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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邊走邊唱

我想想我的愛慕是從高中開始的,當然不是指的之前提到的然。我相信如果沒有考學出來,按照前輩人生活的軌跡,我和然可能也能吵吵鬧鬧一輩子,就像爸爸媽媽那樣,這些無關愛情,至少在生活在一起之前是不涉及愛情的,我清醒的仔細想過,我不曾有一點愛慕過然。那時我第一次有點見不到很心疼的是另一個人,我的老師兵,其實對兵的愛慕總結來看是兩點,一個是學識上很佩服二是外形上很高大。

我在初中時,對物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我的物理學的很好,開始的授課老師是周老師,由於學校師資力量睏乏,周老師雖然是大專畢業,但他的專業是體育,他的物理我覺著學的不好,那時我提出的一些問題從他那裡得不到答案,這讓我很受挫。恰在這時兵來了,他解決了一切疑問,帶我在物理這個很有潛力的學科裡找到很多樂趣。

那時兵也是剛從學校畢業,開始教師生涯,學生的氣質並未全部褪去。常常做一些在我看來不該是老師應做的事情。那時他跟另一位老師平一起住,因為我是課業代表,接觸比較多些,他和平老師常常指使我去買一些甜食,偷偷的,當然我也會跟著一起吃。還會買武俠小說看,這些我也都跟著偷偷看。他帶我去參加奧林匹克競賽,因為考時四小時,他跑去看電影,而我進去一看題目全是很長很長的應用型題目,我不耐煩讀題,半小時後交卷出來,找不到他,只好跑到旁邊傳達室跟不認識的老大爺嘮了半天,直到他看完電影回來找我。

我意識到這種愛慕的感情是在上高中後,其實有一天你會明白,常常思念一個很久不見的故人,那也許是這個人對你有所不同,高中的生活比起來,老師對單一的學生的關注度放鬆了不少。我從天天被老師盯著一下子到無人管理狀態,自己也就自動閒下來,這樣會有更多的時間想起來兵,我沒有從新的任課老師那裡找到兵的感覺,所以沒有替代品就一直空著那個位置,於是愛慕這個感覺就慢慢爬上心頭。當然這段愛慕隨著時間流去慢慢就淡下去了,多年後我曾遠距離的看到兵,早已不是我心裡那個被我內心描繪後的樣子了,我沒有上去打招呼,我不是想自己尷尬我是想兵可能會尷尬。一屆一屆學生教下來,可能我這個早已淡忘的學生會讓他尷尬。那段時間收音機裡會傳來那首歌--愛我所愛無怨無悔......

