沒,我沒結婚。我以前的物件是部隊上的,89年死在了戰場上,那一年戰爭卻也結束了。是他運氣不好吧,他說過,我大學畢業,工作穩定了,他也就準備轉業,然後結婚的。是我運氣也不好吧。”

我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場戰爭,看著她微紅的眼眶,我有些為她難過,26歲了,在村子裡沒嫁人,是很招閒言碎語的一件事吧,無論她有多麼能幹。

可是不嫁人,不也是因為沒忘記嗎?

沉悶了很久,我只能說一句:“對不起,節哀順變。”

劉春燕攏了攏頭髮,神情已經恢復了淡然,對我說到:“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李道良。這麼多年,我不也一個人過來了嗎?工作上也很充實的,什麼時候有合適的,什麼時候差不多可以完全忘記了,我也會把自己嫁了吧。”

我一下子脫口而出,說到:“其實三胖不錯的,小時候就很喜歡你。”

劉春燕忽然就笑了,說到:“小時候的感情哪裡當得真,我小時候討厭你,後來還覺得你不錯呢。可那根本不是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那時哪懂這個呢?”

忽然說起這個,我有些尷尬的撓撓頭,然後對劉春燕說到:“三胖可是認真的,那麼多年,他一直是認真的。”

“那再說吧,有些事情看緣分的。”劉春燕淡然的對我說到。

呵呵,她對我一個道士講緣分,我忽然就笑了,那麼多年過去,每個人都經歷了自己的生活,發生了一些事,告別了一些人,有了自己的心境和感悟,緣分也就掛在了嘴上。

那到底是一份淡然,還是一份對生活的無奈呢?我無從得知,修心遠比修身更難,因為心境總是無跡可尋的,只在乎自己的本心,自己能不能去觸控到。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在竹林小築,每日練功,和師父相伴,也常常下山,陪陪父母。

師父也過得很悠閒,他對元希的盡心一如當年對我,偶爾,我也會去教導一下元希。

這樣的日子很平靜,平靜到我有時都恍惚,我是不是回到了當年,當年我在竹林小築的日子。

值得一提的是,元龍的身體在這邊果然是好得快了很多,他依舊不會說話,可是每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了,甚至偶爾會表達一些意思,就比如他想起來坐坐,他想走走。

他的行動很是不便,有時嗚嗚啊啊的喊著,連自己的唾液也不能控制,會流下來,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可是元希總是在有空閒的時候就會推元龍到處晃悠,也喜歡聽元龍嗚嗚啊啊的喊著,耐心的幫自己的父親擦著口水。

我知道元龍大哥會越來越好,總有一天,他會恢復,他會再問我:“李道良,我比起你和你師父,如何?”

是那麼的驕傲,也是那麼的英雄。

我和師父也開始忙碌了起來,每天去砍些竹子,搭建一些小屋,偶爾我父母也會來幫忙。

也不知道胡阿姨是什麼時候得知我和師父回來了,在我和師父開始忙碌的時候,他忽然就帶著幾個人上山了,滿臉的激動,然後我們搭建屋子的工程從此就多了幾個幫手。

日子過的太幸福,就會忘記了時間,也會忘了很多事,我完全忘記了高金村說要留信給我的事兒,也忘記了在南方,冬天總是要離開的早一些,轉眼春天已經到了。

就在我感懷春風的時候,第一批人到了,我怎麼也想不到是李師叔和道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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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叔沒說過他回來啊?我有些暈乎乎的,倒是道心哥笑呵呵的說:“好在這竹林小築在南方,要在北方,冬天我可就不去了。還是南方好,還沒到春節呢,就已經有春天的氣息了,北方卻還在下雪。”

李師叔沒有回應什麼,我和道心哥卻相對著苦笑了一番,其實道心哥這番話是在套李師叔的話,看看是不是非來這裡不可,如果是,原因又是什麼。

無奈李師叔根本當沒有聽見,如果他接了一句,是北方咋了?我也會來。道心哥就會上杆子的去問這件事情了。

隨著李師叔的到來,越來越多的人趕往竹林小築,先是慧大爺,慧能,接著是莫雨青奶奶,她是獨自一人來的,然後是王師叔,道明師妹,最後到的是李師叔,還有道明哥

我們這一脈的人在這裡莫名其妙的聚齊了,可我心裡越發的不安,總覺得師父該不會只是叫人來過個春節吧?

