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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暗流湧動,青蓮決心

碧水榭

青顏靜靜地躺在床上,青絲散落,俏臉蒼白,秀眉輕蹙。青蓮靜靜地坐在旁邊,看著她的模樣很是心疼,這個妹妹的心思越來越深,所要做的事情似乎永無止盡,她曾多次想要幫忙,可得到的回覆總是一句:“姐姐,有些事情不適合女子來做,而我已經開始,不能回頭,而姐姐從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過,便好好做你的大家閨秀,找個如意郎君豈不更好?”

“以寒,好好照顧她,我去去便來!”青蓮咬了咬唇,堅定地走出了房間,卻不想迎上了匆匆而來的江映月:“母親,你來了!”

“蓮兒,顏兒如何了?我今晨方知楊先生竟遭到遇刺,她身體不好,昨兒又連夜趕去,我實在不放心,可我就是問,你妹妹也不會與我說,你可問了?她可說了?”

“來時便睡下了,臉色不太好,母親進去時悄悄兒地,別吵了她,女兒見她睡得並不安穩。”

“好,好!我進去看一眼便出來,柳嬤嬤讓人在院門口攔著,任誰也不許進來!”

“是!”柳嬤嬤聽了青蓮的話便極為心疼,如今得了這個吩咐,轉身便下去安排了,在她的心裡,青顏的地位僅次於她的大小姐江映月。

“以萱,帶夫人進去吧!母親,我先走了,還有點事情,顏兒的事,你也不必擔憂,她就是太累了,多歇歇,再吃點兒好的也就補回來了。”

“好!我知道,你去吧!”

青蓮看著急匆匆走入房內的母親,想到青顏蒼白的臉,青暖稚嫩而燦爛的笑容,還有青玄承可愛的樣子,心中的決定便更為堅定。

瓊竹院

李婉茹自李嬤嬤處得知青顏又是徹夜未歸,嘲諷而笑,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下首青瓏嘴角上揚,雙眉未挑,目光深處充滿了期待。

“孃親,你們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那丫頭敢這樣做必是有所倚仗。”青玄磊搖搖頭,對此並不抱任何希望。

“你說的對,她的確是有倚仗的,只是有些事情可不是有了靠山便可以高枕無憂的,你且等著看吧!”李婉茹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頤和堂

老夫人服用了一碗蓮子羹,擦了擦嘴角,看向下方的銀箏,後者緊咬嘴唇,身形瘦弱,氣色也差了許多,可見這段日子她並不好過。

“雖是新年已過,然這初春時節,處處都是一派生機盎然,你這般不死不活的樣子,真真是掃興。”老夫人揮了揮手,歪靠在暖榻之上,顧嬤嬤上前為其揉著額頭。

“老夫人,奴婢——”銀箏啞然,想說什麼,可看著她威嚴的模樣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對。

“銀箏,你也別怪老夫人,路給你指了,也鋪好了,可你偏偏走了一招爛棋,想想梅姨娘,那是什麼貨色?你是什麼姿色?當初怎麼就讓人當了槍使?若是你安分些,說不準這肚子裡也有了小少爺或是小小姐了。”顧嬤嬤心有所感,將老夫人想說的,又不方便說的一一說了出來。

銀箏一怔,回想著剛當上姨娘之時,雖不得四老爺待見,可有著老夫人護著,也不曾有人給過臉色,隨即梅姨娘前去,滿眼討好的笑意,說的話也格外動聽,不知不覺間就做了那出頭鳥。

“你先下去歇幾日,養養精神,過幾日便讓顧嬤嬤送你回去,記得自己的身份,雖有老身在你身後,可這面上卻是要過的去,否則再有此事,第一個不放過你的便是老身,你可懂了?”老夫人微抬了抬眼眸,睇眯著她,極為犀利。

“是!”銀箏不敢多言,心悸地低下頭來,滿腹的委屈霎時消失無蹤。

“終究是上不得檯面,若是輕羅,必不會是這般效果。”老夫人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遺憾地說著。

“輕羅的確是個好的,只是她不願意,老夫人也仁慈。”

“是啊!怎麼說也是跟我時間最久的,還真是捨不得難為她,只是到底是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老夫人是說?”顧嬤嬤手下一頓,驚奇於她竟知道的這般多。

“別在我這兒裝糊塗,你管著她們,訊息必定比我來得快,她與青安之間的事情,也沒有刻意瞞著,只是那青安固不可徹,否則倒是個好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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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揮了揮手,顧嬤嬤停下手上的動作,扶著她坐了起來,遞了一串佛珠過去。

“六丫頭又是徹夜不歸吧?”

“是!府裡都傳遍了。”

“那又如何?有侯爺壓著,管著,她就是反了天也不會有什麼!”

