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徽帝昨夜連人都顧不上睡, 理清他離京的這大半政務,又上了一日早朝,一下朝就聽太后宣攸寧公主進宮了。
景徽帝沉默半響, 一時不該擔心太后還是該擔心閨女。
張嬤嬤不放心她家公主進宮, 也作貼身嬤嬤跟著,被人一路領著到了永壽宮。
只是到永壽宮後,那嬤嬤進去稟報一直沒出來, 楚攸寧也懶得精神力去掃,直接帶著張嬤嬤進去。
永壽宮的正殿裡,兩邊分別坐了兩撥人。
一撥是宮妃, 一撥是公主。
兩位公主楚攸寧認得許晗玥, 哦, 不,現在改名叫楚晗玥了。
另一邊應該就是二公主,這二公主起來很瘦,瘦得連衣裳都撐不起來,就算敷了粉也掩飾不掉臉上的蠟黃,一就道是個飽受生活折磨的婦人,起來也比實際齡大了不少, 眼裡已沒有過去的光彩,只剩麻木,顯然在晏國過得並不好。
太后坐在主位上, 手裡捏著一串佛珠,佛珠與她身上穿的鳳袍一點也不搭,就好像一邊是佛,一邊是……喪屍。
所有人到楚攸寧就這麼昂首挺胸進來了都不由得愣了愣。
太后不悅地皺眉,她還想讓這丫頭先在外頭好好站一站呢, 果真是被皇帝寵得沒規矩了。
張嬤嬤一進來到這畫面就道太后是想立威了,換句話就是想攬權,眼裡的野心是她隨皇后在後宮沉浮多出來的。
她有些慶幸皇后還在時太后閉宮禮佛,不然皇后除了跟昭貴妃鬥外,還得跟太后鬥,一個沒有皇子的皇后,太后會得順眼怪。
奇怪的是,太后既然有如此野心,這些來何一直閉宮禮佛?
雲嬪和鄭妃自楚攸寧進來就暗暗打量她,以前這位公主囂張刁蠻,可那是皇后的心頭肉,陛下又憐惜皇后只有一女,除非是闖下滔天大禍,否則陛下是不會管的,連當時在陛下跟前得上話的昭貴妃都沒法讓陛下開口責罰,又因皇后護得緊,想栽贓陷害都害不到。
所以在皇后死後,這位嫡公主很輕易就被昭貴妃挑撥得上躥下跳,可以若不是皇后護著,早死了不多少回了,畢竟宮裡夭折的皇子公主多了去了,死個嫡公主也不算什麼,哪怕身懷巨力也躲不過重重算計。
只是沒想到她的囂張越加變本加厲,都囂張到陛下跟前了,偏生陛下就吃這一套,這讓她搞出那麼多事,搞著搞著,搞翻了整個天下局勢。
“便是攸寧?見著哀家不行禮,可是仗著立了大功就不將禮數放在眼裡了?”太后一開口就對楚攸寧發難。
“哦。”楚攸寧敷衍地福了下身,又站得直挺挺的,毫畏懼地直視太后。
這就是給先帝戴綠帽的女人,搞得她父皇當個皇帝都生不如死,著也不咋樣,拉的臉透出幾分尖酸刻薄,臉上寫滿了“不慣她”。
太后皺眉,被她這敷衍的態度給到,向張嬤嬤,“哀家認得,是先皇后身邊的嬤嬤,既然跟在攸寧身邊伺候,怎不教她規矩?”