第二段我視為初戀也是發生在高中,物件是亭。之所以這樣總結,是因為這是雙方確認的愛慕,不是單線沒確認的,說是初戀會是合理的。亭跟我不是很相配的型別,在回憶裡我這樣想,亭很乾淨文雅,遇事有主見而不過激,氣著他時,會失去理智,講不出一點道理;我很多時候是迷茫的,做事無始無終,常常有過激的想法和行為,除非是把我氣著了,才會思維清晰有條理,更多時候我不願意動腦子,也不會計較一些事。我們最後的分手就是這個不相配的個性導致的,實際生活中,女方細緻講究男方粗獷一些是過得下去的,但如果反過來我覺著不太好過。我跟亭開始就其實跟我大大咧咧的個性有關,亭借用我的鋼筆卻被偷了,那時使用的都是鋼筆,沒有現在的簽字筆,鋼筆好點的還是值些錢的,但那時其實我的筆很多都是我爸爸出去開會發的,值些錢但其實我們並沒有花錢,在其他人丟了這個筆可能事有點大,但我只是小小的心疼一下就過去了,即使亭給我錢我也沒有要,對這事我一點都沒有往心裡去,但是亭卻認為我這個人很善良,對我產生了好感,他常常在返校時,把從家裡帶來的好吃的偷偷放在我的書桌抽屜裡,那時早戀是不行的,學校查的很嚴,我看到這些只是自己偷偷猜測是誰卻不能大聲去確認。這樣我由開始吃的忐忑不安到後來的理所當然,吃了幾個月沒發現是誰在操作這個事情。幾個月過去有一天亭跟我討論問題完事後,突然問我,西瓜醬好吃嗎?我很自然的回答,好吃呀,那天之前我剛剛收到一瓶地瓜醬,自己做的那種,真的很好吃,我跟我的一起吃飯的同學雲都覺著好吃,我沒有跟雲說過這件事,雲一直認為是我從家裡帶出來的。亭問過後我突然想到了真相,說實在的,我有把班裡的男生個挨個的篩查一遍,亭絕沒有排在靠前的位子。我這個時候神經其實還很大條,我不知道怎樣處理這個場面,我既沒有該有的羞澀也沒有喜怒,愣了好久之後,亭悠悠的說,下次我再帶瓶大的給你吧,不確定你愛吃不愛吃,沒敢把大瓶的給你。實際上亭超過了我的標準,那時班裡有幾對在偷偷往來的,我比照這些女生想過與我相配的男生,從這個對比模型來看,亭是我的超常發揮。所以我們開始的這段感情,我比起亭看起來的的遊刃有餘,我則是有點小心翼翼。至少開始是這樣的,那段時間我學習上有了進益,因為我需要在亭前面維持一個認真細致的形象,我潦草的算式也受他影響變得一排排整齊的乾淨的,這樣一些錯誤就少了些,,之前我不太注重外在,或者穿衣全憑媽媽來打理,但我居然第一次對媽媽拿給我的一件老氣的上衣說了不,也偷偷省下來生活費買衣服,這種階段在我慢慢適應了亭之後就開始淡去了,我恢復了過去的懶散,我不願意麻煩的掩飾我的性格缺陷,亭常常約束我,我因為挑剔不按媽媽的意思買衣服,被媽媽罰我一個月時間只穿一件我非要買的外套時,亭給我買了一件黃色的外套,我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種情況,我那時看不得黃色,一種黃色,看到就頭暈,我不是因為討厭這種顏色而頭暈,只是我就是不能看那種黃色,看著它我就會頭暈,所以我實在受不了,堅持了兩天之後我只能無奈的換下來,繼續穿那件被媽媽詛咒的自己選的衣服,其實這件也已經實在穿夠了,只是太年輕和倔強的堅持著,要回自己權利這些,亭很生氣我不穿他給我的那件上衣,我解釋了幾次,他不能接受那個理由,我感覺到實在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就丟開了,所以亭整整生氣兩個月多。這種類似的小事發生了無數次,對我這些過去就過去,只是我會越來越倦怠,不再付出心思維繫自己經營的形象,而亭沒有我的性格灑脫,他的成績一降再降,相反我的成績並沒有受到影響,提升上來的成績日進一日。其實那時的我們很苦澀,現在的孩子考不上大學會有各種出路,生活不一定比考出來的差多少,但那時的我們,一旦考不出來,就要回村裡種地,亭和我們每個人一樣都被這種現實所逼迫,不敢放鬆一點,終於有一天,亭跟我說我們暫時中止這種感情,待我們高考後一起報志願,上同所大學。

這段由亭開始由亭結束的感情,並沒有再連線到之後。亭曾經很計較的認為,我沒有付出,或者沒有等量付出,始終是他一直在努力在付出經營,因為分手後我沒有傷心。那時我沒法解釋這種情況,後來知道方式了卻沒有解釋的理由了。其實相較於別人生氣時會語無倫次,我生氣時思維清晰條理清楚,別人傷心時,無心做事不能靜下心來學習,我卻也正好相反。

之前大家都好好學習,沒人跟我玩時,我一個人在那裡悄悄的發呆睡覺走神,但這次失戀傷心時,我卻真的在用心學習,我不想去想這件糟糕的事,所以我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其實我自己很清楚,我改變了很多,之前,我跟珍和拖油瓶們是外向到過分,進入高中雖然有所收斂,但到這次後,我是性格發生了質的改變,我今後的生活中,大多時候是安靜的。亭看不到這些,只看到成績的改變,他從年級第二名滑落到班級二十多名;我從年級200多名上升到年級前幾名。高考時,亭考上一所省裡很差的學校,我雖然因為怯場發揮失常,離老師的期望也很遠,卻進了外省還不錯的一所大學,亭沒有去我們的和解宴,他又一次主動結束了他給我們的約定。

