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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緣天賜【16】

夙王府

墨呤閣

寢閣內矮几上虛設著幾個暖爐,一窒暖烘!

安息香從麒麟百孔爐絲絲溢開,冉冉騰然,逸香灑灑。

虛設奢雅的寢室聞聽幾聲低吟,那柔膩聲音給這靜謐的氣氛甚是旖旎曖昧。

雪紗幔賬內,厚實軟綢的絨羽綿被下偶見兩個人影重疊。

男子將自己厚實有力的身子壓在身上纖細嬌柔的女子身上,肆意狂野又不失溫柔地在她的檀口索取,彷彿要將三個月的份全數補回來。

外頭飄雪紛飛,裡屋卻是灼暖如春三月,為這寒冽的冬季平添幾份馨然溫情。

兩人碾轉反側纏綿,戀戀不分,依依不捨,男子的厚實與女子的滑膩不停嬉繞揪纏著,然,這樣的索取卻仍然無法消除男子在三個月裡飽受煎敖的折磨。

“嗯——絕,夠了。”從方才轉醒便被強行索取的女子由一開始的沉淪配合到如今的窒息,蒼白的臉因這樣的纏綿變得緋豔若李,紅潤如赤,泉眸如絲,旖旎生霧,眉宇間皆是平日難有的嫵媚。

她從來不知,一向慍定隱忍的他也會如此狂肆放縱的一面,他的吻珍彌中帶著憫誠又帶著不安,讓她心頭一緊,看來,自己那一場莫名其妙的‘病’著實把他嚇壞。

男子身形一僵,幽深的潭眸瞳色一沉,身體瞬時溢位一層細細的冷汗,抱著懷下的溫軟暖體,如處冰火,讓他本還能抑制的燥流因她這樣柔膩的一聲嬌嗔變得氣息紛亂,喘息厚重,險些要顧不得五天後就是婚期而在在這此要了她。

他知道自己應該隱忍,但一想到今天子言就要被完顏澈帶回將軍府待嫁閨中,他卻越想越鬱悶,只覺薛老太君暗中搞鬼,什麼叫做如今是的義女,未嫁之前必須呆在婆家,這算哪門子的事?

一想到她與完顏澈會朝夕相處五天,他的危機意識頓時加深。

若不是突然生故,他和她怎會如今還是無名無份,早知如此,應該先行隱居桃花谷再迎娶,也省下不少繁文辱節的麻煩,也讓他少受幾天相思之苦。

可是,他又不忍心委屈了她,成親之事對女子來說是大事,而他也覺得有些形式還是要有。

反正以後他和她有一輩子的時間,這樣親密的溝通還會有很多機會,他並不急於一時,這般想著,夙煞絕壓抑的情潮被自己生生掐滅。

唇舌分開,兩人四眸脈脈旎望,眸中皆是濃濃的情意。

“今天又下雪了,冷不冷?”夙煞絕落上一吻在她素淨的額頂,圈緊她瘦弱的身子,俊魅的笑夭唇勾揚起一抹慵懶笑意,眸中盈滿幸福。

君子言搖搖頭,指腹習慣性地點在他的眉心,為他撫平微蹙的眉梢,問道:“絕,我之前怎麼會突然昏迷?”

身為律師的直覺告訴她的‘病’沒有那麼簡單,似乎另有隱情。

她只記得那一天身體很燥熱很異常,後來不知怎的就昏了過去,一醒來居然是中秋已過臘冬初臨,讓她的時差有些反應不過來。

聞言,夙煞絕身體僵硬如石,眸中的慌色一閃即瞬,額頭相抵,心有餘悸的淺嘆一聲:“你在我失蹤時跳過寒潭又被喂過失心草,體內殘留寒氣,再加上那天你用冰水浸身,導致曾經滯留在你體內的寒氣攻心才致使昏迷,子言,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再問好嗎?因為你每問一次我這裡會回想一次”

男子執起她的手指指腦袋,最後將她的手移到自己的左心房處按住,潭眸閃過痛楚,聲線沙啞哽硬,似在承載著極大的痛苦:“而這裡會更痛一次,因為我害怕,我怕想起你當日浸泡在染血的浴桶裡,那裡我夙煞絕有生已來最可怕的夢魘,它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我自己當日所犯的錯誤,那是一種懲罰,你懂嗎?”