張嬤嬤躬身,“回太后,公主剛從戰場回來一時還改不過來,日後奴婢會好好督促公主身段再柔一些。”
宮妃們帕子掩飾笑意,皇后身邊的張嬤嬤自來不好惹,身段軟軟的人上戰場是要去跳舞嗎?所以公主這禮行得生硬也是有理由的,太后想要追究?除非不把公主在攻打越國時的赫赫戰功放在眼裡。
太后臉色越發難,“是該好好教教,剛認祖歸宗的四公主都比規矩。”
“攸寧,太后這的糕點可好吃了,聽來我都沒舍得吃,留著給。”
剛被誇的四公主歡喜地把一碟糕點捧到楚攸寧面前,簡直是照著太后臉上打。
宮妃們低頭忍住笑,太后今日一早就將她們叫過來請安,完全一副後宮之主的架勢,她們還好,可攸寧公主可不一樣,那可是見了陛下膝蓋都不彎的主。
“好呀。”楚攸寧拿起一個芸豆糕,挑了四公主旁邊的位子坐下,旁邊的小几上也擺了一碟一樣的茶點,她坐上去三兩口吃完一塊,接著吃下一塊,肉肉的小臉鼓鼓的,還邊吃邊點頭,完全不在意還有他人在。
太后她這般,得不行,她叫楚攸寧進宮是要給她一個教訓的,孝字當頭,皇帝都得尊著她,她就不信以輩份壓不住這丫頭。
“攸寧,當哀家這兒是什麼地方,給哀家站起來!”太后疾言厲色地呵斥。
楚攸寧又吃完一個茯苓餅,打量四周,點點頭,“地方挺好的,叫我來有什麼事就直。”
太后一噎,她是問她地方好不好嗎?
“哀家就是想趁著們幾個姐妹都在,叫們過來。對了,一個公主不該享有那麼多食邑,實屬違制了。”
就算動不了沈家,她也不會再閉宮不管事,若是能拿捏住這丫頭更好了,聽這丫頭以前在宮裡的時候還是挺好騙的。
楚攸寧又拿了塊點心,這是一塊豌豆黃,吃進嘴裡味道香甜,清涼爽口。她滿意地點點頭。
太后以楚攸寧是在認同她的話,對她也得順眼了些,“父皇一共有四個公主,除了,她們都慶國做了不小的犧牲。
大公主被逼去越國和親,二公主同樣了不叫慶國四面楚歌嫁去晏國,瞧瞧她們如今是什麼下場,哀家聽聞大公主死了屍骨還要受折磨,再二公主,在晏國王府裡活得連個妾都不如,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還有四公主,了不叫越國娶到真的公主,打小就被換出宮去,明明該享受公主之尊,卻只能淪落一個四品州之女,還要受後宅婦人磋磨。
比之下,最幸運的便是了,皇后在的時候有皇后護著,皇后不在了又有陛下護著,當初了不讓去越國和親,陛下還險些與越國翻臉,比起的三個姐姐,算是活在蜜罐裡了。若是心疼兩個姐姐,可以同父皇同四公主和二公主平分獲賜的食邑。”
張嬤嬤冷下臉,太后這是在挑撥幾位公主之間的關係,三個公主是慶國付出了不假,可她家公主慶國付出的又少了?沒有公主,慶國還受越國欺壓呢,哪有太后在這耀武揚威的份。
“太……皇祖母,玥兒不覺得委屈,攸寧是幾個姐妹裡最小的,自是輪不到她犧牲。“楚晗玥了眼楚攸寧坐在那一心吃點心,小嘴一動一動地咀嚼,可愛得不行,想護。
二公主也了眼楚攸寧,多來的後宅鬥爭早就磨滅了她的心志,也早已忘了這個妹妹是什麼樣,只依稀記得是個盛凌人的主,如今人婦了瞧著倒有幾分可人。
她也開口道,“四妹妹得沒錯,我比攸寧,我和親的時候攸寧也不過十一二歲,怨不得她。”
楚攸寧抬頭了眼二公主,沒被挑撥,不錯。
太后心裡惱火,她今日叫這兩人來是了打壓楚攸寧的,這兩個蠢貨倒演起姐妹情深來了,過去怎沒見她們感情這麼好?
楚攸寧吃完一小碟糕點,拍拍手上的糕屑,喝了口熱茶,舒坦地“啊”了聲,這有心思向太後。
她也懶得聽太後再廢話,“太后是覺得慶國所有公主都去和親偉大?”