其實我有很感激亭,在這段感情結束後我沒有對他講過一次重話,脫離出這種情感後,細細想來,我確實是配不上亭,並非我妄自菲薄,,只是他可以帶給我好的影響,但我只能給他帶來很多麻煩和不好的改變。亭應該找一個細緻一點溫婉的女子為伴,這樣他可以得到他設想的幸福。我給不了那個。我沒有再得到過亭的訊息,我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麼樣,他經歷了高考的失敗,跟所有人失去了聯絡,我曾看過他結婚的一張照片,感覺也不是適合他的型,我對自己對亭的瞭解再次產生了懷疑,這是我被動又被動的初戀,雖不願回憶卻不想全部忘記,亭此時也靜靜的用背影站在我大腦的一個角落裡。我前面的男生失戀了,他常常哼唱著--一生一世一個人走.....

大學時我迷上了排球,四年時間裡除非下雨下雪,從不缺席,排球場上邂逅了鱗,這段感情裡我把初戀裡得到的福氣都還了出去,且是加倍的還出去了,我這樣總結這段感情和婚姻。鱗也是排球場上的常客,但熱情少於我,我們常常一起組隊玩,慢慢就熟悉起來,他有一次向我借了一本專業書,還書時他請我吃飯。開始我沒有答應他,並不是有什麼特別原因,那段時間我在減肥。鱗並沒有放下這個藉口,他請我去上網打遊戲,那時父母給的生活費是有限的,一些迷戀的東西不能完全滿足,就有上網打遊戲。那時候上網很貴,一個小時兩元,而二元那時可以買一頓還不錯的午餐,所以請上網跟請吃飯也差不多了。那次之後,鱗會時不時讓我給佔位置,上自習和上圖書館學習的位置,我們開始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也常常一起吃飯,我沒有想過別人怎麼看我們,因為這時我很自由,我從不關心別人在幹什麼,常常碰到時打招呼卻從來沒有想到鱗是我的什麼,鱗也沒有跟他的同學說過我什麼。

我們關係的轉變是源於我的一個老鄉喆,我們在外省求學,學校裡成立的有老鄉會,為聯絡感情常組織一些活動,我這時的性格多是安靜了,不想去參加,但因為剛入學時受到照顧,這會兒也不能不去,幾次活動下來,跟喆慢慢玩得多一些,喆幾次表達對我的好感,我都沒有接,我對喆只是朋友、老哥的感覺。我想喆或許對班上的同學說過什麼,鱗來上晚自習時就有人會懟他,有一天他出去上廁所,很久才回來,嘴角有點微微的不自然,第二天鱗沒有來上課,喆上課時腿有點瘸。第三天下晚自習後,鱗在我魚貫而出的同學和同校友的注視下抱著一束玫瑰花走向我……

這次感情我確實是不想開始的,只是因為等女同學做事情等著太麻煩才跟鱗一起去做的,因為沒想過要開始我甚至沒有多想一點他這個人。因為亭的事情,很多老同學曾傳出我踩著別人向上爬的說法。在大學裡我交一些平常的朋友都會躲開亭這種性格的人,因為從沒有想把鱗納入生活裡,我沒有瞭解過一點鱗的性格,他是其他學院的人,我們交集很少,如果不是排球場,不約好,我們甚至很少會遇到,所以我覺著他還不是我朋友這樣。