老一輩毫無疑問的佔據了竹林小築的主樓,每天關著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們這些小輩經常就會被打發下山,沒有任何理由,不去也得去。

這種現象除了沒心沒肺的慧能,我們這一輩人沒有誰不是滿肚子疑問,滿腹的不安,道心哥又再次老話重提,說起了他的想法,這些年來老一輩總像是在交代什麼一樣。

他的話顯然引起了我們的共鳴,可是我們卻沒有任何辦法,只有道珍這麼說了一句:“我會把我師父看得死死的,我絕對不會讓他莫名其妙消失的。”

道珍年紀最小,話裡總有那麼一絲幼稚的意味在裡面,但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就如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一般,我們都很瞭解各自的師父,我們小一輩的想把話說開,去逼問這條路是不行的。

可也就在我們小輩疑神疑鬼,越發不安的時候,老一輩的人又不再神神秘秘的聚會了,他們就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開始正常的過日子,也不再趕我們小輩下山了。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不管內心有多麼的不安,可也不能否認這段日子是幸福的,是我有生以來唯一一次屬於帶著熱鬧意味的幸福。

在這樣的幸福中,春節很快就到了,這一次師父發話說要好好聚聚,於是大家開始為春節忙碌起來。

竹林小築第一次貼上了喜慶的對聯,第一次掛上了燈籠,我也是第一次準備所謂的年貨,做所謂的年夜飯,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很平常的事情,對於我來說卻很新鮮,畢竟從我15歲離家開始,就沒有什麼過年的記憶了,就別提親自準備什麼年貨,做什麼年夜飯了。

聽說大家要在竹林小築團年,胡叔叔還特別搞來了大量的煙花爆竹,說是一定要熱熱鬧鬧的過一年。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們一大桌子人圍坐在了一起,桌子還是管村委會借的,因為我們這裡沒有那麼大的桌子,我是第一次吃那麼熱鬧的年夜飯,總覺得幸福的有些不真實。

師父,同門,爸媽,慧大爺,慧能,莫雨青奶奶,胡叔叔我暗想如果加上三胖和雨,我人生中的這一個春節就完美了。

這一頓飯熱熱鬧鬧的吃了有好幾個小時,在年夜飯的飯桌上,我喝醉了,師父也有些醉,慧能早鬧著要放煙花。

於是一群人就跟瘋子似的,熱熱鬧鬧的在竹林小築的空地上放起了煙花爆竹。

胡叔叔弄來的煙花是高階貨色,隨著我們一個個的點燃,大朵大朵的焰火就盛開在了竹林小築的上空,美得讓我覺得整個人都更加醉了幾分。

“這煙火很漂亮啊。”我不由得喃喃開口說到。

師父就站在我的旁邊,忽然就介面說了一句:“煙花易冷,人也總是要分別。可是回憶卻是誰也拿不走的,這也就夠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可是師父已經轉身和慧大爺一起‘調戲’莫雨青奶奶去了,我有些恍惚,難道剛才是我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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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過完以後,人群就慢慢的開始散了。

最先離去的是慧大爺還有慧能,慧大爺說了,慧能要開學,得趕著回去,接著大家一個個開始紛紛離去,最後一個離去的是李師叔。

他說了,他退休了,索性也就多享受一些清閒的日子。

當李師叔也離去以後,整個竹林小築就剩下了我,師父,元希,還有元龍四個人。

由於元龍大哥的主觀意識已經逐漸的恢復,剩下的不過是調理和治療,在這一段日子裡,有了李師叔的幫忙,元龍大哥的情況更加好了,除了還不能完整的說話,整個人已經能稍微自理了。

面對這一切,師父很欣慰。

日子就那麼正常的過了下去,師父什麼也沒提,什麼也沒做,只是很認真的教導著元希,也依舊教導著我。

這樣的日子異常的平靜,就恍若回到了小時候竹林小築的日子,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那原本不安的心,繃緊的弦也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因為師父表現的太正常,日子也過得太平和,讓我覺得之前我們的一切疑慮都是杞人憂天。畢竟,老一輩的人們活生生的在這裡,還健康的活著,怎麼可能像給我們交代什麼之後,然後就消失呢?

這世界就那麼大,他們又怎麼消失?總是會有線索找到的,除非是死亡才能分開我們和師父們的聯絡吧!

這樣想著,我也就安心了。

一晃眼,日子又過去了兩個月,天氣已經非常的溫暖,再過一段日子,怕就是要進入初夏了吧。

此時已經是94年,我忽然發現自己就已經27歲了,感慨時光過得是真快啊。

在這一天,師父忽然對元希說到:“一些淺顯的山字脈法門我已經教給了你,你也算入門了。但是,你要知道 修行永遠是在個人,以後有不懂的就多問問你道良哥。另外,這裡有一本我親自寫的東西,是關於山字脈修行的,你回去要好好研讀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四人正在吃飯,我不由得抬起頭來,有些驚奇的望著元希,問到:“你們是要走了嗎?”

元希也很疑惑,說到:“我休學了一年,這日子還長著呢,怎麼可能要走呢?”

師父放下筷子說到:“這是我決定的,元龍的修養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最好還是去大醫院系統的恢復一下,不要耽誤了。而元希這丫頭的天賦更偏向於其它脈的傳承,而不是山字脈。所以,在山字脈上花的時間不宜過長,更應該沉下心思在其它脈上多學習學習,以後才能確定好方向。畢竟,什麼都學,會造成什麼都不精的情況。而且我們是給元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而元龍那一方面的傳承也是要給元希的。”

面對師父的說法,元龍大哥用不完整的句子表示著贊同。

這些日子,我們也和元龍大哥斷斷續續的交流過,畢竟當年讓元希踏上這條路是我率性做出的選擇,元龍大哥逐漸清醒了,我們總是要聽聽他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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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