“太后既然道大公主死後屍骨還受盡折磨,那道她的屍骨是怎麼被折磨的嗎?被豫王那麼的釘子釘在骨頭上。太后認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誰呢?”
楚攸寧起身到太后跟前,聲聲質問。
最後一句話直接讓太后了臉,尤楚攸寧那釘子釘在屍骨上的時候,她只覺得遍生寒,那雙澄澈辜的眼睛好似在告訴她,這丫頭什麼都道!
怎麼可能呢?皇帝再寵她,也不會讓這事叫她道。
楚攸寧眯眼勾唇,像只要使壞的小狐狸似的,“太后,每個人都要自己做出的事承擔責任。”
本來吧,太后要是不想起她,她也想不起來太后了的,可偏偏太后非要找她進宮些有的沒的,還打她糧倉的主意,不搞點事都對不起自己。
“放肆!該稱哀家皇祖母!”太后厲聲怒喝,只覺得這丫頭實在是被縱得不天高地厚了,今日敢這般頂撞她,明日豈不是要造反。
楚攸寧從善如流,“哦,皇祖母,祖宗要見您呢。”
“什麼?”太後面露驚駭。
楚攸寧咧嘴一笑,將一團精神力送進太后的腦海裡,“祖宗想和您談談人生,我就不打擾您了,希望您和祖宗聊得愉快。”
完,她揹著小手神清爽地了。
弄死一個人很簡單,但是死了一了百了太便宜她了,沈家遭受那麼多苦難,如果滅越國這事沒有推進那麼快,或者沒有她的到來,以沈二和沈三之前的樣子可能一輩子都等不到和家人重逢的機會,就算沈咎得了先機,後來研製出火.藥,等他再見到這兩個兄的時候,可能已站在他的對立面,死我活的那種。
她來之前就給太后安排了個噩夢套餐,讓太后反反覆覆面臨沈父和沈大戰死沙場的畫面,讓血淋淋的沈父和沈大面目猙獰,恨意滔天地一遍遍找她報仇,讓先帝一遍遍質問她什麼給他戴綠帽。
這時候就算禮了這麼多的佛都救不了她,餘生就讓她好好在噩夢裡贖罪吧。
“給哀家站住!”
“快來人啊,太后被攸寧公主昏了!”
宮妃們視一眼,趕緊起身告退。
都是宮鬥老手,誰還不道這是怎麼回事呢?可惜要叫太后失望了,想要以不孝治攸寧公主的罪,那是不可能的,可別到時候日日被著。
楚晗玥也趕緊行禮告退去追楚攸寧,二公主全程都有點懵,是她離開太久了嗎?宮鬥是這樣的?
大家出來就到剛把太后懟得臉色青一陣一陣的攸寧公主正站在魚池邊上,擼起寬大的衣袖,把拖曳的裙襬往腰帶裡塞就要彎腰去逮池裡的金魚。
眾人:……
楚攸寧要離開的時候過假山裡的幾尾金魚,因金魚與佛沾點關係,一直都被宮人精心養著,起來很是肥嫩,她沒吃過這種魚,反正太后不幹人事,那她吃她兩條魚也是應該。
於是楚攸寧幹就幹,還不讓人幫忙。
景徽帝生怕楚攸寧把太后死所以著急趕來,再怎麼太后也是他生母,也是閨女的祖母,真死了可不是他縱著就能得過去的。
結果他到永壽宮就到他閨女雙手力抓著一條滑溜溜肥胖胖的金魚,臉上還被魚尾濺了不少水珠,笑得跟地主家的傻閨女似的。
景徽帝見永壽宮還好好的,裡頭也安靜,他松了一口,朝他傻閨女去,“攸寧,金魚不能吃。”
餘人趕緊行禮。
楚攸寧道養在宮裡的東西都珍貴,她把魚往身後藏,“我它能吃就能吃。”
景徽帝被她這動作笑,“金魚是來觀賞的,不好吃。”
“我覺得您是了不讓我吃這麼的。”
景徽帝又想找沈咎了,跟她解釋不通。
“行行行,帶回去就道朕有沒有騙了。”他道越不讓她吃,她越不信邪,那就讓她吃好了。
楚攸寧捏了捏金魚的嘴,覺得可以草穿起來,便扯了在池邊上的一根枝條從魚鰓穿到嘴裡,接著又抓了兩條,還盡挑的最肥的抓,草著拎在一起,顏色不一的金魚在陽光折射下更加豔麗。
“父皇,我先回去啦,要是好吃我再來抓。”
景徽帝:……
他是不是該考慮讓人把池子填了,還是讓人把金魚換掉,換上能吃的魚?