但眾目睽睽之下抱著玫瑰花的一個人,你怎麼能無視的走過去,那時的我不行,我只好頂著大家的目光壓力拉著他快步離開。跟鱗在一起其實很舒服,我們彼此沒有特別不適應對方的,我這邊他來上自習時還有人有意無意的衝撞他,後來我們就去了他的主課室上自習。他那裡也有一個女孩子追求他,但我們遇上了並沒有發生什麼衝突。有時我有點不自在時,我們換到地理課務室上自習,這樣我們就很少遇到他或我的同學了。鱗是南方人,飲食上有很多不同,但他基本上毛病不大,沒有一定不吃的,只有不喜歡吃的,我們將就著也沒有大的衝突。好像少了高中的壓力和競爭,一切都可以克服了,戀情變得很舒服,我也漸漸的接受了這個從沒有仔細想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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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鱗在一起從相戀到離婚共7年,四年相戀三年婚姻,我們和我們的家長相處都還算和諧,但我倆的性格裡有一個共同點,讓我們沒有維持到底。我之前跟亭相處時,我們起了衝突,就我一個人在那裡條理清晰的講道理,亭氣到發抖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所以常常我吵一通就沒事了,而發不出來火的亭就要生氣好多天,這多少影響到他的學業。我那樣跟他分開後,我改變了自己的習慣,生氣時也不再說什麼,就一個人默默的找些方式來發洩,卻不再主動溝通,鱗也是,他從不跟我發脾氣,包括那次決定交往的跟喆的那次衝突,我還是從同班同學那裡知道的詳情,他沒有跟我說起過。我們畢業後找了很久沒有找到很滿意的工作,草草結婚後,靠著父母資助,付了房子的首付,每月還貸壓力很大,我們甚至不敢想要孩子,我在準備公務員考試,他在準備雅思。

這樣的生活維持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們都覺著很吃力,總結過之後改變了策略。那時我的薪水漲上來了一些,我負擔生活開銷雖然還有點困難,但加上我結婚時媽媽給我的錢和收到的一些各種錢,我存了一些一直沒有動用,這樣就讓鱗辭了職,專心在家裡備考。說起還之前的福氣就是這個階段,鱗從辭職到考過花了二年多一點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我為了生計基本是用盡力氣,每天加班、加班、再加班,我不敢有一絲的放鬆,鱗因為這些也要很努力,他開始變得很難相處,挑剔多疑還有常常很沮喪,他揪著我一點小事會生氣好久,我常常得晚睡,白天卻不能打一點盹,以至於有天老總說我晚上去熬鷹了嗎,眼睛都是紅的。現在想想如果我們換過來可能會好些,鱗我覺著學習上並沒有我來的聰明,他努力有餘卻聰明不足,有時候我在旁邊看著他方法不對時,會想跟他說一下,但他會很暴躁的打斷我我,我為避免這種爭吵不說什麼,他卻認為我冷落他,看不起他,也會常常發脾氣。其實我不是一個很能忍耐的人,但因為他在考試,因為亭的事情,我不想重複亭的遭遇,所以我會極力的忍讓。那段黑暗的日子我真是這輩子都不再想。

他透過的成績下來的那一天,我沒能像自己想過很多次那樣,回家暴打他一通,罵他一夜,那天加完班我買了很多酒,去了同學的一處閒著的房子裡,我邊喝邊哭,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睡過一天一夜後。我回到家平靜的跟正在喜悅的找我的鱗提出了離婚。我們賣掉了父母幫著買下的房子,我留了20萬,其餘全部給了鱗,他在辦好去澳大利亞的留學手續之後,我們領了離婚證。我們沒有驚動雙方父母,直到他踏上異國他鄉之地的飛機後,我才通知了我的家人,他的媽媽也打來電話,我想她是松了一口氣的。我們的婚姻她雖然沒有反對,但她也不曾贊成過,決定其中一個人專心備考時,我們是衡量過,我的機會大些,但這個前婆婆堅決的反對過,如今得到這個結果我覺著她是該慶祝下。斷斷續續傳來的訊息時,他後來去了日本三年,後來定居澳大利亞,但父母並沒有過去,幾年後我曾更多接到前婆婆的電話,有問候有給我寄東西,她曾跟我說過,我們改選另一種,我沒有說什麼。

10年之後,我接到鱗的電話,他回國探親,約我見面,我考慮良久拒絕了他,過去的就隨它去了,他想告訴我他答應離婚的理由,這個我其實從頭到尾從未在意過,只是他會以為我會在意,一句珍藏了10年的話,我想還是讓他留在他自己那裡會更能鞭撻他,我這樣壞壞的想。我已很習慣這時的生活,不願意因為任何事情影響我的心情。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我已經習慣一直向前走,我碩大的身軀這會已不適合多回頭了,耳邊迴盪的確實--你要相信愛是不變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