原來這才是他不肯提起的原因,君子言眸光泛起水霧赤紅,心頭劃過濃濃的愧疚。右手伸向他的脖勁往下一按,紅唇覆上他的,趁他失神之際笑道:“好,不提!”淺唇輕勾,笑得雅竹若蘭。

夙煞絕炙熱濡溼的吻不捨地從她的紅唇移開,她白嫩的耳墜再遊移到細白玉頸淺啄,耳畔廝磨間氣息紛亂濃喘,沙啞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磁性:“說,躺了三個月,冷落了我三個月,你說,應該如何補償我。”慵懶的聲線裡滿是曖昧求歡的意味,這一刻的理智幾乎分崩離析般崩塌。

脖頸的酥麻感讓身下的君子言大窘,他含蓄不失曖昧的問題更是讓她心漏一拍,稍顯尷尬,不是說不可以,只是一想到還有五天他們才能算是夫妻不禁羞窘推拒:“啟稟王爺,君子言五天後整個人都在你手頭上終生扣押,你就再忍五天吧,我想留在那一天才將自己全部交給你!只願與君世世為夫婦,為結來世未了因!”

自從那晚他從夙孤冷手中救走後,除在竹屋那一晚迫不得已的那一晚外,兩人最親密的程度也不過是這樣。

在她君子言的觀念裡,新婚夜是不能褻瀆的一天,她只想將自己那天全部託付給自己準備愛一生的男人,即使已經有過一次親密亦是一樣。

而如今兩人會躲在同一塌上,也是因她大病初愈,他不肯讓她一人自理才硬要天天照顧她,夜裡抱著她睡才方可安心。

每每想到軒瀚和玲瓏說他在自己昏迷三個月期間都在塌前不離不棄地細心照顧著,心頭就只覺暖烘烘的,足以將寒冬的冷冽驅趕。

聞言,夙煞絕心頭暖流一片,潭眸閃過一絲複雜與心疼,與她十指緊扣,深情道:“本王也一樣!”

屋內,一片溫情旖旎。

屋外,飛雪落紛,寒風冷冽,卻再也刮不冷裡面佳人內心的濃情。

十指在扣!

不乎天長地久,只爭朝夕!

此生,他和她,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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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

凌風閣

原本美崙美央,得寵一時,濃情蜜意羨煞旁人的‘凌風閣’此時在這寒冬裡,與深宮無人問津的‘冷宮’毫無差異。

青白色的空中雪方紛亂,不急不緩,如落英繽紛的殘葉敗絮,曾經的繁華一現不過是過眼煙去,隨風飄去,最後如那塵埃皈依,落葉歸根!

窗欞處,女子衣袂單薄,身形如柳弱不禁風,興許是冷的關係,她將滿頭青絲全數藏在襖狐帽下,嬌豔的臉蒼白如紙,那雙褪去生機空洞無焦的水眸仍順著西方的方向望去,神態平靜如水,眉宇一派祥和安然。

突然,肩頭一暖,貼侍珍兒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小姐,天冷了,別再站在這裡吹風了,若是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尾音哽咽,卻隱忍淚意,現在的小姐除了老太君會來過問一下之外,恐怕就是她病死,那狠心的姑爺也不會來瞧她一眼,更何況小姐她此時已經……

“恩!”丁芊容側眸一笑,拍拍她的手道:“扶我到軟塌上歇著吧!”

雖然被大將軍擱在這裡不聞不問,但老太君將該給的該準備的還是一樣沒少。

天氣一變,外面儘管顯得蕭清孤寂,但層裡的暖爐厚襖錦被還是準備得妥當完善,只是少了一些人氣!

“小姐,你別再等了,將軍他十成已經把你給忘了,若不是老太君和劉管家還掛念著咱們,恐怕我們已經餓死冷死了。”珍兒將丁芊容安置在床塌,替她蓋好襖棉被,一看到她的眼,心頭更是一陣酸澀,一時沒忍住地抱怨道。

聞言,丁芊容眸色一暗,岔開話題道:“珍兒,你十七了吧?該嫁人了,我讓爹給你找一下好人家許了吧!”聲音很輕,已沒有當初的盛氣凌人,似歷盡蒼桑後的淒涼無望。

小蓮已經返鄉嫁人了,也對,誰會願意呆在這悽萋無望的‘冷宮’,也就只有服侍了她十年的珍兒才會不離不棄。

珍兒一聽,紅通通的眸子瞬時泛起紅霧,趴下抱著小姐在棉襖下瘦得不像話的下身道:“我不嫁,珍兒死也不嫁,我要陪著小姐,求小姐別把我許給任何人,珍兒生下來就是為了侍候小姐的,求小姐別讓珍兒嫁人。”淚水泛濫成災,如斷線的珠子不斷墜落。