楚攸寧要的時候,想起那日和姜塵的話,像楚晗玥,“喜歡姜塵嗎?”
楚晗玥的臉瞬間爆紅,羞著低頭擰帕子,哪有人這樣問的。
景徽帝擰眉,“姜塵?跟在身邊那個生?曾當小四老師的那個?”
楚攸寧點頭,“對,他喜歡閨女,人也挺好的。"
“人好就行了?”景徽帝瞪了眼她,“快帶著魚回去吧,不然死了味道不好。”
宮妃們:……
宮妃們第一次直面陛下對攸寧公主的寵愛,當真是……沒得,連魚都操心上了。
魚是大事,楚攸寧立即把做媒這事拋之腦後,臨前還不忘對二公主改日送她一隻雞補補身子。
二公主:……堂堂公主送禮只送一隻雞嗎?
景徽帝揮退所有人,進殿去太后。
太后原本是打算躺在床上裝病,結果一閉上眼就開始做噩夢。
景徽帝到的時候,太后嘴裡還在喃喃著叫人聽了足以殺頭的話,是以,貼身嬤嬤不敢讓人進來。
“不是我,不是哀家……沈將軍不要來找我……”
“哀家何要悔,哀家自己謀條出路有錯嗎?要錯也是先帝的錯!”
“啊!不,不是哀家,是皇帝……是皇帝害們沈家的,們去找他!”
貼身嬤嬤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她道聽了這些話她活不成了。
景徽帝渾身一震,不敢置信他的母親了擺脫噩夢就這樣將他推出去了,哪怕之前寒心都不及此刻心灰意冷。
他攥著拳,冷冷了眼床上陷入噩夢裡的女人,拂袖轉身,目光陰冷刺骨地向地上的嬤嬤,“太后得了癔症,今後就好好伺候太后,不得出永壽宮半步。”
那嬤嬤癱軟在地,眼裡一片絕望,陛下這是要封鎖整個永壽宮,只留她伺候太后,太后生,她生,太后死,她也活不成,餘生只能在永壽宮裡待著了。
楚攸寧拎著三條肥的金魚出皇宮,就到沈咎在宮門口等著她,他還穿著上朝的官袍,想來是下朝就沒回府。
她趕緊小跑過去,迫不及待要跟他分享手裡的三條金魚,“沈咎,,我逮了三條肥魚。”
守宮門的禁軍聽了差點以公主又抓了三個貪官,待到她手裡拎著三條金魚都默默移開視線。
沈咎也大步迎上前,了眼她跟他炫耀的金魚,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太后碰上她只有太后吃虧的份。
嗯,她只抓了三條已是很剋制的結果了。
他伸手接過來,另一手牽起她的手,帶她向馬車,“金魚口感不大好,公主若是喜歡抓魚,等回去我讓府裡劈一個池子專門養魚,養好吃的魚。”
“父皇不是給我賜了公主府嗎?就是以前大皇子住的那個,我去要賬的時候過,那裡面的池子挺多,想養魚可以養那邊去。”
“工部已在著手修葺,公主不打算住進公主府嗎?”
