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之前只顧著琢磨墓碑上的三個字,卻是沒有費些功夫檢視石碑。
此刻細細打量,墓碑的左下角隱約有一處凹陷,透過斑駁的表皮對映出絲絲柔光,右手發力小心地掰開周圍的石皮,裡面赫然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玉符。
玉符通體翠綠,與這方死氣沉沉的墓室,顯得格格不入,在手電筒的照射之下,散發出寸寸翠綠色的光芒。
握在手心,更是覺得暖洋洋的,像是沐浴在春日裡和煦的陽光下。
片刻功夫那股駭人的煞氣已是煙消雲散。
只留下溫暖和愜意。
萬事萬物相生相剋,手中這枚不起眼的玉符正是這煞氣的天敵。
可惜,就是太小了點。
或許,倘若一直沒人發現,過個百餘年也許會有鵝卵那麼大。
思索間,心底的那股患得患失之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季舒一日來陰鬱的心情也是播散開了不少,歇息片刻,便沿著原路返回,手中握著玉符,一路上不曾感知到絲毫煞氣。
回程的路很是順利,不到一個時辰功夫季舒就再次來到了南山腳下。
看著荒無人煙的郊外,季舒有些無語,也不知平日裡那些絡繹不絕的遊客,都是從哪裡摸上來的。
眼下人影都沒一個,更別提車了。
不是說南山遊客很多麼。
拿起手機,看看最近的車站在哪裡。
卻是沒電了。
無奈邁開雙腿,走了七八分鍾總算看到了一輛綠色的計程車,季舒連忙招呼。
一個年紀輕輕的電動車司機探出頭來,突然看到遊人有些緊張,車都開偏了些。
季舒剛一上車,他就用古怪的眼神瞅個不停。
“師傅,去西郊。”
“哥們你怎麼跑到北塋了,這裡少有人來的...”的哥啟動了車子,只是面色仍是有些詫異,時不時地偏過頭看下季舒。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此地叫北塋嗎,名字有些奇怪啊。”
“老一輩人說這裡是封朝的墓葬群,經常有怪事發生,以前聽說還封過一陣子。”
這下季舒來了興致,臉帶好奇地問道,“都有哪些怪事啊?”
“那就多了...”
的哥明顯也是個話癆,難得碰到個好聽眾,起了個頭便是停不下來,一路上侃的那叫一個嗨。
季舒時不時地附和幾句,一個多時辰的車程大致也摸清楚了。
稀奇事兒特別多,曾有幾個驢友見到皇帝出巡的,還有人幸運地看了一場宮廷舞的,據說跳舞的宮女那叫一個漂亮,更有好事者言道南山深處藏著一條大蟒,幾個成人粗細,眼睛銅鑼般大小,怕是快要成精了。
也有些人不明不白地失蹤了,還有人回去之後就發了瘋,只說看到鬼了。
下車的時候,的哥還有些意猶未盡,饒有興致地打聽他可曾碰到什麼事兒。
季舒敷衍了幾句,也未多言。
一番折騰總算回到了別墅,感覺整個人都有些散架了。
雖說疲憊不堪,但也算是收穫滿滿,尤其是那玉符,以後再碰到天煞宗那些雜碎,也多了個保命的底牌。
說起來還是借了大娘的光。
摸了摸懷中的畫卷,季舒暗暗心想,以後有機會定要還了這份恩情。
飲了幾杯龍雀茶,算算時間,差不多是第五天了,韓闖的病估計也快壓制不住了。
玉符在手,倒也無需再用請神針。
不過季舒實在是懶得再動彈,索性電話通知九鳳送他過來。
半個時辰過後,九鳳和駱隊風馳電掣般殺了過來。
“大師,有辦法了嗎?”季舒剛聽到動靜,正打算出去看看,九鳳焦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看著後面揹著韓闖的駱隊,季舒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大白天的怎麼又睡下了?”
“是啊,這兩天也不知怎地,闖哥也不鬧騰了,光顧著睡覺。”
季舒引著兩人走到了二樓的臥室,上前幫忙扶著韓闖躺了下來。
雙眸細細打量著他,只見眉宇間的煞氣越發地濃郁了,整個人也是消瘦不堪,看這情形再不醫治,估計沒幾日好活了。
難怪兩人心急火燎的。
說到底,請神針終究不是驅邪的,壓根鎮不住如此凌厲的煞氣。
入懷拿出玉符,掀起韓闖的上衣,輕輕放在心口處,掖了掖被子,轉身輕聲道,“我們出去說。”
三人在一樓客廳坐下,季舒也不廢話,直接開了口,“韓闖現在很危險,單單指望玉符估摸著有點懸,你們去找幾味藥草,我需要熬制些藥液,配合著玉符治療。”
駱隊拿出紙筆,記了下來,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九鳳上樓照顧韓闖去了,季舒取出那顆陰煞珠,耐心地琢磨這玩意該怎麼用。
按照記憶中的傳承,陰煞可入藥,取的是以毒攻毒之法。
可這股煞意無形無色,又怎麼跟藥材融合呢。
可惜眼下只是精通級別的巫術,還沒有這方面的細節。
一時間也是沒有頭緒,索性不再多想,上樓看了看韓闖,煞氣已是有些遏制,面上的猙獰也是少了幾分,看這情況算是穩住了。
瞧著一旁心焦的九鳳,微微笑了笑,“別擔心,這小子命大死不了。”
沒有理會苦笑的她,緩緩回到了書房,穩了穩心神,開始在腦海裡熟悉陰蘊藥液的煉製要點。
駱隊走的快,來的更快,本以為怎麼也要小半天功夫的,沒想到一個時辰便是湊齊了藥材。
天部比自己想象中的能量還要大啊。
等此事了掉,還要藉著機會打聽一下白銀藤的所在。
從書房一旁摸出那個多日未用的小藥爐,回到了院子裡。
拿出陰蘊草,再把駱隊帶來的幾味輔藥放置一旁,季舒這才升起火,暗暗吸了口氣,開始了熬製。
駱隊在一旁一言不發地盯著,直到半個多時辰過後,一股難聞的氣味飄散開來。
像是擱置了個把月的臭雞蛋,夾雜著刺鼻的腥騷,間或帶著些燒焦。
霎時臉色難看起來,怕是熬湖了。
只是季舒滿臉的喜色,火勢慢慢弱了下來,那怪味更是沖鼻而來。
不由得打了幾個噴嚏。
五分鐘後,季舒熄了火,麻熘地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緩緩地轉過身子,看著面色糾結的駱隊,輕笑道,“僥倖一次成功。”