“胡說,沒有人一生來就是奴才,你知道我從未把你當成奴才看待。”丁芊容聲音帶著幾分憤怒和心疼,如今她最放不下就是珍兒。

珍兒七歲就跟著她,雖是主僕,但卻超過一般親姐妹的情感,在她眼裡珍兒就是她的小妹。

“那小姐也別讓珍兒嫁人,珍兒只想呆在小姐身邊。”珍兒第一次越愈了奴婢的本份做出反抗,眸中皆是堅決。

“你啊!”丁芊容深嘆一息,輕咳幾聲後倒靠在身後的軟塌上,無力道:“罷了罷了,去幫我到張管家那裡拿些清心露吧,我胸口悶得慌。”

“嗯!小姐,你等著,珍兒去去就來。”珍兒衝她展顏一笑,伸袖拭去眼淚,為她掖好棉襖後起身啟門出去,閉閡的動作細微輕柔,生怕外頭的寒風吹進屋子裡讓小姐染了寒流。

聽著丫環疾步離去的腳步聲,丁芊容面如死灰,心中一派蒼穹悲萋,一滴淚從失焦的眸中順龐落下,哽咽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思念:“夫君,你居然整整一百二十一天都不曾來看過芊容,你的心,好狠!”

自從被擱置到這裡,她天天盼,日日盼,數著一天一夜,一辰一刻過日子,即使空等的滋味無比煎熬,她仍然選擇堅持信念地撐下去,可是,已經一百二十一天了,他仍然沒來。

今天是她的生辰,曾經他說過以後每一年的生辰都會陪她度過的。

虛設簡約不繁雜的屋子靜謐清冷,即使矮幾上擺處著幾個暖炭爐,她仍覺如處冰潭。

丁芊容閉閡雙眸,淚濡溼了長長的睫羽,投映在眼眶的陰影是她滿心的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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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凌風閣的九曲遊欄,完顏澈高大的身影佇立於此,眉宇間緊揪,眸中閃過複雜猶豫,腳步挪揄不前。

從早朝回來,他沒有直接去夙王府接‘義妹’回來。而是先將宇文爺爺接回府為太奶奶診病,卻被太奶奶喚來這裡。

他,該去看一眼被自己如同被打入‘冷宮’的休妾嗎?

每每看到她,他就會回想一次自己如何無意的縱容使她害了兮言的骨肉,他,真的該去看一眼嗎?

寒風肆冽掃過,如刃一般撫過他的俊顏,帶來幾分麻痺。

完顏澈搖搖頭,罷了罷了,省得見了心煩,還是眼不見為淨。

如此想著,大將軍腳步折返,準備離開。

此時,拐彎處,從凌風閣出來的珍兒恰好看到準備離開的將軍,杏眸先是一愣,接著是滿欣歡喜眼前一亮,喚道:“將軍,你是來看小姐的嗎?怎麼不進去啊!”

聞聲,男子腳步一滯,鷹眸閃過冰冷:“下次吧!”冷冷的字眼從唇縫迸出,如利刃直透對方心脈。

珍兒驚得杏眸睜膛倒抽一氣,眸光瞬時泛紅,所有的不甘不滿以及委屈,皆在此時化作三步迸前地朝他面前果斷地悽然一跪,泣道:“將軍,珍兒求你了,去見見二夫人吧,她……她過得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她……她的眼睛瞎了,頭髮也一夜間全白了,將軍,你就可憐可憐二夫人吧!”說到最後,珍兒已經泣不成聲。

她的小姐也是一個可憐人啊,就是懲罰,這樣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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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閣

緊閉的門吱呀一聲被人啟開,帶進一陣寒冽的冷風入入屋。

隨著腳步聲窸窸窣窣,榻上的人拭去淚意,恢復平靜地問道:“珍兒,你怎麼去那麼久,咳咳……”尾帶泣音的聲腔稍顯沙啞。

“我,哦,劉管家他剛好不在,我跟找杏兒取的,杏兒又不知道那些東西擱在哪裡,所以我們就只好慢慢找,就到現在才找到,小姐,來,喝一口吧。”珍兒眸光躲閃地解釋著,取出一小瓷瓶倒了一羹清心露端到她嘴邊。