“住將軍府挺好的,熱鬧。公主府就來養魚種菜好了,放著也是放著。”
沈咎寵溺一笑,“今後公主想住哪邊我都陪住。”
楚攸寧被哄得開心,牽起沈咎的手,晃呀晃,悄聲跟他邀功,“沈咎,我替咱沈家報仇了。咱沈家不能受罪,罪魁禍首是太后,那就讓她在噩夢裡贖罪。”
沈咎道他們對太后再有怨也不能做什麼,何況陛下已表態,此後太后只能在永壽宮裡禮佛了。只是沒想到太后不甘心,非要找公主進宮立威,當真是應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寧寧,真怕一輩子都不夠我愛。”他把她的手放嘴邊親了下。
楚攸寧縮回手,“我這手剛抓魚的。”
沈咎:“我不嫌棄。”
兩人迎著微風,手牽著手出皇宮。
……
之後,宮裡傳出訊息,太后宣攸寧公主進宮是想見見幾個孫女,表慈愛,給四公主和攸寧公主身邊的謀士姜塵賜婚,又賜給二公主一個皇莊養病,還賜了攸寧公主三尾沾了佛香的金魚。
道當日在永壽宮發生了什麼事的宮妃都閉緊了嘴巴,暗歎聖上了掩蓋攸寧公主昏太后的事,可真是煞費苦心。不過,只要能壓下太后這尊佛,她們何樂而不。
姜塵回到鬼山便不管京城的事了,生怕聽到許晗玥妃的訊息,聖旨到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聖上給他的賞賜是研製火.藥有功,封縣男,又與四公主情投意合,特此賜婚,擇吉日完婚。
姜塵本還在以是去越國和親的那個四公主,擰著眉不願,等到從馬車上下來的四公主,他滿臉愕然,原以在路上的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便什麼都沒有了,原來夢會成真。
……
太后和幾個孫女敘了祖孫情後沒幾日就病倒了,病得連永壽宮的門都出不來,陛下了讓太后能夠靜心養病,將離永壽宮近的宮殿全都騰出來。
偶爾有人過離永壽宮近的小路,常常能聽到裡面傳出奇怪的瘋言瘋語,沒多久,永壽宮那片地方成了堪比冷宮還要可怕的地方。
臣子們道這裡面有貓膩,但是太后禮佛多,早就沒什麼存在感,再加上她的孃家寧遠侯府也就是個沒有實權的爵位,在朝不上話,自然沒人會去過問這裡面的真,就算有人想打探也打探不出來。
太后原本繼續禮佛安安靜靜過完一生,沒想到她宣楚攸寧進宮就是悲劇的開始,日夜受噩夢侵擾,只要一閉上眼就是沈家父子戰死沙場,鮮血淋淋找她報仇的畫面,還有先帝的質問怒罵,楚氏的列祖列宗聲討她,最後是整個慶國人都在唾棄她,罵她不廉恥生了敵國血脈,與敵國狼狽奸。
就這樣在一日復一日的精神折磨下,太后瘋了,到最後已不需要楚攸寧的精神幻象,那些噩夢就已緊跟著她。
慶國一統天下,景徽帝趁機改國號,朝臣覺得實在不必要改,但是景徽帝堅持,君臣商議了大半個月,終於定下來了,取了一個叫天下譁然的國號——寧!