“老夫人還是要管管的,侯府的女兒家可不只六小姐一個,若是傳了出去,這名聲可不好聽。”

“她現在可不僅僅是侯府女兒,還有一個六品郡君的身份,又得過聖上嘉獎,還開了個天下皆知的學院,與四皇子也敢公開叫板,我一個老婆子還能管得了她?隨她去,早晚有她後悔的一天,屆時倒是要看看,侯爺還會不會把她當寶,把她那個爹當寶。”老夫人說著,起了身,扶著顧嬤嬤的手走向佛堂。

杏林

青玥臨窗而坐,手中繡著婚嫁之時要用的物品,面容祥和而端莊,遠遠望去,寧靜致遠,氣質高貴又典雅不凡。

“大小姐,五小姐來了,正與夫人敘話,說是來尋您的。”思煙走了進來。

“哦?蓮兒來了?我這便過去看看。”說著放下了針線,直直到了正房。

“母親,聽說蓮兒過來了,你們可說完了話?”始一進入,她微笑地看了眼青蓮,便走到了大夫人的面前,撒嬌著。

“都成太子妃的人了,還這般不穩重!”

“瞧母親說的,別說眼下還未嫁人,便是嫁了,成了太子妃,不也是母親的女兒嘛?”

“你呀!蓮兒,你大姐姐既然來接你了,你便與她去玩,玩得開心些。”大夫人寵溺地說著,而後看向青蓮意味深長地道。

“是!多謝伯母。”

“一家人說什麼謝,快去吧!”

“母親,那我們走了!”青玥拉著青蓮的手笑著離去。

“蓮兒,來了怎麼只管找姐姐,不尋我呢?”才出了正屋,兩人還未說話,便見青雲蹦跳著跑了過來,氣喘噓噓。

“雲兒,哥哥不是教你讀書嗎?怎麼跑了出來?”青玥皺眉。

“才不要讀書,悶悶的!”她低下了頭,臉色微赧。

“雲,”

“雲兒,怎麼到了這裡?不是讓你練字的嗎?”青玄朗忽然出現,驚的青雲身子一顫,下意識退後了兩步,而後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不說話。

“大哥好!”青蓮上前施了一禮。

“嗯,你來了,去和玥兒忙吧!”

“是!”青蓮看了看青雲,有心想幫說幾句話,可看到青玄朗嚴肅的面容,終是嚥下了。

而後跟隨在青玥的身後向其閨房行去,遠遠地聽到青雲向其撒嬌的聲音,和青玄朗無奈寵溺的言語,她不由揚了揚嘴角:原來是自己過於擔憂了。

走進青玥的閨房,首先吸引她的便是房內書架上滿滿的書籍,種類繁多,且多有舊痕,可見是經常翻閱的;而後便是火紅的嫁妝,已經完成了大半,剩下些小件,正由她本人親自繡著。

“大姐姐是嫁於太子的,不必親繡嫁衣,居然也有這許許多多的東西!”

“嗯,嫁為人婦,初入婆家自是要拿些東西做見面禮的,而這最好的禮物便是親手所繡,我又將嫁入天家,自然是多些。”青玥看著她,這還是自回來之後,她第一次來做客,總覺得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聽說你之前一直在顏兒的學院學習?”

“是!顏兒是個聰明的,雖然年紀小,但是見識不凡,所請的先生也極為優秀,教會了我許多東西,就好像開啟了一扇大門,使你即便坐在深閨,依然能夠感受到外面世界的遼闊,這些都是族學中學不到的。”她神采奕奕,很是驕傲,好似建立學院的人是她自己一般。

“唉!真是遺憾,若是我沒有訂親,必然也要去學習,這樣好的學院錯過真是可惜。”

“大姐姐不要這樣想,有些東西學院並不會涉及,曾經有段時間,先生是想要簡單講一點朝堂之事,認為雖為女兒身也應該關心一下國事,但是顏兒不允,說是學院的存在只是為了告訴女子,即便身處於男權至上的社會,女子依然可以自強、自立,擁有自己的思想,而這一點,大姐姐已經會了。”

“哦?只為這個嗎?”

“是!”

青玥微怔,她一直都以為青顏建立學院是為了幫助太子,如今天下凡是自顏佑學院走出的學生無不嫁入官宦之家,成為當家主母,受婆家重視,遠見卓識,這樣的女子若在自己夫君的耳邊說些什麼,必定起著事半功倍的作用,如今得知了她開辦學院真實的想法,不由覺得自己真真是小瞧了她。

“大姐姐,能於我講講謀略嗎?我知道你懂的。”

“謀略?”她大吃一驚。

“是!大姐姐想必也知,顏兒私下裡是站在太子一邊的,所以要做的事情很多都是與太子相關,我想幫幫她,可我自認謀略不足,她又不想我參與,所以在我面前絕口不提,如今她累倒在床,著實讓人擔憂,我。”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只是蓮兒,她即不想讓你參與,我勸你還是放棄的好,若真的心疼她,就做些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更好嗎?”

青蓮啞然,站在原地沉思不語,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不是不懂,就是因為太懂,所以才會覺得不滿足,會覺得自己是不合格的姐姐,若不是這一次看到她疲憊的沉沉睡去,卻仍然不放心的蹙著秀眉,只怕到現在,她都沒有辦法下定決心參與此事。

“蓮兒,你是個聰明的,謀略你不是不會,也不是不懂,而是她根本不讓你知道她所做的事情,所以在這方面她若不願,你根本幫不到什麼,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還有什麼是可以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