丁芊容張了張口,只覺口腔一陣清甜甘爽,嚥下後胸腔一陣冰涼舒適,嚥下後她衝珍兒點點道:“夠了,喝了之後舒服多了。”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啞。

安然屈坐在梨木塌上的女子雙眸空洞失焦,平靜無波,因方才淚水的沖刷顯得墨亮分明,全數的青絲皆裹在毛絨絨的褐灰裘狐帽裡,將她秀尖的臉蛋更顯得嬌弱小巧,蒼瓷無澤的臉色突兀入目的便是那雙已然失焦空洞的水眸,如一汪死井般毫無生機,瘦弱如柳的身子即使是躺在棉襖錦被下也似一陣風便能將其颳走。

此時的丁芊容哪還有七月前剛嫁入將軍府的美豔光鮮,機關算盡得到的受寵光環一旦在一昔間失去,剩下的也不過是屬於她漫長的折磨與懲戒。

“小姐,今天是你的生辰,珍兒去廚房給你做長壽麵和紅雞蛋吧?”珍兒眸光望向左邊,略帶幾分忐丐躲閃,乾笑問道。

丁芊容空洞的眸波閃過一絲波動,唇邊泛著萋誚的笑意:“不用麻煩了,如今孤獨無依,被人遺忘一角的我,生辰過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外面天冷,你也別忙活了,只要呆在這裡陪我說說話就好。”眉宇間一片平靜,聲音尾含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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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珍兒只覺喉嚨一哽,咬咬唇,忍著氾濫的淚意,握著她冰冷的手,使勁撮著幾下,越距地問道:“小姐,你,現在變成這個下場,有沒有後悔過當時對大夫人所做的事?還有,可曾後悔愛上將軍,嫁給將軍?”

珍兒的聲音雖輕,一臉惶然忐忑,眸光躲閃,握住小姐柔荑的手緊顫不已,大冷的天氣她竟然因自己所提的問題,雙鬢溢位一層冷汗。

丁芊容空洞失焦的眼眸微顫後隨驀恢復平靜,清柔的聲音如縷青煙般飄渺,又如枯井般蒼萋:“我丁芊容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從不後悔,哪怕自己如今得到的只有‘孤閣一居’亦是一樣。”

空洞的雙眸含笑,思緒飄遠,續道:“三年前,完顏大將軍為博新婚燕爾地嬌妻一笑,為妻親植梨蘭方園的事被傳為佳話。我那時很好奇

他究竟是一位怎樣出色的男子?直到,他勝利凱旋,我在攬月樓上看到他在黑色坐騎上英姿威凜的身影時,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將會一生都會栽在這男人手上。自從那日後,我對將軍夫人,顧太傅之女顧兮言很是好奇,更有些羨妒,我一直都在琢磨,她到底是一個如何出眾的才女,才能讓一個長年征戰的武夫願意為博她一笑而親植一方園梨蘭樹,並成流傳佳話,被廣設典範。直到我得知她和夫君二人要去‘城煌廟’燒香,我命人故意在她求籤的時候撞她一下。”

丁芊容空洞的眸子微斂,頓了頓後續道:“當時,夫君的憤言我仍猶聞在耳,他說“混賬,將軍夫人也是你能撞得?若夫人有何不測,本將非將你殺了不可。”最後,顧兮言不過是嬌憨的對他勸言便讓他消了怒氣。也許,就是他那樣的霸氣,又對她那樣的獨寵,讓我對顧兮言起了敵意,我當時就發誓,我要得到顧兮言的一切,我讓成為將軍夫人,而不是二房姨娘。爹知道後,警告我說他非我能招惹的,可我不信,在我眼裡,顧兮言那般木納普通的女子,我不信她可以永遠擁有他的愛,我也不信憑我的姿色,手段,會鬥不過她。最後,我贏了,即使贏得不光采,但我還是被他心甘情願地娶進門,受寵近四個月,我讓那個女子嚐遍獨守空閨的滋味。

恩愛了兩年又怎麼樣?到最後夫君還不是一樣敵不過外界的誘惑,還不是一樣選擇信了新妾棄了舊妻,這個世道,本來就是這樣。只有你有了手段,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而不是甘之受之!