寧國,擇攸寧公主封號一字來定國號,足見攸寧公主對寧國功績卓著。
寧國的史開篇第一句記載便是:攸寧公主,寧國。
一句話概括了寧國的由來,也翻開了寧國的輝煌。
天下一統後,雖已仗可打,但是寧國疆域遼闊,朝廷便頒下政令,普通士卒想歸家與家人團聚的也可歸家,剩餘的駐紮在全國四處,一有亂黨便可直接鎮壓。
原來的雁回關隨著綏國的臣服,已成了正常進出的城關,沈家軍退至海關鎮守。
越國滅亡後,屬於越國的東西都被寧國收回來填補了打仗時的損耗,寧國還開放海域,設市舶司,掌管海上對外貿易。
荊州州許遠之得四公主重新認祖歸宗後,他就道他的仕途可能也就這樣了,倘若沒有家蠢婦做的蠢事,四公主迴歸皇宮,他該是被破格提拔入內閣的,一切都被他娶的蠢婦給毀了。降罪的聖旨也遲遲不來,他道許是四公主他求情。
果然,沒多久,聖旨來了,是給許州的妻子關氏的,謀害公主,罪不可赦,判以流放,遇赦不赦,奇就奇在也就判了關氏一人,明眼人都道許遠之已受到最大的懲罰,本該是入內閣的命,結果只能當一輩子的州。
……
雖然沈咎解甲養傷,但是寧國如今剛一統,需要商議的事太多,一時也脫不開身。
楚攸寧剛回京城也不著急出去玩,整日陪奶糰子在鬼山上玩,大虎和大黑已被養成家虎和家熊,有人慕名來買雞,漸漸變成慕名來老虎和黑熊。
楚攸寧想起在末世做任務時過動物園,聽霸王花媽媽們盛世時動物園就是開放給人觀的,靠收門票賺錢,於是楚攸寧也照搬,把老虎和黑熊趕到一山頭,圍起來,誰想進鬼山要收錢,反正如今鬼山已不是火.藥製造點了。
而身員外郎的陳子善另外置辦了宅子,替公主開了火鍋樓,燒烤鋪,有子萬事足的他不能再整日跟著公主跑就給自己找準了位置,專門幫公主掙錢。
陳子善的兒子確實得像他,也徹底打破了他給別人養兒子的謠言,不是誰傳出陳子善是吃了攸寧公主養的雞一舉得男的,一時讓鬼山上的雞更加千金難求。
楚攸寧還遇到一個婦人每日天不亮就來買雞,聽她兒子就是吃了她的雞能集精神,她不在的那些日子裡,還是張嬤嬤著這婦人實在執著將雞蛋賣給她的,畢竟雞蛋不能久放,都攢著等公主回來就壞掉了。
因此,那生在鄉試的時候考了,眼下打算參加恩科,如今寧國一統,需要大量官員,一旦考便可授予官職,不需要作候補,尤是對生這種朝人的人來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怪婦人這麼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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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楚攸寧閒著沒事幹,又做了個試驗,特地找了個打小腦子燒壞的孩子來免費給他雞給他雞蛋吃,漸漸的,那孩子居然恢復了些許神智,要是期吃下去,恢復全部智力也不是不可能。
這事傳出去,鬼山上的雞和蛋都快傳成神仙雞,神仙蛋了。
轉眼,又是一初夏。
古人都三孝期,實則滿二十七個月便可出孝。
一出孝期,沈咎和楚攸寧兩人圓房提上日程,大夫人想著當初沈咎沒能趕回來拜堂,便同張嬤嬤商議了番,決定再重新佈置一下新房。
於是楚攸寧被幾個婢女伺候著洗了香香的花瓣浴,穿上張嬤嬤特地給她挑的大紅喜服。
養了兩的胸總算有了可觀的視覺效果,再加上腰帶收腰,將胸前突顯得鼓囊囊的,她的身子也比剛來的時候高了些,原本孩子的臉起來沒那麼稚嫩了,就是原主的骨架偏小,起來還是嬌嬌小小一個。
原主在宮裡整日就琢磨了,養了一身凝脂般的肌膚,楚攸寧每次洗澡都忍不住摸了又摸,滑溜溜的,手感極好。
沈咎本就愛穿紅衣,此時穿起當日沒穿上的絳紅色喜服,黑邊金繡,襯得他俊匹不,還貴天成。
他推門進來就到楚攸寧拿著團扇乖乖坐在床上,把臉擋得嚴嚴實實的,直覺告訴他,她不會這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