最後,我還是輸了,輸給他們,輸給顧兮言的反擊,輸給了他的‘狠’,

我以為他對我的寵會抵得消那些汙點,可他竟然用我的骨肉來抵顧兮言的骨肉,一命抵一命!這就是我丁芊容的夫君,別人敬他一尺,他必敬對方一丈,別人若傷他一毫,他必十倍奉還,絕不心慈手軟。可我……”

說到最後,丁芊容只聽到珍兒一聲驚呼。

一道寒冽的風刮面,她的脖頸被人狠狠掐住,呼吸困難,蒼白的臉色變得漲紫若赤,空洞失焦的眸泛起紅霧奪眶,艱難地朝對方吐出剩下的字眼:“可我,丁……芊容,卻不願……咳……不願後悔——愛上你!”

從方才珍兒問她時,她就知道屋閣裡多了一個人,她知道他在這裡,她本無意激怒他,但,此時卻覺得,若可以死在他手上,她亦可無撼了!

“丁芊容,你竟然到現在都還不知悔改,你當真是無可救藥。若我是因當時的色yu燻心,那你就是不知羞恥。你可知,那兩個無辜的骨血都因你而死?當顧兮言的骨血因你而死時,你可有過一絲愧疚,然而,你沒有,你覺得像你這樣的人,配做母親嗎?嗯?

既知我完顏澈心狠殘忍,又為何非要算計我陷於不義?你說啊——你方才不是一直都在預備了許多話說給我聽嗎?瞎了眼竟還有這番心計,你真是讓我完顏澈刮目相看。”男子雙眸漲赤噬血,一身墨色勁裝壓抑森重,咬字間的言辭皆是森冷的殺意和譏誚。

“將軍,將軍饒命,請將軍開恩放了小姐吧,小姐方才的話是氣話,不是真心的,她已經悔改了,真的真的已經悔改了,在夫人病得快死那天,她還親自跪在地上慚悔祈求老天爺保佑大夫人,她真的已經悔改了,求將軍開恩,看在昔日的夫妻情份上,饒了小姐吧!”珍兒抓著男子的大腿求饒道,滿臉淚痕楚楚。

“滾!”處於盛怒中的完顏澈兩眸腥紅,不耐煩地提腳一踹,珍兒瞬時被踹得老遠。

哐一聲巨響揚起,珍兒後背撞在屏案趴下,痛得吟聲不止,奄奄一息。

“貓哭耗子假慈悲,這種動作也就你丁芊容做得出。”男子冷笑嘲諷,手道一緊,丁芊容身體一僵,頭禁不住窒息地嚶呼抑起。

頓時,狐裘褐帽脫落,丁芊容滿頭如銀白絲宛瀑傾洩而下。

完顏澈鷹眸一膛,瞳孔緊鎖著眼前如霧的銀絲,瞬時,手,頓然一鬆,雙眸噬血的紅霧褪去不少。

“咳咳……”枯蒼的咳嗽聲頻繁響起,在如注寒流的裡屋響起。

丁芊容盈柳的身子如殘葉敗絮滑落塵土,蒼鶴白頸一道腥紅的五指掐痕腥紅奪目,甚是駭人。

她空洞的雙眸泛紅,奪眶湧出兩行萋澀無依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雨一般滾滾滑落,轉眼沁進銀髮消失難隱,心頭只覺一派蒼涼寒苦。

“殺,殺了我吧!”丁芊容艱難啟音,近接乞求,她這副樣子,活在這裡又有何意義?不能愛他,亦不能見到他,既然如此,還不如一刀給她一個痛快,或者這樣,她的心就不痛了。

“小,小姐。”珍兒從地上爬起,顧不得胸口的漲疼,趔趄欲跌地奔向床塌,將丁芊容撐起,小手撫順著她的脖頸,杏眸泛紅,已不敢對眼前心狠的男子求饒一字。

現在只想他早些離開,她好馬上給小姐上藥。都是她自作主張,是她害了小姐!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完顏澈想起那兩個死去的骨血,瞬時收到惻隱之心,雙眸冰冷如霜,冷哼一聲後,威凜的身形已然拂袖離去。

等完顏澈離去,門抵被他用力啟開後爆怒拴上,寒冽的風拂屋,涼透了床塌上一主一僕的身心。

寒意刺骨的屋閣裡,珍兒抱著她,嗚嗚抽泣:“小姐,你這是何苦呢?”

丁芊容卻只是淒冷一笑,夫君,原來這就是你送給芊容的生辰禮物!

作者有話說:這幾天懶的電腦頻頻故障,更得很痛苦,抱歉,晚更了>_<,寫到這裡已經快完結了,大家再忍耐幾天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